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選定 今天給啵啵洗澡
“你不喜歡這個專業。”陸容默垂着眼，語氣肯定。
接着，他動作優雅地将手裏的東西放下，那雙漂亮的鳳眼看向對面一團空氣，“你的理論知識很強，我本來以為你是喜歡這個專業的，但是我錯了。”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聽對面不存在的人講話。陸容默溫柔地笑了一下，輕輕搖頭，“不用說對不起，喜歡什麽是個人的自由。我只是有點沒想到。”
說完，陸容默又微微低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上。對面的人好像還在說什麽，他做出了傾聽的動作，還不時地微微點頭。
動作間，他的神态也慢慢發生改變。原本的溫柔包容不見了，冷淡疏離慢慢裹了滿身。不僅僅是神态，陸容默的眼神也發生了改變，從一開始的平靜轉變為若有所思。
這些變化都在短時間裏完成，彼此的轉變之間自然又熟練，像是他不小心暴露了本性一樣。半晌，對面的人說完，陸容默停下手裏的動作。
擡頭，依舊是溫柔的笑意：“你不喜歡是因為枯燥？那你肯定沒有真正明白這個專業是怎麽樣的絢麗多彩。”
“想去看看嗎？我可以帶你。”
最後一句臺詞說完，陸容默收回情緒，禮貌地鞠了個躬：“各位老師，我的表演結束了。”
白從真看完了試鏡，臉上的驚喜毫不遮掩。他挂着一臉的姨母笑，對陸容默滿意點頭，“不錯。表演時有自己的小心思，而且理解的也全部正确。回去等通知吧，最晚明天你就能知道結果。”
雖然驚喜，但是白從真并沒有把話說滿，當場拍板把人定下來。
陸容默在外面等了那麽久，自然知道不合适的話會被當場拒絕。現在收到了回去等通知的結果，他就知道自己的表演合格了。
到底是學生，他的興奮溢于言表，沒了半點剛進來時的冷靜。又一次向白從真他們鞠躬道謝後，陸容默離開了舞臺。
等人走了許青頌感慨道：“如果不是演的，那這人的本身性格就和男主的很像。天賦型選手啊。”
身為導演，他對演員的性格感覺要更敏感一點。
李瑾瑜也承認自己剛才是孤陋寡聞了，“看了他，我才知道前面的人和角色差的有多遠。從導，剛才怎麽不直接定下來？難得這麽一個貼角色演技也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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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想直接把人簽下來，不過他後面還有好幾十號人呢。”白從真雖然想，但他考慮的更加全面，“萬一後面還有人跟他一樣貼角色，甚至比他更好呢？現在就直接定下，對後面的學生不公平。”
身為導演，他得被迫當個海王。從一池塘的魚裏挑出最優秀的那條。
李瑾瑜恍然，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位老教授則是湊在一起讨論着陸容默個人簡歷上面在校期間的成績。除了演技，他們也關心這人的學習和在校表現。
“大二的學生，看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有天賦也肯學，是個不錯的苗子。”
聰明好學的學生在哪裏都讨人喜歡，但明顯會有例外。
陸容默在走到禮堂門口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已經全部散去。他眼含笑意和進來的人打了個照面，看清對方的眼神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來試鏡的人，因為大家都是表演系的，所以互相之間認識的人不少。漫長的等待時間裏，大都會三三兩兩的說上幾句話，如果有人從禮堂出來，也總有人會上去詢問結果。
聽到前面的人全都被拒絕了，衆人雖然感慨白從真的嚴苛，但排在後面的人都是緊張中帶着一絲慶幸。
他沒有機會，那我呢？
現在陸容默從禮堂走了出來，外面等候的人卻同時安靜了一瞬，然後又重新若無其事的小聲交談。
陸容默像是沒有察覺到那一瞬間的安靜，繼續面無表情地緩步離開。
“學霸，你的試鏡怎麽樣？”有人按奈不住好奇心，攔住了陸容默。如果前一句算是正常詢問，那麽後一句裏明顯摻雜了惡意。
“不過大學霸學習這麽努力，為了增加成功率大熱天還專門穿了襯衣，從導肯定會被你的心思打動的吧。”那個人說着，還看了一眼陸容默後背部位被汗水沾濕的地方，眼露嫌棄。
陸容默不為所動，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這個人一眼，繞過對方徑直離開。
他這一走，人群明顯騷/動起來。
“裝逼犯，整天看不起誰呢。沒一點禮貌。”
“還喜歡故意在老師面前裝出好學生的樣子，襯的我們都不想學習一樣。”
“每次都要特立獨行，用外在吸引人的眼球。演員又不靠這個，真以為他能靠這個勝出啊。”
……
炎熱的風卷雜着只言片語吹過陸容默的耳畔，他不在意的笑笑獨自順着學校的小路往校外的家裏走去。
