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與弘昀在一旁坐下了。旁人心思宜修不知,她的心思是全然放在了弘晖身上。弘晖如今住在前院,又上了學,也不能常常見到他了,只能每日叫了馮嬷嬷與依巧細細問了再細細叮囑了。

晚膳方畢,柔則瞧了一眼席面上的衆人,揚聲道:“爺今日生辰,諸位妹妹可有備了禮物要獻與爺的?”

說罷揚手讓春南将已繡好的褂子捧了出來,起身朝胤禛福了福,“爺,這是妾為您繡的一件褂子,還有一件禮物,爺還得等等,容妾下去準備準備。”

胤禛聞言正眼瞧着他面前這個笑魇如花的福晉,倒是來了一絲興致,“那你便下去準備。”

一旁的丫鬟們早已得了柔則的吩咐,上前将席面撤了下去。其餘的人所獻禮物無外乎一些繡活了,只宜修送了一方墨,宜修将這墨呈上去時胤禛瞧了她兩眼,面上笑着讓蘇培盛收了,心中卻還是念着那匹布。往年胤禛生辰彈琴唱曲兒的都有,今年卻是只有柔則一人,瞧着又是清場又是讓樂房裏的将樂器擺進來,明眼人都曉得她是要做什麽了。

歌聲起,場中人俱盯着門口,鬧騰得厲害的弘昀亦是止了哭鬧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

胤禛手中端着茶盞,繃着臉色。柔則踏着樂聲而來,一襲粉色水袖舞衣,發髻打散,發間別着一株含苞欲放的同色梅花,花苞上蘸着水珠,想來這花骨朵兒是将将摘下的。鼓聲起,柔則将長袖甩出,舞出水袖如波紋層層漾起,揚出的水袖和着樂聲時輕時緩挽出各式形狀,樂聲陡急,只見得一抹粉色倩影在庭中旋轉,身下裙倨飛揚,腕上舞袖靈動,端的是步态輕盈,舞姿飄逸。一舞歇,柔則跪倒在庭中,面上泛着紅,望着胤禛眸中盡是笑意。胤禛倒未負她所盼,親自起身上前去扶了她起來,道:“舞餘裙帶綠雙垂,酒入香腮紅一抹。”

柔則就着胤禛的力站了起來,面上帶了些羞澀,道:“這便是妾送與爺的第二件禮物。”

胤禛松開了柔則的手,淡淡道:“若是閨房之樂還尚可,你身為貝勒府福晉在一群奴才面前吹彈歌舞成何體統?”

這話就當着衆人的面兒說出來了,委實打臉,柔則面上的笑意僵住,愣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一時無人開口,春南忙捧了鬥篷上前替柔則系上了,道:“天兒冷,主子先将鬥篷披上。”柔則這才找到了個臺階下,她撫了撫鬥篷邊緣的絨毛,勉強笑道:“爺的教誨,妾記住了。”

柔則話落,屋內仍舊靜得厲害,胤禛讓人都散了,晚間卻是出人意料的歇在了清妍處。柔則前後兩次受辱,回自個院裏後自是大發脾氣,宜修卻是想着莫不是胤禛又要用到清妍的父親?

來年正月,胤禛随禦駕南巡,念着局勢緊張未帶任何人前去,三月禦駕歸京,同月末,格格耿氏毓葭入府。期間,四貝勒府風平浪靜,及至五月,清妍被大夫診出有孕月餘,這府裏頭才掀起了波瀾。

産子

清妍這胎是在自個院裏暈倒了,請了大夫去瞧了才曉得的。不論清妍在胤禛心中如何,有了這個孩子胤禛總是歡喜的,曉得清妍有孕後前院的賞賜源源不斷進了清芬院,還特意從前院撥了個嬷嬷至清芬院,他的意思擺在明面上,倒是讓那些心思活泛存了算計的歇下了心思。

可偏清妍又不是個老實的,待胎坐穩了,天兒也漸涼了。趁着好天氣便常要出去在園子裏走一走,柔則本是免了她每月兩次的請安,她卻偏偏要撐着這個肚子在人前晃悠,也不知是要惡心誰。

天剛擦亮,還蒙着一層涼意,逸馨院裏,柔則坐在妝臺前看着秋靈為自己挽發,一面問春南道:“都準備好了?”

