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啵啵 從此在他心底紮根
啵啵既不是人也不是寵物，而是一只身長一米八的玩具熊。棕色卷毛穿着一個小彩虹色的針織小背心，和白從真樓鶴安待在同一個卧室已經四年。
但要說認識的時間，那就更久了。久到啵啵已經不像白從真剛背回家的時候那麽耐折騰。
所以，為了能更好的保存這只玩具熊，白從真和樓鶴安已經很少去碰它了，只是讓它一直待在卧室的落地窗旁。隔一段時間，他們會幫它擦拭灰塵，然後在每年的九月份，會一起幫它洗澡。
卧室裏，白從真和樓鶴安坐在地上，先脫掉了啵啵的小背心，再打開了後背的拉鏈，往外面掏棉花。
“每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總覺的啵啵太可憐了。”白從真嘴上說着可憐，手上的動作倒是一點沒停，“為了保持小美熊的樣子，它很快就要變成一張幹巴巴的熊皮。這是多大的犧牲。”
樓鶴安把玩具熊抱在懷裏背對着白從真，方便他的動作：“幹淨，好看。”
“是啊，幹淨點好看。”白從真莞爾，重複樓鶴安的話。
落地窗的窗簾被綁在一側，陽光從玻璃中穿過照在了窗邊的兩人身上。熱意還不濃烈的陽光讓一切都變得懶洋洋的。
樓鶴安被光照着，渾身都鍍上了一層金色。棕色的發絲垂落在眼前，襯的他本來就白的皮膚更加通透。他看着對面正在努力掏棉花的白從真，微微歪了一下腦袋，臉上是清淺的笑意。
“熊叫什麽？”
“什麽？”乍一聽到這個沒頭尾的問題，白從真還有點懵，“啵啵啊，怎麽了？”
樓鶴安身體前傾，湊過去親了一下白從真的唇畔：“啵啵。”
白從真終于反應過來。他一邊說“這個梗也太老套了吧”，一邊笑着撲過去按住樓鶴安的肩膀，開心地吻住了對方。
樓鶴安隔着啵啵的腦袋摟住白從真，眉眼彎彎，表情愉悅舒适。
等一吻結束，兩人不舍的分開。白從真重新坐好，舔去唇上的水光笑嘻嘻地說：“看來當初給啵啵起這個名字真是太對了。也不枉我辛辛苦苦頂着路人的注目禮把它背到你家。”
“我很高興。”樓鶴安溫柔地看着白從真，“你是第一個給我帶禮物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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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從真聽了大笑起來，“那是因為當時你還是個住在城堡裏的小王子，朋友不多我才有幸成為第一個的吧。不過這只熊确實讓我們的關系更親密了，從好朋友變成了鐵瓷？”
樓鶴安搖頭：“知己。”
于他來說，是這人從此在他心底紮根。
白從真拍拍啵啵的腦袋，感慨：“它也算見證着我們成長了。”
接啵啵回家已經是十一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白從真還是個剛結束初一生涯的小屁孩。
暑假将過，他剛剛獲得了父母的批準，可以自由外出和小夥伴們玩耍。第一站要去的，自然是當時最火熱的電玩城。
一群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小男孩在電玩城裏玩的樂不思蜀，幾乎把裏面的項目都體驗了個遍。
同行隊伍裏也有女生，她們看到打氣球項目的獎品是一只大玩偶的時候就走不動了，表情對着攤位戀戀不舍，目的顯而易見。而男生們也樂得在女生面前表現，一個個都想拿到足夠的分數換到大獎。
白從真看着充滿活力，肆無忌憚地推搡打鬧的小夥伴，卻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一位特別的“竹馬”。
樓鶴安。
每次見到他的時候，樓鶴安永遠是在那棟漂亮雅致的別墅裏，安靜沉默地翻看着各種書籍。即使到了要上初中的年紀，他也是在家中學習各種課程。
不過白從真也明白，這個年齡階段的學生們永遠都是充滿了好奇和沖勁的，以樓鶴安的身體，他根本沒有辦法保證在學校裏面不會受傷。
而電玩城這種地方就更不用說了。
看着抱着玩具熊一臉嬌羞的女生與藏不住驕傲的男生，白從真忽然就很想看到樓鶴安收到這麽一只玩具熊會是什麽表情。
于是他從電玩城出去後，找了一家品牌店，挑了一只一米八的大熊。
樓鶴安可是嬌弱的需要騎士保護的“公主”，當然不能送那些獎品的劣質玩具。就是苦了白從真，挑完付款的時候壯志淩雲，等抱着熊出門的時候就麻爪了。
剛上初一，身高也就一米六左右的白從真，在玩具熊的面前完全不夠看。就算是扛着，他都要擔心把熊的頭腳拖在了地上。這樣的情況下，路上的艱難心酸不用多說。
