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渡劫旁友,一起敷面膜嗎

第61章 渡劫 旁友,一起敷面膜嗎

其實一開始, 付超民根本沒有想過白從真會拒絕。

從投資到現在,他在娛樂圈裏走到哪裏不是別人捧着他,就想讓他從指縫裏漏點錢好拿去拍劇, 或者拿到更好的資源?

所以在聽到白從真拒絕的時候,付超民是驚訝的。

不過他想,剛有了成績被人捧着的年輕人嘛,有點氣性正常,導演們也大多是倔脾氣。再說了, 他們互相認識的幾個投資商,都很看好白從真身上能帶來的利益,輕易放棄是不可能的。

正好他是第一個向對方抛出橄榄枝的, 親自來一趟以表誠意也沒什麽。等見到了他人,他就不信白從真還那麽硬氣。

但他錯了,敢這麽撂他面子的,白從真是第一個。

“走吧。”

付超民起身出了包廂。

既然打破規則的人不肯合作, 那就只能把打破規則的人摁死,再重新修補了。

剛才還生氣的付超民為什麽語氣突然變得平和冷靜,蘇立猜不透也不敢問, 只能快速跟上離去。

趕在天黑前回到劇組, 白從真先去找了劉導報平安。

“你直接離開了?”

聽着白從真的敘述, 原本還沒什麽表情的劉木陽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和他的想法是相悖的,根本談不到一塊。要是不離開, 再說下去怕是會發展成激情對罵了。”白從真安慰他:“我離開前很有禮貌的。”

劉木陽咬牙:“這是有沒有禮貌的事嗎?”

拂了付超民的面子,再有禮貌有個屁用。投資商們有幾個大度的?一個個心眼小的連粒米都過不去。就算白從真有家世不怕對方的報複,可在娛樂圈呢?付超民一類控股多家娛樂公司的投資商們可以說是只手遮天。

明明白從真的性格不錯,謙遜有禮,怎麽在人情世故上這麽不懂變通呢。

嘆了口氣, 劉木陽滿肚子的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白從真對于拍戲上的追求是頑固的,誰來都沒有辦法改變。

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他只能讓他保重:“你可要小心防備了,付超民不會善罷甘休。”

“知道了劉導,我會小心的。”白從真很樂觀,“還有雲臻娛樂呢。他想做什麽都好,雲臻也不是擺設。”

“你雖然認識孫同輝,雲臻也一直捧着你,但是事情總有萬一。”劉木陽不贊同的說:“說到底孫同輝還是商人,壓力太大的情況下,他權衡之後會選什麽都是未可知。不要一味地把希望放在雲臻身上。”

“這個嘛……”白從真瞅了瞅劉木陽,為了不讓他擔心還是說了實話。

他眨眨眼睛,表情無辜極了:“其實孫同輝只能算是個打工的。而我,是他的半個老板。”

白從真沒打算一口氣全都坦白,而是一點點來,給劉導個反應時間。

劉木陽:“……”

和白從真大眼瞪小眼,良久無語的劉木陽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白從真為什麽從入圈以來順風順水,某些事情張揚不顧後果就說的通了。

合着這位也是個“資本”。

勤勉“打工”的劉木陽吐出一口濁氣,勉強鎮定道:“付超民和我這部電影的投資商認識,你很可能在這裏待不了幾天了。”

白從真樂呵呵的,沒有一點危機感,“如果真是您老說的這樣,我可要提前和您說再見了。我這偷師還沒學到一半呢,真虧。”

劉木陽白了他一眼,“通訊這麽發達,你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我就是了。”

知道了白從真背景不簡單後,劉木陽也稍微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配合着他的貧嘴又恢複成了之前那種輕松的狀态。

可惜好景不長,劉木陽一語成谶。兩天後白從真收到了,從投資商那裏親自發來的離組通知。

唯一知情的劉木陽看着和組裏的演員,工作人員告別的白從真,目送着他坐上大巴離開,心中情緒複雜。

回到京市後,白從真先回家放了行李,接着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工作室。

輕描淡寫地和蘇雅雅彙報了一下在新市的“收獲”後,白從真坐在椅子上十分淡定,蘇雅雅卻差點心梗。

“從導,這種大事你可以提前預告一下嗎?”蘇雅雅看着白從真,眼神誠懇。

以前還只是和某個演員結仇,現在好了,直接和頂層的那批投資商結了仇。作為一名前經紀人現助理,蘇雅雅覺得這個“大場面”可能是她職業生涯中最刻骨銘心的一個。

“我這不就是提前說了。”白從真非常真誠:“我可是從新市一回來,剛下飛機就來和你報備了。”

對方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讓他在圈裏待不下去。用人脈逼他離組只是第一步,過程他雖然不敢确定,但總歸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

他雖然不畏懼,不過總要通知一下蘇雅雅讓她注意着最近圈內的動态,才能及時應對,澄清。必要的時候還能把髒水潑回去。

“我的意思是你還可以更早一點。”蘇雅雅吐槽了一句,不想和白從真說車轱辘話。換了個話題:“我會注意着線上線下的情況,有事會及時彙報。從導您呢,這段時間繼續休息?”

