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校慶危機 傲慢的訪客與丢失的羊駝

在寬廣的校園主幹道兩側, 各類形形色|色的攤位建築鱗次栉比。

引起郁秋染注意的,是稍遠一些的中心廣場上,矗立着一個高大氣派的華夏仿古式門樓。

門樓做成了酒家的模樣, 屋頂還橫向插着一個望杆, 上面帶着紅色穗子的金黃酒旗迎風飄揚。

酒旗上“杏花村”三個大字寫得神清骨秀,潇灑俊朗。

郁秋染瞅着:“敖殿, 那是你寫的吧?我說你那天在書房怎麽搗鼓起這個。”

敖景羿轉頭看了一眼:“嗯, 那是學生會副會長組建的一個社團,他請我題字。”

郁秋染震驚了。副會長這麽野的嗎!學生校慶,未成年公然搞出一個賣酒的社團?

敖景羿察覺到她的驚訝,進一步解釋:“他這個社團主要是用來研究酒味飲料。就是盡量還原酒的味道,但是不含酒精。”

郁秋染有些了然。在神夏九州學院,從小學到高中,學校活動衆多,舞會時常有之。

可未成年不能飲酒, 很多人又覺得拿果汁顯得沒有格調, 不夠成熟優雅,所以才要費心思搞出這種仿酒的飲料。

郁秋染看着酒旗下面的小字,上面羅列了這個社團做得最成功的幾種,有“蓬萊春”、“桑落酒”、“青梅酒”、“梨花釀”等。

她不免起了興趣, 扯了扯敖景羿:“敖殿,走, 我們去看看吧。”

敖景羿随着她走到了花廊式遮陽棚的末端。從這裏到達中心廣場,還要在日頭下走上一小段距離。

他眉頭微皺, 停下腳步,随手把郁秋染按在了花廊末端的一個攤位上:“郁殿,我去幫你買, 你就在這裏等我。”

郁秋染有些發懵地看他臨時變卦,把自己推進了這個叫“泥塑”的攤位裏。

攤位的主桌上擺放着幾臺造型奇特的機器,後面是諸多小桌子和蒲團。來玩的人都坐在蒲團上,正在專心致志地團“橡皮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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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染:?

我要去喝酒,你卻讓我玩泥巴?

泥塑社的會長轉眼看到了敖景羿,立刻迎了過來:“敖殿,您來啦?”

他熱情地向敖景羿和郁秋染介紹:“這是我們新研制出來的橡皮泥制造機,可以實現科技化迅速量産。”

他帶着兩人參觀:“這種機器産出的橡皮泥質地輕,可塑性大,黏性強卻不粘手,做出的作品不會風幹裂紋,能存放很長時間。”

他驕傲地示意郁秋染上前看:“最重要的是,我們這一代機器進一步突破了顏色的限制,真正實現了‘千萬色’選擇。”

郁秋染走過去看,發現機器頂端是一個大屏,上面是電腦的RGB色彩模式256×256×256=16777216的選色|區域。

使用者從中點好自己想要的顏色和用量,然後點擊生産,機器立刻很有節奏感地“動次打次、動次打次……”活動起來。

然後下面如水龍頭一般的出口開始緩緩擠出一條長長的橡皮泥,慢慢地落在底層的盤子上,一圈一圈盤了起來。

盤好之後,傳送帶“叮叮當、叮叮當……”地把裝着橡皮泥的盤子送到桌面。

郁秋染:……

這個學校的學生為什麽總是不務正業,淨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救命,她的“粑粑過敏症”要犯了!

不過這樣玩起來确實很方便,顏色自選,即選即産。

盛情難卻,郁秋染在社長的極力挽留中留下來玩耍。敖景羿則到廣場那邊巡查,順便幫她買“酒”。

郁秋染随手選了幾個常用色,端着自己的盤子,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同好”,發現有人在捏豪華的歐式中世紀城堡,有的在捏服飾精美,面容精細的人物。

而離她最近的那位仁兄,正對着青綠山水畫《千裏江山圖》,試圖一步一步還原畫上場景。

郁秋染不由得肅然起敬,覺得面前的這幾盤“粑(劃掉)泥巴”似乎也變得神聖起來。

她思索了一瞬,開始興致勃勃地捏小人。

圓嘟嘟的臉,三頭身,短手短腳。有點偏細的眼型,衣角飛揚的鬥篷。

小人不屑地挑眉,萌萌中又帶着酷帥。

雖然是萌化的Q版,但那指點江山的模樣,可謂是相當準确地抓住了某人的神韻。

郁秋染最後小心翼翼地給小人的左耳廓點上一個黑色的裝飾。敖景羿今天為了配合校慶正式場合,戴的是沉穩嚴肅的黑曜石耳骨夾。

她剛完成自己的作品,就聽到旁邊有人興奮地小聲喊着:

“真的是敖殿真的是敖殿!”