不過等他把熊扛到了樓鶴安的面前，看到對方那驚訝道遮掩不住的表情，白從真就開始嘚瑟了。
“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專門選的最最最大的！安安你喜不喜歡？”
怎麽可能不喜歡呢，樓鶴安直接上前抱住了白從真。
白從真表情空白了一下，連忙回抱樓鶴安，笑着像個大人一樣拍拍對方的肩膀。
“你要不要給他取個名字？雖然你不能養寵物，但是可以把它當成寵物啊，還不用擔心它會咬你抓你。而且說出去多霸氣，你可是養了一只熊！雖然是假的。”
樓鶴安松開白從真，盯着他的眼睛認真道：“你買的，你取。”
“可這是我送給你的，應該你來。”
“你取。我們一起養。”
看着樓鶴安執拗的眼神，白從真抓抓頭發只好答應下來。只不過他忘了自己是個取名廢，憋了半天都沒能憋出一個好聽點的名字。
不過當視線轉到桌子上的茶杯時，白從真靈機一動，對着樓鶴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那就叫它啵啵吧。順口還好記。”
其實是因為玩的時候喝了啵啵奶茶才會想到這個名字的白從真，心中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想捉弄樓鶴安的心思。
想想，一個優雅冷淡的小王子有一只名字叫“啵啵”的玩具熊，這其中的反差該是多麽的讓人意外。
就這樣，啵啵的名字就被定了下來。它也一直陪着樓鶴安度過了年少的歲月。
直到兩人戀愛，在大二的時候同居，這只熊才真正的落戶在了兩人的卧室。
而随着時間的流逝，玩具熊的清洗時間也慢慢拉長，直到變成這兩年的只每年九月洗澡。
為什麽選九月？
單純是因為這是啵啵被送給樓鶴安的第一個月的月份而已。
一米八的大熊裏填充的棉花很快被全部掏出來，在白從真和樓鶴安的身邊堆成了一個小山包。
拿過啵啵的熊皮大衣和小背心，兩人牽着手去了家裏小花園的空地。讓傭人準備好清洗的工具後，坐在小板凳上把手裏的兩件“衣服”，浸在了水裏。
啵啵的清洗，樓鶴安向來都是親自完成。有時間的時候白從真也會幫忙，但是他只能洗個小背心，熊皮大衣他是碰不到的。
白從真倒了洗衣液一邊搓着彩虹小背心，一邊含着笑看樓鶴安像是在進行什麽嚴肅的會議一樣，滿臉認真的輕輕揉着盆裏的一堆。像是怕自己動作一大就會弄掉啵啵的毛，讓它面臨禿頭的困境。
白從真看着有趣，把小背心扔回盆裏，起身去屋裏拿了自己的相機出來，對着樓鶴安拍了起來。
聽到相機的聲音，樓鶴安習以為常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一邊拍，白從真還閑不住地配音：“是什麽讓霸道總裁竟淪落到這種地步？是誰，又有這樣的魅力，讓霸總簽署上億合同的手竟然用來洗衣服？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親情的喪失……”
聽着聽着，樓鶴安的嘴角也慢慢勾起。他洗幹淨手，起身去用唇封住了白從真的嘴，“不許胡說。”
咂咂嘴，白從真又撅起嘴巴親了樓鶴安一口乖乖收起相機，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洗背心。
把洗好的熊皮大衣和小背心送去烘幹，再組裝起來，啵啵又重新變回了一只香噴噴的小美熊。
客廳裏，白從真抱着啵啵靠在樓鶴安的懷裏小聲說話。說來說去，依舊繞不開他即将開始的工作。
全劇組都快要準備妥當，作為導演，白從真只會比其他人更忙，廢的心神更多。今天雖然是忙裏偷閑，但明天他就要正式進組。
“雖然離得不遠，可我還是沒有辦法回家。”白從真語氣惆悵，“雖然中途時間松快了我也能回來，可我們還是要好久見不到面了。”
“我去看你。”樓鶴安握着白從真的手指揉捏，“每天的信我會讓嚴钰送去。”
白從真這才高興了一點，不過他又叮囑：“你來之前一定要先提前問我，萬一我忙起來顧不上你怎麽辦？我可不想讓你自己在那裏幹等，這樣和我們見不到面有什麽區別。”
“對了，這次讓雅姐和嚴钰認識一下，有時候我要是忙了沒及時回消息，你可以直接讓嚴钰問雅姐。”
樓鶴安自然是乖乖聽話：“聽你的。”
“那麽，寶貝……”白從真側身抱住樓鶴安，手指點點他的胸膛語氣暧昧：“我們要好久不見了，是不是，嗯？”
樓鶴安眼神微暗，握住了白從真的手。
至于白從真懷裏的啵啵，洗澡的時候還是爸爸們的小寶貝，一到正事，就變成了茶幾上四仰八叉的可憐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