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苜蓿(中)一期一x山姥切
山姥切緩緩的張開口:[你怎麽也回國了?]既沒有主語,聲音也暗啞沙沉的可怕。
來人并沒有回答山姥切的問題,而是皺起雙眉一瞬不瞬的盯着山姥切看,半響才吐出一句:[山姥切,出了什麽事了嗎?]
看着他這樣,山姥切別開了臉。随後就像沒事人一樣拍了拍來人肩膀:[對不起一期一。你不用介意,我沒事!]然後又貌似不經意的看了屏幕一眼,就要拉着一期一。
但是一期一卻并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他掰過山姥切的身體,語氣嚴肅的說:[山姥切,你還記得在威尼斯你給我打電話時候說的話嗎?]
山姥切呆呆的看向他,半響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剛才大屏幕裏播報的那個醉酒被車撞傷,當場死亡的人是我的爸爸。]
他的臉因痛苦與快感而扭曲,他斷斷續續的說:[哈哈,他害死了我媽媽,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遭到了報應吧!哈哈,活該,誰叫他要喝酒,誰叫他喝醉了還要在馬路上亂逛!]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竟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嘶喊。
一期一雖然還不明白所有事,但是根據山姥切現在的狀況也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他一邊輕聲的安慰着山姥切,一邊帶着他去休息區。直到山姥切稍微平複了一些,他起身走到角落,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又回到休息區繼續陪着山姥切。
當山姥切心情完全平複後,發現自己此時竟然整個人都貼着一期一,立馬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就算是母親去世,他再傷心難過都沒有在人前掉過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一期一的面前好像輕易的僞裝都會破裂一樣。
他紅着臉對一期一道:[一期一,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我耽誤了你的行程。]
一期一只是笑笑說:[好些了嗎?]
山姥切勉強揚起一個笑臉道:[謝謝你,沒事了,我們走吧.]
出了機場山姥切他們就看見不遠處站着的一位莫約160公分的穿着黑紅色服飾的男子一邊舉着手左右搖擺,一邊對他們叫喚:[一期一老師,這邊這邊!]
[一期一老師你突然打電話說今天就回國,我吓了一跳啊,要是來不及來接你的話我一定會被總編罵死的!]走近後才發現男子竟然長了一張令女性都羨慕嫉妒的漂亮臉孔,而且他說話的時候臉頰上還會浮現出一深一淺的兩個酒窩。
一期一從看見對方開始就一直保持着淡淡笑容。直到等對方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完以後,他才微笑着的說:[辛苦你了,清光。]語氣略帶歉意。
被喚作清光的男子臉色微微泛紅:[應該的。]
清光雖然初次見到山姥切,但他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只是親切的對山姥切道:[初次見面,我叫清光,是一期一老師的編輯。]
Advertisement
山姥切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中,沒完全走出來。但是他依然有禮貌的對清光道:[初次見面,跟一期一在威尼斯認識的,我叫山姥切。]
一期一此時插話道:[總編那我已經打好招呼了,清光,你先送我們到人民醫院。]
清光雖然好奇,但是卻也沒有問什麽,只道了一聲:[噢,知道了。]
山姥切盯着一期一看了半天,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問道:[一期一你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那個…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那個…]如果是平時,作為朋友,他肯定會陪着一期一去醫院做檢查,可是現在……
一期一知道他的意思,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剛才我打電話問了,你父親現在就在人民醫院。]
山姥切沒想到一期一居然是想陪自己去醫院。只是他兩下飛機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個多小時,事故的現場報道既沒有播報他爸爸的名字也沒有播報送醫的醫院名字,一期一是怎麽知道。
看出山姥切的疑慮,一期一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說:[先去醫院吧,別的待會兒車上再說。]
[我看伯父出事的路段好像離我家公司不遠,所以就打電話給我弟弟,問他知不知道傷者送去了哪個醫院。]上了車,一期一對山姥切解釋道。
山姥切這才一副原來是這樣啊的表情,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期一這話的意思。他問道:[你家是開公司的?]
一期一毫不在意的點點頭道:[嗯,并不是什麽很了不起的企業。]
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清光聽了這話卻猛的回過頭,用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山姥切。然後不可置信地說:[一期一老師,你居然會毫不介意的告訴別人你家是開公司的!]