和白從真一樣,知道他背景的蘇雅雅也沒什麽害怕的情緒。

“什麽休息,我這叫養精蓄銳。”白從真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連劇本都沒有選好呢,總不能因為和付超民打擂臺就急着趕工。麻煩雅姐盯着了,我呢,這段時間就繼續挑劇本了。”

說完,白從真就離開了工作室。

但出人意料的是,接下來的半個月都風平浪靜。蘇雅雅和工作室的員工整天輪班等着網絡動态和圈裏的各種消息,硬是沒看到一點有人要诋毀白從真的苗頭。

事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知情人都摸不着頭腦,但是也不敢放松,生怕對方來個突襲,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而這些天,白從真都窩在家裏當個家裏蹲,盡量避免出門。不是他怕發生意外,而是他開始防曬美白了。甚至還問了蘇雅雅的意見,買了許多的面膜。

你問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從滿是荒漠大太陽的新市回來後,白從真直接黑了一個度。

曬黑的時候他也覺得男人嘛,黑白不重要,黑一點也好看更有味道。但是回到家後他往樓鶴安身邊一站,活脫脫一個黑白配。

樓鶴安是混血,皮膚本身就白,稍微黑一點的人站在他旁邊就異常慘烈。白從真曬黑後就更不用提了,牽手的時候是肉眼可見的膚色對比明顯。

雖然樓鶴安對他的新膚色一如既往的喜歡,但白從真自己看着,覺得一點都不美觀。

于是他就下定決心想要白回來。

正好最近他也沒什麽必須要外出的事情,待在家裏篩選劇本就行。所以就開始了他的變白大計。

對此樓鶴安不發表意見,默默地看着白從真折騰,有時甚至會貼心贊助兩張據嚴钰說是美白效果很好的面膜。

白從真十分感動,然後拉了樓鶴安一起睡前敷一張。

不說白沒白,最起碼他的臉蛋是光滑細膩了不少,摸上去又軟又滑,他自己都愛不釋手經常忍不住手賤想要摸摸。

這天,白從真正在電視機前打游戲。

聽到手機鈴聲後,他眼疾手快地接了電話按下擴音,眼睛盯着屏幕手指在手柄上繼續戰鬥。

“雅姐?難道出事?”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背景音,蘇雅雅沉默兩秒,然後否認,“沒有。不過有人找你。”

“誰?”

“一個帶着劇本上門的編劇。從導你要是沒事就過來一趟吧。”

“好的,馬上。”

說話間白從真直接暫停退出,關了電視拿上手機換好衣服後開車出門。事關工作,游戲什麽的都不重要。

剛到工作室,白從真就被蘇雅雅拉住提醒了兩句。他點點頭,走到了會客室推門進入。

淺色的沙發上,穿着短袖梳着馬尾的女生正低着頭端坐在那裏。

白從真調整了一下表情,坐到她對面表情友好唇邊帶笑:“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沒有沒有。”女生連忙回神擺手,有些窘迫地說:“是我突然上門,打擾您了從導。”

“沒有打擾。只是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啊,我叫應以柔。對不起從導,我忘了自我介紹。”

“不用緊張。”白從真已經猜出應以柔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他并沒有什麽好生氣或者覺得印象不好什麽的

還是那句話:作家嘛,大部分都是社恐。

“既然你帶着劇本上門,那我們就開始聊劇本吧。”白從真溫和地說。

在自己的專業上,對方應該會放松一些。

應以柔點點頭,把茶幾上的劇本往白從真那邊推了推。她收回手揉搓着衣擺,微微低着頭說話:“從導,這是完整的劇本。”

白從真把劇本拿起,看到扉頁上的《為臣》兩個大字,對劇本的題材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再看劇本厚度,這應該是一部電視劇。

他翻開劇本,一目十行地大致閱讀。期間他眉頭緊皺,表情看着有些嚴肅。

等他終于看完,合上劇本後。看着對面依舊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說話的女生,心中有些無奈。

