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影帝少年23 老謝:知道空氣注入血管……
平日裏那些最鬧騰的小家夥們, 此時就像是集體陷入深眠了一般,一只只安靜地癱倒在客廳冰涼的瓷磚地面上,呼吸清淺到幾乎聽不見。
孟聽聲紅着眼睛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去抱起離他最近的一只貍花貓, 他将被他養得胖乎乎的小貍花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 但無論孟聽聲如何焦急地去喚醒它,小貍花也依然是無動于衷。
它平日裏最為威風嚣張, 今日卻沉默得像離開了一般。
孟聽聲素來都頗為親近這些無家可歸的小家夥們,但凡是被他碰上的流浪貓狗, 若是實在沒有條件領養, 他便會時不時去喂喂他們, 現在條件好了, 孟聽聲就忍不住見到一只,哄回來一只。
家裏熱熱鬧鬧的, 才不會顯得他形影單只的,寂寥得過分。
沒人要的家夥們湊成一堆,慢慢地就形成互相需要的關系了。
慶幸小貍花的身體還尚有溫熱, 孟聽聲才不至于當場情緒崩潰,他強忍住揪出兇手殺掉的暴戾沖動, 腳步輕緩地将小貍花放在柔軟的沙發上, 而其他散落在各處陷入昏迷的小家夥, 孟聽聲也一一都将之小心安穩地放在舒适的地方。
随之孟聽聲攥緊拳頭, 看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他的卧室就在二樓, 就照客廳這種知道提前将家養寵物迷暈的行為來看, 這個竊賊看來是已經盯上了他好幾天, 這次是算好了時候,有備而來,而能夠這麽輕易進入這種戒備森嚴的高檔小區, 看來這家夥必定是個有點小聰明的慣犯。
孟聽聲就算身手磨煉了幾年,應付個竊賊不成問題。
但他并沒有貿然莽上去,畢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藥倒一群寵物還沒惹來麻煩的,一個人單幹的幾率很小。
而他回來的動靜也不小,估計現在上面的人已經豎起防備,就等着孟聽聲上去自投羅網。
保險起見,孟聽聲給謝之權發去消息。
【孟:之權姐,我家裏進賊了。】
【謝:報警了沒。】
【孟:還沒,這賊估計還逗留在二樓。】
【孟:你幫我報個警,我上去抓賊。】
【謝:??】
【謝:你別輕舉妄動,萬一并不是普通的入室搶劫,你應付不了怎麽辦,你現在立刻馬上聯系小區安保去協助!】
【孟:來不及了,我聽到動靜了。】
回完這條消息後,孟聽聲收起手機,緊緊盯着樓梯口的位置。
因為二樓沒有開燈,所以樓梯拐角的地方格外陰暗,從孟聽聲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個地方就是一個視線死角,說不定在他剛才短時間內低頭給謝之權回消息的時候,正有人悄無聲息地躲在那個死角,用陰深深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後立刻又躲了起來。
孟聽聲因為這個滲人的想象,背後的肌肉稍稍僵硬了起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客廳亮得晃眼的燈光諒那竊賊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出現。
孟聽聲瞥了一眼不知具體情況如何的寵物們,雖然他現在依然非常的想要親自抓到那個膽大包天的犯人,狠狠地揍他一頓出氣,但相較于此,個人安危在眼下其實應當擺在第一位來考慮,更何況只有快速地将惡人解決了,他才能夠帶他的寵物去醫院。
确定好下一步之後,孟聽聲便要掏出手機給小區安保打電話,誰知,藏身在樓梯口的人,真的走下樓朝孟聽聲而來了。
謝之權在收到孟聽聲第一條消息的時候,便立刻調轉了車頭朝他的居所行駛而去。
她并不擔心孟聽聲會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畢竟他并不是真的傻,只是過于容易輕信于他人,按理說孟聽聲應該是不會着了竊賊的道,再加上他因為常年拍戲,累積了一定的武術經驗,應付個平常小賊不成問題。
但謝之權就是無法平穩下心态,一件沒有及時收到安全反饋的事情,還是自己親眼去看比較放得下心。
她在孟聽聲所在的小區除了給孟聽聲住的那棟小別墅樓,隔壁的樓也是她的,因而出入個小區方便得很。
謝之權很快就來到孟聽聲所在的那片區域,獨立的小樓棟有一片花園圍着,一塊塊的區域分隔得相當清楚明白,她站在不遠處,看到孟聽聲入戶門正緊緊閉合着,唯有半遮半掩的窗透着些光亮。
二樓一片都是暗的,隐隐約約間謝之權卻是注意到了有人影在交錯晃動着。
謝之權留了些心眼,避開正面走向孟聽聲那棟樓的路線,悄無聲息地饒了遠路。
而在謝之權到來之前,孟聽聲看着那個将面部遮掩得密不透風的男人,顫抖着身形一步步朝他走來,微不可察地蹙起眉頭。
“聽...聽聲對不起!!!”
