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餓極了

☆、餓極了

一到廚房,顏止靠在牆上,拿了根煙叼在嘴裏,思量着怎麽開口。

韓慶搶下它嘴裏的煙,責備道:“後廚不能抽煙,這點規矩都不知道嗎?”

顏止奪回煙,點着了,笑道:“我兩星期沒抽了,難受,就抽兩口行嗎?”顏止這一軟語相求,韓慶哪有不答應的,于是他遞去一個空罐頭,說:“別把煙灰彈地上。”

顏止一進來就發現廚房幹淨整潔得都能在裏面跳華爾茲了,大玻璃缸裏插了幾把芹菜和大蔥,一看就知道出自韓慶的手筆,跟他家舒适又悶騷的廚房相仿。

韓慶笑道:“你是要趕我走嗎?”

顏止沒見到韓慶就罷了,一見他跟沒事人似的在樹下吃飯扯淡,就覺得特舍不得--他扔掉一切重新開始,要的可不就是這種平靜安樂的生活嗎?而這裏面總是有韓慶給的一點點刺激和恰到好處的溫暖托底,才不至于墜入日常生活繁瑣和單調的泥沼裏。

他心裏糾結不已,點點頭道:“我病好了,你別來了。準你吃完這頓飯,吃完滾吧。”

韓慶一拍他的頭,笑罵:“你這白眼狼,我幫你送外賣爬樓爬到腳抽筋了,你就這樣打發我,連一百塊都不給?”

顏止抓着他的手,笑道:“你在我們家蹭飯蹭了那麽久,就當你感恩圖報了....你怎麽哄好我師姐的?”

韓慶奇道:“幹嘛要哄她?啊,你是說她因為流星石不讓我們倆來往?”韓慶嘲道:“你以為她跟你和你師兄那樣一條筋?女人才沒那麽講原則,她們跟誰好跟誰不好,全憑眼緣,我這麽人見人愛的,哪有女人忍心趕我走。”

顏止吐出一口煙圈,道:“我不是女人。總之,你別再來找我了,我不想跟流星石有瓜葛。”

韓慶緊握着顏止的手,難得嚴肅地道:“石頭你聽着,流星石是我弟弟為了泡個小野模才折騰起來的,雖然現在做得有模有樣,也不過是我們生意裏芝麻大的一塊兒,都不夠供我車隊油錢的。我即沒有插手過這買賣,連摸也沒摸過幾次的,你就因為這樣跟我掰了,我不冤得慌?”

這話似是而非,顏止口才遠不如韓慶,雖然不以為然,卻也無法辯個明白,更何況他對韓慶已經心軟得不行呢。他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韓慶不再為難他,他手一使勁,把顏止的身體翻過去,按在牆上。顏止回頭皺眉道:“你要幹嘛?”

韓慶輕笑:“脫你衣服。”說着就去掀開他T恤。顏止後背的幾個傷口已經結疤,但躺床上太久,又沒注意清洗,有一些小傷口發炎了。

韓慶輕觸傷口,怨道:“你以為自己真是石頭,磕掉一塊半塊也不當回事嗎?多久沒換藥了?”

顏止掙紮了一下,混不吝地說:“幾個小口,跟蚊子叮的差不多,自己能好。”

韓慶強把他肩膀壓在牆上:“好個屁,都發炎了。你別動,我幫你洗洗。”他的大手在顏止後背輕輕撫過,顏止跟觸電似的,麻癢得受不了。顏止轉過身來,推開韓慶:“不用了,我一會兒回家沖個澡就行。”

韓慶懶得跟他說,直接把他推到不鏽鋼臺面上,脫掉他的上衣,摸摸他的頭說:“乖,幾分鐘就好。”

他俐落地用棉花擦洗傷口,塗上碘氟。顏止受過多次重傷,肩膀給貫穿個洞都能忍着,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個小口被韓慶輕輕抹了抹,他就覺得疼得很。他皺眉□□道:“小力點,疼。”

