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繼承家業的富婆...)

好在盛延雖說是醉了, 但是只是遲緩,沒有醉到走不動路。

他酒品還算不錯,不吵鬧不發瘋, 只是整個人很呆, 沒什麽精神。

喻佳把一聽啤酒就能喝醉的人送回他宿舍,順便給他倒了杯水。

喻佳把水放在盛延床頭櫃, 看着靠坐在床頭發呆的人說:“不能喝酒就直說, 幹嘛逞什麽強。”

喻佳把盛延送回宿舍就走了,并沒有注意少年書桌上那些攤開的習題和書, 盛延悶頭睡過去, 不過這一覺睡得并不久, 中途被一通電話吵醒。

盛延先是翻了個身,試圖用被子蒙住頭阻隔聲音, 無果, 最後還是閉眼接起電話,略煩躁:“喂。”

“盛延,你看到你自己的月考成績了嗎。”電話那頭的男人壓着怒氣質問。

盛延聽見這道聲音後, 睜開眼睛, 整個人似乎清醒不少。

他從床上坐起來,忍着腦海裏醉酒過後的暈痛, 聽到電話裏許久不聞的聲音。

他笑了笑, 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答:“看到了啊,發揮的還不錯。”

盛柏遠那邊剛登上私人飛機,助理小心翼翼送來文件, 他聽着電話裏少年無懼無畏的話,盡力壓住怒氣:“你想在臨陽呆一輩子是嗎。”

盛延:“不勞您費心。”

盛柏遠:“你媽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像是被觸到最隐秘不容觸碰的逆鱗, 盛延突然緊咬住牙,打斷男人:“你沒資格提我媽。”

電話被他直接挂斷。

宿舍裏很安靜,手機從掌心滑落,盛延一動不動坐着,看到喻佳走時給他放在床頭櫃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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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人溫柔給他倒過水了。

……

第二天,喻佳看到盛延活着來上學了,精神如常,手裏還不忘拎着杯奶茶,證明已經從一聽啤酒引發的醉酒中恢複過來。

盛延坐下後說:“昨天謝了。”

他指的是喻佳把醉酒的他送回宿舍的事。

喻佳:“以後不會喝酒就直說,不要逞強。”

盛延聽後沉默數秒,突然答:“好。”

兩人本以為昨天的事就這麽過去了,結果上了沒一會兒課,就一起被仲福林叫到學校教務處辦公室,辦公室裏有兩個穿制服的警察。

事實證明昨天跑的沒用,警察今天直接摸到學校來了。

好在有監控作證,再加上那幾個社會哥在局子裏已經交代的七七八八,喻佳盛延兩人就在學校裏做了點筆錄,被警察發放走,臨走時警察還不忘囑咐:“年輕人出發點是好的,但是遇事不能沖動直接動手,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對方手裏持有兇器該怎麽辦呢。”

盛延稍息立正,就差鞠個躬:“好的,謝謝警察叔叔教導。”

警察看了一眼手裏筆錄,又看向面前一副三好學生一樣的少年,想起昨天在監控裏,看到他像砍白菜一樣輕松撂倒那幾個職校社會哥的畫面,一時有些恍惚,甚至懷疑不是同一個人。

盛延跟喻佳做完筆錄一起回教室,剛好是下課時間,走廊裏人挺多。

喻佳記得之前自從做完那個國旗下演講後,盛延走在學校裏可謂是十分風光,不少女生會偷瞄,隔壁班男生也會過來套個近乎,叫一聲延哥。

然很現在一次月考過後,學神人設被戳破,她發現盛延明顯沒有之前那麽受人尊敬了。

因為在學校這種小型的社會裏,相比于長相,一個人的成績才是王道。

從前像林文帆那樣的都能被評為校草,現在盛延沒有“學神”這個buff加持,更沒有喻佳“附中第一超級富二代”這種人盡皆知的頭銜,雖然成績差長得帥,但又不是那種抽煙打架泡妹子,每天跟才狗鬥智鬥勇的蘇感壞男孩,所以現在盛延在衆人眼裏,就變成了一個排名墊底智商堪憂的毫無特色帥逼,人設一下子就平凡起來。

教務處辦公室離得遠,兩人回班路上路過三班教室,恰好碰到白思靜從教室裏出來。

白思靜見到盛延,眼神都沒有給一個,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人,繼續跟身邊女生說說笑笑。

等走過三班教室,喻佳突然笑着說:“糟了。”

盛延:“嗯?”

喻佳想着剛才白思靜裝作不認識盛延的樣子,跟從前嬌羞邀請盛延去三班一起讨論學習的樣子判若兩人。

喻佳打趣:“白思靜不喜歡你了。”

盛延:“……”

白思靜的心思并不難猜,從前因為盛延長得好看所以會去搭讪,緊接着知道了盛延不僅長得好還是神級中學轉來的“大神”,一個不光是長得好最重要是成績好的男生。對于向來自視很高,仿佛附中沒有人能配得上她的的年級第二白思靜來說,吸引力顯然是致命的。

畢竟從前林文帆她都不怎麽看得上,因為林文帆其實長相并沒有那麽突出,并且家庭條件很一般。

可惜誰知道後來盛延這個成績好的人設出現了誤差,真是水平雖說是年級第一,不過是倒數的。

所以長得再怎麽好看,成績出來後,盛延在白思靜眼裏,就變成了那種連專科都考不上,家庭條件未知但目測不怎麽樣,将來多半只能去深圳電子廠打工的社會底層,在心高氣傲的白思靜眼裏,吸引力立馬下降為0。

喻佳看着身邊穿淘寶99包郵盜版鞋的盛延,從前都只是別人問她,這次她破天荒地問了盛延這個問題:“你這個成績,有沒有想過你将來該怎麽辦呢?”