男人還未靠近孟聽聲的身,就被他戒備銳利的眼神盯得一個瑟縮,腿一軟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起來。
“我、我是追了你好幾年的粉絲,因為、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才幹了傻事!!”
“我本來只是想來偶像住的地方看看的,可是、可是到了這裏之後,我就忍不住想進來看看...”
“我知道跟蹤是錯事,貿然闖入他人居所也是錯事,但是,但是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你的寵物都沒事的,沒事的,我只是怕他們大喊大叫喊來別人所以打了一點點麻醉劑...”
“聽聲你別恨我、也求你別讓警察抓我,我,我只是就趁你不在來看一眼,就看一眼...”
男人趴倒在地,哭得語無倫次,他的相貌遮掩在緊致的黑色口罩下,眼淚糊了滿臉,看起來醜陋至極。
孟聽聲忍着一腳踹死他的沖動,強壓着惡心避開男人不斷朝他攀爬來的動作。
他本來聽到粉絲二字,想到了從前那群虔誠真摯的人,還恍惚了幾分,結果男人接下來的一連串盲目辯解,直接讓他瞬間清醒。
這種人根本不配和他感激的人混為一談。
“可笑之至!”
“漏洞百出的謊言你以為我會信,你給我束手就....!?”
孟聽聲沉聲怒斥,欲要阻攔男人不斷向前的動作,誰知男人竟是突然一改痛徹心扉的模樣,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撲向了一旁的沙發。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相信。”
“我的目的達到了就足夠。”
男人一手掐住陷入昏迷的小貍花,提着它的脖子将之高高吊起。
孟聽聲變了臉色匆匆上前欲要搶奪,男人反應迅速地從兜裏掏出一把折疊刀,鋒利的刀尖就這樣對着奄奄一息的小貍花,孟聽聲布滿痛恨的眼眸看着那驟現的冷光,不敢再動彈半步。
“蠢貨,瞎幾把亂扯的話你也能聽懵,沒見過你這麽傻的明星。”
男人譏笑一聲,看着孟聽聲的眼神格外嘲諷。
“你懂個幾把,你在地上邊哭邊爬的樣子跟河裏竄出來索命的水鬼一樣惡心,我他媽能不怵得慌!”
孟聽聲大抵是被氣吐了,見鬼的教養全都被一股腦抛掉,順着男人的話就是這樣一句義正言辭的粗口指控。
“我勸你說話客氣些,若是你不在意我手中這賤畜的命,那你可以接着大聲激怒我。”
男人一邊掐着小貍花的脖子,一邊朝玄關處走去,他将入戶門關緊并鎖上,一路視線未曾從孟聽聲的身上挪開過。
孟聽聲後槽牙狠狠一磨,站在原地陷入了被動中。
“我今天大駕光臨你的寒舍,對你屋子裏那些破東西以及這一地的賤畜都沒有興趣,我來此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見到你,順便,拍兩張的你的照片回去交差。”
男人眼中閃着貪婪的寒光,他将刀尖對準了小貍花的喉管的位置。
孟聽聲沒有動,也沒有問,他清楚的知道男人前來的目的不會那麽簡單,也明白無論他費盡口舌怎麽去釣男人的話,也釣不出。
畢竟男人裝哭以及威脅的動作都格外熟稔流暢,警惕意識也有,不是簡單人物。
“站着幹嘛,脫啊。”
男人拿出手機,對着孟聽聲将畫面聚焦後,皺着眉不耐煩地催促道。
孟聽聲壓抑着暴躁的情緒,面色陰沉地将手放在了襯衫口子的最上端。
他慢吞吞地扯開領口,淡定的神情慢慢變得屈辱痛恨,孟聽聲眼角猩紅,五指用力得發出咯啦的骨頭脆響聲。
男人變态地觀賞着孟聽聲這憤怒卻又不敢反抗的模樣,他這頭有賤畜作為威脅,上頭還有其他兄弟随時準備待命,插翅難飛的孟聽聲對他根本造不成半點威脅,因而男人漸漸松懈了些緊繃的狀态,轉而專心錄制起孟聽聲脫衣的過程。
男人一手捏手機的同時,一手還要夾着折疊刀對準小貍花,孟聽聲就這樣表面做足了男人想要的樣子,一邊卻是在不動聲色地等待着時機。
忽的,樓上傳來“嘭嘭嘭”的連續三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接着,有道煩躁的男聲壓低了聲音怒斥道:“你們小心些!”