“啊,好可愛~”

“郁殿這個作品會留在攤位上嗎,我要買!”

……

郁秋染一擡頭,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圍了一圈人,一個個地盯着她,眼中閃着詭異而狂熱的光芒。

她吓了一跳,差點把手中小人的臉捏扁。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她正要說話,人群後卻傳來郁媛的聲音:“你們都讓一讓,我有重要的事找郁殿。”

大家都帶着遺憾的表情向旁邊退去,郁媛帶着一大批人橫插|進人群。

這群人有男有女,膚色高矮各有不同,但都盛裝打扮。

郁媛沖着他們露出一個溫婉的微笑,介紹道:“這就是我們東芒會的郁殿下。”

那群人立刻圍了上來,把學院的學生紛紛擠開,觀望着郁秋染七嘴八舌地興奮議論。

雖然剛才學院的大家也在圍觀,但他們都是小小聲地議論,一副很怕打擾到她的模樣。

但郁媛帶來的這群人顯然無所顧忌。

郁秋染只覺得自己仿佛被當成了動物園猴子被人參觀,他們叽裏呱啦咕嚕各種聽不懂的語言交彙着,吵得她腦仁疼。

她只勉強從中辨別出了幾種她會說的語言——

“長得還挺可愛”

“看着很不經打”

“跟父王說我要和他聯姻”

“我可以把他帶回去換裝嗎”

……

郁秋染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聖帕蒂斯學院的來訪團。

華夏的神夏九州學院,與歐拉克洲的聖帕蒂斯學院,美福瑞德姆洲的自由女神學院,并稱世界三大學院。

雖然背地裏三個學校都自诩第一,瞧不起其餘兩個。但明面上大家還是要友好相處,校慶要互相訪問參觀。

近期因為國際政治的博弈,華夏與自由國關系微妙,自由女神學院被拒之門外,唯有聖帕蒂斯學院組團來參觀。

聖帕蒂斯學院是由歐拉克洲各國的皇室共同建造的,有資格出國訪問的也多是各國的王子公主,再加上國際關系動蕩,所以來訪前發出的信函頗有些盛氣淩人的味道。

而神夏九州學院看着有朋自遠方來客客氣氣的,實質卻只讓學生會負責接待了這批皇室訪客,學院內地位最高的東芒會成員連面都沒有露。

沒想到郁媛居然主動把人帶到她面前,郁秋染站起來。這個蠢貨,只想着自己出風頭,沒有一點大局觀。

學院內的大家顯然被聖帕蒂斯來訪團無禮的表現激怒了,一個個不動聲色地重新圍過來,站在郁秋染身後,也開始學着對方對他們大聲評笑,指指點點。

雙方形成對峙,氣氛一時有些凝滞。

這時敖景羿的聲音傳來,“怎麽回事,圍這麽多人幹什麽?”

大家紛紛給他讓開一條路,提着一個小禮品袋的敖景羿走進來,看清了眼前的狀況,面無表情地掃了郁媛一眼。

那眼神涼涼的,看得郁媛心中一驚。她有些勉強地笑着:“聖帕蒂斯學院的諸位想拜訪東芒會的成員,我沒有找到您。他們又聽說小染是新加入的成員,比較好奇,所以……”

郁秋染聽着她的辯解,心中一哂。郁媛也不算蠢到家,不敢帶人去見分量重的敖景羿和戰沉朗,就想拿她這個“軟柿子”來頂數給自己解圍。

說不定還指着她這個同族在外人面前不好家醜外揚,要被迫配合給身為學生會長的郁媛擡身價。

她想得倒美,郁秋染淡淡開口截斷了她的話:“小媛,以我們的關系,還是見外一些,你稱呼我郁殿下就可以了。”

