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或許是三人身上的玄門正氣,以及功德金光加持,邪祟不敢近身。

這些現在暫時無主的陰氣對他們不感興趣反而有些畏懼,紛紛朝李兆夫妻倆身上黏附上去。

從巫琏他們進屋到現在不到半個小時,倆人印堂的黑氣越來越濃,眉心處的黑氣逐漸形成一根黑色毛線,延伸到房間內四處。

一根根黑色毛線宛如靈活的黑蛇纏繞整套房子各個角落,就連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原來的天花板是純白色。

房間越來越暗,李兆夫妻倆瑟瑟發抖,臉上都被凍上淩霜,且嘴唇發白,眼瞅着下一刻就要凍暈過去。

巫琏手指中飛快閃出某東西的尾影,直接割斷李兆眉心處的黑氣後,不科學地迂回來又割斷吸附在另一旁女人額頭上的黑線。體溫慢慢恢複,夫妻倆終于撐不住軟倒在地上,大喘着氣。

眼神中均是透着俱意,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龍飛飛見兩人狼狽狀态,皺着眉小聲對巫琏說:“巫道友,我怎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啊?”

巫琏額首,“嗯。”

“很奇怪,我只能看見房間陰氣慢慢多了,卻看見鬼在哪?”

“你仔細看周圍的陰氣有什麽感覺。”巫琏問。

一套價格80萬左右的房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龍飛飛仔仔細細轉了好幾圈,都是一頭霧水,他搖搖頭。

“密集似網狀。”一旁的宗珹除了剛來時開口說自己名字,就一直沉默寡言。這是他今天說出口的第二句。

龍飛飛一臉怪異,明目張膽瞧着宗珹,生怕下一刻宗珹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來,只能用臨時扇子擋着自己的臉,偷偷摸摸打量。

只是龍飛飛自個沒注意到,他這幅模樣賊兮兮的樣,跟手持小廣告代言人有啥區別?

巫琏倒是贊賞看宗珹一眼,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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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陰氣密集而成天羅地網,只有什麽東西才能這麽做?”

“這個我知道,蜘蛛呗。”龍飛飛自告奮勇舉手搶答。

“沒錯,蜘蛛織的網粘性強邏輯密切,只為了捕獲獵物,或者讓獵物自動進網,來填飽肚子。”巫琏太手指着四周的陰氣,“你們看看,這密集又呈網狀撒落四周,不就是等獵物乖乖進網,最後完美收網進食嗎?”

巫琏的這波解釋,無懈可擊,堪稱完美。

龍飛飛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這區區的黑氣其中能有這麽大的淵源在裏面,而且還被巫琏識破。

他對巫琏的看法又多了一些改變,頓時彩虹屁吹得飛起,“牛,太牛了。”

李兆夫妻聽他們的對話,聽得雲裏霧裏的,都被繞暈了。關乎性命的事情,兩人恨不得抓着他們衣襟怒吼‘別磨磨唧唧,直白說不行嗎’。但夫妻倆不敢,畢竟需要他們救命,老老實實像鹌鹑一樣待着,不敢得罪三人。

不過倆人也不是傻子,大致能理解巫琏的話,反正話裏的意思就是,兩人今晚差不多要涼涼了。

“大、大師救救我們、我、我還不想死。”李兆慫了,懇求巫琏救命。

巫琏表情淡淡,從口袋裏掏出一部銀色殼子的手機,摁開屏幕看了一下時間說:“再等等,天黑了再說。”

李兆有些着急:“大師你不是說過今晚我就沒命,為什麽不早點捉了鬼?”

“鬼屬于陰物,喜歡晝伏夜出,白天不出來,沒人知道它躲在哪裏。而且今天是它收網之夜,它肯定會現身,我們只要等就行。”

龍飛飛右手握拳,擊打左手掌心中,“哈哈,甕中捉鼈我喜歡。”

李兆瞧着龍飛飛興奮特別不像個不靠譜的樣子,心底湧上一層不安,還想着說什麽。被妻子張麗按住,“咱們就聽大師的吧。”

天師三人組,一個看起來不靠譜,一個長得好看的病美人(bushi),只有巫琏看上去比較靠譜一些。

李兆焦急的心思暫時被按壓住了。

在場每個人心思各異,無人注意到張麗眼神閃爍,不知她在想什麽。

巫琏拿着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兩個小時,于是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在屏幕上翻看。

龍飛飛在陽臺外面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他家老大倒是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龍飛飛路過時放輕腳步。當他正繞過巫琏身後時,不小瞥見巫琏手機上的內容。

“巫道友再找房子?”

