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對她而言是第二個秦家,但你能給她多少?”周玄南一語中的,“在這方面,你确實不能和秦深比,與他還在不在人世無關。”

都不用問,葉璟琛那麽驕傲,那麽高高在上的人,哪怕他給與零星半點,也會認為是無上的饋贈,被施與者不接受,就叫做不識好歹。

周玄南太清楚了,她和他是一類人。

最擅長的就是利用別人的弱點放肆傷害,近我者殺。

酒保将第三杯伏特加送上,她站起來,仰頭飲盡。

垂眸看向沉默不語的葉璟琛,不動聲色的思索了下,再開口就把今天的閑聊習慣性的變成了生意。

“安昕已經不再d城了,你想知道她去了哪裏的話,就把城郊溫泉酒店的項目讓給我。”

語氣裏是一點玩笑都沒有。

體現安昕在葉先生心目中價值多少的時刻到了。

葉璟琛擡眼看她,未說什麽,周玄南笑着肯定道,“我沒喝多,而且非常确定我實在是對這個項目感興趣得很!安昕的去向我想你花些時間也能查出來,前提是雷少傾不做阻擾,而我又不搞小動作。”

這裏可是d城,她乃土生土長的d城女惡霸,拖延時間還是可以的。

見他不語,她假意提醒他,“想清楚了,說不定幾天後她又換了地方。”

葉璟琛還是不理她,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通了之後,他無比自若的吩咐道,“準備一下,我要去蘇丹。”

言畢收線,周玄南已經石化。

他取了外套,同樣站起來,淡淡睨視面前冒犯了自己的女人,雖然實力遠不夠,不過……

“那個溫泉項目給你,當作獎勵。”

她勇氣可嘉。

拍拍她的肩,葉璟琛走出酒吧。

周玄南咬牙狠發毒誓,以後再也不和這個人喝酒了!

別絕交,我有人魚線

蘇丹。

異國的這個時節陽光充裕得不可思議,酒店的窗簾再厚都阻擋不了紫外線的熱情。

幾乎每一天,安昕都是被滲透進來的強光刺破了眼皮,迫不得已從睡夢中清醒。

睜開眼,外面一片明媚燦爛,她內心卻早已進入冬眠狀态。

渾渾噩噩的過去了五天,與秦悅的兩次通話中,她都沒有告訴她自己身在何處轹。

只昨天晚上,雷少傾在與她的瞎侃中無意中問到她的新年願望。

安昕想了想,說,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舒家的人都過不好新年,如果能生不如死就更好了。

聽罷之後,雷二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艮。

要說舒依和安昕的恩恩怨怨,雖然多少和他有點兒關系,但畢竟是陳年舊事,安小姐這時候才想要報仇,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點兒?

不過既然話都放下了,他也只好做點什麽意思一下下,讓舒家的人難受那麽一點點,以此滿足安小姐過個好年的簡單心願。

于是早上天光剛至,安昕起了床,手機彈出來的國內新聞頭條一則:樂舒集團深夜遭黑客攻擊,疑洩漏大量顧客信息,系統安全存在隐患,業界人士為其堪憂。

樂舒做的是電子通信産業,被雷少傾這麽一攪和,豈止生不如死,說是家族危機都不未過。

安昕越發欣賞這位有為的大好青年。

洗漱過後,吃了早餐,換上一身出行的簡裝,約莫七點,酒店內線打來電話,可以出發前往南部了。

……

相較其他國家來說,蘇丹并不太安全。

安昕到的第一天原本想租酒店的越野車,自己出行。

在經理得知她要去的地方後,以‘為她的安全着想’為由,禮貌的拒絕。

南北蘇丹的戰争還未畫上休止符,尤其南部不時就會爆發武裝沖突,她一個來自異國的女孩兒,看上去都嬌弱無比,竟還想一個人穿過科斯提,去到南部邊境。

要是遇到危險,用她手中的單反鏡頭能保命嗎?

