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臨行之前
第48章 臨行之前
從密室出來, 謝無藥特別娴熟而自然的霸占了柳觀晴的大床,寬衣解帶準備就寝。
“晚飯還沒送來呢。”柳觀晴提醒了一句,“本來我想吃了飯之後就去洗澡, 我爹卻說考教我武功, 無藥你要給我留着被子啊。”
“那你吃飽點,練武回來再洗澡, 我乖乖躺床上等你,被子給你留一半。”
“我覺得我爹看我的眼神不對,他不會是也想用謝前輩那套教導的方法激勵我吧?無藥……人和人是有差距的,我破一點皮就疼的要命。”
謝無藥躺着說話不腰疼,安撫道︰“令尊也是為了你好, 要不這樣,再過幾日,我肋骨的傷好一些了, 我用左手劍法與你對打。讓你感受一下被魔教的人攻擊的場景, 你也好練練怎麽逃跑?”
“無藥,肋骨斷了哪有那麽快長好的?而且你那種打法,萬一我一走神沒招架住, 缺胳膊少腿了怎麽辦?”
謝無藥也有點擔心︰“你說的對,還是與令尊過招切磋更靠譜。不過主人教人武功的法子比令尊高明。這次喊我回去, 一招招教我怎麽對付你們柳家絕學分海十三式,我覺獲益匪淺,改日我定要與令尊再比劃一下, 看看是不是能堅持更久一些。”
柳觀晴驚訝道︰“謝前輩連我家的分海十三式都會?那幾招我還沒有融會貫通呢, 你都能破解的話,将來我拿什麽防身?”
“我相信你大器晚成。”謝無藥鼓勵了一句,又笑吟吟的說道, “在我面前你還想着防身?晚上乖乖繳械!”
柳觀晴高興的親手做了一晚遲到的生日面,又逼着廚子拿出看家本事做了不少可口飯菜,陪着謝無藥一起吃了。兩人甜甜蜜蜜磨叽了一會兒,看着柳觀晴一步三回頭的走出房門,謝無藥打了個飽嗝,餍足的躺下休息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之間,只見院子裏突然亮了起來,有仆人進了卧房推開了窗扇。
映入眼簾,是一片彩燈形成的燈海。柳觀晴的院子不算很大,桃樹和海棠居多,枝幹錯綜,如今借助這些枝幹,懸挂了許多繩索形成了繩網,下面垂滿了各式各樣的燈。就像是将街面上各家店鋪裏最好看的燈都買來,全挂在了院子裏。還有那盞巨大的走馬燈,也用了一張桌子擺好。
柳觀晴笑吟吟道︰“無藥,好看麽?你還想要哪樣的燈,我明天再多買一些,都挂在院子裏給你看。肯定比上街還好看。”
原來柳觀晴一直惦記着,他在街上沒有看夠那些燈,特意在院子裏布置起來讨他歡心?謝無藥怎能不感動?心中喜悅,臉上笑得幸福,得寸進尺道︰“我要看畫中人都是你的走馬燈。”
“哈哈,這難不倒我。我母親最擅繪畫,從小到大她畫了不少我的畫像,我讓她拿出來做成燈畫給你看。”柳觀晴沉醉在謝無藥的笑容之中,練武的疲憊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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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兒燈,柳觀晴又怕天寒凍到人,催着關上了門窗,打發走了下人,只與謝無藥兩人膩歪在床上。
柳觀晴懇求道︰“無藥,去北國的時候帶上我吧。我保證遇到危險就跑路,不給你添麻煩。”
“這事聽令尊的,他不同意,你求我也沒用。”原書情節柳觀晴當然是去了北國,若不是主角受拼死相護,估計就回不來了。謝無藥可不想柳觀晴涉險,行刺純怡太後、護送太子歸來,一不小心都是送命題。在杭城家中等他不好麽?
可是也正因為去了北國,主角攻受同患難,才發現了彼此的真心。不過……虐文套路你們懂,肯定不讓主角攻受好過就是了。确認真心之後再誤會什麽的肯定要發生,到時身心俱虐,謝無藥覺得自己消受不起啊。
“無藥,如果總是讓我避開危險,我如何能成長起來?你每次都是以命相搏,武功進境才如此迅速。我只是與父親或同道中人切磋,他們多少都下意識手下留情,我又怎麽能提高呢?遇到危險,讓我也歷練一二,好不好?我不想日後都要你護着我,我也想為你遮風擋雨,讓你能輕松的躺着不再受傷。”柳觀晴動之以情,又展開溫柔攻勢,“再說,出門在外,沒人盯着,你又不好好吃飯,再被什麽壞人欺負了怎麽辦?”
