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舞會
我問海莉:“瑪德琳既然有推薦信,為什麽還要和我們一樣排隊呢?”
海莉再次輕哼:“我猜,她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容貌是不是頂尖的。選上就證明自己足夠奪人眼球,選不上再靠推薦信入府不遲。”
我忍不住點頭,因為瑪德琳确實太美了,單是那紅色的頭發稱上雪白的皮膚就會讓男人見了移不開眼睛,而深邃姣好的五官更是讓人過目難忘。
我還有一個疑問——“海莉,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海莉面露得意之色,湊過來小聲說道:“泰莉絲和艾米莉亞說這事時我聽到了!”
瑪德琳進府後,把推薦信交給了泰莉絲,讓她轉交給領主。然後泰莉絲按照領主的吩咐去找艾米莉亞,讓她直接把瑪德琳升為廚房雜役。艾米莉亞表示這不合規矩,除非瑪德琳是廚娘出身。然後泰莉絲便将瑪德琳的身份說了一下,并表示這麽安排是領主的意思。
她們兩人說這話時站在三樓靠近樓梯口的地方,海莉打掃完二樓正要離開時,恰好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所以,一進府就當上廚房雜役的瑪德琳,在專屬雜役空缺時直接晉升為專屬雜役。
雖然聽到了一點八卦,但是這些消息對我實在用處不大,我只知道靠提升職位去到三樓的辦法是不行了,費時間不說,我也未必能升上去。看來,我必須另找機會!
***
這天晚飯前,我和安娜正在走廊打掃,一個陌生男人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過來。
那人身量挺高,只比領主矮上一點兒,但卻很胖,突起的肚皮快要把襯衫的扣子崩開了,而西裝外套更是別想扣上紐扣。
他是典型的西方男人,除了身材高大,皮膚很白,還有一頭亞麻色的頭發和淺棕色的眼睛。相貌還算周正,只是表情有些嚴肅。
安娜見到來人後,立即拉着我站在一旁垂首行禮,我不明所以卻也照做。
那人眼看就要路過我們身邊時,卻突然停下腳步,然後一個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你是東方人?”
我一驚,心說東方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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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見我沒有回答,連忙說道:“巴克先生,她是新來的,還有些膽小。”
我連忙擡頭看了他一眼,裝作畏縮的樣子迅速低下頭并且點了點。
巴克先生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沒再說什麽轉身上了樓。
見他走了,我連忙問安娜那人是誰。安娜告訴我,那是領主的哥哥,叫巴克·布倫特·斯特林。因為這是在領主府裏,所以不能稱他為斯特林先生,只能叫他巴克先生。
我又問安娜知不知道巴克先生的名字裏為什麽加的是“布倫特”。安娜見周圍沒人才小聲告訴我,巴克是領主同父異母的哥哥,布倫特是他母親的家族姓氏。
同父異母嗎?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因為實在對這個詞沒有好感。
既然巴克是哥哥,為什麽當上領主的是埃德蒙?世襲制度通常不都是傳長不傳幼嗎?看來,現任領主埃德蒙有點手腕,跟我家那個小我兩歲的弟弟一樣,狼子野心不是善茬兒!
“唐妮,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很差。”
我被安娜的話打斷了思緒,同時也回過神來:“噢,沒什麽。”
***
晚上吃完飯後,我沒有回寝室,而是一個人去外面散步。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的路線就變成了圍繞寝宮走上一圈。可不管我走幾圈,我都找不到去三樓的辦法。
空氣有些悶熱,這讓我愈加煩躁,我直接将領口拉開了一些。
往回走時,在寝宮正門我遇上了正往外走的巴克先生。
他停下腳步,看着我微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唐妮。”我恭敬地答道。
“唐妮,”他重複了一遍,視線在我身上梭巡了一圈最後落在我的領口處,“真是個好聽的名字。那麽唐妮,你願不願意到我的府上做女仆呢?職位當然是比現在高許多。”
他繼續微笑着,話裏盡是誘惑之意。
我當然不會去,來這裏當女仆都是迫不得已,我為什麽還要去別處繼續當女仆?
“謝謝您的好意,巴克先生。”我禮貌地拒絕了,“我暫時還不想去別處。”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如果你不想當女仆,也是可以的。”
我:“……”
他這是赤裸裸地勾引我嗎?
我猜他一定是對我東方人的容貌感興趣,不然不會從一開始就注意到我。
我心說,這家夥和領主一個樣,都那麽好色!也許,這種事真的是家族遺傳……
“巴克先生,我該回去了,不然一會兒艾米莉亞查房發現我不在,我就要受罰了。”我沖他行了個禮,然後匆匆進了門。
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黏在我的背上,直到我轉過拐角處,那種感覺才消失不見。
我忍不住松了口氣,心說,我這魅力是不是太大了點兒?特麽的連男人都能迷倒好幾個!
