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陣風

第40陣風

司濛最終還是跟着晏竟寧一起回去了。誠如餘夢溪說的那樣,不管她打算做什麽決定,以後想幹什麽,想怎麽去解決兩人間的問題。這些都是需要她獨自面對的,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

這段時間她待在謝家,日子過得太過安逸。不用畫畫,不用面對晏竟寧,餘夢溪将一切都給安排好了,她整日就知道和mini打鬧。她都有點樂不思蜀了。她短暫的忘記了煩惱。可問題還在,該面對和解決的一樣都沒少。

既然如此,只能面對。

回去以後,兩人就開始了短暫的自力更生的生活。

牛皮糖同志很快就适應了它的新家。

有了牛皮糖同志,家裏一下子熱鬧了很多。因為這小家夥總是能時不時給他們制造一些“驚喜”,讓他們措手不及。

司濛和mini厮混了這麽多年,她有她自己一套的養狗經驗。她歷來奉行一套原則:孩子一旦不聽話了,二話不說撸起袖子就是訓。

就這點而言,司濛就是典型的“虎媽”。

牛皮糖同志每次都被訓得嗷嗷叫。尤其是一開始沒有養成好習慣,随處大小便,可被司濛訓慘了。

相較于司濛的“暴力”,晏竟寧那叫一個溫柔。他奉行“懷柔政策”,每次都和牛皮糖同志講大道理,溫聲細語的教育它。如此一來,他就是典型的“貓爸”。

牛皮糖經常在司濛那裏受了教訓,就會委屈巴巴的窩到他懷裏尋求安慰。

兩人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将牛皮糖同志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兩人俨然是把牛皮糖當成孩子來養了。

兩人的生活都因為這只哈士奇的到來而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司濛的重心已然有了改變,她的眼裏不再像過去那樣只有畫,而沒有其他。牛皮糖同志慢慢融入了她的世界,占據了很大的分量。

對于這種情況,晏竟寧喜聞樂見。一個人的世界裏若是只有單一的一樣事物,她難免會陷入偏執的境地。司濛之前就是再在意畫了,才會一直走不出來。

兩人都沒講開,可好像彼此都默認已經和好了。

兩人相處和過去也并無二致。同床共枕,平淡有之,溫馨有之,偶爾還會有争執。似乎跟所有平常的夫妻一樣,日子瑣碎,倒也溫馨。

時間是一劑良藥,它不僅能夠撫平傷痛。更能消磨人的鬥志。

日子過得很舒心,司濛竟然漸漸忘記了要離婚。恍惚間覺得,兩人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桂姨走後,家裏沒了燒飯打理的都人。一切都是晏竟寧在弄。

他說找了新阿姨,可那人卻是遲遲沒現身。

好不容易來了,可那新阿姨懶得很,整天就知道躲在角落裏玩手機,啥事兒都不幹。晏竟寧實在看不過去,就把人給辭退了。

第二個阿姨不招牛皮糖喜歡。牛皮糖同志好像總是跟人家作對,處處捉弄她。一會兒藏起人家的鞋子,一會兒又咬破人家的褲管,人家忍無可忍,主動辭職了。

這年頭找個阿姨都不容易。

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是走了三個阿姨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找新阿姨。

家裏的衛生倒也還好,可以讓家政公司找人過來打掃。就是這吃飯問題讓人頭疼。

晏竟寧吃不慣外賣,再說長期靠外賣過活也是不行的。可兩人的廚藝又都不行。他還能整一兩個素菜,司濛是一點都不行。連炒個蛋炒飯都不會。

這姑娘除了會畫畫,生活技能為零,啥都不會。

沒有桂姨的日子生活很艱辛。

晏夫人得知這一情況,就提議讓兩人搬回晏家老宅住。可司濛哪裏會同意,她可不願意回老宅成天面對婆婆。

晏竟寧的廚藝也就那樣,雖然味道嘛不是那麽的讓人驚豔,倒也能吃得下去。一個大公司的老總,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突然化身為洗手弄湯羹的煮夫,還真是怎麽看怎麽違和。