“……”謝無藥剛想反駁說誰敢欺負自己,他不去欺負壞人就已經是行善了,忽然又意識到沒有柳觀晴在,等開春他去北國路上混大鍋飯,吃一路冷幹糧,越往北越冷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實在是太辛苦了。要不然就讓柳觀晴跟着,等到危險臨近,再提前趕跑他?如果柳觀晴也去,柳開山一定能派更多的武林高手去,到時總有人能保護柳觀晴,他們的計劃執行起來也會更順利。
“無藥,你再想想,萬一将我一個人留在杭城,被父母逼婚,或者又被旁人觊觎了,沒你保護我,我可怎麽辦?”
“被逼婚你就應了呗。你也二十好幾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你還違抗父母之命?”謝無藥嘴上說的輕松。
柳觀晴急道︰“才不,我要去北國,我也要建功立業,才有資本娶個更好的老婆。”
謝無藥眼楮一瞪,威脅道︰“你還真敢惦記着老婆的事情!你不是說不娶妻麽?”
見謝無藥吃味,柳觀晴心裏可甜了,忙不疊解釋道︰“我就是覺得與你比我差遠了,怕你嫌棄我。武林盟主又不是世襲的,改日我爹不罩着我了,你又看上了別的年輕才俊,我可怎麽辦?所以我要守着你,不能讓你有機會接觸到比我還優秀的美男子。”
“哈哈!”謝無藥就喜歡這樣憨憨的癡癡的柳觀晴,有一般男人那種自大自信,也有超乎一般的敏感與溫柔,說什麽都能逗他開心。
第二天一早正是正月十五,柳觀晴跑去找母親要自己的畫像,說是做走馬燈。
周氏心細,不免疑惑道︰“你将你的畫像做成走馬燈給誰看?聽說你在京中相親了好幾家,各種挑剔別人家姑娘,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到底是誰,和我們也透個底。”
柳觀晴否認道︰“沒,沒有喜歡的姑娘。做燈給無藥看的。”
“你和謝無藥同食同宿,如膠似漆,他可是喜歡你?故意纏着你不讓你認識別的姑娘?”周氏忍不住挑明道,“若他對你心存邪念,你卻傻傻的被他迷惑,可怎麽辦呢?”
柳觀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鄭重解釋道︰“母親,不是你想的那樣。無藥不是那種人,是我對他心存邪念,總想變着花樣讨他歡心。”
周氏嘴唇動了動,心頭擔憂,面上卻不敢直接駁斥,而是委婉勸說︰“男子之間情意深重沒什麽不對,不過你們早晚都要各自成家立業。如果只是你一人喜歡他,他迫于身份不敢忤逆你,你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他也喜歡我。母親,我自幼就不喜歡女子,您和爹肯定是知道的。我原本也想過,聽從家裏安排,娶妻生子。可遇到無藥之後,我才明白,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滋味。只想時刻守着他,看他高興我就高興,看他難過我也難過。”
“孽障啊!”周氏感嘆了一句,聯想到與柳開山這麽多年特別的“夫妻”關系,終于沒有再勸。只覺得或許兒子年輕,一時被情愛左右,謝無藥那孩子又是那麽好,是讓人難舍。不過等将來各自都有歸宿了,或許自家兒子也能想明白。就像柳開山一樣,總會做出符合主流的選擇。
柳觀晴知道母親一貫如此溫柔如水,從未對他有過半分苛責言辭,此時不勸不怒,并不代表母親不介意。他便繼續懇求︰“母親,我與無藥的事請您不要責怪無藥。他過去吃了太多的苦,沒人對他好,我只是稍微善待他,他便不忍拒絕我。您若因此誤會是他引誘我,是對他的不公。一切都是我主動,我先強求。我也會對他負責。”
“你們都這麽大年紀了,我哪裏管的了。你是不是還想說不打算相親,要陪着他闖蕩江湖?”
“如果能不相親最好了。母親,您也知道我年紀大了,不能總是窩在江南。這次朝廷要派使團去北國,爹接了信函會安排高手随行。我也想去,無藥肯定是要去的,我要陪着他一起。”
周氏質疑道︰“無藥是有危險的任務去北國吧?你去拖他後腿麽?”
“母親,你怎麽和爹一樣,都質疑我的本事?去年這會兒你們還誇我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今年武林盟大會上肯定能掙得十大青年才俊的頭餃。那些虛名我已經不在乎了,哪有為國家做實事有意義?”