韓慶摸摸他後腰,說道:“忍着,一會兒就舒服了。”說完回味了一下,覺得他們這兩句話挺撩人的,不禁心猿意馬,又在顏止的腰上捏了一下。

顏止趴在不鏽鋼臺面上,全身繃得緊緊的。韓慶拍了拍他後背,“放松點,你不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嗎,連抹藥的膽子都沒有嗎。”

顏止無奈:“操,你快點吧,別貧。”韓慶看他那樣兒,真是心癢難當,忍不住用了點力,說道:“你別叫,一會兒人都進來圍觀了。”

顏止果然不出聲。韓慶抹完藥,顏止站直了身體,轉身就把韓慶推到牆上,湊過去說:“剛才摸得很爽吧?”

韓慶痞賴地笑道:“肉挺瓷實,躺了兩星期,也沒瘦啊。”

顏止摸了一把韓慶的短胡子:“再揍你一頓也還行,要試試?”

韓慶不示弱:“你養養再說吧,沒玩幾下就趴床上起不來了。”

顏止牽嘴一笑:“我沒真使勁呢,要不你以為能直着走出去?”

韓慶回想那晚的慘狀就有點生氣,他貼近顏止正想抱怨兩句,就聽到有人走進廚房。兩人說得太專心,居然都沒聽見腳步聲靠近廚房,這時兩人身體都要貼在一起了,趕緊向後退開。

韓慶臉皮夠厚的,這時也不免有點臉紅,擡眼只見于桦站在門口,笑吟吟道:“你們倆是餓極了,在廚房偷吃嗎?”

顏止趕緊拿起桌上的衣服套身上,擡腳就要往外走,韓慶一把拉住他後襟,輕聲道,“你衣服穿反了。”

顏止“啊”了一聲,尴尬得不知怎麽好。看着韓慶似笑非笑的樣子,他怒道:“我樂意,這樣穿舒服。”

韓慶想起顏止不會随便脫衣服,以免暴露後背上的秘密,又想到這個秘密只有他知道,心裏挺甜。于是他也不在乎于桦了,摟着顏止的肩膀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餓壞了,魚好了嗎,再不好我就把石頭給吞了。”

顏止橫了他一眼,覺得這人臉皮真不是一般厚。看這架勢,一時半會是趕不走的了,趕不走也沒辦法是吧。想通了這點,顏止舒了口氣,心也不堵了,瞬間覺得今天天氣真好,該好好吃頓飽飯了。

顏止痊愈回來,大家都挺高興,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洪斐夾了一筷子雞蛋給韓慶,說道:“你怎麽不吃菜,光扒米飯?”何末想也不想就接口道:“慶哥看着石頭就能下飯了。”

洪斐奇道:“石頭一糙爺們兒有什麽好看?這張臉時不時就要挂點彩,不是磕這兒就是傷那兒,快成補丁了。”

韓慶笑道:“就是,還是妹子你好看,比糖醋魚要美多了,看着你就有胃口。”

洪斐啐道:“你才糖醋魚,黑不溜秋的。”

韓慶:“糖醋魚才夠味兒嘛,甜酸苦辣都有了,我就愛吃這個。”說着喝了口啤酒,又補了一句:“肉不新鮮也沒事。”

“靠,”洪斐笑着推了他一下,她手重,韓慶差點從馬紮上摔下來。他正了正屁股,坐穩了,湊過去摟着洪斐肩膀,哄道:“妹子別生氣,說真話怎麽不愛聽了呢?”

洪斐給他倒了一杯啤酒,“幹了啊,光貧嘴不喝酒是爺們兒不?”

韓慶豪爽地把酒喝了。洪斐又倒了一杯,挑眉道:“這點還不夠你解渴的吧。”

顏止接過去,一口把啤酒灌進嘴裏:“給我也喝點,你們倆都幹四五瓶了,再喝冰箱可沒了啊。”

于桦插口:“石頭,不帶這麽護着的,慶哥也不止這點量。”他給韓慶倒了一杯,酒都滿溢出來了。

韓慶二話不說,直接把酒喝了,心裏美得很。顏止朝他飛去一個嘲弄的眼色:“看你到處招蜂引蝶的!”