春南手中正在挑珠花,聞言手中捏着一支珠釵頓了頓,答道:“準備好了,如今天色暗,早起又下了細雨,撲在地上是瞧不出來的。”

柔則她,要用從前對付過宜修的法子對付清妍,又聽她道:“她今日若是不來還好,若是非要頂着這個肚子來我面前耀武揚威,也怨不得我了。畢竟,地上濕滑,是誰也料不到的事。”

“是。”春南點點頭,拿出一對珠花出來問了柔則,心中卻是想自去年貝勒爺生辰後,主子是徹底變了。回院後親自拿剪子将那套精心裁制的舞裙剪了,再扔到火盆裏看着那裙子燃成了灰,那日柔則的房裏濃煙嗆人口鼻,她迎着煙霧抑着眼裏的淚意,一腔熱忱也如那條裙子被大火燒成了灰。

“這顏色瞧着嫩了些,拿那對洗朱色的吧。”柔則越過春南的手,指着妝盒中那堆餘下的珠花。

春南放下手中的,依着柔則的吩咐為她簪上洗朱色的珠花,再配了同色耳鉗。

衆人在院門口待宜修來了行了禮才随着她一道入內,清妍來得最晚,淺淺福了身,未待宜修叫起自個便撐着後腰起了,邊道:“奴才如今肚子大了,側福晉莫怪。”

宜修額角生疼,“肚子大了便在院子裏好好養胎。”整日裏往外頭跑,也是蠢。

清妍聞言掩唇一笑:“福晉是奴才們的主子,不管如何,奴才還是要來福晉這請安的。”她話雖如此,可哪次來逸馨院請安時對着柔則不是矯情得厲害。

宜修不與她多言,與琪華一道在她前頭隔她遠了些,又叫剪秋留了個心眼。早起下了雨,此時雨雖歇了,逸馨院裏路徑尚還有濕跡,宜修念着上次在這摔了一跤,心中後怕,便伸手抓住琪華的手腕,緩着步子往前,她還未來得及回頭要琪華小心些,只聽得身後清妍大呼一聲,人已急急往後仰,敏芝急急去拽,卻也被帶着往下倒,眼瞧着就要倒地了,一旁的耿氏往地上撲,宜修扯開琪華,急急上前喝道:“敏芝,躲開!莫壓着你主子!”

一番混亂,耿氏墊在清妍身下,敏芝聽了宜修的話也急急往旁倒,只餘一雙腿壓在清妍身上。

見人無大事,宜修方松了口氣,吩咐道:“剪秋,景意,快去将人扶起來。”清妍吓得狠了,被剪秋扶起來後才後知後覺扶着肚子,呆愣地轉頭望着蹲在地上猶自揉膝的敏芝,啐了一口:“你這丫頭,我要你有何用?”倒是一旁的毓葭,被自己的丫鬟扶在一旁默不作聲。清妍眼珠一轉,走到毓葭面前,執着她的手,笑容裏帶了幾分真誠,“妹妹,方才真是多謝你了。”

“庶福晉無事就好。”毓葭笑了笑,被人這樣握着手頗不自在,動了動手,她将手抽出。

清妍面上笑意一滞,轉身再朝着衆人時依舊是笑意盈盈。

柔則在裏頭看得差不多了,心裏雖暗恨此次未得手,卻是面帶焦急地出來了,人未至便已開口:“我聽得丫鬟來報,說庶福晉摔了,清妍你可還好?”

“奴才無恙。”清妍撫着肚腹福了福身,起身時面上盡是驕矜之色,“倒是方才耿妹妹摔得厲害了,還請福晉請了大夫來給耿妹妹瞧瞧。”

柔則聞言擡眼看了毓葭一眼,毓葭拘謹地站在一側,聽清妍提及她也未擡頭。柔則心中愈發不喜,低頭與春南道:“遣人去藥房請大夫過來,給庶福晉與耿格格瞧瞧。”

待春南去了,柔則道:“諸位妹妹散了吧,本福晉已命人去請了大夫來,清妍你與毓葭在這裏瞧過了再回自個院裏。”

初蘭自是要随侍福晉左右的,是以宜修與琪華便先行出了文瀾院。

“我瞧着李清妍這一跤摔得蹊跷。”冷不丁地琪華開口。

宜修約莫還是曉得她心裏想的是什麽,道:“你我走在她前頭也未見出什麽事。”

“這種事,套住了一個就夠了,即便不是她自己滑倒,旁人滑倒從而拉了她一把,這便是一箭雙雕了。”琪華越想越覺着是這樣,接着道:“依我看,你上次在她院裏摔着怕也沒這麽簡單了。”

“上次你摔着了是為着什麽?”琪華問宜修,說完不及她回答,自個又道:“南巡。”

“怕你占了名額,先把你擠下去,餘下的還不是随她。”琪華冷笑,“倒是好算計,再施這種技倆,真當旁人都是蠢的。”

宜修聽了琪華的話,眼皮微顫,若當真如琪華所言,那柔則豈非一早就存了不簡單的心思,她小瞧她了?

見宜修蹙着眉,琪華正經道:“不論是否,你還是要防着她,今日若真是她要出手對付李清妍肚子裏的孩子,來日她便能将手伸向弘晖。”

“嗯……”宜修點頭,“我曉得的。”心中卻想的是另一件事,想了想還是未告知于她,若是告訴琪華她在操心清妍腹中的孩子,她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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