第105章 影帝少年15 老謝:孟聽聲,別裝了

“回去必須要讓之權姐給我們漲工資, 這事兒就不是人幹的,我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為什麽要幹這種女特務的事情!”

陶陶将手上晃蕩着的高跟鞋眼也不眨地扔回了2110的露臺,她屈身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 撅着嘴憤憤道。

小助理站在她身後一個字都不敢吭聲, 因為從兩米出頭的牆毫無緩沖地蹦下來,他并沒有特意鍛煉過的身體, 此時腳踝處疼得小助理龇牙咧嘴,而陶陶那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兒, 跟個沒事人一樣, 大步流星地推開并未鎖上的露臺推拉門, 直奔孟聽聲。

然而腳一踏進室內, 滿屋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布置讓陶陶這個粉紅大漢都難得腿軟了一下。

“這個變态老巫婆,一把歲數了還玩這麽狠, 也不怕白帶異常。”

她搓了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眉頭緊擰着唾罵了一聲。

“孟哥!!!”

小助理也怵,但是現在還是救人要緊, 他三兩步沖過去将束縛着孟聽聲四肢的暗紅色繩索解開,陶陶将掃視的目光收回後, 也上前來幫着小助理扶人, 孟聽聲咬牙使了使勁, 全身卻依然軟綿綿的, 像骨頭全斷了無法支撐身體了一般。

“對不起。”

孟聽聲半倚在小助理身上, 垂眸啞聲道。

“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 你的出發點也并非是壞的,但你确實是個麻煩精。”

“麻煩你下次老實一點,乖乖聽之權姐的話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陶陶架着孟聽聲的手, 聽他這有事無事一旦錯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的語氣,直接暴躁地将孟聽聲的歉疚堵回去。

孟聽聲聽到那個名字後,薄唇輕抿,嗯了聲。

現在的情況便是兩個行動力正常的人,要帶着一個毫無行動力的人離開這個壓抑的室內,走正門是絕對沒有可能性的,一是沒出去幾步要是當頭跟方靈撞上了,那就尴尬了,二是有監控設備,到時候若是小助理和陶陶公然現身于他人房間的行跡被拍攝下來,方靈拿着錄像大肆做文章就糟糕了。

現在同謝之權的聯系也莫名其妙地斷了,如今他們唯一可以想到的離開路線,就是從露臺那裏翻過去。

陶陶有考慮過将室內的椅子搬到陽臺去做踏板使用,但是來回搬動椅子且最後一定要歸于原位,也不知是否來得及,就算借用椅子了,最後那個要翻過牆的人,也是得将椅子歸位後靠着純蠻力莽上來,因而與其耗費時間,倒不如直接三個人一起莽上去。

小助理到了露臺隔牆那邊,自告奮勇地将身子壓低,整個人用雙手抵着牆壁,讓陶陶踩着他先翻上去。

陶陶也不廢話,直接咬緊牙關踩上小助理的肩膀,順着他站起的姿勢立刻攀上隔斷牆。

小助理憋紅了臉将孟聽聲扛到身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将人往陶陶的手中送。

“快啊,快啊...”

陶陶心中的不安感在逐漸放大,她咬着嘴唇用勁到面孔扭曲,孟聽聲的身子終于半推半拉了上來了大部分,在底下當肉墊的小助理還來不及高興,室內玄關處的門,突然開了。

小助理猛地一抖,眼淚差點吓飚了出來。

他哭喪着臉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單薄的身體硬生生給抖成了篩子。

室內清脆的高跟鞋撞擊聲如同詛咒聲一樣離得越來越近,小助理将孟聽聲狠狠一推,他整個人終于上去,可小助理卻是貼着隔斷牆冰冷的牆壁,瑟縮着看着那道恐怖的影子慢慢出現在了露臺上。

