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家夥讓他們天師院老師輩分的人咬牙切齒。
偏偏他實力越被打壓越變得強大,如今宗珹已經在七處紮穩根,又有上面大人物的支持,天師會的人壓不住他了。最可恨,那宗珹放着一身天生道骨不加以利用,反而去修習歪門邪道,處處給他們天師院的人添堵,就連他的師父也被氣得大病一場。
田慶生在師父卧病床榻時,談起此人總是搖頭嘆氣。
“此子必将成為天師界的仇敵。”
所以田慶生也不喜歡宗珹,視他為此生勁敵。只要一個和七處一組的成員走一塊,他都忍不住刺他們一下。
***
田慶生幾人趁着暫時沒人看見他們偷偷溜到那棟樓房離去,爬了幾層樓梯終于在四樓停下來了。
從以前都市怪誕,異聞傳說中,四諧音死,這個詞永遠象征着不吉,死亡等。
田慶生等人一踏進四樓,一股陰冷的氣息便籠罩他們周圍。田慶生終歸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此時他很敏感感覺到此處的不對勁。
“諸位師兄弟,小心些。”
衆人一致贊同,有人拿出桃木錢、八卦鏡、黃符紙,一起走進四樓走廊中。
越是走進去,周圍黑得越快,漸漸的,他們手機息屏關機了,連專業手電筒閃了兩下徹底罷工了。
在看見的黑暗中,一群人有些慌亂,人在黑夜中看不清東西時,總是會天馬行空的亂想一通。
“啊!”
一聲慘叫,田慶生等人頭皮發麻。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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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踩到我的腳了。”
“靠!你他嗎沒長眼睛嗎,往我臉上貼什麽符。”
黑夜中有人抓住田慶生胸的胳膊往前推,腦門撞倒牆上,“嘶~”疼得他直抽氣,眼前一陣陣發黑,加上眼前被一點風吹草動吓得慌了陣腳,叽叽喳喳吵死個人的師兄弟們,總感覺有無數只蚊子在耳朵邊嗡嗡直叫。
田慶生捂着被牆壁,胸口前起伏不定,被氣的。“吵什麽吵!”
周圍被田慶生一吼,慢慢安靜下來。
田慶生怒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沒事就不要亂喊大叫,身為天師會的門生,竟然被一條走廊吓到,要是傳出去了我們天師院的臉往哪兒擱!”
衆人再次沉默,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都看不見對方的臉色怎麽樣,到底是聽進去了,還是左耳朵出右耳朵進,誰也不知道。
幾人心裏打着小九九便沒有,原本恭維田慶生的人,此時他們中間有不少人在黑夜遮擋中,露出那雙貪欲的眼珠子。
“走吧。”田慶生很滿意一群人聽他的話,走在前頭。
身後,一道鬼魅一般的白影一閃而過。
剛剛走最後的道士,察覺不對,等他轉身,為時已晚。
嗬嗬~
躺在地上不動彈,仔細一看,他瞳孔放大擴散,竟是死不瞑目。地上那個人身體早就慢慢開始變僵硬,脖子上還有一道利刃劃過的傷口,血管已經從喉結處翹起。淌了一地的血。一些血漬噴濺到他自個的臉、脖頸、衣服上等。
“咯咯咯。”
鈴聲吧清脆好聽的幼童聲響起,牆壁上一道矮小的人影慢慢變得有輪廓、五官,四肢,一個完完整整的女孩子出現在,那名死去的道士身邊。
小女孩手中拿着一個玩具布偶,但奇怪的是,玩偶沒有了頭顱,只剩軀體被女孩抱在懷裏。
小女孩臉色有些慘敗,灰撲撲的衣服,腳下竟然蹬着一雙白色的鞋子,白白的鞋底并沒有沾染上血跡,小女孩歪着頭自言自語道:“這個收藏品太劣質了些,哥哥我們去找前面那些叔叔吧。咯咯咯咯......”
女孩抱着布偶轉了一圈,銀鈴般好聽的聲音,在長長的走廊消失。
随着女孩的消失,下一刻,一道白影而過,走廊上道士的屍體也不見了,只留下一灘猩紅的血跡,以及久久沒有散去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
“.......308、309、400、401、402、403、404。”借着巫琏的掌心火,龍飛飛開始一邊走一邊數着走廊每一家大門上的門牌號,直到數到404時,房間又開始重新回到300號,“我們好像遇到鬼打牆了?明明剛剛那白影子就是朝這個方向過來的,怎麽一下就不見了?”
巫琏看了看上門血紅血紅的數字404,慢慢道:“不算是鬼打牆。”
“這都不算鬼打牆?大佬難道這樓道是虛幻的?”
