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生家庭 那些不堪的過往
“這花真漂亮，送你了。”楊雯将花放到吳梓言懷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吳梓言尴尬的看着手中的花，拿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後無奈的拿着手中的花，去追楊雯。
“雯雯，你看，今天有你最愛的糖醋排骨。”
二人打到菜，興高采烈的坐下來。
“原來你喜歡吃糖醋排骨啊。”
唐瀚元端着菜在他們倆對面坐下。
楊雯直接端着盤子坐到旁邊一桌，對面有人。
“不好意思，同學，能跟你借個位置嗎？”唐瀚元笑眯眯的看着楊雯對面的兩個女生。
背着光，唐瀚元英俊的五官在她們眼中鍍上了一層金光，兩個女生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話都說的磕磕絆絆：“好……好啊。”
兩個女生端着盤子朝桌子右邊挪了兩個位子，唐瀚元端着盤子尚未坐下，楊雯見狀，也跟着兩個女生挪位置。
“啊……”楊雯沒注意到身後還有個女生，兩個身體撞到了一起，女生盤子上端的湯也撒了出來，差點撒到衣服上。
“你怎麽回事？”女生很生氣，低頭看衣服，幸好沒撒到衣服上，“起來之前都不看一下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楊雯連忙道歉，“抱歉，你沒事吧？”
并将盤子又拖了回去。
見她态度好，又将位置挪出來，女孩态度也軟了下來，沒有再計較：“沒事。”
楊雯怕再有麻煩，老實的坐了下來，不再想着躲着唐瀚元。
唐瀚元雙手抱胸，全程一臉笑容的看着楊雯動作，最後在楊雯坐下來的時候，沖着她挑了挑眉。
楊雯一肚子火無處發洩，給了他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
這笑容……
唐瀚元心道不好，尚未來得及反應，就挨了重重的一腳。
“啊……”
楊雯低頭用餐，用來掩飾唇角的笑容。
唐瀚元嗤笑一聲，也沒有再計較，二人安靜用餐。
用完餐，楊雯一個眼神都沒給唐瀚元，端着盤子朝回收處走去。
“下午有空嗎？”
唐瀚元知道她下午三點前沒有課，特意問。
“沒有，”她下午要去圖書館做作業。
“那你下午打算幹什麽？”
“睡覺。”楊雯把盤子放回去，笑眯眯道。
楊雯下午還是偷偷去了圖書館做作業。圖書館很安靜，楊雯沒有去常坐的位置，而是挑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安靜的看英語六級試題。
“楊同學，我可以在這坐嗎？”
楊雯擡頭，發現是班級裏的一個男生陳陽，英語系女生少，她們班二十幾個女生，就五個男生，陳陽就是其中之一。
楊雯猶豫了幾秒鐘，尚未開口，對方已經坐下了。
楊雯便不再說話，安靜的低頭寫作業。
“楊同學，這一題你看怎麽解？”陳陽也在刷六級試題，把試卷遞了過來。
楊雯：“我看看，這一題應該選C，雖然看起來B更合适，但這是中國人的思維。在西方語境裏，答案是C。”
“好的，謝謝。”
楊雯身旁的椅子突然被拉開，動靜大的讓正在談話的楊雯和陳陽吓了一大跳。
“不是說在宿舍睡覺嗎？”唐瀚元不客氣地在她身旁坐下，“怎麽來這了？”
楊雯有點無語，這家夥，怎麽走到哪跟到哪。
“你都不用上課的嗎？”
“不用。”唐瀚元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挂科大不了就補考。”
“他是誰啊？”唐瀚元擡了擡眼皮子，看向陳陽。
陳陽主動打招呼：“你好，我叫……”
“我沒跟你說話。”唐瀚元打斷他的話，目光卻是看向楊雯，執着的要一個答案，“他是誰？”
“你想知道他是誰，不應該問他嗎？”楊雯不搭理他的胡攪蠻纏，低頭看試卷。
唐瀚元碰了一個軟釘子，倒也沒有生氣。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課本，開始做作業。
楊雯快速掃過一眼，看內容，應該是高數。
只要他不搗亂，做什麽楊雯都沒意見。
“楊雯，這個題目怎麽解？”
不出兩分鐘，唐瀚元将課本送到她面前，指着一道題目問。
楊雯将課本推回去：“不知道，英語專業不學高數。”
唐瀚元執着的把課本推回來：“即便是一年不學，高中的底子還在吧？好好看題目，說不定一會就想起來怎麽做了呢？”
楊雯閉上眼睛，身上吸了一口氣。然後換上一張笑臉，轉身笑道：“在我發飙之前，圓潤點離開。”
