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萬人血書,仙君下凡二

溧陽見他躲開,眉宇微挑卻沒說什麽,接過他的冊子看了看,只見這上面畫了一個整體類似眼睛的圖案,圖案兩側各有巨大的一塊像眼白的部分,中間的瞳孔卻是由一圈又一圈的菱形圖案組成。

他環顧着這周圍一層一層被人為隔開的“路”問道:“這裏的陣法圖?”

楚辭應了聲:“嗯。”

溧陽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陣法,怎麽紋路畫法如此怪異?”

楚辭蹲下身,看着陣法紋路裏幹涸的血跡若有所思,“是延緩陣。”

溧陽:“延緩陣?怎麽從未聽說過?”

楚辭:“延緩陣是是調用陰邪之氣同天地靈氣抗争,雖不能逆天改命卻能達到偷天換日的效果。是天界禁術。”

“天界的人?”溧陽繞着這個陣法轉了轉,“當了神仙還不滿足,還要用這種陣法來延緩?”又聽他語氣悠悠道:“這世上能讓人延緩的無非三樣東西,壽命,權利,情愛。楚辭,你說這設陣法的人想延緩的是哪一種?”

楚辭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陣法中央,召出驚蟄,眸光一凜,一道劍光斬下。

整個陣法未損分毫。

溧陽走到他身側道:“看來只有找到啓動這陣法的陣引才能毀掉了,不過――”他看着楚辭戲谑道:“你說萬一我們毀的這陣法得罪的是天界某位大人物怎麽辦?要知道這位能在人間不動聲色地布局這麽多年,肯定不會是簡單角色。”

楚辭面無表情道:“擅用禁術本就違反天規,你我既行正義之道,彰浩然正氣,便無所畏懼。”

溧陽笑眯眯道:“行,舍命陪君子,不過,先說好,出事了你可得保着我點,畢竟你可是未來二十八星宿天宮的繼任者,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你說的話別人聽着都順耳三分。”

楚辭看着他無語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麒麟神族溧陽,兒時天賦異禀,文武兼備,早早便被定為下一任麒麟神君的人選,然其至少年,品性突轉,不學無術,成纨绔子弟。”

溧陽一頭問號地看着他,好端端地怎麽突然念起他的生平來了?

他正想着,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此時已是暗夜,麥田裏的小麥在風中随風搖曳,活像幢幢鬼影搖晃不定,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從風中傳來敲鑼打鼓和鞭炮炸裂的聲音。

溧陽側耳傾聽,是他聽錯了嗎?

楚辭毫無所覺,但見他水色紅唇輕啓,正要繼續說下一句話,溧陽卻是神色大變突然一把捂住他的嘴,一手壓着他的肩膀将他用力一推,擁着他便往麥田一側滾了兩圈,一下子就滾出了地下的陣法外。

一向高潔傲然的楚辭活了這麽多年,何曾被這麽對待過,當下就是一愣,直到被溧陽推着在地上滾了兩圈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臉震驚地看着壓在他身上的這個人。

溧陽一手捂着他的嘴,語氣極輕地在他耳邊說了句,“別說話。”

耳畔那溫熱的氣息傳來時,楚辭一下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向冷漠淡然的眼裏竟多了幾分驚慌之色――

這人幹什麽!!有病嗎!!!

楚辭剛想掙紮,哪知手剛擡起來就被身上的人一下子扣住手腕壓在一邊,又聽他低聲道:“別亂動。”

楚辭何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當下靈力暴漲就要一掌轟開身上這個神經病。

溧陽見楚辭掙紮,本來是想用手撐在地上支起身子和他解釋一番,誰知手下不知道按到了什麽圓碌碌的東西,當下手下就是一滑,剛剛勉強撐起的身子一下子又往楚辭身上砸了下去,嘴唇還好巧不巧地擦着他臉頰一路往下滑到他的耳畔。

肌膚相觸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反應過來的楚辭白皙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得!寸!進!尺!

在溧陽發愣的這會兒功夫,楚辭用力一翻身,轉瞬就将兩人的位置調換過來。

溧陽聽着耳畔的那愈發清晰的敲鑼打鼓的聲音,心中就是一驚,又見楚辭翻過身後立刻就要起身,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就把他往自己身上按,“你消停點,他們來了!”

!!!

楚辭本來都要起身了,沒想到這厮居然還敢勾着他的脖子就把他又拉了下去。

溧!陽!!!!

楚辭一口銀牙咬碎,掌中聚起靈力正想往這厮腦門上轟,卻忽然聽得原本還飄忽不定的鑼鼓聲一下子就在耳邊響起。

兩人都轉過頭去看時,只見原本還離得十分遠的“迎親”隊伍轉瞬就到了眼前。隊伍的最前端站着一位須發皆白的黑衣老人,老人手裏拿着一根粗壯的紅木手杖,手杖最上方還長了幾片葉子和一兩朵粉白粉白的小花。

此時這老人正指揮着幾個肢體僵硬的稻草人擡着一頂顏色鮮紅的轎子。同行的那些負責敲鑼打鼓的也都是稻草人模樣。黑暗之中,月光之下,這一夥憑空出現的迎親隊伍當真是讓人毛骨悚然,聲聲唢吶更是讓人汗毛倒豎。

溧陽看着這群家夥眉頭緊皺,轉過頭去正想問問楚辭的意見,卻見身上這人正眼尾微紅地怒瞪着他,大有你再敢多動一下,老子就送你歸西的模樣。

溧陽尴尬地笑了笑,用口型對他說了句,“事出緊急,請多包涵。”

楚辭惱羞成怒地側過頭。

溧陽本來還覺得沒什麽,可看着楚辭通紅的耳根,再一想到兩人現在抱在一起的姿勢,尤其他的手還勾在人家的脖頸上,甚至還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這種情況為什麽像人家小情侶滾草地……

他正胡思亂想着,卻忽然聽得黑衣老人一聲長喝,“落轎”。随後老人屈指在轎子上敲了三聲。

聲音剛落,只見從轎子裏伸出一只纖細的手輕輕地挑起轎簾,緊接着自轎子裏走出一位身着紅色嫁衣的嬌俏女子。這女子像是被施了咒,雙眼無神。但見她跟提線木偶一般呆呆愣愣地走到陣法中央,“撲通”一聲跪下,之後就一動不動地低垂着頭,活像發條走到盡頭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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