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緒清

劉篤行挎着包裹,一瘸一拐的往巷口走,心中疑窦叢生。

自己不過是拜了一個師傅,自家的哥哥怎麽會那麽着急?而且太後為什麽要殺自己呢?

莫不是張太傅?

莫不是張太傅将信件呈給了聖上?

然後太後被聖上責問?

……

走在巷子裏,看着周圍高高的圍牆。

劉篤行突然覺得,這頓打挨的一點都不冤枉。

他仿佛看見了一堆熱血男兒不畏生死,前赴後繼,争相為國捐軀!

然後,劉篤行突然想起,剛剛從脂粉堆裏爬出來時,就聽那賣燒餅的大爺說自己已經被自家那戶部尚書的爹逐出了家門。

少年不識愁滋味,初生牛犢不怕虎,劉篤行愈發覺得自個兒幹了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大義滅親,舍生取義。雖然父親大人不要自個兒了,但自個兒的哥還要自個兒阿!

想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劉篤行臉有些發燙。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劉篤行盤算起來。

如今哥哥沒時間搭理自個兒,父親大人把自己攆了出來。

那麽,除了那堆十三四歲的同窗少爺們,也就只剩下張太傅了。

想到張太傅,劉慎言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少爺們擋不住太後,太傅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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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要是以後跟着張太傅,今年下半年過了那科舉,為國家盡忠便有望了!

……

打定主意,劉篤行便朝着張府的方向走去。

……

一個白癡,它的價值來源就是那些被他成功愚弄的白癡們。

劉慎言覺得劉篤行就是那群被愚弄的白癡之一。

那個太傅也是奇葩,不過現在首要的是把劉篤行從大獄裏頭撈出來。

偷竊?

劉慎言嘴抽了抽,這個罪名太爛了。

也怪劉篤行自個兒作死,人家昨天都在滿城搜他,今個兒自己就送上門去了。

劉慎言突然也覺得自個兒父親英明。

聲勢浩大的把劉篤行丢出去,确實比留着他的名分讓他逃難好的多。

想着一個剛剛落魄的少爺,全京城的人眼睛都盯着呢,誰敢讓一個衆目睽睽之下的人失蹤。

百姓的眼睛,群臣的眼睛,足夠保着劉篤行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被玩兒完。

要是沒有父親棄子這一出,怕是劉篤行再難踏出張府了。

……

不過下了大獄也麻煩。

獄裏死個人再正常不過。

原則上說,要是父親出面保,倒是能留篤行一命。

只是,篤行剛剛被父親從府裏丢了出來,父親自個兒是不可能去撈他。

而且,父親似是有意用篤行的命給太後投誠。

權勢有那麽重要嗎?

劉慎言想想還是有。

要是父親失了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要是父親的勢大些,何必處處受着掣肘?

果然,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不堪一擊。

劉慎言有些怨恨自個兒的太傅是個虛名,自個兒要是想把劉篤行撈出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小皇帝也許有些勢力,于府也有,但卻不能把他們攪合進來。一則,這灘水太深,二則,劉篤行太弱,撈出來,保不住,天下志士寒心,保住了,小皇帝就會與太後勢同水火。

貌似,剩下的路只有一條。

那就是找另一個纨绔,緒清。

……

為弟弟求人,沒什麽丢臉的。

只是,劉慎言覺得有些棘手,緒清是個好男風的。

而且緒清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想着那一直都很惡劣,滲着寒意的笑,劉慎言背脊發涼。

但,如今為了篤行,也只能先去試上一試了。

劉慎言對自己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憂傷。

……

“喲!這位小爺,頭次來吧!”

看着一臉粉的媽媽,劉慎言只得就是摟住她的腰。

雖說哥兒愛俏的,但那花樓裏的半老徐娘總還是希冀着有客願與之親近。

“媽媽說笑了!上次一別,我們可是有三年未見了,媽媽可是忘了小可?”劉慎言調笑的挑了挑媽媽的下巴。

“三年前?”

“對啊!”

看着眼睛不停轉的媽媽,劉慎言想着自個兒和緒清的第一次相遇,有些無語。

……

雖然勵志做纨绔,但花樓這地方自個兒當年卻是沒有多大興致的。

一群命途多舛,才色雙絕的女子?

劉慎言表示想想就有些虐心。

但,三年前,自己一次良心發現竟然就掉進了這個坑裏……

劉慎言覺得,正常大冒險中的一句話說得好,不作死也會死。

……

那是三年前一個飄着雪花的夜晚。

劉慎言他自個兒就在花街巷口蕩着看夜景。

實話說,花街的燈籠确實好看,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轉着轉着,劉慎言見前面巷口裏好像有個快要凍死的乞丐。

劉慎言見有乞丐要凍死了,想想人各有命,也沒有救的打算,轉身打算離開,免得看着眼睛不舒服。

誰曉得剛走兩步便看見一堆持刀的黑衣人走了過來。

一個包圍圈漸漸形成,裏面就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是乞丐……

目測那個乞丐本來就快被凍死了,所以這堆人圍過來的目标只可能是……

自個兒。

自個兒爹爹什麽時候招來這麽大的瘟神?

劉慎言突然有些無語,剛剛才盤算着乞丐死就死了,與自己不相關,現在自己卻要拉他上奈何橋?真是諷刺。

于是劉慎言良心發現,少做點孽,一個箭步擋在乞丐前面,負手而立,淡淡的說,“歹人,此事取我性命即可,莫要傷了這乞丐的性命。”

但周圍沒有任何人搭理他,只是繼續縮小包圍圈。

到離劉慎言一米的地方,‘嘩’,集體單膝下跪,“宗主!”

“……”

……

然後劉慎言就和那個乞丐一起享受了高檔的花樓服務。

……

然後劉慎言知道那個乞丐叫緒清。

……

然後劉慎言和那個乞丐成了莫逆之交。

……

然後那個乞丐帶劉慎言裝逼帶劉慎言飛,享受纨绔養成揮金如土一條龍服務。

……

然後劉慎言發現那個乞丐看他的眼神不正常。

……

然後那個乞丐承認了他的三觀不正。

……

然後劉慎言就轉戰了玉露樓。

……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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