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酷似祁夏的少年
景斷夏突如其來的一個偷吻,聶南朔果然是愣了一下,随後淡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景斷夏的頭發,并沒有給出什麽回應。
景斷夏心裏隐隐期待的是像上午那樣的吻,雖然心裏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聶南朔心裏還有道坎兒,能讓他這麽偷吻而不生氣,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畢竟不能被吻過一次就自以為是地認為聶南朔是愛上自己,接受自己了。
不過能偶爾偷個吻也算是關系進步的表現了吧?那就一步一步慢慢來吧,至少付出還是有了回報的。
一瞬的沉默後,為了避免尴尬,景斷夏忽然起身,去牆邊把全家桶拎了過來。
“你還沒吃飯吧,我買了全家桶。”
景斷夏把搬來一張凳子,把東西一一擺好。
聶南朔坐起身,看着這些油膩膩的垃圾食品,覺得整個人都不是很好。
“晚飯就吃這個?”
景斷夏見聶南朔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心裏咯噔一下,心上人是那麽成熟的男人,怎麽會喜歡吃這個啊……他果然又白癡了一回麽……
尴尬地收回準備拿雞翅給聶南朔吃的手,默默地坐在床沿,景斷夏看着聶南朔詢問:“你不喜歡嗎?那我去買別的吧。”
聶南朔看着景斷夏一副我愧對蒼天的樣子,輕笑着搖了搖頭,“先吃吧,待會兒我再去買。”
“那你吃嗎?”
景斷夏一臉期待,聶南朔雖然不喜歡這種油膩膩的垃圾食品,但還是點點頭,配合着吃了些。
看到聶南朔吃了,景斷夏心裏的滿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高興地和他一起用餐。
雞的香味實在是誘人,小丢丢抛棄了自己的奶糕,在自己的小床上走了幾步,靠近他們放全家桶的凳子,眼巴巴地坐着看他們吃。
“好饞的小家夥。”景斷夏呵呵一笑,撕了一點雞肉放到它的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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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丢丢連忙幾步跑到小床頭的碗邊,叼起雞肉,嚼都沒嚼幾下就咽了下去,然後又眼巴巴地看着景斷夏。
景斷夏看它可憐,耐心地慢慢地撕着雞肉一小塊一小塊地放到它的碗裏讓它吃。
聶南朔看着丢丢的小碗裏雞肉越來越多,終于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別給太多,習慣了以後就不愛吃狗糧了。”
“難得的嘛。”景斷夏嘻嘻笑着,不過倒是聽話地沒再給小丢丢撕肉,畢竟小家夥那麽小,也吃不了多少。
“丢丢精神挺好的,醫生說什麽了嗎?”
聶南朔點頭,“病情在好轉,好好照顧着,痊愈了就能帶回去了。”
“太好了,小丢丢可以回家了。”景斷夏彎下腰,對着丢丢的狗臉嘻嘻一笑,差點被丢丢舔到臉。
“它現在身上太髒,你不要和它太過親密。”
景斷夏點點頭,對着丢丢笑道:“丢丢,馬上就可以洗澡了哦,以後晚上就和你羊爸爸睡,知道不。”
羊爸爸……聶南朔嘴角一抽,他到底為什麽和羊結下了這樣的孽緣?還有,他為什麽要和狗睡……這麽小,不會被壓死嗎?
“我會給它買狗窩。”聶南朔言簡意赅地表明了不會和狗睡的态度。
景斷夏癟了癟嘴,嫌棄地看了聶南朔一眼,然後對丢丢道:“看你羊爸爸,一點都不愛你。”
聶南朔無奈,起身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出來後拿了手機和車鑰匙。
“你要吃點什麽,我去買。”
景斷夏看了眼也吃得差不多了的全家桶,咽下最後一塊雞肉,把剩下不愛吃的和雞骨頭扔回桶裏。
“我和你一起去。”說着,景斷夏急急忙忙地跑到洗手間洗了手,然後有風風火火地跑出來期待地看着聶南朔。
“走吧,讓護士來照看一下小家夥。”聶南朔揉了揉他的頭,把垃圾拎好,帶着他離開了病房。
兩人出了醫院,坐上車,還沒等聶南朔問他要吃什麽,景斷夏就激動地指手畫腳地道:“我知道前面有家特別好吃的壽司店,雖然離這裏有點遠,但是很好吃的。”
聶南朔沒什麽異議,點了點頭,照着他指的方向開車過去。
車內氣氛還算融洽,就是有些安靜,景斷夏轉了轉眼珠,試探地問:“聶南朔,我在想,小丢丢這麽小,你家這麽大,會不會不太方便啊。”
聶南朔并不知道景斷夏心裏在想什麽,只是考慮了一下,道:“家裏一般就我和北淩兩個,保姆不會經常在,我會讓他們注意不踩到小家夥的。”
“哦~那就好。”景斷夏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聶北淩喜歡小寵物嗎?不會虐待丢丢吧?”
聶南朔沉默了一會兒,思索道:“這個倒是我疏忽了,北淩好像不怎麽喜歡帶毛的東西。”
景斷夏雙眼一亮,連忙道:“啊,那怎麽辦,聶北淩不待見丢丢的話,丢丢好可憐,而且你家這麽大,它一不小心卡在哪個角落你們都找不到它。”
聶南朔覺得景斷夏說的的确是個問題,也在認真的思考怎麽處理這些問題。
景斷夏看了一眼沉思的聶南朔,裝作開玩笑地問:“要不你帶丢丢搬出去住好了,這樣既不會讓聶北淩讨厭,也能給丢丢一個合适的生活空間。”
聶南朔聽完景斷夏的話,轉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麽總覺得景斷夏這是話裏有話呢?怎麽總覺得景斷夏這個意見好像帶着什麽目的呢?
