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又得戳着她的頭恨鐵不成鋼了……
主動挽上琪華的手,宜修道:“随我去文瀾院用晚膳吧,今日弘晖回來,你亦許久未見他了。”
“好啊。”琪華歡喜應了,道:“如今弘晖也大了,你何不再懷一個,整日裏就我們兩個也忒無趣。”
“哪裏是我想懷就能懷上的?”話雖如此,宜修卻還是将琪華這提議在腦中過了一遍,或許待清妍生産後,給弘晖添個弟妹也是好的。
晚間,待胤禛來了文瀾院,宜修才将心中計較說與胤禛聽,先是将今日的險情告知于他,接着又道:“她如今月份越發大了,快要入冬,她又是個閑不住的,旁人勸也勸不住,就怕她莽莽撞撞傷及腹中孩子。”
胤禛亦是贊同,道:“她是越發不老實了,明日我便吩咐下去讓她好好在清芬院待産。”轉身拍了拍她的手,道:“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宜修這一番話全是出于好意,被旁人傳至清妍耳中卻是宜修見不得她有孕,在胤禛跟前吹了好一陣枕頭風,胤禛便把她禁在院子裏了。清妍聽着敏芝不知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摔了手中的碗,很恨道:“可惡至極,自個守着個病怏怏的弘晖,就見不得別人好了。”
敏芝忙蹲着撿了地上的碎片,道:“主子莫氣,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側福晉也是自個懷不上才眼紅得厲害。”
敏芝這話本無他意,清妍卻念及綠染曾經說的那番話,心中有了計較。清妍撫着已高高隆出的肚子,緩緩笑開了。
得了胤禛的吩咐,清妍在自個院裏過了年,又順遂的熬到了生産。若非胤禛重視她這一胎,明裏暗裏都安插了人手,依着她這麽張揚的脾性,腹中的孩兒哪能待到足月生産。三月間仍是寒冬,半夜清妍便發作了,到底是生過幾胎的人了,腹中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她喚醒了敏芝,嬷嬷穩婆得了消息,将一應生産所需備好,将人擡至了隔壁早幾日便收拾出來了的産房。這夜胤禛是歇在柔則處的,院裏的丫鬟得了清芬院那頭的消息,将消息壓了,待第二日胤禛與柔則早起才進來禀告了。胤禛聽了,看着柔則假意做戲心中不無失望與疲憊,他不再看柔則,轉首吩咐蘇培盛道:“待天亮了,去文瀾院請了側福晉去清芬院坐鎮。”說完全然不顧柔則的臉色,迎着風雪趕着去早朝。
柔則只着了襪子站在原處,胤禛走得又急又怒,門口的簾子仍晃得厲害,風攜着雪便趁着這空擋鑽了進來,柔則察覺到涼意,指着門口那簾子,與春南道:“去,将那門簾阖好,我再睡會。”
“主子不去清芬院嗎?”春南問。
“有側福晉坐鎮,這大冷的天,我去做什麽。”柔則輕笑,轉身回了榻上,閉上眼卻是再無睡意,生生熬到了清芬院産下一子的消息傳了進來。
清妍這一胎生得順遂,又精細養了十個月,是以生下來的阿哥足有六斤多重,嬷嬷将那孩子抱到宜修跟前給讓她瞧了瞧,小小的孩子面上泛着紅,緊閉着眼,稀疏的頭發耷着,宜修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臉。收回手,宜修道:“快抱你家小阿哥進去。”站院裏看了一番,這頭的事已了,便領着剪秋出去了。
清芬院門口,正撞上胤禛匆匆而來,他披着件氅子,也不管外頭的風雪,幾步便到了宜修跟前。
“怎樣?”胤禛握着宜修的手,急急問道。
看着他發中尚未融化的雪,宜修伸手一一撲去,福身笑道:“恭喜爺,喜得麟兒。”
“那便好。”胤禛提着的心松了下來,眸中騰起喜意。
喪子
清妍因着産下三阿哥在府裏風光了好一陣,大阿哥二阿哥皆體弱,就三阿哥生下來白淨壯實,任誰瞧着都歡喜,胤禛連帶着對她也和顏悅色了不少。清妍尚在月中時,格格鈕祜祿氏被送進了四貝勒府。
先一日在柔則處請安時柔則與衆人提了一句,“上頭賜了個格格明兒入府,是鈕祜祿氏旁支的女兒,明日你們都來見見。”