一頓飯吃完,洪斐清秀的臉染上紅暈,說話更是氣勢如虹,看來喝差不多了。韓慶說:“我送你回去吧,怕你找不着家。”

顏止扶着洪斐:“我來開車吧,你也喝不少了,別把車開護城河裏。”韓慶正想跟顏止獨處呢,這建議真是求之不得,三分醉都成七分醉了,立馬就把車鑰匙給了他。

洪斐住在一個城中村的小樓裏。不大的樓房被密密麻麻分割成十幾個小房間。兩人穿過晾曬的衣服和臘肉,把迷迷糊糊的洪斐扶到房間。顏止怕她睡得不舒服,給她脫完了鞋襪和褲子,又給她換上寬松的T恤。解開洪斐的胸罩時,韓慶看到洪斐背上紋的是一個人頭鳥身的怪物,嘴裏叼着塊鮮血淋淋的肉。

顏止問韓慶,“你認得這個嗎?”韓慶說:“塞壬的歌聲,會迷人心智,跟你師姐完全不像嘛。”他笑了笑:“不過她身材不錯,有男朋友嗎?”

顏止把洪斐安放好,蓋上被子,轉頭對韓慶笑道:“你別想打她主意,上次一男的摸她胸,被她踹斷了兩根肋骨。”

韓慶吐了吐舌頭,随即憐惜地說:“你師父也太不是東西,這麽一女孩兒,硬是給折騰成兇神惡煞。”

“我師姐這樣挺好,她自己一個人混着,無依無靠的,不硬點不行。”顏止對女孩挺糙的,不像韓慶有天生的保護欲。

這還是韓慶第一次來城中村,他掃了一眼這簡陋淩亂的房間,強迫症發作,忍不住着手收拾散亂在地上的雜志和零錢,又整了整滿是瓶瓶罐罐的桌子,順手把茶杯和碗筷拿到公用廚房洗了。

顏止坐了下來,邊抽煙邊看着韓慶整理房子,心裏想:“慶哥怎麽不是個女的呢,要是個女人我就娶了他,”随即又暗暗好笑:“但他會嫁給我嗎,唉,多半不會。”

他們待了一個多小時,再待下去韓慶就要給洪斐洗衣服了,顏止才硬硬把他拖走。顏止叼着煙說:“師姐起床氣大,一會兒睜眼看到你摸她的東西,再把你給撕了。”

韓慶搶下他嘴裏的煙:“少抽點吧。一天煙都沒斷過,我現在看你都雲裏霧裏的看不清楚了。”說着順手把煙放進自己嘴裏。

顏止輕笑,不知道是不是煙抽多了,他覺得自己輕輕的、暖洋洋的,走快幾步就能飄起來。

他們走下貼滿gg的戶外樓梯,慢慢踱步到停在公廁外的跑車。這車放在城中村裏實在礙眼,還好下午沒什麽人,沒被刮個大花臉,也沒被紮輪胎。

韓慶說:“還是你開吧。你開車挺猛的,這城裏的環路都敢上200。”

顏止渾不在意:“你這車開到200也沒感覺,環路車太多,要不還能再給點油。”

韓慶:“沒錯,再過半小時環路要堵成停車場,你得一路踩剎車。”他突然想到一個好玩主意,“這時間我們別進城了,出城玩兒吧。這裏開一小時能到九嶺,那兒盤山路九曲十八彎,夠你耍的。”

說完也不等顏止答應,直接把他推到副駕,“我來開吧。”

于是,顏止剛剛從病床上起來,就被帶到了180公裏外的山區,旁邊那位還是酒駕。眼見邁表很快就飙升到200以上,一路奔向漸漸黑下來的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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