盛延先是反問喻佳:“你呢?”

喻佳:“我?”

她靠着欄杆,表情帶點戲谑:“你覺得我用得着操心這個嗎?”

所有人都知道她家是臨陽首富,成績不怎麽樣又如何,似乎根本不用操心未來,因為就連清華北大畢業都得給她爸媽打工。

盛延聽到喻佳的回答:“行吧。”他手插校服褲兜,說起了自己,“這還不簡單。”

“高考結束立馬南下去深圳電子廠找到一份月薪三千包吃住的滿意工作,同年認識同在電子廠工作的打工小妹,兩人情投意合幹柴烈火三年抱倆,從此我打工養家她在家帶娃,過上一家三口貧窮平凡的幸福生活。”

喻佳:“……”

“你還真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她半天回了句,腦子裏甚至已經浮現出盛延在電子廠打工,每天給手機擰螺絲時的樣子。

別的不說,他穿電子廠的制服,好像還挺好看的?

“其實還有一種安排。”盛延見喻佳想的認真,突然俯身湊近了點,又說。

喻佳回神:“什麽安排?”

盛延:“其實我長得還可以。”

喻佳并不反駁這個:“嗯。”

盛延:“所以将來說不定可以找到一個繼承家業的富婆,她對我情投意合幹柴烈火,從此過上不用努力走上人生巅峰的幸福軟飯生活。”

他說到這個“繼承家業的富婆”時,身體微微前傾,眼睛一直直勾勾盯住喻佳。

喻佳面對盛延,不由地往後仰了仰,兩人距離不過咫尺,她覺得這人似乎話裏有話,又害怕自己是不是在多想。

兩人保持着這個安靜詭異的姿勢,直到仲福林抱着教案正去七班上課,看到兩人:“你們倆筆錄做完了?”

吓一大跳。

喻佳立馬從剛才那陣微妙的疑惑中回神,站直:“做完了。”

盛延也跟着站直:“做完了。

仲福林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掃了掃,想起剛才他看到的那一幕。

自從這兩人的學校宣傳照出來以後,辦公室裏不少老師都說撇開成績,這對男生女生的照片拍的好,看起來就像是一對。

昨天這兩人甚至還放學後一起去吃飯,惹了點事今天被警察找。

仲福林素來排座位上很自由,不像有的班男生只能跟男生坐女生只能跟女生坐,他覺得青春期男女生保持正常交流其實是一件對他們人際交往很有益的事,只要不明目張膽談戀愛影響學習,其他的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當年高中的時候都暗戀過班上班花,結果直到畢業也沒跟人家說上幾句話。

仲福林對着眼前的兩人,本想的是“談戀愛影響學習”,結果又想起這兩人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互相之間根本沒有學習可影響的時候,突然心緒複雜。

……

大考過完都比較放松,這周六是李元傑的生日。

他從周三開始就在班裏廣發邀請函,本着人可以不到但是禮要到的原則,班裏凡是跟他關系好一點的,他都請了。

坐在李元傑後座的喻佳和盛延是第一個收到他邀請的。

喻佳想起上次這人像貼牛皮癬小廣告一樣給她澄清墨水事件,左右周末也沒什麽事,答應下來。

盛延見喻佳答應,也跟着答應。

喻佳拍了拍李元傑,問:“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她這人不喜歡挑禮物,覺得麻煩,并且有可能你挑了半天的禮物人家收到其實并不怎麽需要或喜歡,所以喻佳每次送禮,喜歡直接先問對方要什麽禮物,那樣既不會送錯,也省去她挑禮物的時間。

李元傑聽後一臉“竟然這麽直白嗎”的驚悚表情。

他正想客氣兩句說這怎麽好意思,就聽到喻佳旁邊的人突然一臉不可思議地插嘴:“什麽?還要送禮物嗎?”

李元傑:“……”

喻佳扭頭,一言難盡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你當然也可以空手去。”她對他說。

李元傑幹笑兩聲:“延哥人去就是給我面子,您哪還需要送什麽禮。”

喻佳又轉向李元傑:“快想你的禮物,三千塊以內,想好了直接把鏈接發我。”

李元傑聽到那個“三千塊”,心裏直呼一聲好家夥,感嘆首富就是首富。

李元傑默默轉過去想禮物了,盛延撐着頭,敲了敲喻佳的課桌。

他說:“你們都送,我還是送一個吧。”

“你說我送什麽好?”

喻佳表情淡定:“我哪知道。”

她把早上用到的書拿出來齊了一下,給了個普通而簡單的建議:“男生愛好不都是那些,你不也是男生嗎,你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麽,送一個給他不就行了。”

盛延一動不動地看着少女側臉。

她正在整理書本,垂眼時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黑壓壓地壓着,在鼻梁處打下一小片陰影。

那小片陰影看得人格外的癢。

在他這個角度,他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盛延突然覺得口幹舌燥起來,想起那晚少女抓住他手腕奔跑時的那種觸感,以及最後,兩人身體相靠時柔軟的溫度。

這種感覺像一根小羽毛不停輕撓在心尖末梢,酥癢順血液爬遍四肢百骸,卻怎麽也撓不到,只能任它一直細碎的癢。

他突然不敢再看了,轉回去,像是試圖轉移注意力,也學着喻佳亂七八糟整理書本。

一邊整理一邊嘴裏念着:“不行,我想要的不能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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