郁媛臉上的笑容一僵。

敖景羿聞言笑了笑,但他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

他對着來訪團的帶隊負責人冷淡地說道:“我和郁殿還有要事,郁媛會長會帶你們繼續參觀。諸位如果想拜見東芒會,可以向校方遞送拜帖等待回複。”

負責人有些尴尬地笑着應下了。對于他們這種地位的人來說,不事先打招呼就闖到別人面前,确實是非常粗魯無禮的行為。

負責人示意大家先離開,然後他身後的隊伍中,突然走出了一對金發碧眼,身材高挑,面容相似的雙胞胎兄妹。

長相美豔的妹妹推開負責人,直接跑到敖景面前,十分委屈地說道:“羿,我這次來是專門為了見你的,你真的不肯陪我嗎?”

身材高大的哥哥跟在妹妹身後,抱胸睨着他,一副很不滿的樣子。

敖景羿直接無視了二人,恍若未聞地帶着郁秋染向主幹道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把手中的禮品袋遞了過來:“我選了桃花釀,這種他們做出來的太少,還沒有挂牌。你看喜不喜歡?”

郁秋染便也視而不見地繞過那兩個人,跟上敖景羿,同時神色坦然接過袋子,從中掏出一個圓肚長頸,造型優美的琉璃酒瓶。

透明的瓶中裝着淡粉色的液體,在陽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澤,十分閃亮。

她又拉開袋子瞧了瞧,發現裏面還有一個盒子。她正要去摸,卻感到後背有人大力推了自己一把,她身形一歪差點摔倒。

敖景羿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臂,幫她穩住身形。

兩人皺眉停下腳步回望。原來被無視的兄妹二人并沒有識趣地離開,反而跟了上來。

妹妹用力擠開郁秋染,十分驕縱地對着敖景羿嚷嚷:“他就是你找的新玩伴嗎?因為他你居然無視我!”

她一邊說,一邊用塗着紅色指甲油的,又長又尖的指甲去劃郁秋染的臉。

敖景羿擡手,用手中的文件夾一把擋住了她:“露娜公主,我的話從來不重複第二遍。”

露娜看着他冰冷的神色,憤憤地跺了跺腳。

這時她體型壯碩,肌肉發達的兄長突然從郁秋染那邊冒了出來。

他語速極快地憤怒抱怨:“露娜一直念着你,你居然拒絕她的懇求!”

身形高大的他垂頭看着郁秋染:“你們東芒會的新成員也不怎麽樣嘛,跟個瘦小的羊羔子似的。”

他說着,不等人反應過來,就迅速地伸出手,似乎想用蒲扇般的手掌來拍打郁秋染的臉。

然而下一秒,他就發出了一聲如殺豬般長長的嚎叫。

“身披羊皮”的郁秋染,眼含憂郁地微笑着露出了獠牙。

她一把攥住了對方的手指,掰着朝外翻轉。因為力氣大,甚至牽動着對方的手肘和身體都開始向她掰着的方向側扭。

郁秋染看着對方痛得發白的臉,輕輕垂眼,在圍觀衆人有些驚訝又興奮的小聲議論中輕笑了一聲。

她眉眼間籠上一層如霧般的輕愁,緩聲開口道:“我這個人怕生,不太喜歡別人随便接近我,所以請你們二位後退,好嗎?”

與她的輕柔細語截然相反的是她手中的動作,她揪着對方的手指往對面幹脆利落地用力一送。

一聲清脆的“咔吧”聲中,對方被她甩了出去。

露娜尖叫着奔向流出冷汗,捂住手指怒吼的兄長,同時高喊他們帶來的守衛要教訓郁秋染。

敖景羿嗤笑一聲:“在我們的地盤上對着東芒會無禮,郁殿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他轉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夾,像是思索了一下:“華夏地大物博,文化底蘊深厚,因而我們學院的社團種類衆多。其中研究禮儀相關的大大小小就有十幾個。我覺得你們應該會感興趣。”

他沖着郁媛側了側頭:“郁媛,給他們帶路。”

圍觀的同學們迅速讓出了通往禮儀類社團的路,同時都換上了異常友好的笑容,歡迎一般地鼓着掌為來訪團示意方向。

來訪團裏衆人表情各異,但這次沒有人再提出異議,都跟着拼命打圓場的郁媛和來訪團負責人離開了。

同學們目送這批人離去,又回過頭用亮晶晶地眼神看着敖景羿和郁秋染。

敖景羿挑了挑眉毛:“都愣着幹什麽,不去玩嗎?”