“你可以說一說這個劇本的創作靈感和背景之類的的嗎?我想對這些有點了解。”

“可以。”應以柔快速擡頭看了白從真一眼,咬咬唇,磕磕絆絆地說了起來。

“我是學編劇的,在學校的時候偶爾會寫一些東西,周圍的朋友反響也還不錯,于是我就想自己可不可以寫一個電視劇劇本,然後投稿。因為我一直都很喜歡看古風小說,特別喜歡那些在朝堂上的陰謀詭計中,無聲交戰厮殺的劇情,所以就,就決定下筆了。”

“我來是因為,聽說從導特別尊重劇本,所以就想來碰碰運氣。”

“這樣啊。”白從真點點頭,“那你可以說一說劇裏的感情線嗎,男女主在一起的意義是什麽?”

“感情線……”應以柔重複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問道:“感情線還要有意義嗎?男女主互相吸引,然後就在一起了啊。”

白從真收起笑意:“這樣的話,那我就直說了應小姐。”

“嗯,您說。”

“在我看來,這部劇的劇情雖然有些地方不太連貫有些稚嫩,但是總體還是很精彩的。唯一拉跨的,就是裏面的感情線。”

“裏面的感情線不僅沒有為劇情增添色彩,反而拖累了劇情讓它變得失色。如果只是感情線和劇情線不太搭也就算了,但是恕我直言,這條感情線,已經到了讓主角崩人設的地步,且稍顯油膩。”

“真的嗎?”應以柔攥緊了雙手,眼眶微紅看向白從真。裏面的情緒讓他一時間竟有些看不透。

白從真說話時隐含歉意:“抱歉,可能我說話有點直。可在我看來事實就是這樣,如果去掉感情線,這部劇将會非常出彩。”

應以柔猛地搖頭,垂眸看向地板,“其實,我不會寫感情線。是別人說,有感情線的劇本會更容易讓人看中,所以我才加上去的。因為,我很想把劇本賣掉。”

嘆了口氣,白從真把劇本放在了茶幾上,說:“如果讓我拍,我會把裏面的感情戲通通删除,拍成一部只有男主的權謀劇。這麽做的話,你能接受嗎?”

“您的意思是,是願意買下我的劇本嗎?”應以柔有些激動,“我願意,從導你怎麽改都可以。”

“我可能還會請另外一名編劇來一起修改。當然,這中間肯定會有你的位置。如果你願意随組的話,也可以來學習。”

應以柔的功底在他看來很稚嫩,如果要全權負責整個劇本的改編,夠上他的要求将會非常吃力,所以白從真會再請一名專業的編劇來。

只是這些都要在簽合同前講清楚,畢竟編劇看待自己的劇本跟看孩子似的,不會輕易交出。

然而,應以柔兩項提議全都拒絕了。

“從導,我相信你的能力。只不過,我可能沒有辦法參與了。”應以柔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我爸媽出車禍,現在只剩下媽媽還躺在醫院。所以我要休學回家照顧她,賣劇本也是因為想來碰一下運氣。”

“如果能賣出去,拿到錢我肯定特別高興。就算賣不出去,我最起碼嘗試過了,讓自己大學四年不留遺憾。”

“我真的特別感謝你,從導。謝謝你願意買下我的劇本。”應以柔擦掉眼淚,看向白從真眼中滿是感激:“我也相信從導的能力,您肯定會把這個劇本拍的更出色。所以我在不在場,都沒關系的。”

白從真愣了一下。面對應以柔的遭遇,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能說聲“謝謝信任。”

簽合同的時候,白從真和蘇雅雅商量了一下,用高于市價10%的錢簽訂了合約。

剛才談劇本的時候,應以柔并沒有用她的遭遇博同情,所以白從真也不介意幫一下這個內向還有點社恐的小姑娘。10%雖然不多,但合起來的總錢數已經快要趕上那些優質劇本了。

也算是他的一點心意。

目送應以柔出門,蘇雅雅調侃白從真:“想不到我們從導還這麽有善心。”

“能幫則幫。”白從真聳聳肩,“就是這麽善良,沒辦法。”

悶笑一聲,蘇雅雅又問:“聽你剛才的描述,劇本的問題好像還挺大。你想請哪個編劇來改?還是老樣子,劇本敲定後再籌備?”

“童老師最近在忙新劇本,已經閉關了。源哥在寫小說,我也不好麻煩……”一一排除,最後只剩下了自家表哥,“就之洲老師呗,一家人幫個忙,我可太好意思麻煩他了。”

“籌備的話,不急。我先和編劇确定劇本修改需要多久再說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看了看時間,白從真點點頭,“這個我表哥他應該起床了。雅姐,我走了啊。”

拿上劇本,白從真光速開溜。

下午四點,關景洲才剛剛起床。

打開門放白從真進來,他打着哈欠去廚房拿了瓶水然後窩進沙發。

“工作?”