巫琏搖頭:“它是真實存在,更有可能我們走的每一條走廊都是真實的,只不過出去,應該是有規則的。”
“本想着暴力破開玻璃窗出去,沒想到玻璃窗外面仍舊是一條走廊,我的老天爺呀,我寧願碰見鬼和它打一架,我也不想困在這種無止境,沒有終點的走廊啊。”龍飛飛唠唠叨叨,話痨得不行。
“咔!”在走廊又走了将近十幾分鐘的路程,腳下似乎踩到什麽黏糊糊的東西,巫琏彎下腰靠着手心中的掌心火照明腳下的東西。
他的掌心火已經燃燒了快一個小時了,一般掌心火燃燒越久越消耗體內的能力,要是執意燃上個小半個小時,早就支撐不住了。但巫琏的掌心火不同,到現在火勢還是如剛剛一樣熱烈。
紅褐色的火焰如果漸漸燃燒成冷白色,火苗顏色越濃威力越小,相反火勢越淡,裏面含的威力便越大。
走神就在一瞬間,巫琏仔細一看地面上紅紅的,他的鞋子相當于踩在血跡正中央,周圍還有一股陰冷的風吹過,夾着一絲血腥味。
他沾了些在手指上碾了碾,紅色的血總是刺眼得緊,往鼻子處輕嗅,“是人血,還有一點溫度。”
龍飛飛眉頭一跳,盯着巫琏手上的血跡驚訝道:“除了我們還會有其他人闖進來了,也不知道是友是敵,要是我們認識的人還好。但如果是敵人,只怕我們再往前走,會有更多的陷阱等着我們。”
龍飛飛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巫琏還沒有展露頭角,得罪的人不多,也就是那個假少爺趙然使絆子,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并不會什麽玄之又玄的法術。
如果對方是沖着七處來的,這也說得過去。
在老道士講述他年輕時的精彩戰績,或多或少知道七處成立多年,與其他派系也有些糾葛,如果有人從一開始,龍飛飛他們到來時,就盯上,跟着一起進入狹縫也說得過去。
尤其是龍飛飛曾經說過宗珹和天師院的恩恩怨怨,說不定趁着宗珹受傷時,把人弄死也說不一定。
巫琏腦袋快速分析,也有些惱。
啧!麻煩,帶上這兩貨就是兩個大麻煩。
就在他尋思着怎麽扔掉兩個包袱時,腦袋裏面靈光一閃,下一刻,他的手靜靜垂直,手指背對着七處的兩人指尖在手指幾節關節上下翻飛。
“對方不知道是敵是友,更何況老大體溫下降得太快了,再不出去,恐怕我們隊長身體會吃不消。”
手指依舊上下翻飛亂竄,越占蔔的時間越久,巫琏的手指越快,肉眼下手指之上明明暗暗的火焰冒出。
“巫道友?”許久沒有得到回複的龍飛飛心裏咯噔一下,不由望着隊長。但他家隊長臉色慘白慘白的,眉頭緊皺,臉上已經結上白色薄薄的寒霜。
氣息也是有氣出沒氣進,呼吸越來越淺。
龍飛飛有些急了,他家老大可不能出事情,咬牙準備馬上帶隊長離開。
“嗯,抱歉你剛剛出什麽?”巫琏走神走得有些厲害,聽見龍飛飛叫他,此刻才回神過來問道。
“我說,我們家隊長都快凍成一根人形冰棍了,巫道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龍飛飛被宗珹冰冷的身體也凍得發抖,說話都帶着顫音。
這時,巫琏從龍飛飛身上将人撈過去,仿佛接到了一塊人體冰塊,他的手靠近宗珹的身體還聽見“滋滋”的聲音。手心的溫度也恰好控制到灼熱程度但不燙人的程度,然後按在宗珹心口處,一點點金光碎金夾帶一股熱氣傾瀉而出。
“你幫我支撐一下他的身體。”時間有些長,巫琏又要幫他祛除寒氣,又要撐着他的身體,體力有些吃不消。
龍飛飛十分聽話撐着宗珹。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掌心火搖曳下,巫琏那張臉谪仙般精致好看,此刻他的嘴唇輕抿,茶色的眼眸不笑時清清冷冷。
龍飛飛心想,剛剛這個對他們笑,笑裏面藏着刀,處處透着違和感,稍有不慎一步錯就會被他給宰了。這個表情才想巫琏本來該有的表情,至少不讓人覺得新生膽寒。
宗珹随着巫琏的治療,臉上結滿冰霜,現在已經融化,一點點的侵入宗珹的鬓發裏面,病态白的臉,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許是因為巫琏源源不斷往他身體內松熱氣,臉頰各有一點點陀紅色,跟抹了胭脂似的。
白色襯衣的衣襟打濕了,可以大致看見裏面的皮膚處......
活色生香。
大概就是形容這樣長得好看的人。
當宗珹睜開那雙漂亮的鳳眼,眼神清明不像是剛剛凍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