“你可別多想啊,我只是那麽一說,你要是覺得沒道理也沒關系的。”景斷夏被他看得心虛,聳了聳肩,扭頭看着前面的路。
聶南朔不置可否,淡淡地笑了一下,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會考慮考慮的。”
考慮考慮就是有希望咯?
景斷夏心裏瞬間就歡騰了起來,要是聶南朔能搬出來住,他就能經常以看丢丢的名義去找他了,也不用擔心看到可怕的聶太子的白眼,而且說不定時間一長,關系一好,就同居了啊!
多麽完美的計劃啊!聶羊羊你一定要搬出來住啊!
景斷夏心裏正美美地幻想着,聶南朔的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
“那邊好像有人。”聶南朔指了指路邊,然後開門下車。
景斷夏往他指的方向看去,雖然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但是好像是有個人躺在路邊,也不知道是暈了還是什麽情況。
跟着聶南朔下車過去看,果然是有個少年暈倒在路邊了,四處看了下也沒有什麽人,景斷夏連忙道:“可能是犯了什麽病了,快送他去醫院吧。”
聶南朔蹲下身子把那個少年扶起來,就這麽一瞬,聶南朔忽然僵住了。
景斷夏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怎麽了,轉而看向那個少年的臉,心裏猛然一怔。
這個少年……和祁夏長得好像……
景斷夏瞬間心裏開始撲通撲通地亂跳,總覺得這個少年不該出現在他和聶南朔的生活裏,他這麽一出現,可能很多事情都将會變質。
還沒等景斷夏平靜下來,聶南朔忽然把那個少年打橫抱了起來,着急地往車那裏走。
景斷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跟着他回到車邊,然而,剛到車邊,景斷夏的心就又沉了一下。
“開門。”聶南朔站在副駕駛的車門旁,抱着那個少年,讓景斷夏開門。
景斷夏心沉了沉,但是人命關天,也沒多廢話,連忙幫他開了門。
聶南朔把那個少年小心地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然後關了車門,走到另一邊坐上駕駛位。
景斷夏還愣在車邊,就聽聶南朔沉聲道:“上車。”
景斷夏點點頭,打開後座的門,坐上了後座。
聶南朔見他坐好,立刻開車往醫院去。
景斷夏坐在後座上,看着聶南朔此刻嚴肅着急的臉,心裏一陣陣地悶痛,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無力地靠在後座上,景斷夏看着那個少年的側臉,雖然只是和祁夏有五分像,但是這五分顯然已經足夠讓聶南朔失控了。
如果他們之間擦出點什麽火花,那他怎麽辦?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到了醫院,聶南朔也似乎不想要任何形象了,抱着那個少年急急忙忙地往急診部跑。
景斷夏跟在他的身後跑,看着醫生護士推着推車過來,看着聶南朔小心翼翼地把那個少年放到推車上,看着推車進搶救室,周圍一切的喧嚣聲都好像變成了嗡嗡聲,在他耳邊回旋着,卻聽不清。
少年進來搶救室後,聶南朔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呆呆地站在搶救室門口看着搶救室的門。
景斷夏就站在他的後面看着他,想和他說話,卻發現現在的自己在他面前是那麽的渺小,好像根本沒有資格和他說話一樣,踏不出靠近他的那步。
許久之後,聶南朔才動了一下,轉身過來看見景斷夏,愣了一下,才疲憊地走到牆邊的椅子上坐下。
景斷夏在他轉身過來看自己的一剎那是想和他說話的,但是看到他沒說什麽,也就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見他疲憊地在椅子上坐下,景斷夏也默默地在他對面的那排椅子上找了個座位,靜靜地坐下來陪着他。
搶救室的燈亮了多久,他們這裏就沉默了多久。
很久之後,搶救室的燈終于暗了,搶救室的門開了。
聶南朔連忙起身過去,看着被護士推出來的還在昏迷的少年,着急地問醫生:“醫生,他怎麽樣?”
“先天性心髒病,病情暫時控制住了,但是最好還是盡早找到合适的心髒源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先天性心髒病?
聶南朔和景斷夏瞬間就愣在了原地,祁夏也是先天性心髒病……居然這麽巧……
回神後,聶南朔看了眼推車上的少年,對着醫生道:“盡快找到合适的心髒源,一定要救他。”
醫生連忙點頭,“我們一定盡力。”
景斷夏看着護士把那個少年往病房的方向推,再看聶南朔也急急忙忙地跟過去,忍下心裏的難受,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還沒走幾步,聶南朔忽然轉過身來,看了眼景斷夏,嘆息道:“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要留下來。”
景斷夏擡頭愣愣地看着聶南朔,想告訴他那個人不是祁夏,想讓他清醒點,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那個立場說這些。
沉默了許久,景斷夏才僵着笑臉,點了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聶南朔也點了點頭,轉身就跟上護士往病房走去。
景斷夏看着聶南朔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悲,比不過祁夏,現在連個陌生人都比不過了,簡直可笑。
壓抑着眼淚準備離開醫院,景斷夏一邊失魂落魄地走着路,一邊在心裏苦笑:沒帶錢,沒有車,你讓我回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