陶陶直接給急哭了,她将手不斷地往下伸去,意圖靠她一個人将分量不輕的成年男性拽拉上來。

小助理知道這個成功的可能性極低,在一壁光滑且無踩踏物可借力的牆邊,陶陶根本就拉不動他。

他着急地揮着手做着口型讓陶陶趕緊走別被看到,要死死一個人就好,陶陶眼淚一抹把孟聽聲往靠近2110的那邊推了推,自己卻是站起來想要跳向小助理的地方。

小助理直接傻眼,連害怕都忘了。

就在這時,陶陶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動靜,一道高挑清瘦的人影看也不看被小助理他們擺得方方正正格外牢靠的桌子,而是直接躍起一腳踩上露臺邊緣的格外滑溜的圓形護欄,接着雙手在牆頭一撐,整個人幹淨利落地站上了牆頭,過程一氣呵成。

謝之權提着陶陶的後脖領将這傻妞往她裏邊送了送,自己站在了沒有一點遮攔物的石塊外側,她蹲下身朝小助理伸手,一雙堅毅眼眸在深夜中亮着着無可比拟的微光,小助理擡頭望着她,一咬嘴唇将遲遲不敢伸出的手遞了出去。

謝之權拽住他的手朝後猛地一拽,小助理瞪圓了大眼睛,感覺自己輕飄飄地就上了這個讓他撓破了頭也沒辦法的高牆,而恰逢此時,就在瞬息之間,方靈沉怒着從室內朝露臺走了出來,謝之權轉頭精準無情地将三個呆傻的家夥一個接一個地丢到2110那頭的桌子上,自己則是手撐着牆一個巧勁下翻,悄無聲息地落地。

方靈站在露臺圍欄邊緣,包含戾氣地朝隔壁露臺的方向望了一眼,方才三道詭異的悶響聲,她本驚疑于孟聽聲是否從此處翻走逃離,但想到他中了能讓人渾身無力的藥物,即便是有兩人助他,在這短短幾分鐘內,也不可能一絲痕跡也不留。

她現在并沒有什麽心情去監控室翻看孟聽聲的去向,從他逃離了這個房間起,方靈就知道自己下次再想抓住他,難如登天。

而謝之權那個油鹽不進的家夥,自這次事件後會将孟聽聲看得更嚴,方靈更是無從下手。

到了嘴邊的美味佳肴,就這麽輕易地消失不見,一股狂躁的暗火從方靈的心中一直灼燒到大腦,她撥通了常樂經紀人的電話,以絕對命令性的語氣讓他将常樂立刻馬上送到她的跟前來,否則今日她的怒火無法平息,明天他們的小命就無法被保證。

四個人就隔着一堵厚重隔牆,安靜聽着方靈在那頭毫無人性的命令。

孟聽聲看着倚在牆邊面色冷凝的謝之權,她來得風塵仆仆,高高束起的黑色長發微有淩亂。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陶陶和小助理兩個人也坐在桌子上遲遲未動,小助理拉着陶陶想走,陶陶卻是将他攔下。

“就讓我聽聽,那個小王八蛋使壞不成反被糟蹋的慘叫聲,不然就白費了我今晚這般累死累活的拼命。”

陶陶犟得很,小助理怎麽勸也不停,就是趴在牆角聚精會神地聽着隔壁的動靜,孟聽聲眼眸很暗,他始終像一具不會動彈的木偶一樣,靠坐在他們二人身邊,寂靜無聲。

謝之權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卻未曾将他帶走。

一通電話過去,本以為萬事大成高枕無憂的常樂,忽然被震怒的經紀人連拖帶拉地押送至方靈的房間前,他臉色鐵青地同經紀人拉扯着,最後卻是被經紀人一句話直接說愣在當場。

“如果你不想一夜之間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你就乖乖進去。”

常樂捏着黑漆漆的房卡,那點不該擁有的慶幸和暗喜終于消失了。

他刷開門,死氣沉沉地走了進去。

恨意卻是由此開始瘋狂滋生。

片刻後。

“不要不不,不要方姐,求你不要——”

“啊啊啊啊————”

方靈不知為何,露臺的門并未合上,因而常樂尖銳的哀嚎聲直接刺入陶陶等人的耳膜。

原本信誓旦旦握拳一定要好好聽崽種被糟蹋的過程的陶陶,慫了。

她畏畏縮縮地扶住小助理的手,整個人說話都哆嗦了。

“我我、我不聽了,太、太污染我的耳朵了,我我想回家了。”

生平最怕靈異鬼怪見不得半點恐怖片的陶陶,常樂的慘叫聲就如同鬼林裏的厲鬼血泣一般,那千絲萬縷的恐懼感直接滲透陶陶身體的每一個地方,腦補能力特別強的她,腿軟了。

“你先送她回去吧,一些事我明天再和你們說。”

謝之權到這裏之後,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那之權姐,你和孟哥怎麽辦?”

