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跡
岳珊珊這學期選修了一門財務管理，教室在經管學院。這天她忽然沖進許諾上課的教室，二話不說拉着她往外跑，許諾只來得及抓起桌上的手機。
岳珊珊一路拽着她跑向經管學院，抽空回頭道：“諾諾，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許諾知道這段路，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預感。奚含章的那番話驟然出現在她耳邊，“他的心遠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離經管學院越來越近，許諾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最後來到經管學院的宣傳窗前，許諾木然地順着岳珊珊指着的地方看去，林一楠的名字赫然出現在赴賓夕法尼亞深造的名單上。
岳珊珊道：“我原本只是想來瞻仰一下學霸，沒想到就看見了這個……諾諾，你知道他要出國嗎？”
許諾死死地盯着上面“林一楠”三個字，仿佛不認識了一般。岳珊珊見她紅着眼睛，失魂落魄的模樣，便知道她不知情，于是鈎鈎她的手指，“反正來了，要不要去找他？他上課的教室你應該知道吧？”
“不用了……”許諾搖着頭，腦中一片空白，她急急退了兩步，“珊珊，謝謝你，但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自己回去上課吧……”說完，她便轉身往樓梯下面跑去。
來到與林一楠常常約會的情侶林，許諾坐在了林中的秋千上。
時值深秋，纏在秋千上的藤蔓已經發黃幹枯，許諾感覺像有寒風席卷過空洞的心髒。
一陣鈴聲讓她回了神，她低頭看向一直被握在手中的諾基亞，這是她自己花三百塊錢買的，奚含章送她的那部被她扔在抽屜裏。
來電顯示的是奚含章，許諾忽然覺得渾身發冷，機械地接起了電話。
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小諾，知道我們登記的日子了嗎？”
許諾腦中仿佛一道閃電劈過，手機從她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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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珊珊一個人從經管學院離開的時候，林一楠正好從樓裏出來，看見她，隔着幾步路跟她打招呼。
岳珊珊又走回去，冷冷地看着他道：“林一楠，你做出決定之前想過許諾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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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楠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不想跟她在同學面前談論這些，把手裏的資料交給同學，将她扯到外面。
“是諾諾叫你來找我的？”林一楠道。
岳珊珊甩開他的手，橫眉豎眼道：“你哪來這種自信？”說罷，扭頭就走，但想到自己還是應該跟他談談，便又不着痕跡地慢下腳步。
林一楠見狀，跟後面幾個同學交代了一聲，忙跟上她，岳珊珊将他引到思賢路旁的百果園之後，轉頭瞪着他：
“林一楠，外面的月亮就這麽圓嗎？讓你願意放棄諾諾！”
林一楠插着口袋，皺了皺眉，“岳珊珊你沒搞錯吧？我什麽時候說要放棄諾諾了？”
“你特麽都要出國了！”
“我只是出國讀研。”
“你說讀研就讀研啊？萬一你一輩子就留在那裏了呢？”岳珊珊氣得跺腳，“你是想讓諾諾隔着一個太平洋傻乎乎地等着你麽？神經病啊！”
林一楠被她說得臉色微微漲紅，卻因為她是許諾的好友，很好風度地沒有發火，只是扯了扯嘴角道，“你不相信我沒關系，諾諾信我就行。”
“你特麽不就是仗着許諾信任你？！”岳珊珊道，“拜托，她馬上就要考翻譯資格證書了，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讓她分心好不好！”
林一楠轉眸看向別處，“我會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我知道她的性格，她努力上進，不會被這些事情影響的。”
“她已經知道了！”岳珊珊氣得滿臉通紅。
林一楠一愣，接着說道：“她早點知道也好，到時候可以更冷靜一點。“
秋風瑟瑟的天，岳珊珊居然氣得額上出了汗，“你以為諾諾非你不可啊！排隊接替你的男生多得是，你就不怕等你回來，她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
“不會的，”林一楠自信地看着她，“她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怎麽會跟其他人在一起？”
他想起許諾平日裏對他的種種遷就，最後想起她為他擋車那次，嘴角的笑容愈發自信。
岳珊珊怒視着他，忽然想起趙川也是為了前途離開她，過後還有意無意撩撥她。
真是一群極品！
岳珊珊越想越氣，忽然一腳踹過去，“滾去你的美帝吧！許諾真是個腦殘！”說完，她轉身氣沖沖地走了，沒走多遠卻又回過頭來，指着他道：“林一楠，你真讓我大開眼界！”
林一楠倚着樹幹，目送她的背影遠去。
愛情本來就是冷暖自知，他與許諾之間的感情，別人怎麽會明白。
不過，她已經知道了嗎？
林一楠皺了皺眉，愛情和未來他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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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楠把許諾約到三區的紫薇閣三樓吃飯，他想告訴她，他對她的感情并不會因為出國而有任何改變。
許諾呆呆地看着對面的他嘴唇一張一合，腦中只回蕩着一句話。
他要出國。
他真的要出國了！
如果在看到名單的那一刻，她的心中還抱有僥幸，那麽現在，林一楠就把她僅存的僥幸全部打碎。許諾眼中一片茫然。
林一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擔心道：“諾諾，你怎麽了？”
許諾張了張嘴，再開口，聲音空洞，“一楠，你真的已經決定了？”
林一楠眼中浮起一些歉意，“諾諾，這個機會真的很難得，我們系那幾個德高望重的教授從來不輕易推薦學生，更別說是常青藤。”
此時他們坐在學校紫薇閣的餐廳裏，許諾聞言，垂下了眼。桌上還放着牡蛎，烤鱿魚，排骨飯，散發着袅袅香氣。
“諾諾，你怎麽不說話？”
許諾的視線從桌上緩緩轉到他的臉上，問他：“一楠，你出國了，我怎麽辦？”
林一楠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頂。許諾一直很喜歡他做這個動作，讓她有種被呵護的感覺。
“傻瓜，我讀完研就回來了，又不是一輩子呆在那裏。”林一楠說着，頓了頓，嘆口氣道，“諾諾，我也一刻都不想離開你。但是你想，你還有兩年本科畢業，而我那時也碩士畢業回國，這樣不是剛好麽？而且在美國鍍了金，我的起點就比別人高出很多，這樣一來，你媽媽對我的偏見不是都可以消失了麽？到時候我們結婚，也不會受到任何阻礙。”
許諾愣愣地看着他，心裏像是有無數野草要破土而出，痛得她渾身發麻。
她舔了舔嘴唇，說道：“一楠，你之前不是說為了我才留在L大讀研麽？現在你就不能為了我繼續讀下去？”
林一楠面色有一瞬間僵硬，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我現在也是為了我們的未來，諾諾，我不想我們的愛情被今後的柴米油鹽打敗。”
許諾一滞，固執地說道：“可是，就算不出國，我們也能打拼出美好的未來不是嗎？”
林一楠皺眉，“諾諾，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放在眼前。我出國都是為了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12月16日22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