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7 J星

回到黑伊房間,那兩具喪屍蟲已經被清理幹淨,被破壞的東西一并收拾了出去,倒是空曠了起來。

黑伊先一步走進,在從頂部投射的一束燈光下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着白廉,面貌在燈光下并不明晰,只聽聲音便可知其冷意,“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因為雙方家族的緣故,白廉跟黑伊被蟲帝派到一起共事不是一次兩次了,相看兩厭的兩人在早期便因為争鬥誤事而被懲罰,次數多得嚴重到被蟲帝下達了通牒的地步。

一艘軍艦,兩名少校,這本是不合情理的,但蟲帝卻好像忘了這回事一般,在黑伊任職後,又将白廉調了過去,任誰的請示都石沉大海。

蟲帝要的便是雙方家族的制衡,兩個小輩也只是他的試水石而已,于是家族也給出壓力,兩人不得已,只能磨合出個方法,一山不容二虎,那就一‘虎’主事時,另一‘虎’休憩便好,輪流着來,也有效避免了沖突。

在黑伊看來,他們雙方雖然一直水火不容,卻也是默契的,有什麽不順眼,回到J星再另行解決,任務途中,絕對不再添麻煩,因為不論懲罰與功績,都是兩人一起承擔,他們在蟲帝那兒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而按輪次,這一次的任務,直到回到J星,白廉都應該好好待在房間才是。

白廉沒有進黑伊的房間,如同沒了骨頭一般靠在門口,也沒看黑伊,就盯着黑伊頭頂那束光,慢悠悠道:“別忘了,我也是這艘軍艦的少校,現在軍艦搜救了一名雄子,難道我不應該出來嗎?”

事實上,白廉可沒黑伊想象中的那麽在乎蟲帝的最後通牒,不過是削除所有軍務與功績而已,以為他多稀罕?他只是不想家族那些蟲整天在他耳邊叽叽喳喳的念叨而已。

而且,跟這個沒什麽頭腦的大傻個,裝成蟲帝眼中所希望看到的‘宿敵’模樣,還是很累的。

現任的蟲帝,就是有這種多疑的毛病,明明想看到你們在底下争鋒作對的模樣,卻又要看到争鋒作對的你們,在他的指令下‘言歸于好’的表象。

聽白廉這話,确實是對雄子也有了心思,黑伊冷峻的臉上也不由露出譏笑的神色,“怕是全J星的蟲族都知道,你白廉少校,根本對雄子硬不起來吧……聽說蟲帝還特意命雄子中血統純度最高的伊達來給你‘治病’,結果卻不盡人意。”

因着位置的巧妙,方才進門的黑伊确實沒第一時間看到白廉下身的變化,白廉也沒有起反應給外人看的想法,這些事,他還是喜歡私底下給‘雄主’一蟲看的好,所以當時硬是忍了下去。

白廉棕色的眸子愉悅的眯了起來,“以前硬不起來,不過是沒找到對的蟲而已,現在終于遇到了,難道不是命中注定嗎?這還要多虧了黑伊少校,促成了我與我雄主的相遇。”

硬不起來?确實是的,白廉看J星那些所謂嬌軟可愛,還動不動就哭唧唧的雄子,是半點興趣都沒有,甚至是對雄子避之不及,唯獨跟黑伊相‘愛’相殺,還一度被誤會他喜歡的其實是雌子。

看着別的蟲看個雄子的短篇都能跟自己五指兄弟‘飛’得歡快,為什麽他就半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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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特意去高價訂購了高級雄子的信息素來嘗試,但是平時對五指兄弟很有感覺的老二就是不給面子,這不得讓他都産生了自我懷疑,索性,後來用雌子的嘗試也失敗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現在讓他遇到這只唯一雄子。

黑伊目光一凝,他可不相信什麽冥冥注定,能讓白廉這種雌蟲都刺激起反應,只能說明白啓的血統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與衆不同罷了。

但他怎麽可能把這種發現說出來,冷冷打斷白廉的臆想,“白啓大人說過不希望從你口中再聽到‘雄主’二字,說明已經拒絕你了。”

白廉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白啓……連姓都是我們‘白’姓,說不是命運的安排,我都不信了。”

黑伊“……”完敗。

……

當白啓勉強學會了蟲族語,沉浸于手環龐大的信息庫時,時間過得便如指尖流逝的沙,轉眼便到了第六天。

在空間跳躍的蟲洞中,再怎麽力求平穩,軍艦還是會有輕微的晃動,時間短還可以忍受,時間長了,對從未有過軍艦體驗的白啓來說,可謂一種折磨,不過,好在他還有東西轉移注意力。

在白啓查閱了蟲族發情期的資料後,便主動找黑伊兩人索要抑制劑。

雖然索要成功,卻也讓黑伊白廉兩人知道了他發情期征兆已經開始的事,這讓兩人不由再次好奇起了白啓血統的具體純度。

蟲族的普遍壽命平均在六百歲上下,一百歲到五百歲,是蟲族的黃金階段,越是強大的蟲,衰老的便越慢,活得也越長。

不論雄子還是雌子,在成人之前的一百歲左右,都會度過一個發情期,雌子在這階段也就是會非常暴躁而已。

而雄子,發情期其實不難度過,難就難在發情期真正到來的前段時期,會如同人形□□一般,無論到哪,一旦征兆突發,便能引起雌蟲的暴動,所以,在發情期真正到來之前,抑制劑是雄子的必備物品。

在滿是詭異圖案的房間中,立上了一面寬大的全身鏡,白啓正同樣穿上了黑色的防護服,正在為自己在外邊套上的小禮服整理立領。

別問他軍艦上有雄子的抑制劑,有雄子體型偏小的衣服型號,為什麽唯獨沒有雄子該有的房間,那些雌子之心,昭然若知。

‘咚咚咚’,白廉的聲音悶悶的從門外傳來,“白啓大人,軍艦已經進入了J星的防護層,我們正在給J星發射信號,馬上就能着陸了。”

