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會

奚含章離開時,趙苗讓許諾送他下樓。許諾心裏不願,但經過剛才的事,到底忍着氣跟他一起下去了。

上車前,奚含章倚着車門說道:“謝謝你們一家今天的款待,幫我謝謝你的媽媽還有哥哥。”

許諾緊緊地抿着唇沒有說話。

奚含章道:“作為主人,你應該跟客人告別吧。”

許諾氣得胸腔發脹,脫口而出,“我一點也不想再看見你了!”

她一字一句地說着,奚含章卻悠然一笑,“這麽讨厭我?”他說着,不顧許諾的冷眼,繼續道,“開始讨厭我是好事,這說明我在你心裏的分量越來越重了。”

簡直是個神經病!

許諾轉身就走。

奚含章目送她上了樓,這才上車走了。

許諾在家門前踱了幾步,直到門忽地從裏面打開,許展從門裏探出身子,哎喲了一聲,“妹啊,你到了家門口怎麽不進來?下去這麽久,我還以為你遇上壞人了!”

“我不是剛送了壞人回來麽!”許諾哼了一聲,對哥哥跟媽媽聯合起來騙她回家這件事十分不滿。趙苗這時從屋裏出來,板着臉道:“小諾,我們談談。”

許諾想到奚含章說她不懂事,便沒有像剛才一樣頭也不回地進房間,而是冷着臉在沙發上坐下,準備聽聽媽媽到底能說些什麽。

“小諾,你今天太失禮了!”趙苗坐在她對面,開始數她的罪狀。

許諾道:“是你們騙我回來的!”

“什麽叫騙!?”趙苗瞪着她,“媽媽讓你回家這叫騙?”

許諾看了許展一眼,偏過頭,“反正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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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展尴尬道:“妹,我跟媽也是為你好。你跟林一楠吧,就是大學裏玩得比較好,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對不對?想想你哥我,當初不也跟那誰愛得死去活來,現在還不是一個人……”

許諾知道哥哥又要用自己大學那段失敗的愛情來說服她,硬是沒有吱聲。趙苗再接再厲,“你看看奚含章,事業有成,出身名門,多少女孩子想碰都碰不上!”

是啊,奚含章就是24K純金單身漢,林一楠跟他根本沒法比。

可是她就不喜歡純金的!愛情這種事局外人怎麽可能明白!

許諾忍了忍氣,終于從奚含章身上找出一個缺點,“可是他太老了,足足比我大十四歲。”

“年紀大才好!”趙苗說道,“年紀大才會包容你。”

“他的脾氣也不好!你根本不知道,他上次……”

許諾忽然住了嘴,不想讓家人知道上次奚含章開車撞他們的事,因為那一定會提到林一楠,到時候又是一場惡戰,然後不管是不是奚含章的錯,媽媽和哥哥都會毫無意外地站在他那一邊。

“反正他脾氣就是不好,以後他打我怎麽辦?”

聽她說到“以後”兩字,趙苗以為女兒開始松動,便道:“含章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了,有媽媽看着,他怎麽會打你?”

見媽媽興致不減,甚至還有大增的趨勢,許諾連忙打住她,“好了好了,今天的洗腦行動到此結束,我去睡覺了!”

說完,不顧媽媽與哥哥面面相觑,逃似的沖進了房間。

許諾躺在床上,突然覺得家裏壓抑極了,媽媽把大部分的希望放在了她身上,無論她如何努力,媽媽也總是想着她能夠靠嫁人來改變自己以及全家人的命運。

她随意從書櫃上拿下那本《兄弟》,翻到宋凡平被關在倉庫的那部分,正要躺在床上看下去,卻忽然想起這本書被奚含章看過,觸電似地扔到一邊。想着他居然看到了她連林一楠都沒告訴過的小心思,不由一陣陣懊惱。

**

奚含章剛進入H市,便接到大宅打來的電話。電話裏奚老先生中氣十足地指責他今天沒有回大宅參加家庭聚餐。

奚含章不緊不慢道:“爺爺,我現在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待會兒回去當面再說。”說罷,便摘了耳機。

奚家大宅是一套環水中式別墅,坐落于H市的鳳凰山麓。

今天是奚老先生把已經成家立業的子輩孫輩叫回來聚會的日子。

奚含章進門就聽見二樓開放式的小客廳傳來嘩啦啦的麻将聲,他把外套扔給迎上來的保姆,問了一句:“爺爺在哪裏?”

保姆道:“今天您缺席,奚老心情不好,沒吃多少就回房間了。”

奚含章點了點頭,正要往樓上走,保姆叫住他,“廚房有甜品,要不要給您盛一碗?”

奚含章擺擺手,“不用了,我去看看爺爺。”

樓上奚長洲剛好從客廳出來,笑得紅光滿面,見了他便道:“喲,這不是含章麽!”

奚含章不想理他,只點點頭便要往書房走。

奚長洲攔住他,“你就這麽中意那個小丫頭,連大宅都不願意回?”

