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軍侯千金

穆峰,當地百姓呼其為大地之母,也被有些人稱為聖母峰。穆峰不僅巍峨宏大,而且氣勢磅礴。連帶起周圍也是群峰林立,山巒疊障。

聖母峰的奇異之處更在于它山南山北冰火兩重天。在穆峰之陽,四季雨水豐富。可謂是千米之內雨林之陣,萬米以內草甸之門,萬米之上河谷灌木,四季長流。而穆峰之陰常年極寒,從山腳到山頂人們看到的是常年雪白漫天,終年冰雪覆蓋,冰川雪線俨然是它的着裝。對于平常人而言,駐足于穆峰腳下已是一種勇氣。對于極個別翻越至萬米的,已非常人,甚至此生無憾。

對于當世之人而言,從未有人談及過萬米之上的颠巒,因為沒人知道穆峰到底高深幾何。

就連自古說學彈唱的人對于穆峰也甚少提及。

如果一件事物太過傳奇,人們反倒會緘口不言。

穆峰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傳神到讓人難以渲染。

而冉子潇,就是那非常人都不能企及的那一個,穆峰之巅,他待了十年。那時候在穆峰修行,烈鸩對于陽面山間的孔雀、長臂猿、藏熊、雪豹、藏羚等奇獸百般淩虐。而山陰之上蒼茫苦寒,蹤跡難尋的神秘野獸也是數不勝數,只是人們聽說的能稱霸雪山之巅的也就只有雪靈。冉子潇鐘情的便是常年冰雪為伴的雪靈-那是一個常人看上去類似于白虎的奇獸,實際上成年的雪靈那是白虎不能比的,單單體型上就是幾倍的差距,威風與兇猛程度更不用說。

雪靈之于穆峰腳下的人來說,只是相互傳說的一個存在。雖說如此在當地百姓的眼中,意義非同尋常,它代表祥瑞,待變這雪神的眷顧,也代表了千百年來人們對于慕峰之巅的一種遐想。

“烈鸩,你大師兄的崽怎麽這般慫?”冉子潇橫眉豎眼,本來帶回來是給冉子晚作伴,同時也是想護衛她用的,如今這“嗚嗷.....。”一聲就縮回女人懷裏的東西,簡直是讓他顏面盡失。

“師兄它可是威武的很,這.....小白還小,它.....害怕很正常。”烈鸩此時說話口不對心,雲破懷裏那只明明精靈可愛。“主要是雲破手裏那只長得太醜!”

冉子潇此時顧不得抱怨玄歌,已然笑得前仰後合!十年不曾把烈鸩那小子繞進去,今日終于得逞了。

在穆峰時,因為雪靈歷來鎮守穆峰之上的玄門,幾乎與玄門弟子同吃同睡,更甚至雪靈也是自古教養在穆峰之上玄門之中歷代傳人坐下的。當初帶回小白還是背着恩師偷出來的。

正因為雪靈與玄門淵源頗深,師兄們之間長拿雪靈互相玩笑。

雖說烈鸩也跟着玄門的衆人一起修習,但是必定不能與冉子潇師兄弟相稱。

後來可想而知,可憐的烈鸩不知不覺中被冉子潇安排了個大師兄——如今鎮守玄門的那對老雪靈。

本來反應遲緩的紫棉此時突然開竅,笑得那叫一個盡興,前仰後合自不必說了,簡直是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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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笑也就罷了,看見紫棉此刻沒心肺的喜笑顏開,烈鸩心裏嘆氣:真是個傻到讓人哭笑不得的丫頭!

“師兄?”烈鸩像是吞了蟑螂。當意識到自己吃了虧,烈鸩的眉眼立馬扭曲,百般委屈。

世子,他的大少爺。此時此景還拿那句大師兄來繞他。

十年裏,為了讓烈鸩自己承認雪靈就是他的大師兄,冉子潇可謂是嘔心瀝血。而烈鸩則是覺得心力憔悴,防不勝防。

最後還不是着了道了。這都下了穆峰了,還是沒逃脫。

整整十年的光陰!若不是從小跟着冉子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将這個繞他入套的活當成畢生事業了呢?

玄歌墨色的眼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形似那只小白虎先前那般張牙舞爪的冉子潇,随後眼神有清涼透徹的定在了冉子潇身後,确切的說,是冉子潇身後的紫棉的秀腿旁已然蜷縮入泥的一個身影。

“十年不見,還是那個德行。多說一個字會死?還是會累死!”冉子潇敏銳的抓到玄歌抛向烈鸩的那一眼。知道自己救不了那個蜷縮着的烈鸩,只是悲憫的看了看那個鴕鳥一樣的家夥。

“我看那丫頭,許了雲破便不錯!”玄歌劍眉輕挑,不言而喻,他說的那個丫頭自然是此時懵懂不知所以的紫棉。

打蛇打七寸,冉子晚暗贊玄歌就是玄歌。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人如吞蛇蠍,難受萬分。

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烈鸩只是一個隐衛,且已經是十年前就出了端王府,在穆峰修行十年不曾回帝都的人。十年前的兩小無猜,或者說只是烈鸩一個人的兩小無猜。堂堂忠王府的小王爺是怎麽知道的?