山姥切聽了這話,“诶”了一聲道:[難道這是什麽機密嗎?不…不好意思啊,一期一,我并不知道這不能問。]
一期一伸手摸了摸他頭,道:[沒關系,并不是什麽秘密。只是我不太喜歡別人因為我的身世而跟我交往。]
而這是清光也點着頭說道:[嗯嗯,是啊是啊,畢竟是狐氏集團的大公子啊,雖然一期一老師已經公開表示放棄家族權利,但是還是有很多人想借機沾光。]
清光說完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居然說漏了嘴,先是看了看山姥切,發現他好像并沒有在聽自己說話,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一期一的臉色。發現他也沒有生氣才稍微放了放心。
車子在人民醫院停下。山姥切在前臺辦了手續,然後在一期一的陪同下去了太平間。雖然醫生已經做過了簡單的修補手術以至于遺容不是太難看,但是在醫生推着他爸爸出來的那刻,山姥切的淚水還是無法忍受的奪眶而出。
他顫抖的開口道:[早說過你肯定會遭天譴,看吧,報應來了吧。叫你欺負我媽。]雖然嘴裏說着狠話,但是表情卻是十分的悲傷。
因為是交通事故,所以在交管部門責任認定書下來之前人不能火化。而一直到山姥切爸爸葬禮結束,一期一幾乎每天都陪着他。
在葬禮的最後,山姥切由衷的對一期一道:[真的謝謝你,一期一。]
而一期一卻只是淡淡的溫柔的笑着對他說:[不用謝我,只要你盡快複原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
葬禮後一個星期,山姥切恢複了工作。從他媽媽病重到現在,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工作了。數月堆積下來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多,以至于山姥切現在每天一邊努力消滅工作,一邊還要時不時吃一下明石的白眼。然而可能是對山姥切努力工作的回報,居然有個愛好攝影的實業大家看中了他的作品,要資助他辦攝影展。這對于一個攝影師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山姥切和明石對此都非常的開心。
山姥切也給一期一寄了攝影展的票,但是一期一卻因為去西藏取材沒辦法出席。山姥切雖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也暗自安慰自己:沒辦法,一期一也有自己的事業啊。
攝影展在緊張的籌備中終于如期舉行了。而不僅是同行以及攝影愛好者,就連普通路過的路人也會被展會門口的宣傳照片所吸引。
山姥切剛應酬完一個朋友,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陰森的視覺,他本能的回頭望去,對上的卻是一副怨毒的眼神,山姥切記得這個人好像是近來頗為當紅的新晉攝影師鳴狐。但是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跟他有什麽仇怨。随後鳴狐走到他身邊,用冰冷徹骨的聲音說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山姥切頗為奇怪的問道:[對不起,我們認識嗎?]
鳴狐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我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血,才換來的機會,憑什麽被你這個什麽努力都沒做過的人搶了!]
山姥切越聽越糊塗,他不禁疑惑的問道:[那個,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見他這樣,鳴狐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攝影展本來應該是我的,但是石總卻因為無意間見到了你拍的那組什麽‘夢想羽翼’而改變了心思!]
山姥切這下總算是搞清了事情,雖然這件事跟他并沒有什麽直接聯系,但是性格使然,山姥切總覺得是自己搶了對方的機會。于是很歉疚的低頭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事先并不知道實情。如果我知道事情是這樣的,我肯定會拒絕石總。]
但鳴狐卻不僅沒有釋懷,反而更加羞憤地說道:[山姥切,你別以為自己走了一次狗屎運就可以炫耀了,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然後也不管山姥切的反映,加快腳步越過了他。
接下來一段時間山姥切切身的感受到了鳴狐所說的“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的真意。
早上9點,山姥切準時踏入位于他家小區旁邊的一家咖啡屋,因為已經過了早餐時段,所以現在店內顯得有些過分安靜。
山姥切很喜歡這家店,平時沒有工作或是比較空閑的時候他都喜歡到這邊點一杯咖啡和一塊三明治然後挑一個靠窗邊的座位,一邊看着外面的串流一邊悠閑的吃早餐。
跨進店門與平時一樣的和老板打了聲招呼,剛點好早餐找到位置坐下,手機就響了起來。山姥切一看名字,就接了起來:[喂,一期一。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我最近有幾次路過你工作室,但是每次都是大門緊閉,國宏,你現在是個什麽狀況?不會又是遇到問題在消極怠工了吧。]
山姥切一聽,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說:[并不是這樣。]
[嗯?什麽意思?]一期一疑問道。
山姥切“哎!”了一聲,随後便把上次鳴狐對他說的話,以及最近不僅沒有新的工作,而且連以前早就預定好的工作都接二連三的無故取消了的事情都跟一期一說了一遍。
說完後山姥切感覺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好一會,怕一期一在為這事生氣,于是他說道:[發生這種事,也說明是我實力不足。并不能怪別人]
而一期一僅僅只是“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