在經理的建議下,安昕等了五天,和其他的游客一起乘坐酒店的大巴游覽觀光,天黑前返回。

雖行程倉促,但安全。

喀土穆到斯科特将近五小時,沿途風光美不勝收,安昕卻獨獨沉浸在回憶裏。

同車将近二十人,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游客,歐洲的居多,大家都很友好。

其餘有一對情侶,一個閨蜜團,還有一家子最為引人注目,爸爸媽媽一共有七個小孩兒,最大的十九歲,最小的才三歲,當中還有一對惹人喜愛的雙胞胎。

像安昕這樣單獨出行的,加她在內有五個,另外四位均是年齡在三十左右的年輕男士。

一路上他們都想和安昕示好,熱情的邀請她晚上回來後喝一杯。

精致的東方面孔在這片大陸上頗受歡迎,只她都淡淡拒絕了。

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她出神的望着外面,心始終都停留在五年前的某個時刻。

……

按照預定計劃,中午抵達科斯提。

這座位于白尼羅河西岸的城市并不大,是棉花貿易中心,相較于以南邊境地區,這裏的駐軍能夠保證整座城市的絕對安全。

飯後,導游帶領大家四處游覽。

這時游客中有個熱衷攝影的男士建議再往南行一些,他想拍攝更多尼羅河的照片,并且他願意為此多付出行的一倍價錢。

他的提議得到多數人的贊成。

為什麽不呢?

閨蜜團的女孩兒本就極富冒險精神,歡樂的大家庭想讓孩子們多開闊視野,那對來自希臘的情侶更願意通過危險的方式見證他們之間忠貞不渝的愛。

而安昕他們這些閑散單一的游客都表示無所謂。

近來的邊境十分安寧,大家時間充裕,只要在天黑前從科斯提回程就可以了。

導游和司機商量了一番,又打電話向酒店方仔細征詢,最終同意了衆人的要求。

然,誰也沒想到這是一次驚心動魄的旅程。

就在旅行大巴剛從科斯提向南駛出四十公裏不到,先是巨大的爆炸突然發生在前面不遠處的公路上,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那輛半分鐘前按着喇叭超過他們呼嘯向前的小貨車被炸得四分五裂,緊接着,槍聲大作。

所有人都被吓瘋了!

根本看不到子彈從哪裏掃來,卻能清晰的感覺巴士車身被瘋狂射擊。

尖叫聲交疊在耳邊,鼻息裏都是刺激着腦神經的煙霧的味道。

混亂中,司機将車強行調轉方向,油門踩到底,回程已變成一場事關生存的逃亡。

……

晚十點,仍然滞留在科斯提。

哪裏的醫院都是一樣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裏,燈光蒼白得只能加深病患的絕望。

安昕坐在二樓長廊的椅子上,眼前不時有人來往經過,醫生,警察,病人……還有被輪椅和推車推往急診室的。

每個人都腳步匆匆。

哭聲從某個病房裏傳出來,有誰因為疼痛而放肆的哀嚎。

坐在她身旁的是那個同車的希臘男人,他的左手關節嚴重錯位,需要手術治療,可是現在科斯提所有的醫院都忙得不可開交,只能等待酒店派來接應的車将他帶回喀土穆再轉醫院。

但安昕想,大抵他沒有那樣的心情了。

他的另一半很不幸被流彈擊中,當場死亡,此時的他被失去的痛苦緊纏不能自拔,總算知道愛情無需見證,你我仍能相愛,便是安好。

奈何,為時已晚。

同車中,歡樂大家庭裏的父親還在急救室搶救,無法想象這個家失去他将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除此之外,其他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

至于五人組的閨蜜團,安昕在不久前看到她們吵在了一起,有兩個更動了手,冒險精神沒有了,只有相互的指責和發洩。

最後剩下她,今天無疑是安昕的幸運日。

死裏逃生後,除了頭發稍顯淩亂,她和她的背包都完好無損。

她靠在椅子上靜靜望着眼前的所有,所有都是那麽陌生。

午飯後滴水未進,又親身體會了戰争的殘酷,精疲力竭的閉上眼,将自己與世隔絕。

記憶中的蘇丹是美好的,那些過往的回憶都被溫暖所充斥。

夜色下美麗的尼羅河,海水裏絢爛的紅珊瑚,還有那些或可愛或醜陋或兇猛的動物……

可是五年後舊地重游,完全都不同了。

安昕合着眼眸,努力探究問題所在,久而腦中浮現出秦深溫柔的臉孔,她恍然大悟。

原來沒有你的世界是這個樣子。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她的小世界外,有人用英語在喊她。

見她遲遲不動,大抵以為她受了什麽內傷,語氣也不由急切起來。

安昕輕聲用英語回了一句‘我沒事’,睜開眼,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她怔愣的同時,有種身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

不禁的,人也是微微一愣,眼眸裏所有的茫然瞬間驅散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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