“好,我就來。”白啓淡淡的回應,最後看了眼鏡中的自己,銀白色的頭發與眼睛,總讓他感覺自己現在這具皮囊的不真實。

解下被他占用了整整六天的屬于黑伊的星環,白啓轉身走出了自動門。

果然,雖然只聽到白廉的聲音,但黑伊也在,白啓将星環遞了過去,“你的。”

但是,望着穿戴整齊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小雄子,在場所有雌子都已經眼睛發直。

不是衣服襯托了雄子,而是因為穿在了雄子身上,所以讓那件普通的衣服變得光鮮亮麗了起來。

衣服只是軍艦為了以防萬一而配備的,非常普通的雄子型號與款式,但此刻穿在白啓身上,仿佛就是為他量身打造一般。

恰到好處的剪裁完美的勾勒出雄子纖瘦的腰身,筆直雙腿的線條畢露無疑,雖然裏面的防護服嚴實的遮掩了脖頸,但他冷淡精致的眉眼,那種視衆人于無物的冷傲,反而讓在場雌子氣息壓抑的粗重起來。

白啓蹙眉,還不待他發出警告,先一步反應過來的白廉,陰森森的目光已經将讓那些不安分的視線紛紛收了回去,然後接過白啓遞着的星環随手扔給黑伊,擡手示意道:“白啓大人,這邊走。”

只比白廉慢了半拍正要接過星環的黑伊,抓住被白廉扔到身上的星環,看着貌似彬彬有禮領着雄子前往控制室的白廉,眸色深了深,默默跟了上去。

“白啓大人!”

“白啓大人!”

控制室的雌蟲看到白啓的到來都非常激動,手足無措的都不知道往哪裏站,也有殷勤的特意為其搬來座椅的。

黑伊此時上前,調出J星的全方位視覺圖,“白啓大人,這便是我們的蟲星,J星了。”

前世便被奉承慣了的白啓可以說毫無拘束,施施然就坐到了座椅上,漫不經心的擡眼望去,眼中頓時出現瞬間的恍惚。

這是一顆跟地球非常類似的藍色星球,但上邊大陸與水域分布的形狀卻截然不同,整個星球攤開,便只有一整塊大陸,不過中間有些斷裂,仿佛被什麽攔腰截斷了一般。

“J星回應是入哪個場地降落?”黑伊偏頭問一邊的雌蟲。

雌蟲有些不安的看了眼裝置,又确認了一次,方道:“現在還沒有回信。”

黑伊不動聲色的測過身體,在背過白啓肉不由皺起眉頭,蟲族的效率一向都是非常高的,平時的信號根本不會出現延遲的狀況。

黑伊推開雌蟲,親自上手用自己的少校ID通道,再次發送了請求降落的信號。

白廉靜靜站在白啓身後,他能出現在這裏,只是為了雄子,至于其他事物,他可沒有想要插手的想法。

将黑伊那邊的一幕收入眼底後,打開一套J星的特制講解視頻,讓回過神來的白啓繼續觀看。

然而等到半個小時的講解視頻過後,信號依然沒有傳來,黑伊心沉了下去,正要再次嘗試,白廉卻将他推開,占用了操作臺,“讓開,用我的。”

又是漫長的時間過去,講解視頻放了一個又一個,控制室的蟲族們的心也越來越浮躁,J星的回音還是沒來。

而就在黑伊幾人陷入想要降落卻沒有正确指令的難題時,突然角落一只雌蟲大驚失色的呼出了聲,“我的……我的星環失去信號了!”

“什麽!”所有蟲不約而同的擡手查探自己的星環,然後……

“我的也是!”

“我的也沒信號了!”

“連星網都上不去了!”

“所有內容也都發送不出去!”

“少校!這是怎麽回事啊!”

“少校……”

蟲族自從稱霸了整片星域,除了某些極其偏僻的行星,星環信號的覆蓋面積便沒有中斷的地方,更何況他們現在就在J星旁邊。

從出生便伴身相随的星環突然無法使用,仿佛心裏失去了有力的支點,惶恐頓時侵襲了在場所蟲族,場面越來越混亂嘈雜

“安靜!”

“閉嘴!”

黑伊白廉同時喝道。

“軍艦還能發出信號嗎?”見白啓還好端端的坐着,黑伊低聲問身邊的臉色變得蒼白的雌蟲。

雌蟲連忙檢查起來,“還……還能,但是就在剛剛,也突然變得十分微弱了。”

“那就不管了,我們先進入J星領域,然後再自行降落。”黑伊轉頭看了眼正聚精會神看視頻的白啓,果斷下令。

白廉不可思議,扯了黑伊一把,語氣森然,“你瘋了,如果跟別的軍艦卡在同一時間降落在同一場地,你能保證,誰能活!”

黑伊直視着白廉,定定道:“那你要我們就這樣等下去?等到軍艦所有能源耗損的時候,不還是要下去!”

“……”

這時,前方的白啓突然發話了,“這視頻是已經儲存在軍艦的嗎?”

這個關注點的話來得突兀,如同另一個世界的畫風,黑伊不由轉移視線,“每艘軍艦本身都有大量的儲存。”

白啓輕點下巴,“那星環上儲存的東西也還是能用的咯。”

白廉連忙點開自己星環,确定道:“确實能用。”

白啓‘哦’了一聲,站起身,轉身望着黑伊白廉兩人,幽幽道:“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你們蟲星很顯然已經發生了變故,做好準備吧,早點下去一探究竟,便能早出對策,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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