“嗯。”

宗珹聞言,睜開眼睛看巫琏一眼。龍飛飛不解:“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找房子?”

李兆聽到這裏,面容有些尴尬。

巫琏說道:“想換一個地方。”

龍飛飛眼神一亮,“以巫道友的本領,不如來我們七處,五險一金包住處,保證是五環以內的房子。”

巫琏搖頭拒絕道:“不了,我自在慣了,不喜歡被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

龍飛飛也不甘示弱繼續誇七處的好,他說道:“我們七處規矩不多,福利超級好,也不用朝九晚五上班打卡,還有雙休日兩天呢,而且我們局裏每年年終獎都是百萬+,巫道友真不考慮?”

這話若是換作玄門的其他人還巴不得來,底薪好還沒有壓力。可是七處的起點太高,每年招人時,往往有上萬人報名,但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七處不缺天才,但卻像巫琏這樣實力強的人。

龍飛飛才想着法,要把他拉入七處陣營。

不過,巫琏依舊婉拒。

龍飛飛納悶了,“為什麽呀,咱們年薪都百萬+了,真不考慮了?”

“謝謝,我這人散漫慣了,抱歉。”

對于已經活過兩世的巫琏來說,自身三觀有些偏激,與龍飛飛他們不同。很多時候觀點不一致會産生不少的摩擦,就好比在楚家他與應星對于妖的不同看法。

龍飛飛見巫琏再三拒絕,自然也不好在多勸,以免巫琏反生厭煩心理。

這種能力卓然之人,能結交自然比交惡好。

場面又一次安靜。

突然,巫琏想起龍飛飛先前說過的話,好奇詢問道:“對了,先前你們說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這種社交問題,身為組長,宗珹自然不會出面說話,這時候,龍飛飛就派上用場了。

他摸了一把臉,“是這樣,白蛇不知是何原因不肯回楚家,又不肯在第七處待着,三番兩次逃出來,我們這才發現它逃走的路線似乎是你這方向,所以我們想把它暫時寄養在你這。而且聽天師院的應星說,它只親近你。我們也被它逼得沒法子,就想麻煩巫道友能不能收養它一陣子。”

生怕巫琏不答應,他又連忙補充道:“你放心,報酬以及夥食費,我們會每個月定期給。”

巫琏有些為難。

龍飛飛又從包裏掏出一張單子。“你看看上面的價格合适嗎?”

“龍道友,你也知道......額、成交!”巫琏說話間拿起單子瞄了一眼,被後面好幾個零震了一下,立馬改口。“不過要等我安定好,你們再把它送過來吧。”

龍飛飛有些不好意思饒頭,“實在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啊!對了。”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巫道友,多留意一下天師院的人。”

“嗯?”

說到這裏,龍飛飛反而尴尬,“上次和巫道友在楚家解決黑蠱師的那位應星,是天師院的人,他這一單搞砸了不說,還倒賠二十萬。天師院的人丢了面子裏子,自然想找回來。”

巫琏不以為人,修仙界他身懷異寶多少人明裏暗裏追殺他,他早就習慣了,還擠出一絲絲對應星的人情味。

“應星怎麽樣?”

“好像聽說被罰去思過崖,思過了。”龍飛飛也不是八卦之人,不過想到應星的遭遇,也有些抱不平,嘆氣道,“他也是夠倒黴的,不僅受傷沒得到治療,反而又被責罰一頓,怕是難捱。”

巫琏道:“天師院又是什麽地方?”

他以前怎麽沒有聽過?

龍飛飛解釋道:“天師院坐落于龍虎山山頂,彙聚各地道家佛教以及邊遠草原喇嘛等等。而且凡是玄門之人,人人均有一個天師資格證才能算玄門人,不然就會被視作街頭神棍。天師證易考不易升,有些人幾十年依舊停在一級,有些人天資卓越一步登天。

而且天師證的由來是因為數年前的一場玄門災難,那場空前災難犧牲了不少了老天師以及天師新星,後來玄門整頓才有天師考核一說。但現在的天師院已經今非昔比了,往往裏面摻雜各種利益,且天師院的人睚眦必報,招數不齒,所以才勸道友小心。”

巫琏想起,應星腰上挂着小小一個三星銅牌的天師證,拿着它時,應星表情帶着一些小小的倨傲。如果是這樣的規定,在道門式微的前提下,也就變得理所應當。

畢竟與普通人想比較,他們心理上已經把自己遐想成人上人,自持清高,目中無人顯然已經是常态。

聽到龍飛飛細微的嘆息聲,巫琏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天師院還是個不好的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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