二人目光對峙。
彼此面上都笑得很開心，相比唐瀚元眼睛裏滿是笑意，楊雯都快噴出火來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唐瀚元：“你不接電話嗎？”
楊雯拿出手機，皺了皺眉，關掉屏幕。
“你……”她正要說些什麽，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我看你還是接吧，這麽急着找你一定有事。”
楊雯拿着手機走出了圖書館：“喂？”
“雯雯，你跟那個唐什麽的男生怎麽一回事？慧慧剛才鬧着要自殺，說你跟那個男生在談戀愛，這是真的嗎？”王光美劈頭蓋臉就罵了過來，“你怎麽回事？怎麽能跟這種男生談戀愛？你不知道她都把慧慧逼的自殺了？”
楊雯的腦殼瞬間要炸掉，她不想接電話的原因就在于此。
她的母親，言行舉止看起來更像是王敏慧的母親。
每次一發生點什麽事情，從來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事後發現事情真是這樣，再罵一次。如果發現自己誤解了，就不停的在耳邊警告她，不要犯這樣的錯誤。
事情發生的多了，楊雯也懶得解釋。
楊雯将手機開了免提，離自己遠遠的，調低了聲音，保證自己能聽得見，路人又聽不見的距離。
王光美說了一堆責罵她的話，最後說出了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你趕緊給我來一趟醫院，跟慧慧解釋一下。”
“沒什麽好解釋的，那些傳言都是假的。”
“什麽假的？！”王敏慧尖叫的聲音，隔着手機傳來，“論壇上說的很清楚，整個學校都在傳，怎麽會有假？”
“整個學校還在傳你倒貼，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這也是真的喽？”
楊雯很想這麽說，但是她明白，一旦這樣說出口，王敏慧只怕會更加激動。這對解決事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好了好了，雯雯，你明天沒課的時候來一趟醫院，跟慧慧當面把事情解釋清楚。”
王光美拿走手機，走到病房外交代楊雯。
楊雯氣不打一處來：“我明天全天都有課，去不了。”
“雯雯！”王光美聲音拔高，“你這孩子……”
“我說真的，我明天真的全天有課。”楊雯憤怒的挂掉電話，“就你們有事，我一天到晚都沒事了嗎？”
這一幕被一道挺拔的身影盡收眼底。
唐瀚元在原地默默駐足了幾秒，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他人呢？”楊雯回去的時候，唐瀚元已經不見了身影，包括他的課本。
唐瀚元可不是這麽乖乖聽話的人，你越讓他滾，他說不定越湊前。
“你接電話沒多久，他也拿着手機出去了，回來就拿着課本走了。發生什麽事了嗎？”陳陽小心翼翼的試探着，“你和唐同學，你們？”
“沒事，繼續做題吧。”楊雯對着買試卷的英文字符，腦海裏卻想着陳陽剛剛說的話。
“難不成？唐瀚元剛剛偷偷跟出去，聽到我的對話內容了？”
“所以，他這是覺得沒意思，然後自己走了？”
“還是其他什麽可能性被自己忽略了？也許他是單純的有事呢。”
“對，他是單純的有事。所以別想他了，好好做題才是正經。”
第二天，唐瀚元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在楊雯面前。
楊雯卻絲毫沒感覺輕松多少，一天八節課上下來，再加上母親和舅舅時不時的電話騷擾，楊雯覺得頭疼。
“知道了，明天沒課，我明天一定去，行了吧？！”
白天上課，楊雯嫌煩，就把手機關了。想不到晚上剛關機，就有十幾通未接電話。
最新的一通又打進來了。
楊雯頓時覺得操場上的風，也不再那麽和煦，吹不散渾身的煩躁。
“雯雯，”吳梓言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憐惜，“你……”
“別……你要是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以後只怕我得跟你絕交了。”楊雯一瞬間有一點後悔，告訴吳梓言自己家的事情。
瞞了一年沒有跟她說，除了覺得丢臉以外，就是不想別人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無意間展露出來的同情和憐憫。
咔嚓一聲，身後傳來樹枝搖晃的動靜。