難得見他親切,大家都嬉笑着回應:“我們這就走”,“玩啊,正要去呢”,“就是想再多看一眼”……

還有人調侃郁秋染:“郁殿原來也是猛|男系的喔”,“想看小王子打架是什麽樣”……

郁秋染挂上營業式的憂悒微笑,像沒聽見一樣,一語不發。

敖景羿扭頭瞥了假裝發呆的她一眼,對着圍觀的衆人板起臉:“趕緊散了!幹各自的事去!”

大家嘻嘻哈哈地散開了,但敖景羿和郁秋染一路走,後面還是有不少人一路遠遠地綴着。

這是東芒會出行的常态,二人也沒有在意。

他們又沿着主幹道巡視了很長一段時間,郁秋染看夠了熱鬧,突然想起來:“說起來,怎麽一直沒有看到戰殿?”

敖景羿也有些疑惑:“阿朗他主要負責巡查路線的安全措施,按理說這會兒應該結束來跟我們會合了。”

他打開手機詢問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嚴肅的表情:“郁殿,阿朗那邊出問題了。”

兩人坐專車火速趕到學院高中部與大學部的邊界線上。

因為校慶是舉校狂歡的活動,所以從小學到大學四個學區都規劃有路線。

相鄰的學區還會在邊界線上搞起社團聯動。

出問題的地方正是邊界靠山的地方,由大學部生物系與高中部神奇動物研究社聯合打造的展點。

展點設立在樹林前空曠茂密的草地上,用木栅欄圍成一個寬闊的小型牧場。

牧場內主要展出的是生物系最近培育出來的新品種羊駝。

據生物系的學姐介紹,這種新型羊駝性格溫順親人,皮毛柔軟綿密。不但适合畜牧業養殖,還很适合做寵物。

他們這次開辦這個展點,就是為了借校慶的機會,推廣新型品種。

原本參觀的大家要麽圍着栅欄觀賞,要麽在認真學習了注意事項後進入牧場與它們親密互動,一切都很順利。

可是剛剛郁媛帶着聖帕蒂斯來訪團到來,這群訪客似乎沒有看到先學習相關事項,才能入內參觀的告示。

有幾個年紀較小的訪客非常随意地直接闖進了栅欄內,還非要去追趕牧場上體型最健壯的那一只領頭羊駝。

結果引起了衆怒,羊駝們都跑過來沖着他們吐口水。

這幾個熊孩子也随即被激怒,開始變本加厲地去揪羊駝的毛,雙方徹底大戰起來。

然後聖帕蒂斯學院帶來的守衛就沖了進去,毀壞了栅欄。大部分羊駝在驚慌失措中,紛紛沿着缺口跑了出去。

因為場面太過混亂,等負責人穩住場子,發現牧場中的羊駝已經跑出去了大半,很多都竄進後面山上的密林中不見了。

生物系的學姐都快急哭了。這是他們院系非常重要的研究成果,弄丢任何一只可能都會影響實驗數據,造成慘重的損失。

而且校慶外來人員衆多,如果這些羊駝四處亂跑,可能會驚擾到大家,造成嚴重的安全問題。

必須要在引發更大的騷動之前把羊駝都找回來。

戰沉朗留下一部分人緊急修補栅欄,他本人已經帶着設備和另一批人進山搜尋去了。

郁秋染看着那邊正在焦頭爛額安慰那幾個熊孩子的郁媛,嘴角抽了抽,問敖景羿:“郁媛往年接待來訪團,也鬧出這麽多幺蛾子的嗎?”

