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局
這時,倉庫外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陸響瞪大了眼睛看着蘇南:“你報警了?”
蘇南露出勝利者的笑容,他張口無聲的說了幾個字,陸響卻看懂了,那口型分明說的是:你完了。
打手們落荒而逃,紛紛去向倉庫後門,蘇南踉跄的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支撐自己跑向蘇嘉航。
他哥的脖子上有輕微血跡,剛才那把刀擦破了白皙的皮膚,蘇南把綁在幫在他哥嘴上的布條取下,傾身包住了他哥,把他按在自己的胸口,哽咽着:“哥哥,都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蘇嘉航回抱住蘇南,聲音疲憊的說道:“嗯,我跟你回家。”
陸響則跑到他們身後撿那個裝有一千萬的箱子,當他打開箱子的剎那,額頭瞬間爆滿青筋,裏面裝的根本不是人民幣,而是給死人燒的紙錢。
他握刀子的手漸漸收緊,眼神逐漸變得怨毒,他像個亡命徒般走到蘇南的身後,那把刀子高高舉起。
“小心!”蘇嘉航的瞳孔陡然放大,他用盡僅剩的全部力氣推開蘇南,迎面接下了那把刀子。
刀子的位置不偏不倚,直擊心髒,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蘇南腦子一片空白,他恐慌的抱着他哥,他哥身上的那個血窟窿像止不住的水龍頭,不停的往外冒血水。
蘇嘉航的意識逐漸模糊,毫無生氣,他想要說話,卻只能斷斷續續的,他說:“南南…我…欠你的…是不是…還清了。”
他眼皮逐漸沉重,呼吸逐漸微弱,他陸響猙獰的面目,和蘇南驚慌失措的表情就成了他生命定格的最後畫面。
蘇南手指顫抖試探的放到蘇嘉航的鼻下,那裏已經沒有了呼吸,蘇南把頭埋滿是血跡的心髒處,眼淚混着血水往下流。
倉庫門開了,警察舉着槍進來,陸響吓手一個不穩,刀脫落在地,警察一個箭步就按住了他。
薄翔從門外趕來,在看到地上一片狼籍,血跡遍布時瞠目欲裂,眼圈瞬間紅了,惱怒地狠狠地踹了陸響一腳,然後朝蘇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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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手裏抱着的那個人一動不動,薄翔的心髒猛地揪了起來。
在看到那人心髒處鮮血殷紅的襯衫,薄翔感到心痛如絞,蘇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呆呆的望着薄翔道:“我哥…死了。”
……
陸響被判了無期徒刑,一輩子只能在監獄忏悔。
薄翔履行了對蘇嘉航的承諾,再次成為了蘇南的心理醫生,只是這一次蘇南比過去要聽話很多,讓吃藥就吃藥,讓治療就治療。
薄翔把國外的心理診所關了,回了國內,蘇南每周按時報道薄翔在國內開的心理診所,他的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井井有條,每小時每分鐘都有事做。
蘇南其實騙了薄翔,每次在薄翔的注視下吃完藥後,他都會去衛生間偷偷吐出來,因為只要他不吃藥,他就會見到蘇嘉航,像過去總會見到媽媽一樣。
蘇嘉航死前曾問他,他欠的自己的是不是都還清了,這個問題蘇南不知道怎麽回答,也許還清了,也許沒有,答案蘇嘉航也聽不到了。
蘇南假裝着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像他哥說的那樣找了個女朋友,不過沒多久女朋友就和他分手了,說蘇南就每次像完成任務一樣和她約會。
分手了蘇南也不覺得可惜,他對女人沒興趣,但是他哥說讓他結婚生子,他要完成他哥最後的心願。
他和薄翔偶爾會聊起那一天,如果薄翔早點打電話給他,或者他提前就報了警,結局會不會不同,蘇嘉航會不會還活着。
薄翔也很懊悔,那天他剛到國內,打給蘇嘉航很多次電話都沒通,他猶豫了很久最後才撥了蘇南的手機號,如果沒有那短暫的遲疑就好了。
時間不能倒回,如果也只是如果,從此以後,蘇南的眼中再也沒有光了。
【蘇南日記】
我總會在夢裏夢到我哥催我娶妻生子,但是我沒有辦法答應他,我和他說我喜歡男的,我哥沉默了很久,他說那就找個男朋友也好,能照顧我。
我哥在夢裏依舊這樣,每天都在為我考慮,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總覺得事事都是為我好,替我擋刀也是,可是我卻寧願挨刀子的是我。
我哥這個人啊,總是和我作對,我讨厭他時,他恨不得每天出現在我面前,我依賴他時,他卻頭也不回的離開。
曾經我最恨的就是他,如今讓我愛到骨子裏放不下的還是他,他問我他欠我的還清了麽,我想說還不清了,早在我愛上他的時候就還不清了,他以為他欠我的是15歲那個夜晚,但在我這裏他欠我的是他曾經給過我卻又收走的喜歡。
喜歡我,又不要我。
真希望我們下輩子再遇見不再是兄弟,或許那時我們才能光明正大的談情說愛,我可以在陽光下擁吻他,可以高高舉起他的手和別人炫耀這是我的男朋友。
我們可以做的事還有很多,像一對普通戀人一樣,度過平淡又值得紀念的一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