二人緊張的迅速回頭看，只見一對情侶走過，似乎在說着什麽悄悄話，兩人松了一口氣。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好的，明天還得早起。”煩躁之意不但沒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
“你就不能不去嗎？去了就得看人臉色。”吳梓言心直口快，實在不明白，楊雯明知道去了會受委屈，還得往上趕着去。
楊雯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說。
醫院。
王敏慧上下打量的楊雯，目光中透露着不屑和輕蔑。
“他怎麽會喜歡你？你看你這一身土氣的打扮。”
王光美：“雯雯，怎麽一回事？”
楊雯忍住怒火：“不是你們讓我找機會把唐瀚元給帶過來，然後我就去認識他了，結果人家根本就不願意來。”
“他分明是在追你，你們怎麽一回事？”王敏慧激動的嚎叫。
“還能怎麽一回事？”楊雯下意識後退一步，她恨不得把耳朵給堵上，“就是在報複我呗，聽說我是你表姐，覺得我跟你一樣，都是瘋女人。”
楊雯特意強調瘋女人三個字：“故意讓我出醜，現在我成了全校的焦點，你們滿意了？！”
“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瘋女人？”
王光美對于女兒話中的不滿，十分的生氣，她居然敢這麽說話。
“我實話實說罷了，你要是覺得不好聽，以後就別喊我過來了。最近學校功課很重，還有你，”楊雯看向王敏慧，“別在醫院呆着了，趕緊出院吧，學校還有很多功課呢。”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王敏慧扯過床頭的蘋果袋子，狠狠的扔到地上，蘋果滾了一地，“我死也不出去，你馬上到唐瀚元來見我，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說着拿過床頭的水果刀開始朝自己的手腕紮去。
“夠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一直沒說話的王光明終于怒了，“別一天天要死要活的。你怎麽不學學雯雯？從小到大，功課一直是名列前茅，還一直幹家務活，多讓父母省心。你看看你？！”
“是是是，我不如她，你就認她做女兒吧。”王敏慧最怕別人拿她跟楊雯做比較，這兩個表姐妹只相差了一歲，從小到大，方方面面都會被人拿來做比較，每一次都會被人說不如楊雯。她每一次都激烈的反抗，時間長了這些人也不在，在她面前做比較了。
但是，不如楊雯這四個字是她的逆鱗，誰都不能碰。
“我現在就去死，死了你就讓楊雯當女兒吧。”
王光明不說還好，他這麽一提，王敏會更是尋死覓活的。
楊雯看的頭疼，趁着沒人注意，悄悄的朝門口走去。
“雯雯，”眼看都要走出去了，卻被母親給喊住了。
楊雯心中有一份激動和忐忑，你終于注意到我了。
“你還是想辦法把那個同學給帶過來吧，慧慧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楊雯一直隐忍的怒火，終于沖破了她的自制力。
她氣得口不擇言：“關我什麽事？我為什麽要收拾她的爛攤子？”
正如不如楊雯四個字是王慧敏的逆鱗，那關我什麽事？這句話絕對不能在楊雯父母的面前提起。
從小到大，楊雯因為這句話多次受父母的責罵，盡管那些事都跟她沒有關系，可父母還是讓她承擔責任。
“你說什麽？”王光美犀利的目光看着女兒，“怎麽說話的？別刺激你妹妹。”
“妹妹？她有把我當姐姐看嗎？你們有把我當她姐姐看嗎？你弟弟一家，把我們一家，當成他不要錢又倒貼的傭人。年年暑假把兩個孩子送到我家，小的時候讓我給他們當保姆，看孩子。長大了讓我給兩個孩子輔導功課，吃住玩全包，稍不順心就罵我。你們把我當什麽了？”
“就連她能考上我們學校，也是因為我輔導了她功課，加上我們學校百年難得一遇的降分錄取，這才讓她走了狗屎運。不然就以她的水平，就算她重新投胎，她也進不了我們學校。”
“進了學校，嫌棄我打扮土，給她丢臉，讓我不要去找她。想要什麽，我第一時間就得給她送去，還不準讓人看到。得不到就鬧，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我也只比她大了一歲而已。”
楊文伸手擦拭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的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