“我只有你一個孩子,萬一此去……”周氏的語氣裏含着深切的擔憂。
柳觀晴卻自信道︰“母親,我和無藥一起,互為依靠,他武功那麽好,我也沒那麽差,我們一定能平安歸來。”
“明日我去靈隐寺給你求個平安符。”
“求兩個呗,我和無藥一人一個。”柳觀晴像小時候那樣撒嬌。
周氏只好答應道︰“符給你們求,你能不能去,還要你爹點頭同意。”
為了能讓父親放心,柳觀晴這幾日也是拼了。早起晚睡,卯足了勁習武。左手劍不會,他們柳家祖傳的劍法不能再差了,分海十三式都無法貫通,說出去他都覺得丢人。
謝無藥也沒敢荒廢時光,或許是體內各種奇怪藥物的影響,他的肋骨斷茬不到半個月就長好了,他便也抓緊向柳開山請教左手劍法的事。
柳開山曾經仔細研讀過劍譜,又與姜渺交手數次,對于左手劍法自有感悟。通過實際對戰,耐心的指點,謝無藥已經不用“自動攻擊”,左手劍法也日漸純屬淩厲。比當時遇到卞成剛時的花架子糊弄事威力大大提升。
在謝無藥看來,自己不過是恢複肌肉記憶,适應手感,而柳開山根本不知道謝無藥此前的武功進境,在他看來謝無藥只是短短十幾天的功夫,劍法精進簡直可以用飛速來形容。這絕對是百年罕見的習武天才。
柳開山又嘗試着與謝無藥操練分海十三式。謝無藥經過謝浩然那種超高難度的“調”教,對如何破解柳開山的分海十三式,理論上已經站上了新高度,再加上了與柳開山親自過招理論結合實際進步更快。沒幾日功夫,竟能與柳開山纏鬥百招難分勝負。
接下來謝無藥對武學方面的領悟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他發現熟練度積累到一定程度後量變就變成了質變。沉下心來,對手的動作看起來就會慢半拍。這短暫的時間提前能讓他做出更多的預判,他也沒有古人的門第之間,只要合适的招式才不管是不是魔教的劍法亦或者柳家的劍法。他左右手切換自如,多種劍法信手拈來,融會貫通,威力比單純只用一種劍法更大。
柳開山這些年難得遇到這般花樣百出的天才,而且對方仿佛能預判他的所有招式,切磋起來酣暢淋漓,每天不與謝無藥過招就食不安寝夜不能寐。要不是謝無藥意志遠不如身體堅強,陪着柳開山切磋一天不停手都完全能支撐的。
這種切磋,真讓柳觀晴羨慕的不行,又心疼無藥傷勢未愈,他與父親約法三章,讓他們每天切磋不能超過兩個時辰,到點就必須放人。否則無藥的身體哪裏吃得消,還哪有空陪着他吃喝玩樂。
柳觀晴是督促着父親嚴格控制與謝無藥的切磋時間,不過父親消耗不完的那些習武的激情,就都轉嫁到他身上承受了。
所以每天上午謝無藥與柳開山切磋完,吃飽喝足睡個午覺,到掌燈的時候柳觀晴才能被放回來。柳觀晴往往已經是筋疲力盡,走路都不穩,兩人別說出門了,只能是躺在床上說話。吃了晚飯,柳觀晴倒頭就睡,壓根沒力氣洗澡,更別說有精神研究床上的運動了。
摟着睡的死死的柳觀晴,想第二天還要面對沉迷劍法的柳開山,謝無藥只能将自己種下的苦果吞回肚子裏。誰讓他更怕死呢。最近是苦了一點,但他與柳觀晴努力練好真功夫,将來面對真正的敵人就能少受點傷,好日子還長着呢。
謝浩然看着杭城傳來的日常通報,有關無藥的只有寥寥數語。無藥進了柳家之後再沒有外出,住在柳觀晴房內并無單獨的居所,據查柳家父子沉迷武學,日日與無藥比武過招,無藥不是在密室就在柳觀晴房內,很少走出房間,行動被完全限制。
謝浩然想起當初無藥回來的時候,他質問過在柳家無藥都做什麽。無藥怎麽回答的,比武過招和在床上“休息”?無藥這一次傷勢嚴重,若是每天還要被逼着與人比武過招,在床上服侍那對父子,身體恐怕根本吃不消。将無藥一直關在房內限制他走動,是怕他與柳家其他人接觸,暴露了他們父子的邪惡行徑吧?
“影七,這月你去柳家給無藥送千霜的解藥。帶着我的信函,和柳家召集的高手一起出發,到北國去。替我看好了無藥,別讓他在行刺之前就死了。”
影七大着膽子問道︰“主人,如果柳盟主他們不肯輕易放過無藥呢?”
謝浩然語氣涼薄的吩咐︰“信函裏我會寫明,讓他們暫時克制一下,只要無藥武功還能用能完成行刺就行。等任務完成了,我就會将無藥的身契給他們,那時随便他們怎樣處置他都行。”
作者有話要說︰??又到月底了,有營養液的讀者來澆灌我吧,不用下月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