小助理今夜大抵是真的被刺激過頭了,沒頭沒腦地就問了一個傻兮兮的問題。

“在這過夜呗。”

她投來一個涼飕飕的眼神,小助理皮一繃緊,讪笑着立刻帶着陶陶撤退了。

隔壁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無止無休,謝之權看着孟聽聲将自己縮成一團埋藏在黑夜裏,幾乎要同這徹骨的晚風一同消散去。

“還裝?”

謝之權看着他平靜無波的眉眼,冷嗤一聲。

她一開始就注意到,孟聽聲格外緊張着左側褲兜裏的一樣東西,即便他多數時候都是一副沉穩冷靜的模樣,可有時候在一個極其精通僞裝的人面部上,在沒有觸摸到東西時那臉上短短劃過一瞬的慌亂神情,可能就是當時這個人心中最為準确的情緒。

他平日裏對方靈表露出來的情緒,任何一次都比此刻來的猛烈不少,而在面對這種完全無法逃脫的境地,并且下一刻極有可能就要重蹈覆轍過去的噩夢,孟聽聲還能夠在身體有損的情況下,冷靜自持。

這不可能。

孟聽聲緊抓着褲兜裏被捂得溫熱的錄音筆,仿若在見到最恐懼的東西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不松手。

他這個狀态有點像是看恐怖片看到了驚悚的部分,心裏沒底時胡亂拽住了身側的抱枕狠狠攥在懷裏,但孟聽聲面對的是真正降臨于眼前的威脅,就如刀尖對着瞳孔,槍口對着頭顱,貓眼對着人眼。

謝之權精準又致命地一眼看破他的僞裝,她無法說出孟聽聲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讓自己陷入這種自欺欺人的情緒當中去,但靠着欺騙瞞過身體各項本該自然流露的反應,他現在的精神以及控制力估計已經繃緊到了臨界值的狀态。

孟聽聲整張棱角分明的臉孔都隐藏進陰暗處,他平淡的視線,突然像是安寧湖面掀起了千丈浪濤,那一刻耗費所有精力維持着的平靜終于被人輕輕用一顆石子打碎,孟聽聲猛喘了一口氣,終于支撐不住身子,嘭的一聲整個人砸倒在了桌面。

他就像一個犯了癫痫一樣的病人,拼命克制的恐懼在這一刻全部一次性釋放出來,孟聽聲側着身子倒在桌面,一手無力地耷拉着,一手卻是始終緊握着錄音筆不放,他眼眸裏正在進行着一場驚濤駭浪的風暴,他将自己當成了風暴中搖搖欲墜的帆船,無盡的海浪從四面八方而來,唯一的目的就是将他變成這深海裏慘死的靈魂之一。

謝之權不太能說清自己現在的感受,怪只能怪她将一切想得太順利,早在孟聽聲眼神變化的那一天起,她就該好好去了解他曾經所受過的一切磨難,一個對自己的夢想有着無法根除的恐懼的人,如何能夠笑着站上他想要的位置。

“......”

謝之權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捂住了他的耳朵。

泛涼的掌心觸碰上柔軟的耳根,胃部抽疼惡心想吐的孟聽聲頓了一下,不安的心卻無法停止懼怕。

謝之權彎腰,輕輕親了他一下。

一觸即分的啄吻也不知是撥動到了孟聽聲的哪根心弦,他突然強硬地撐着臂膀将上半身支起來,孟聽聲咬着牙伸出雙手摁着謝之權的肩膀将她拉近自己,急促的濕熱氣息同她呼吸相融着。

孟聽聲深深看她,眼尾沁着紅。

“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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