心裏剛升騰起一絲違和感的男人瞬間便打消了奇怪的念頭,接着認真地看着手機呈現出來的畫面。
孟聽聲心裏一緊,知道了眼前這男人還有其他同夥,現下該考慮考慮将小貍花救下并且制服他的幾率到底還能剩多少。
他本該一進來察覺到不對勁就要及時報警,但是因為看到一客廳的寵物都還尚有生命氣息,因而孟聽聲害怕他的離開和報警的動靜會觸怒尚在屋內的歹徒,以至于直接葬送小家夥們的性命,若是一進門便看到數具冰冷的屍體,那麽孟聽聲會直接二話不說奪門而出,立刻報警。
它們能夠留有一命,大抵也是為了誘他深入,既然如此,他如何能坐視不理。
也不知道是誰要抓他的把柄,竟是派了這樣一夥行走在灰色地帶的人來。
孟聽聲的眸色漸漸有些暗淡下去,長時間的拖延已經讓男人的耐心值到達了極限,他将掐在掌心的小貍花對着孟聽聲晃了晃,開始收緊的手也昭示着他耐心的告罄,希望孟聽聲識相些。
孟聽聲瞳孔一縮,解着襯衫的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而後他的視線忽然越過男人的肩頭,落在了他身後一瞬。
他心裏的驚濤駭浪驟然翻騰起,面上卻依然維持着他當下該有的狀态,毫無破綻。
就這樣,像貓一般,行進間無聲無息的謝之權,迫近了無知無覺的男人,從他身後手一伸狠狠扣住他手腕上的經脈,男人一個吃痛,手機掉落在地被謝之權一腳蹬碎,折疊刀也橫飛出去。
“誰!!!”
反應過來的男人想要掐緊貓脖子以作最後的脅迫,誰知謝之權竟是冷笑一聲直接捏住他的手腕朝外側用力一折,從手肘處直接整條手骨扭曲斷裂的男人瞬間慘敗了臉色,松開貓抱着軟趴趴的手臂痛苦地哀嚎。
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直接将堪堪把貓抱在懷裏的孟聽聲震懾在當場,他張了張口,大敞着衣服整個人愣住了。
“啊啊啊啊你趁人不備惡意攻擊我,我要告你故意傷害!!”
“試試,讓我們比比誰坐牢的時間長。”
謝之權摁着他的後脖頸将人強制性地押跪在地上,面對着男人惡聲惡氣的指控,她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
“之...之權姐,這事還是讓警察來處理吧...”
謝之權垂着眼眸滿臉狠戾的模樣屬實很壓迫感極強,她兇神惡煞的氣場,孟聽聲很怕下一秒那個男人就要血濺當場了。
謝之權擡眸看了孟聽聲一眼,目光泛涼。
“現在知道警察叔叔的好了?”
“知、知道了....”
孟聽聲老老實實地垂下腦袋,眼也不眨就扭斷別人手臂的謝之權,讓他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還以為謝之權只是比尋常女性強勢些,沒想到,她連骨子裏都是不容侵犯的人,他能夠在她手上臭不要臉地跳腳那麽久,大抵謝之權對他是真愛了吧,是吧。
一聽到警察要來,被壓制得跟條死狗一樣的男人瞬間又躁動了起來。
“你敢把我交給警察試試!現在放我走,我還能當這一切沒發生過!”
“否則,我斷掉的手遲早會找你這個女人要回來!”
“而你!孟聽聲,你不會以為我是今天才過來這裏的吧。”
“你這棟房子早就被我踏足了千百遍,而你的浴室卧室書房任何任何地方,都被我裝上了針孔攝像頭,如果你不想出事,那我奉勸你最好現在就讓這個女人給我放手!”
男人咬着牙,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像極了要進行最後一波底牌威脅。
對居所環境極為敏感的孟聽聲看他這幅篤定的模樣,險些就信了兩分。
謝之權望着這蝼蟻跳梁小醜一般的行為,頗為耐心地拍了拍他擋得嚴嚴實實的臉。
“或許,你知道空氣注入血管的滋味嗎?”
謝之權從他的衣兜裏摸出來一支用過的針管,不鹹不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