晏大boss會的就那麽幾道菜,清炒西藍花,茄子豆角,菌菇湯。翻來翻去也就那麽點花樣。

吃了幾天,司濛表示自己已經吃膩了。

以前桂姨在家的時候,雖然時常會忘記她不吃辣。但那些菜還是很合自己的口味的。兩相比較,如今的日子簡直苦逼。

然而晏竟寧這人又特別軸,不讓她點外賣,他覺得外賣不健康。

無奈之下,為了改善夥食,司濛只得撸起袖子自己下廚。

她想吃煎餅果子。在手機上百度了食譜,然後備了食材,打算親自動手改善一下自己的夥食。

牛皮糖同志知道女主人在弄吃的,它默默地蹲在司濛腳邊,仰着小腦袋,一臉期待。

司濛除了畫畫真的是再無一技之長了。

火候控制不好,面粉都燒糊了。反複幾次,別說她了,牛皮糖都沒耐心繼續等下去了。它還是回它的狗窩繼續啃狗糧得好。

晏竟寧一大早起來,人還沒清醒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焦味兒。廚房裏乒乒乓乓響個不停,濃煙不斷往客廳溢出來。

他的一顆心狠狠一沉,整個人豁然清醒。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司濛又想不開了。

踩着拖鞋火急火燎的沖進廚房,卻見女人站在竈臺前,手忙腳亂,一臉狼狽。

平底鍋裏熱油飛濺,吱吱吱響聲不斷。司濛圍着圍裙,離得遠遠的,一點都不敢靠近。

面漿弄得到處都是,這裏一團白,那裏一團白的。碟子裏則全是司濛的失敗品,都是烤焦了的面皮,黑乎乎的,猙獰得很。

“你在幹什麽啊?”他趕緊走上前關了火。

整個廚房都被濃煙灌滿,密不透風,嗆人得很。

他趕緊開了窗戶,又把抽油煙機打開。一時間整個廚房都隆隆響。

司濛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漬,說:“我在做煎餅果子。”

晏竟寧擡眼往廚臺看了一眼,砧板上有切片的火腿腸、黃瓜,小蔥切沫。也有洗幹淨的生菜。一個大碗裏有調好的面漿,另一個小碗裏是打好的雞蛋。

是做煎餅果子的食材沒錯。

場面如此混亂,晏竟寧不得不認識到一個真理:千萬不要讓司濛下廚,否則廚房都會被她給點了。她這雙手只能用來畫畫。

“圍裙給我!”晏竟寧手一伸,“你出去吧,我來弄。”

司濛默默解了身上的圍裙,拿給晏竟寧。她有些不放心,“你會做煎餅果子?”

“不會。”晏大哥說得很自然。

司濛:“……”

“我雖然不會,但照着食譜做出來絕對不會是你這個樣子的。”男人語氣平靜,卻是赤.裸.裸的碾壓。

司濛:“……”

司濛磨了磨牙,“期待晏先生的大作。”

男人聞言一笑,如沐春風,“等着吧晏太太。”

司濛一身狼狽,趕緊去衛生間清理自己。

換了套運動服,披上一條羊絨披肩,司濛煮了壺咖啡去了院子。

院子裏那棵廣玉蘭已經完全掉光了葉子。光.裸的枝丫顯得尤為突兀。

陽光明媚,暖意融融。

已經過了立冬,但這幾日橫桑的天氣好的不得了,氣溫也高,待在戶外非常舒服。

牛皮糖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跑出來了。它蹲在椅子上,舔自己的爪子。毛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狗也喜歡曬太陽。小家夥看上去尤其享受。

後天就是畫展了,在天成大廈一樓舉行。希望也能是這麽好的天氣。

咖啡香醇濃郁,喝一口,唇齒留香。

咖啡喝了一半,晏竟寧還沒把成品端出來。司濛打算去廚房看看進展如何。

她一起身,牛皮糖就趕緊跟在她身後。

別看司濛總是教訓它,可這家夥還是很黏司濛。在家走哪兒跟哪兒。

晏先生進展緩慢,他這才剛把廚房給收拾幹淨了。剛才廚房滿目狼藉,這會兒規整整齊,恢複原樣。

司濛靠在門框瞟了一眼,都還沒開始做。得,沒那麽快!

