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學想要擾亂江湖與朝堂的借口而已。
可是很多人不明白的是,為何這個借口不是其他,而偏偏是洛家莊?雖然說洛家莊是天下第一大莊,在江湖上頗具影響力,可是江南的風幫、塞北的石鬼城都有着響當當的名號,顧繼學為什麽不從這兩個地方下手呢?
當然,不明白的只是那些局外人。對于顧繼學挑選洛家莊的原因,席空在事生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天下人都說承歷皇帝太年輕,整日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因此宰相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想要奪權。
既然是傳,必定有真有假。
皇帝太年輕,這是真的。先皇駕崩過早,除了給年僅八歲的太子留下一個“賢睿”的年號之外,就只剩下一個宰相顧繼學。
八歲的孩子就算當了皇帝,那他又懂什麽?所以經不住宰相的威逼,竟在兩年後就把“賢睿”的年號改成了“承歷”。此舉一出,天下嘩然。先帝賜予的年號也是随便能改的嗎?況且,“承歷”說的好聽點是傳承歷史,說的不好聽點那就是不思進取!怎麽能夠與“賢睿”相提并論?
但是皇帝不顧大臣的反對一意孤行,終究還是把年號改為了“承歷”。從此之後,不論朝堂還是江湖,提及承歷皇帝只有兩個字——不孝!
承歷皇帝在聽到他人的議論後也只是無奈苦笑,手裏沒有兵權,拿什麽與顧繼學抗衡,又拿什麽反對顧繼學的提議?
就算承歷皇帝至今已經即位十年有餘,握在手裏的兵權也不過整個朝堂兵權的五分之一,剩下的兵權都在顧繼學的手裏。所以,想要活命,就必須聽話,聽顧繼學的話。
至于先前說的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那只是承歷皇帝做出來給宰相看的。宰相希望皇帝昏庸一點,那麽皇帝就昏庸給他看。帝王之家的人,不是戲子,卻天生比戲子還會演戲。
在洛家莊出事之前,皇帝最寵幸兩個妃子,一個就是洛天的小妹洛瑕,被賜予“瑕妃”之號;另一個則是宰相送給皇帝的女人左黎黎,朝廷第一大将軍左偃之女,被賜予“黎妃”之號。
兩個女人都被賜予妃位,這就代表着他們背後的勢力是旗鼓相當的。洛家莊雖然沒有兵權,但是随便一個號召,江湖人的群起之勢就不容小觑。所以顧繼學對洛家莊很是忌憚。
後宮一直無主,而皇帝即位已有十年,因此一些朝中的老臣開始不厭其煩地上奏,請求皇帝立後。
立後?皇帝冷笑,兩個妃子,哪個是善茬?哪個有資格做一國之母?
黎妃虎視眈眈地頂着後位,胸有成竹,她的身後是兵權;至于瑕妃雖然無心後位,但是為了自保以及洛家莊,她不得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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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當口,洛家莊出事了。
私吞官銀,在歷朝歷代都是重罪,足以滿門抄斬。在拖了半月有餘之後,皇帝只能把瑕妃軟禁,等同于打入冷宮。
瑕妃失勢,支持黎妃為後的大臣則站成了一片,給皇帝施壓。無奈之下,皇帝只好下令,立後之事暫緩,等到查明洛家莊的事之後再做決定。
皇帝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洛家莊真的私吞了官銀,那麽依法辦理,瑕妃當誅,立黎妃為後;若洛家莊是被冤枉的,那麽為了安撫洛家莊以及江湖上的人心,則立瑕妃為後。
皇帝此舉無異于再次把洛家莊推到風口浪尖上,于是宰相慌了,江湖也亂了。
在雙方的勢力夾擊下,洛家莊的莊主洛盛世以及夫人反而安安穩穩地在牢裏度過了月餘。也許這才是皇帝的目的,只要人還活着就好。
随着日子的推移,席空查到的證據越來越多,真相也慢慢地顯露出來。如今只要能夠找到那三十萬兩官銀的下落,洛家莊的事就會水落石出。所以顧花君的任務很重要,只要能夠得到顧淩寒的信任,官銀的下落就不是問題。
除了這件事之外,席空還有一事不明,那就是洛天的二哥洛希到底在哪兒。一個人是生是死,總要有個結果。可是蒼黎峰尋找了許久,卻連洛希的影子都找不到。席空隐隐覺得,洛希才是整個官銀被竊案的關鍵。
最近顧繼學頻繁地與朝中的各個将軍會面,想必是按捺不住了。謀反這件事,做好的話黃袍加身、千古留名,做不好的話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顧繼學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賭博,席空自然不會讓他失望,做好了陪他一戰到底的準備。為了洛天,席空一定會保洛家莊周全。
三十九、真真假假
從監牢裏出來,顧花君就病了。監牢裏的寒氣太重,顧花君又抑郁在心,所以就難免讓病痛鑽了空子。
顧淩寒一直寸步不離地守着,凡是大夫吩咐的事都親力親為。
因擔心顧繼學或者老夫人在湯藥裏下毒,每一次喂藥之前顧淩寒都會自己先喝一口,确保沒有問題之後才放心地喂給顧花君。
老夫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被氣得不輕,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收起準備好的毒藥。這次不行,不代表以後沒有機會,總之,她是不會讓顧花君留在顧淩寒身邊的!