此時的夜半夏也有些摸不到頭腦,她還沒來得及打小報告呢?那個.....玄歌哥哥是怎麽知道的?夜半夏有些不好的感覺溢出來。

夜南容說的沒錯,玄歌哥哥不是尋常人!

冉子晚淡漠的看向人群,時不時低頭一點點品食着考乳鴿的香嫩多汁。

此時如炸了毛一般的烈鸩,一萬個欲哭無淚的看着忠王府的那位。早知道回到帝都就有人和他搶紫棉,再穆峰他一定好好修習,一定比世子刻苦。再也不獨自跑到靈絕寒地偷喝那壇子神仙呓了。然後回來看誰活膩煩了就.....

接觸到玄歌涼爽的近乎寒冰的眼眸,烈鸩清醒半分。

幻想只是幻想,或者就算自己如何努力,最後抵不過自己世子。更別提這個嚣張到慘絕人寰的玄小王爺了。

只是他想知道,對于紫棉那點心思除了世子,他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只是因為他是玄歌,所以.....

那個有些傻笨笨的紫棉,可是十年裏烈鸩朝思暮想,為之堅持努力的人!

“唉,我說!我們家的丫鬟,你到來給胡亂婚配,當這裏是你玄小王爺的內院呢?”冉子潇看着烈鸩瞬間放大的瞳孔有些于心不忍。

一直并未出聲多言的冉子晚聲音淡淡,清淡的如果不是那個人眼眸焦灼在那一方騎裝雪白之處,根本聽不到那不帶情緒的話語。

“紫棉許給雲破麽?”冉子晚挑眉看向玄歌,等着他表示。“那夜半夏就許給烈鸩好了。”

比腹黑陰毒?她冉子晚眼睛裏可容不得沙子。

“小姐!”此時的紫棉有些無措。連一直幸災樂禍一邊玩得正歡的夜半夏身子也突然僵住不動了。她沒聽錯吧?那個....那個打小就欺負她的那個烈鸩給自己當夫君。聽到這裏還不如死掉算了,她看不到此時雲破已然暗殇湧動的雙眼。

“好!”玄歌連思索都沒有。

“少主!”之前一臉看起的雲破此時面色鐵青。

玄歌,果然是玄歌!

這是冉子晚第幾次說了這句話,從來都在她意料之外,讓人始料不及。

格外清冷的兩位主子就這樣棒打鴛鴦,兩句話便撮合了兩對冤家。

“天底下有誰聽說,一品君侯府的大小姐婚事是這麽随意編排的?”夜南容悠悠的聲音響起,嘴裏一顆狗尾草搖來搖去,暗夜般斑駁的眼眸掃過遠處依舊品味烤乳鴿的冉子晚,還有一旁嘴角甚是玩味的玄歌。

“哥哥!”夜半夏多久沒有像個孩子似的搖拽着夜南容的衣袖。

“玄歌,你也太不地道了。好歹說,那也是你唯一姨母家的唯一的嫡親堂妹。你還真下得去嘴說!”夜南容話語鋒利,像是在報複上次玄歌淡淡卻浸滿慘然的那聲笑意,面對夜半夏的搖拽,夜南容不着痕跡的一下甩開。

只是這樣的動作,只有此時撅嘴撒嬌的夜半夏不曾發覺。在場的幾個人,玄歌眼神微閃,熒惑淡無表情,冉子潇不以為意,但确實都注意到了。

“這人......。”冉子晚輕嘆。

冉子晚凝眉,這些天的帝都名門手劄看下來。她是看到當朝的一品君侯姓夜,是****迄今為止軍功赫赫的異姓軍侯,當日在南暖殿第一次接觸到夜半夏,她不曾多想,直到夜南容的出現,那時候夜半夏對玄歌的稱謂是:“玄歌哥哥!”。

單聽這個稱謂便知道其中的不同尋常。

夜氏本就是少見的姓氏,那時候的冉子晚曾做過此類的猜想,只是因為夜南容鎮守南地,領帥的是端王王旗軍。堂堂君侯嫡子如何替端王府有這許多牽扯?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想也就便作罷了。

只是原因為何?一個千金大小姐加入了錦月殺,還生生守護南暖殿近十年光陰,而夜南容卻是統領端王府的二十萬王旗軍鎮守南地。

“你來了許久?”有些人明知故問,那人便是就不作聲的熒惑。

“是呀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夜半夏從來不覺得,有個哥哥原來還是件不錯的事。尤其這個哥哥在自己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雖然從前的從前她是真的幻想過無數次運足內力在食指之上,然後也對着夜南容的額頭一陣猛戳,最好戳出一個窟窿,來彌補一下自己從小到大受的那些個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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