敖景羿揉了揉額角:“我也沒想到她會草包成這樣。以前三所學校之間的關系沒有這麽緊繃,大家彼此還算客氣。而且一般都是阿澄帶着郁媛,統領學生會接待來訪團。”

郁秋染一時無語。校慶不光對外宣揚學校實力,校園內部勢力之間,尤其是四大家族,也在展現各自的實力。

郁媛不光扯了學校的後腿,還丢了郁家的臉,弄得郁秋染這個郁家嫡系也面上無光。

學生會副會長已經趕過來接手了爛攤子。郁媛一臉委屈地走過來,對着敖景羿解釋:“殿下,我當時真的努力勸說了,但他們都不聽我的。”

敖景羿冷笑一聲:“所以最早他們提出要見東芒會的時候,你就不該帶人去找郁殿,讓他們覺得你軟弱可欺,不把你放在眼裏。”

郁媛神色難堪。她當時只是想顯示自己與東芒會關系密切,以便跟幾個皇室的公主拉近關系。

郁秋染又補上一刀:“而且,你确定你的翻譯安排到位了嗎?是不是年紀較小的那些沒有顧及到,或是翻譯上産生了誤解?”

郁媛臉色發白,徹底不說話了。

他們正商議着對策,周圍嘈雜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一團巨大的黑影攆着一小波羊駝,如旋風一般從山上奔下來,直沖牧場而來。

黑影離得近了,大家才發現那是一只體型龐大,皮毛油光滑亮,長相兇惡的巨犬。

衆人紛紛躲避,看着它把那波羊駝趕進了牧場。

可這只半人高的狗并沒有随着羊駝進去,而是轉頭嗅了嗅,眼神兇狠地向着郁秋染他們加速沖過來。

郁媛驚叫一聲,慌忙朝旁邊躲避,然後似是絆了一下,身體一倒,直接把郁秋染向着狗跑來的方向擠了出去。

這下惡犬離郁秋染就更近了,看到這一幕的衆人都驚呼起來。

可敖景羿動作更快,他直接一個跨步攔在了郁秋染前面。

飛奔而來的惡犬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距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它兇惡地張開大嘴,露出滿口鋒利的牙齒,一邊哈哧哈哧喘着粗氣,一邊面容猙獰地從喉間發出威脅的嘶吼。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

敖景羿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冷漠地垂眼俯視大狗。

漸漸的,那狗居然畏懼地夾起了尾巴,還有些委屈地“嗚汪”了一聲。

圍觀衆人都松了口氣。

生物系的學長慌慌張張地從林中跑出來,解釋說它是專門看守羊駝的牧羊犬,雖然脾氣暴躁有點兇,但從不咬人。

剛才因為狗突然興奮跑得很快,他一下沒叫住,才驚擾到了大家。

敖景羿沒有搭理對方反複的道歉,直接問道:“所以羊駝都找回來了嗎?”

學長搖了搖頭:“丢失的數目太多了,而且散落在山裏。我打算帶着牧羊犬再尋一次。”

可這樣一趟一趟的要找到什麽時候,事情必須盡快解決。

敖景羿一轉頭,發現那只大狗不知道何時移到了郁秋染身邊。她正眼神發亮,興奮地偷偷伸手撸狗的頭毛。

那只據說脾氣暴躁的狗乖乖地蹲在地上,任由她薅自己的耳朵,尾巴揚着地上的塵土,搖得像個風扇,表情也由兇橫漸漸變得……嬌羞?

敖景羿:……

他突然想起戰沉朗跟他說過,郁秋染就跟白雪公主一樣,有一種神奇的吸引小動物的能力。

他思忖了片刻,很快做出了決定。

敖景羿輕咳了一聲:“郁殿——”

正偷撸狗頭的郁秋染飛速收手背到身後,擡頭望天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上次喂獅過敏後,她身邊的人,包括敖景羿在內,都嚴防死守不讓她接近小動物。她都好久沒摸到毛茸茸了!

敖景羿又叫了她一聲。

郁秋染這才轉過頭來,然後看到對方摘下了胸前的家徽,一臉懇切地說道:“郁殿,現在只能靠你了。”

郁秋染反應了片刻,突然明白過來:“等等,你不會是想……”

敖景羿目光肯定:“沒錯,就是郁殿想的那樣。”

郁秋染表情驚恐地拒絕:“No!這個絕對不行!”

她看着身邊的大狗,企圖讨價還價:“我可以帶着它出去找。”

敖景羿搖了搖頭:“醫生說你不能跟動物長時間親密接觸,我帶着狗去山上,你在這裏用那個方法。”

“我們雙管齊下,把事情影響控制到最低。”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家徽又往滿臉抗拒之色的郁秋染跟前遞了遞:“郁殿,成敗在你一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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