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樓
出了府門。
看着車水馬龍,劉慎言踩着青石板,邊走邊琢磨,今個兒去哪玩兒,想到玉露樓新來的姐們兒不錯,座談了幾次,性格也挺滿意,便思忖着自個兒還是去喝花酒,只有這檔子事兒幹着即顯得纨绔,又沒辜負這大好春光。
想着想着,劉慎言撇撇嘴,甩甩袖子,伸手從後領抽出一把折扇,給臉上挂上猥瑣的笑,仄着身子,搖搖晃晃的朝着花街走去。
剛一邁進玉露樓。
玉露樓的陳媽媽就朝着劉慎言打着招呼。
“哎喲,劉公子昨個是回去了?”
看着那殷紅的嘴,劉慎言不禁打了個寒顫,這麽打扮也不怕把客人吓跑了。
但自個兒現在是個纨绔。
劉慎言作勢扇了幾下扇子,生生的應着,并擡腳準備上二樓。
“是啊,是啊,昨個兒府裏有事兒!”
陳媽媽扭捏的擲着帕子,小碎步快快的挪到在一樓到二樓的臺階前攔住劉慎言。
“公子,公子,你慢着點!”
“哦?”劉慎言挑挑眉,戲谑的望着陳媽媽。
“哎,聽媽媽說,媽媽這新來個姐們兒!”陳媽媽的臉有些僵了。
“新來的?”劉慎言挑着眉毛,勾着唇角,合上扇子并一把抓住陳媽媽的帕子。
“是,是,是……”陳媽媽谄媚的笑着,一點一點的把帕子往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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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劉慎言跟着帕子往上走了一階。
“哎,哎,哎劉公子,你要是對那個新姐們兒不感興趣,我這還有其他的姑娘。”陳媽媽扯回帕子,欲拉着劉慎言往樓下走。
“可公子我就喜歡以前那個!”劉慎言狀似急不可耐,故意使力,推開陳媽媽佯裝要上樓。
“這這這……”陳媽媽有些不知所措,攥住帕子,面露難色。
“這什麽這,莫不是媽媽你現在也店大欺客?”劉慎言的語氣加重了些。
“哎喲,公子你可別亂說話!來的都是爺!”陳媽媽擡了擡頭頭,環視了下四周,發現客人們沒被影響,這才把頭靠近劉慎言與其咬耳朵,“裏面那位爺不好辦!”
“哦,不好辦?那是誰?”劉慎言突然覺得有意思,自個兒上這花樓一般也只是喝喝酒,聽聽曲兒,觀摩觀摩世人行樂,未曾有什麽越矩之事,媽媽這般,真讓自己好生稀奇。平日裏,自家的爹擱那,自個兒一般也是沒人敢招惹的,今天這花樓的媽媽橫搬豎擋不讓,後面必有貓膩!
“是于家的!”陳媽媽用帕子擋着側臉,低聲的說。
“于家?那個于家?”
“還能那個!”
“這就不對了啊,那個于家不是?”
“哎,公子,這就不是婆子我能知道的東西了!”
“曉了,曉了,我不去了就是!挑間距離遠的,我避避就是!”
“要得,要得,公子跟我來!”
“今天多謝媽媽提點了,這點銀子不成敬意。”劉慎言從腰帶裏掏出幾個散銀子。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以後多照撫就是了!”陳媽媽雙手推了推。
“拿着吧,多少是個心意!”
“那……那婆子就收下了。謝公子賞!”
陳媽媽笑嘻嘻接過,領着劉慎言上樓。
……
踩着“咯吱”“咯吱”響的樓梯,劉慎言有些玩味,原來是于家。
說起這于家,劉慎言也是覺得有些棘手。
今天這婆子的眼力勁兒确實不錯,那個人确實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聽聞于家這麽多年,從來沒遇到過,不過誰讓自己是纨绔,而那家是真正的忠良呢。
兩家人沒什麽交集,當然這是指自己這輩兒,父輩鬧得一向很兇。于家是武将的世家,一副忠肝義膽,而自家走的是溜須拍馬渾水摸魚的佞臣路子。
不過聽聞于家風甚嚴,府裏連個母蚊子都尋不得,那今個兒能跑到花樓的,估摸也只能是個小輩兒了,也真是稀奇了。
但,于家的小輩,似是只有一個。于家貌似歷代都是個單傳,而且那小子好像已經是沙場上見過血的少将軍了。
叫什麽來着,于?于?于澤倏!
劉慎言用扇子敲敲自己的腦袋,怎麽年紀不大記性就不太好了呢。
大概是舌尖現象,劉慎言自我安慰着。
十八的少将軍逛花樓,碰見一個纨绔?
劉慎言撓撓頭,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纨绔遇見兵,估計自個兒也就是三拳兩腿就被料理了的結果,還是繞着點走,本來是來找樂子的,被波及到了可不好。
想罷,加快步伐。
……
可惜了,怕什麽來什麽,就逢那劉慎言跟着媽媽路過那姐兒的門前的時候,“吱扭”一聲,門開了。
劉慎言就勢往那邊一瞅,頓時壞事了。
只見那于家的小子橫抱着那個姐們兒,一只腳正在往外邁。
而那姐們兒的手雖然環在于家那小子的胳膊上,眼睛卻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個兒,還情不自禁的喚了聲,“爺!”
……
于澤倏順着那花枝招展的姐們兒的眼光探過去,本以為是個大漢,卻只見門口立着個身量七尺有餘的少年。
于澤倏有些詫異,眼前這少年,如此小小年紀竟已經開始逛花樓了。
京中子弟大多家教甚嚴,怕不是哪家公子,看懷裏這姐們兒的形态,應是個常客,與澤倏心中幾番計較,逛得起花樓的怕不缺銀兩,而懷裏這個卻也不是尋常女子,馬虎不得,如今要是贖這姐們兒不成,也只得用身份壓他一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