鈕祜祿氏,宜修将這姓氏在嘴裏念了一遍,上一世裏原先可沒有這個人吶。明日倒是要好好瞧瞧這個鈕祜祿氏。
清妍在自個院裏坐月子,如今府裏剩下的都不是愛鬧事的,是以琬枝第二日去向福晉請安時也未見刁難。得了柔則的吩咐她在毓葭下首坐了,垂着頭聽柔則說着場面上的話,只間或瞧瞧場中的人,記下她們的模樣。要說府中長得最好的是慧婉與清妍,兩人皆是明豔嬌媚的長相,柔則溫婉端莊,宜修氣質清冷,琪華端正秀麗,餘下的,連着琬枝自個也是尋常不過的姿色了。是以她入府半月,胤禛也只去芳華院瞧了一次,後來再記不得這樣一個人。府裏頭的人拜高踩低,柔則又不會因着個格格費心耗神,是以琬枝落魄時,宜修瞧了便也幫襯她一把,自是因着鈕祜祿這個姓氏。
清妍出了月子特意抱了三阿哥去逸馨院請安,炫耀也好,示威也罷,柔則親自來院裏接了她,清妍照舊是淺淺行了個禮,讓乳母上前來了,道:“奴才帶着三阿哥特來向福晉請安。”話雖如此,卻無半分尊敬。
柔則生生受了她這輕狂樣,面上笑着道:“既來了,便帶着三阿哥進來坐坐,好讓本福晉沾沾你的福氣。”可不是,放眼整個四貝勒府,也就清妍生育的子嗣最多,二格格、二阿哥、三阿哥以及那個早殇的阿哥。
清妍随着柔則往裏去,念着今日來的目的,多了些奉承,道:“奴才哪裏比得上福晉的福氣。”擡眼見柔則面上笑紋越發深了,接着道:“兩位福晉都是福澤深厚的,日後便是能為爺多多孕育子嗣。只是側福晉……奴才無意間發現了一事……”
“哦?”如清妍所願,柔則被勾起了興致,她停了步子,轉首瞟了清妍一眼,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清妍不答,反問柔則:“側福晉專寵數年,除了弘晖阿哥一直再無所出,福晉不覺着奇怪嗎?”
“許是……”柔則本欲說的話咽了回去,她瞧着院裏頭那株長勢甚好的桔樹,若是早幾年她尚未與胤禛鬧僵之時宜修未有孕倒還說得過去,可這兩年,宜修可是幾近專寵。
清妍瞧了瞧兩旁,走近了柔則壓着聲兒道:“因為側福晉在服避孕藥。”
柔則因着清妍的靠近往後挪了挪,聽着清妍這話又震驚地望着她,似是要從她眼裏瞧出這話的真僞。若是真的,那便有好戲瞧了。柔則斂了心頭的冷笑,厲色與清妍道:“這種話怎能亂說?小心爺治你的罪。”
“奴才哪敢亂說,初時就是因為奴才瞧見了剪秋去埋藥渣子,側福晉便在爺跟前吹枕邊風,讓爺将奴才禁在清芬院,直至三阿哥滿月奴才方能出了清芬院。”清妍說到此處是真的将心中的怨氣撒出來了,咬着牙根兒與柔則說了這麽些話。
“原是如此。”柔則了然,本還想着胤禛禁了清妍的足是為了護住她腹中的孩兒,便故意散了那些宜修吹枕邊風的謠言出來,不曾想原是真的?“宜修此舉怕也是為了弘晖吧。弘晖是爺的長子,重視他也是自然,咱滿人向來立長。”
“可惜弘晖身子骨一直不大好,若是好些,爺也不至于因着這個憂心。”柔則說着,搖了搖頭,轉身去摸了摸三阿哥的臉蛋,道:“若是像咱三阿哥這麽健康又伶俐,那便好了。”
清妍随着柔則去看三阿哥,因着柔則的逗弄,三阿哥睜開了眼,一雙圓溜溜的眼直直盯着她。
“瞧瞧,他在看我呢。”柔則與春南笑道。
清妍也笑了,健健康康的長子。
待清妍走了,獨屋內只柔則與春南時,柔則提了一句:“三阿哥瞧着挺招人喜歡,若是接過來養着也有趣兒。”
春南道:“可那李庶福晉怕是不願,她又是府裏的老人了,自個養着還是有這個資格的。”
“你沒聽着她今日同我說的那些話?擺明了就是要誘我出手揭了這事。我若是按着不動她耐不住了自會跳出來。”柔則撥着腕間手钏上的珍珠,眼裏盡是蔑意,“屆時我便幫她接了三阿哥過來養着。”
“奴才瞧着,主子今日那番話是起了作用的。”
“自然。”
八月裏除了三阿哥有了正經的名兒喚弘時,那便是二阿哥弘昀染了寒氣病了。早在清妍懷上弘時之際,弘昀就遷到了前院與弘晖住一處。阿瑪不疼額娘不愛的,底下的奴才自是懈怠了,待二阿哥燒了兩日又不見好轉才急急報了上來。宜修怕弘晖沾了弘昀的寒氣,命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