“我帶牛皮糖出去溜一圈兒。”司濛說。

“可以,但別走太遠。煎餅果子一下鍋馬上就好,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就帶着它在咱家附近走走,一會兒就回來。”脫口而出,自然而然,完全沒意識到不對勁。

晏竟寧卻被她口中的“咱家”給取悅到了。歸屬感這東西,不僅女人,男人其實也很看中。

他微微一笑,“去吧。”

牛皮糖同志最喜歡出去遛彎兒。一出去就像一只脫缰的野馬,歡脫得很,不管看到什麽都覺得新奇。

天氣這麽好,出來曬太陽、遛彎兒的人很多。小孩、老人、年輕的夫婦,到處都是。

半山這片高檔的別墅群,這一帶住了很多名人。

司濛之前還不知道。因為她成天待在家裏,很少出來走動。可自從養了牛皮糖,早晨和傍晚一天兩遍遛狗,讓她見到了不少名人明星。有當紅小花旦紀想,紀錄片大導演穆惜言,情歌王子鄒行。

這不今天司濛轉了一小圈就偶遇了當紅小生周顯星。

周顯星在電視劇《桃花劫》中因飾演武當首座弟子穆流風一角而爆紅,是無數少女的“流風哥哥”。

司濛不追星,可好閨蜜童時顏卻是流風哥哥的腦殘粉,成天在她耳邊念叨。

咋一遇到,司濛還真有些意外。周顯星本人和電視上看到的并沒有什麽不同。連帽衛衣、運動服、白色球鞋,陽光帥氣,妥妥的小鮮肉一枚。

大早上他出來遛狗。

周顯星養了一只柯基。那柯基的年紀比牛皮糖要大,可個頭兒卻和牛皮糖差不多。

這兩只狗竟然一碰面就玩到了一起。

沾牛皮糖同志的光,司濛有幸和流風哥哥聊了幾句。

“你也住這附近嗎?”周顯星和司濛閑聊起來,“我之前都沒見過你。”

司濛指了指不遠處自己家別墅的一角,揚聲說:“那是我家。”

周顯星遠遠望了一眼。他不認識司濛,不過也知道這個小區住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司濛看着兩只玩得不亦樂乎的小狗,問:“你這狗多大了?”

周顯星回答:“一歲半了。”

“聽話嗎?”

“皮得很,之前送去寵物教育中心待了一段時間,回來就安分多了。”

司濛心想,牛皮糖同志要是不聽話,她也把它送去寵物教育中心教育一段時間。

兩人簡單聊了兩句。司濛的手機響了。應該是煎餅果子好了。

“我先生喊我回去了,再見。”司濛接通電話,招呼牛皮糖,“走了牛皮糖,回家吃好吃的喽!”

——

煎餅果子賣相不咋的,但味道卻很不錯。晏總實力碾壓司濛。

司濛一邊咬,一邊說:“你猜我剛才碰到誰了?”

“誰?”晏竟寧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腦袋都沒擡一下。

“周顯星啊!”

“周顯星?”晏竟寧波瀾不驚,“誰?不認識!”

司濛:“……”

“流風哥哥啊,之前很火的電視劇《桃花劫》,他在裏面演那男主角。”

“沒看過,不知道。”

司濛:“……”

跟男人談明星,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看不出來啊司濛,你還追星啊?”晏總總算是回過味兒來了。

“我不追星,顏顏喜歡周顯星,可瘋狂了。”

“你畫展顏顏來麽?”

“來啊,她鐵定來。”

“那我就把周顯星請過去給她簽名,順便替你的畫展造造勢。”

司濛:“…………”

現在的大佬都這麽牛掰哄哄的麽?當紅明星想請就能請得動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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