“聰明。”白從真把劇本拍進關景洲懷疑,随意坐在了沙發上,“收了個新劇本,感情線拉跨但是劇情線不錯,想找你改改。”

關景洲沒有說話,打開劇本快速閱讀起來。

不一會兒,看了幾頁的他滿臉疑惑:“這真是一個人寫的?劇情線和感情線怎麽能差這麽多。”

“編劇不擅長寫感情線,這是後加進去的。”

這個解釋還算合理,關景洲合上劇本,“單看劇情線還行吧,出彩的地方挺多。有什麽要求,說說吧。”

白從真“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要求不高,你把他改成一個沒有CP的古裝權謀劇就行。劇情線不用變,把突兀的地方改一下梳理一下劇情節奏就行。是不是非常簡單?”

關景洲撇了他一眼,“還行吧。”

這個語氣,後面肯定沒好事。

果然,他聽到白從真說:“那,給你三天時間修改就夠了吧。”

“滾!”

關景洲一個抱枕砸了過去。

将近四十集的劇本,讓他三天改完。就算有了大框架和劇情,但是權謀講究一環扣一環,思路繁瑣特別麻煩。三天,當他是超人嗎?

三天是不可能三天的,最後勉強談到了五天,關景洲才松口同意。

有了劇本,摸了好幾個月魚的白從真也終于開始忙了起來。第一次拍攝對場地道具都十分有要求的古裝劇,他要做的前期籌備非常多。

找了李瑾瑜詳細合計了一下,列出所有會用到的東西。白從真叫上許青頌一起開始分頭查資料,找尋在預算內可以約到的最好的道具組和工作人員。

忙忙碌碌四五天,等到關景洲終于熬夜肝完了劇本,送去廣電審核通過。他們才把東西備好了三分之二。

就是這個時候,白從真接到了蘇雅雅的電話。

電話裏的蘇雅雅語氣沉重,聲音焦急:“從導,出事了!你快來工作室一趟。”

心中一沉,白從真拉着許青頌上車,趕往工作室。路上,他打開了擴音,和許青頌一起聽蘇雅雅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從真趕到工作室的時候,遠遠就看到許久不見的蘇立和另一個陌生中年男人正坐在沙發上,表情從容的喝茶。

蘇雅雅迎了上去站在白從真身邊。

蘇立聽到聲音回頭,笑呵呵地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從導,真是好久不見。”

白從真冷着臉,走到那兩人的對面一聲不吭地坐下,盯着蘇立旁邊的中年男人一個勁兒的看。

沒等到回答的蘇立也不惱,跟着坐下後見白從真一直盯着身邊的人看,就介紹道:“從導,這位是喬書喬老師。是晴大戲劇影視文學系的老師,也是一名編劇。”

“從導,你好。”喬書推了推眼鏡,微微點頭。

許青頌和坐在一旁,表情兇狠根本不接話。

兩方對峙,會客室裏一片寂靜。

白從真突然笑了,笑聲在屋子裏十分清晰:“喬老師。來的時候我聽雅姐說,您的學生偷了您的劇本,當成是自己的投稿賣了版權,然後拿着錢退學消失了?”

“準确來說,是抄襲了我的劇本。她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所以平時我會帶着她一起整理劇本框架,分析市面上影視劇的優缺點。但是沒想到,哎。”

喬書嘆了口氣,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懊悔:“沒想到她竟然趁機用手機拍下了我的大綱占為己用。要不是我偶然查詢最近的電視劇備案信息,還發現不了我的劇本被抄襲了。”

“從導,我知道你也是被人騙了。只要你同意把你收到的劇本封存永不拍攝,告訴我應以柔的下落,我絕對不會追究您的責任。”

白從真看着對面笑盈盈的蘇立和滿臉虛假大度的喬書,心中的反感快要溢出來了。

到了現在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來之前半個月付超民沒什麽動作,是在醞釀大招。

如果他同意了喬書的要求,那他就是花錢吃啞巴虧後續還不一定有什麽等着他。要是不同意,那他從此就背上了拍抄襲劇的罵名。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去追究喬書嘴裏的真假和合理性了,甚至應以柔都可能是其中的一環。

什麽內向腼腆,不擅長和人交流,怕是心虛怕他看穿才不敢擡頭說話。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專門針對他設置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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