奚含章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我的事跟你無關,管好你自己。”

兩人在樓梯口的對峙引起了裏面打麻将的幾個女人的注意。先是蘇芩走了出來,看見奚含章,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回來了?吃飯了沒,要不要讓廚房給你做點東西。”

奚含章目光淡淡地往她身上一落,對這個只比他大了十歲的“後媽”非常冷淡,只是禮節性地回了一句,“不用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蘇芩明顯松了一口氣,又回到牌桌上。

奚長洲下樓之際,與奚含章擦肩而過,悠悠道:“含章,我勸你還是別想着那個姑娘了,到時候丢臉的可不只是你。”說完,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

奚含章對他的威脅同樣報以冷笑,“多謝五叔關心。”

**

奚老先生在書房生寫毛筆字,奚含章進來的時候,他剛剛完成最後一筆。開口時聲音蒼勁有力,“還知道回來啊。”

奚含章笑笑,“爺爺,你這話什麽意思,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奚老先生放好毛筆,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奚含章知道他人老了脾氣古怪,便道:“之前您不是一直嫌棄我總是一個人回來?這不,我今天找人去了。”

奚老先生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倒也沒再為難他,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好好考慮這些問題。”

他對奚家媳婦的要求不高,只要家世清白就好,所以也不再這個問題上與奚含章過多交談,便說起了一些公事。

奚含章一一作答,最後說到奚長洲時,奚含章又冷了臉,“爺爺,我看您也別對五叔報太大希望……”他哼了一聲,“若是把奚家交到他手裏,用不了幾年,奚家就該傾家蕩産了!”

奚老先生被他看穿心思,有些尴尬,但也明白他說的是實情,只重重地嘆了口氣,揮揮手讓他出去。

**

許展怎麽都沒想到他居然有幸可以收到安正新項目推介會的邀請函,但之後接到奚含章的電話,他便明白這個榮幸靠的是誰。

電話裏,奚含章詢問了他最近的情況,然後自然而然地把話題轉到許諾身上。

奚含章問他,最近許諾回過家麽?上次他走後許諾有沒有發脾氣?

許展一一作答,奚含章又道:“推介會的時間安排在周日下午,之後還有酒會,可以攜帶女伴參加。”

堂堂安正未來掌門人哪裏需要事無巨細地告訴他這些事,許展心裏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妹妹的臭脾氣,許展還是猶豫了一下,但最後終于答應下來,“謝謝奚總,我一定準時參加。”

雖然瞞着許諾做這些事,顯得他這個做哥哥的特別勢利,卑鄙,但轉念一想,他也是為了許諾好。小姑娘沒見過好的,撿到根草就以為是寶,周日的酒會,即使不能讓她回心轉意,但是讓她看看學校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許展便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帶着許諾參加周日的酒會。

**

許諾接到哥哥的電話,聽他提出的要求便覺得奇怪,問他:“你是去做生意的,幹嘛讓我陪你?”

許展撓撓頭,“這不是得帶女伴麽……這次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都是男女搭配參加的,到時候你哥我一個人,多難看……”

“……”

許諾動了動唇,憋了半天咕哝道:“可是我又不懂……”

“你不是給一些商會做過口譯麽?你連那些老外都能搞定,這種推介會對你來說不是小意思?”許展說道,怕她還不同意,又說,“妹妹,你是不是還氣我上次讓你回家跟奚總見面?”

許諾臉一熱,“哥,你說什麽呢?我上次說過就沒事了,怎麽會一直氣你?……好吧好吧,我跟你一起去總行了吧?”

許展挂了電話,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身後合夥人劉侃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跟誰打電話呢,吓成這樣?”

許展被他吓了一跳,“跟我妹,這不讓她一起去參加禮拜天安正的酒會麽!”

劉侃眼神閃了閃,笑道:“看來你妹妹比你厲害啊!”

許展擺擺手,“別提了,何止厲害,簡直就是只小老虎!”他說着,又嘟囔一句,“也虧得奚總能看上她……”

劉侃見他自言自語,找了個理由便回了辦公室。

他們目前創辦了一個小公司,在一個寫字樓裏租了塊地方,并不大。劉侃回辦公室後仔細關上門,撥了一個電話,“奚總……”

**

許展收到了奚含章讓人送過來的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條範思哲當季的裙子。他原封不動地以自己的名義送給許諾。

周日下午,陽光明媚,許諾跟許展來到指定酒店參加推介會。看到擡頭的安正兩字,許諾臉色就變得特別難看。

許展連忙解釋,“就是他們主辦的,你別想太多,不信你先坐下來看看。”

推介會由相關人員主持,并沒有安正高層的人出現,許諾稍稍放了心。冗長的推介會之後,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酒會安排在酒店28層的宴會廳。

原本心情已經稍微平靜下來的許諾,在走出電梯,看到大廳正中間站着的奚含章時,頓時停下了腳步。

她扭臉看向許展,聲音僵硬,“哥,你又騙我!”

許展擦擦汗,不着痕跡地拉住妹妹要從他胳膊肘抽出去的手,說道:“現在什麽場合,你就是要發火也等我們回去了在發好不好?算哥求你了……”

許諾氣得臉色通紅,身邊衣着光鮮的賓客來來往往,不想哥哥丢臉,她只能默默忍下,趁奚含章還沒有注意到這邊,掙開許展的手,躲去角落裏。

奚含章注意到許展時,許諾已經不知道溜向了哪裏。許展對上奚含章的視線,苦着臉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許諾還在會場。

奚含章點點頭,拿着香槟與一位剛認識的名流優雅碰杯,随即,慢慢往大廳深處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快到碗裏來┭┮﹏┭┮

下次更新,12月4日晚2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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