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争搶的染 掉了又沒完全掉
郁秋染在卧室裏兜着圈, 緊急喚來女仆長囑咐了幾句。
毫不知情的西爾維娅還語調輕快地朝着內室的方向催促道:“染,你快來啊。”
東芒會三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怔了片刻。
躲是躲不過了, 郁秋染深吸一口氣, 撩開水晶珠簾走了出去。
西爾維娅看到她還穿着海盜軍服,有些奇怪地發問:“咦?染你怎麽沒換……”
郁秋染滿臉笑容, 立刻打斷她:“西爾維娅,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跟你提過的我在東芒會的三位朋友。”
西爾維娅眼神逐漸放空,她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就、就是你在神夏九州學院的同學嗎!”
之前聊天時,郁秋染跟她分享過自己在華夏的學院生活,提到她在那邊是女扮男裝,暫時不能暴露,所以希望她能在訂婚宴上依然以男裝出席。
西爾維娅性情诙諧,骨子裏也不是循規蹈矩的人。郁秋染立刻征得了她的體諒,将她拉為盟友。
因為郁秋染已經發現伊麗莎白拿走了她所有的男裝, 就與西爾維娅偷偷商量好, 借她的裁縫幫忙改一下安德森以前留在夏宮的禮服,到時候就穿那個出場。
此情此景下,西爾維娅雖然沒弄明白她預約的設計師,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郁秋染在華夏的朋友, 但她已經迅速明白郁秋染不能暴露性別秘密。
西爾維娅有些緊張地站起來:“啊……原來你們都認識,那太好了。”
她一邊說, 一邊站在郁秋染身前,下意識地為她拉了拉領子。
幸而郁秋染換男裝時習慣性地穿了束胸, 身材上倒是沒有暴露。但這套海盜軍服為了突出放蕩不羁的氣質,內層襯衣是低V領的款式。
心虛的西爾維娅總覺得太過危險,想為她再拉一拉。
郁秋染有些無奈地抓住她的手放下來。這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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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撫道:“沒關系的, 他們不會介意。”
西爾維娅也意識到自己舉動的不妥之處。她有些緊張地對着花澄雅他們笑了笑:“染與我玩鬧,穿得随意了一些,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東芒會三人圍觀完兩人舉止暧昧的全過程,沉默了片刻。
他們看着郁秋染頭戴寬檐三腳帽,身穿深V領襯衣,外搭棕色的鉚釘皮質馬甲,肩上松松垮垮地披着鬥篷式長外套,腳蹬長馬靴,斜背長|槍,腰挎刺刀……
他們從沒有見過如此狂野的阿染!
敖景羿忍不住問道:“阿染你說來寶石|國探親,原來就是在這裏嗎?”
郁秋染坦然自若道:“沒錯。我母親跟寶石|國皇室有親緣關系,安德森王子算是我的表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就邀請我來參加訂婚宴。”
花澄雅看了看她出來的方向,那裏顯然是內室,他問道:“你住這裏嗎?”
這裏色彩淡雅的女性化裝飾,與落拓恣意的海盜·染簡直格格不入。
西爾維娅神情僵硬地挺直了身體,郁秋染揮了揮手,語氣輕松:“怎麽可能,這裏是西爾維娅住的地方,我住在隔壁別墅。”
東芒會三人看着神色淡然的郁秋染和表情心虛的西爾維娅,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他們沒記錯,這位西爾維娅小姐即将與阿染的表兄安德森王子訂婚,可以稱得上是他的準表嫂。
而他從自己表嫂的卧室裏大大喇喇地出來,好像還說起在裏面換了衣服,是不是哪裏不太對?
這時,安德森王子匆匆趕來。
他一邊進門,一邊問道:“染,西爾維娅又給你出了什麽調皮主意,我怎麽聽仆人說你要搬我的舊衣服穿……”
郁秋染迅速迎上去,大聲笑着打招呼:“表兄你來了!”