看到白從真的試鏡要求後，陸容默就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別人的言論怎麽樣他從來就不會關心。
選擇了演員這個職業後，他就清楚自己将會面多大的壓力和議論，也為此做好了心理準備。
禮堂裏，試鏡的學生進進出出。
白從真仔細看了每個人的表演，但有了之前條件優秀的陸容默，他對後面來的人總覺得不太滿意。
不只是他，其餘的幾人也都有這種感受。陸容默就像是劇本中活生生的男主一樣，他們選人，總是在照着他的标準選取，對比。
有人就是有這種魔力，用自己的條件硬生生把二次元的紙片人摳出來貼在了自己身上。
“看來今天的選角，大家心裏都有結果了。”
最後一名學生試鏡完畢，白從真捏捏眉心疲憊出聲。連續坐着專注了兩三個小時，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累的不行。
“是啊，天選之人都出現了，別的人也沒法入眼了。”
許青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大大咧咧地揉揉自己的屁股。嗯，确切來說是坐麻了的尾椎骨。
雖然動作不太雅，但是讓自己舒服才更重要嘛。
其他人自覺沒這個臉皮，只好拘謹地在原地走動兩下。白從真見了從後面踹了一下許青頌的屁股，然後被人追着強行鎖喉。
關景洲本來就睡眠不足，整個人像是快關機了一樣，用死魚眼注視着打鬧的兩人，“你們幼不幼稚，不餓嗎？不吃飯嗎？”
“來了！”
和許青頌互相傷害一番後，白從真又恢複了活力。讓人收了機器，他回到兩位老教授的身邊，一行人一邊讨論着今天的試鏡，一邊往外走去。
總的來說，這次的試鏡還是給了白從真很大的驚喜。
不僅僅是因為找到了陸容默這個仿佛是為了他的劇本量身定做的演員，還是為了華戲學生演員的質量和他們擁有的心态。
肯腳踏實地地學習，願意把自己擺正在演員的地位不浮躁。
雖然說這點要求在以前就是基本要求，但在現在這個畸形的娛樂圈中，演員好像成為了什麽特別有面子的标簽一樣，所有人不管本職工作是做什麽的，都想往演員圈子裏鑽。
不管有沒有演技，只要你紅，有流量就能接到戲。演員這個稱號也在觀衆們心中的分量越來越低，拉低了所有人對影視劇的期待。
更有些意外爆火，沒什麽長處的人賺的盆體滿缽後，想走捷徑的人就更多了。總以為自己會是下一個逆風翻盤，天降餡餅的奇跡。
白從真不喜歡娛樂圈的現狀，但他只能堅守自己的本心。
不過現在看到有人也有着同樣的理念和堅持後，他也不禁感慨：華戲不愧是排名第一的影視學院，所有演員夢想中的鍍金地。
當之無愧啊。
晚上七點。
陸容默把炒好的菜端到餐桌，去廚房洗手的時候卻聽到了電話鈴響。他連忙擦幹手快步走到沙發旁，拿起手機看到那串陌生的號碼時，他呼吸停滞了一瞬。
深呼吸一下，陸容默接通了電話。
“陸容默先生你好，我是白從真導演的助理蘇雅雅。恭喜你通過了《珠玉雜貨鋪》男主角的試鏡，成功入選。請你在三天內來雲臻娛樂公司20層，白從真工作室簽署合同。”
“謝謝，我知道了。我會準時的，謝謝！”
電話裏傳來忙音，陸容默表情空白地挂斷電話，呆坐在沙發上良久，才猛地起身去了餐桌旁。
拿起筷子，他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裏塞着西藍花，塞到臉頰鼓起才終于停下。兩頰飽滿艱難咀嚼的樣子有些難看，但他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擡手抹去了眼中的水光。
投入全部期待的事情也給了你同樣的回應，那種難以言說的喜悅讓人根本無法克制。
男女主角，配角全部到位，拍攝團隊已經集齊，最關鍵的那個拍攝場地也馬上就要收工。秉承着認真負責的态度，白從真本來應該讓主要演員們進組，開始劇本圍讀。但是一想到要和愛人分開幾個月，白從真就有點惆悵了。
雖然拍攝地點就在本市，但是為了工作時間和其他雜事上的協調，他必須要和劇組人員住在一起才方便。
所以這幾天的白從真變得格外粘人。
樓鶴安雖然很喜歡看到愛人這一面，但是他從心底還是不想讓白從真有任何不開心的情緒的。
趁着天氣晴朗，他果斷翹了第二天的班。
從後面攬着白從真的腰，樓鶴安把臉埋在對方的頸窩靜靜等着白從真起床。
“寶貝？”白從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幾點了？”
“九點三十二。”
“唔……起床，工作。”
白從真嘟囔了一句，半磕着眼從床上坐起，伸手揉了揉腰後突然愣住。他扭頭看向盤膝坐在床上已經穿着整齊居家服的樓鶴安，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
“等等，寶貝，你今天怎麽沒去公司？”
樓鶴安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湊過去親了一下白從真的臉頰，“今天給啵啵洗澡。”
白從真更驚訝了，“今天？還不是沒到九月嗎，我難道穿越了？”
“九月你要進組。”
“原來寶貝是為了我考慮啊。”白從真捏捏樓鶴安的臉頰，興奮道：“我馬上起床！”
“咱們一起給啵啵洗澡，我去年都錯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