回到寝室,剛一推開房間的門,恰好遇見安娜在換衣服,我愣了一瞬,連忙将門關上。
我什麽也沒看見!
過了一會兒,房門從裏面打開,安娜不解地問我:“怎麽不進來?”
我老臉忍不住開始發燒,輕咳一聲說:“沒什麽。”然後進了屋。
安娜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見我不肯說也沒有再追問。
我不由暗嘆一聲:幸好跟我同住的是一個未成年小女孩,這要是個成熟的美女,我可沒有信心能把持住……
***
第二天,艾米莉亞通知我們要全面大掃除。這就意味着,我和安娜不僅要打掃一樓大廳的地面,還要把好幾扇落地窗的玻璃全部擦出來!
望着走廊和大廳裏面的那些玻璃,我特麽快哭了!
那麽多玻璃到底要何時才能擦完?何時?!
即使有一萬個不情願,活還是得幹,誰叫勢比人強呢。
我和安娜一個在外一個在裏一齊擦着玻璃,以确保玻璃擦得幹淨。擦到高處時,我們倆不得不搬來人字梯,然後爬高作業。
擦了兩扇窗後,我和安娜都已經累得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眼見還有十幾扇窗戶等着我們,我心裏愁苦不已。
這時,領主和泰莉絲走下樓梯。他們穿過走廊,從我們窗前經過時,突然停下腳步。
領主看了眼我們正在擦的玻璃,對泰莉絲說了句什麽,泰莉絲點點頭,然後領主率先走了。泰莉絲舉起手杖在一塊玻璃上點了點,安娜立即擦了一下,泰莉絲看了一眼又用手杖點了點,我立即明白是我這一面沒有擦幹淨。
可是太陽正從側面照過來,玻璃反射着陽光,晃得我眼睛昏花,根本就看不清玻璃是否幹淨。我用抹布狠狠地擦了幾遍,見泰莉絲終于收起手杖轉身離去,忍不住暗罵:領主的潔癖症太特麽嚴重了,這麽愛幹淨,是不是平時都不跟女人親嘴啊!
直到太陽落山,我們倆只擦完了走廊上的玻璃,大廳裏還有好幾扇窗戶等着我們呢。正想着是不是擦玻璃也需要加個晚班時,艾米莉亞過來告訴我們,剩下的可以明天再擦,但是明天一定要全部擦完,因為明天晚上領主要開舞會。
舞會?我的眼睛不由一亮。
也許,這是個機會。
***
舞會這天,我和安娜将一樓全部打掃幹淨,大理石的地面更是被我們擦得光可鑒人。
晚上,府裏來了好多輛馬車,很多衣着華麗的先生太太或小姐們下車後陸續走進寝宮。
每一個女仆都忙得不可開交。我和安娜是第一次遇上府裏辦舞會,艾米莉亞怕我們倆笨手笨腳打翻了酒杯,于是安排我們倆守在衣帽間看東西。
衣帽間就在大廳一進門的左手邊。參加舞會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所以我和安娜必須看好他們的衣物和手袋。
請來的樂隊早就準備就緒,當兩米多高的落地鐘敲響八聲後,音樂響了起來。
我和安娜待在衣帽間裏,只能偷偷伸頭向外瞅上一眼,卻看不清全場的情景。
領主簡單地致了開幕詞後,舞會便正式開始了。
安娜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再加上從來沒有參加過舞會,向外張望時眼睛裏盡是羨慕和期待之色。
“會跳舞嗎?”我小聲問她。
她搖了搖頭,臉頰微紅,小聲回道:“我們村莊很保守,從來不辦舞會。”
“想學嗎?”我又問。
她抿緊小嘴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點頭。
我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揉了下她柔軟的頭發,說:“我可以教你。”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低呼道:“你會?”
“嗯。”所有的社交禮儀可是我的必修課。
“那……”她有些羞澀,但又鼓起了勇氣,“有空你可一定要教我!”
“好。”我點點頭,眼見所有人都在舞會上忙着,唯獨衣帽間裏清靜地只有我們倆,我忍不住提議:“不如,我現在就教你吧,反正我們現在很閑。”
“這樣不好吧……”她有些猶豫,明顯顧忌現在是上班時間。
“沒關系,反正也沒人經過這裏。”我慫恿道。
她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我牽起她的手,一邊講解着具體的舞步,一邊帶着她跟随音樂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