相比于老夫人的氣急敗壞,顧繼學則非常淡定。
哪個少年不貪戀美色?怪只怪那個已經死掉的女人把顧花君生得太過漂亮,和她一樣都是狐媚子,只會勾引男人!可是顧花君總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顧繼學就不信顧淩寒會那麽癡,會留他在自己的身邊一輩子。娶妻生子是早晚的事,顧繼學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他沒有定性。
至于敗壞家門這一說,顧繼學也不擔心。等到以後他做了皇帝,看天下人誰還敢說他顧家的一句不是?
所以,只要不觸及顧繼學的底線,他就會選擇暫時放任顧淩寒的所作所為。
但願,顧花君不是有意接近顧淩寒的,否則壞了大事,顧繼學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就算他是顧繼學的兒子也一樣!父子親在皇位面前就如一層薄紙,一捅就破。更何況,顧花君與顧繼學之間本就沒有什麽父子親。
在昏迷了兩日兩夜之後,顧花君終于醒了過來。
腦袋還是暈乎乎的,貼身的寝衣已經被汗水浸濕,顧花君這才意識到自己生病了。動了動僵硬的四肢,手臂好像被千斤石頭壓着似的,無法動彈。
顧花君順着自己的手臂望去,就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腦袋的主人大半個身子都在地面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蜷縮着,好像很冷似的。
顧花君推了推地上的人,“醒醒。”
“君兒?!”地上的顧淩寒突然跳了起來,滿臉驚喜地看着顧花君,“太好了!你終于醒了!”說罷,還順便打了一個哈欠。
顧花君說道,“到床上來睡吧,地上涼。”
“嗯?好。”顧淩寒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立即就睡着了。
顧淩寒已經兩日兩夜沒有合眼了,剛才撐不住就睡了半個時辰。被顧花君叫醒後,顧淩寒條件反射般地從地上跳起,在看到床上的人已經好了之後,這兩日積下來的疲憊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連可以與顧花君并肩入睡的喜悅都被沖淡了不少。
确保顧淩寒睡得很沉之後,顧花君點了他的睡穴,然後把手伸進他的衣衫裏。
一把短刀、一房地契、一支白玉壓鬓簪,這便是顧淩寒身上的東西。除了那張看起來有用的地契外,顧花君沒有尋到其他的也許和失蹤的官銀有聯系的物品。
仔細地把地契看了看,顧花君便把它放回了顧淩寒的身上,順便解開了他的睡穴。
病過之後,顧花君的身體還很虛弱,于是不知不覺間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夜裏了。顧淩寒的四肢緊緊地纏着顧花君,難怪他剛才做了許多噩夢,出了一身冷汗。
顧花君慢慢地把顧淩寒的手臂拿開,卻不小心弄醒了他。
“君兒,你要去那兒?”顧淩寒剛睡醒,一臉呆呆的模樣和洛天很像,差點讓顧花君迷了神智。
“我餓了。”而且,顧花君還想洗澡,他實在是無法忍受自己滿身的汗味。
“想吃什麽?我讓下人去做。”
“不用。”顧花君說道,“我只吃龍奉做的東西。”
話音落,龍奉的聲音便從屋頂上傳了進來,“少爺稍等,我去去就回。”
聽到龍奉的聲音,顧淩寒整個人都精神了,“果真是高手一個,也不知在屋頂待了多長時間,我的手下竟沒有人現。”別說他的手下,就算是顧淩寒也沒有察覺到屋頂有人。
顧花君說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連帶着把自己的手下都算了進去。個人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