她在出來前,确實安排仆人趕緊去打掃好隔壁空置的別墅,把安德森的各類衣服和男性化用具先放進去充場面。
不然一會兒要接待國外相見的敖景羿他們,她染伯爵總不能沒有個獨立的居所。
看着來是搬動時陣仗太大,驚動了安德森。
她背對着衆人向安德森拼命使眼色,同時随口編理由圓場:“是西爾維娅給我看了你以前的舊禮服,我覺得款式不錯,想借幾套讓裁縫參考一下。”
安德森收到她的眼神示意,發現了室內突然出現的三人。
身為世界三大學院之一聖帕蒂斯學院的首席,他自然認識東芒會三人。
他想到最近西爾維娅一直在跟他磨,說郁秋染不能對外界暴露真實性別,希望他能支持染穿男裝出席訂婚宴。
但他同時又被伊麗莎白姑母耳提面命,讓他不要縱着郁秋染胡鬧。
在這緊要關頭,他為難了片刻,望着郁秋染閃出小星星的拜托眼神,終究是不忍心讓她失望。他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随你。”
他與郁秋染一起走進來,看清了她身上的海盜服,還忍不住笑道:“你們連這個都翻出來了。”
當年他中二時期瘋狂迷戀海盜電影,命裁縫做了不少這類的禮服,幻想自己能到海上熱血地厮殺和流浪。
但身為皇儲血脈唯一的王子,出于政治考量,他是決不能穿這種風格的服飾的。所以衣服做好後,就只能挂在那裏過過眼瘾。
現在郁秋染穿上身,竟然意外的合适。
安德森莫名有了一種圓夢的感覺。他拍拍郁秋染的肩膀:“你穿上很帥氣。”
知道一些內情的戰沉朗心情還算平靜。
但花澄雅和敖景羿看着這對舉止親近的“表兄弟”,三觀已經炸裂。
所以,阿染是穿着他關系很好的表兄的衣服,在他表嫂的卧室裏偷偷摸摸不知道幹什麽。
他的表嫂一臉心虛。
而他的表兄卻一臉欣慰,還覺得這種制服play很好玩,并誇贊阿染很帥。
雖然聽說歐洲皇室的倫理關系很開放,但他們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開放法。
六人坐下來喝茶,郁秋染問道:“阿澄你們怎麽會以設計師的身份來這裏?”
花澄雅解釋原委。
原來在之前的仲夏夜舞會上,他聯系的那位舞伴——國際知名珠寶設計師學姐在跟他初步接觸後,覺得他為人不錯。
兩人談了一筆生意,建立了合作關系。
花澄雅最近的很多作品都以“Cheng”這個化名,借由學姐的工作室發表。
因為設計理念新奇美觀,“Cheng”很快在國際上打出了名聲,被譽為珠寶界的新銳設計師。
西爾維娅作為寶石|國王子的未婚妻,在訂婚宴之後就會進入社交季。為了接下來大大小小的宴席,她需要定制大量的珠寶飾品。
寶石|國皇室是學姐工作室的常客。這是一筆豐厚的訂單,還是個出名的好機會。學姐推薦了包括花澄雅在內的不同設計師,逐個來跟西爾維娅商談。
話說到這裏,西爾維娅一揮手:“既然大家都認識,那後面的設計師就不用看了。我相信染的朋友,直接采用Cheng好了。”
花澄雅動作一頓。
郁秋染笑起來:“不要這樣西爾維娅,我覺得即便沒有我的緣故,阿澄也會用他的實力來贏得你的稱贊。而且你的訂單數目太多,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嘴快的西爾維娅意識到自己這句話的不當之處,有些不好意思地沖花澄雅投去了歉意的眼神。
花澄雅知道她沒有壞心,表示自己不介意,并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設計稿:“您現在要看一看嗎?”
因為安德森打算忙裏偷閑,留下來陪未婚妻,給她出出主意。
不想當電燈泡的郁秋染就趁機站起來:“你們聊,我回去換個衣服。”
即便她臉皮再厚,穿着跟衆人風格迥異的中世紀海盜軍服坐在一起喝茶,也會覺得自己有點滑稽。
敖景羿和戰沉朗跟着她一起回到“伯爵別墅”。
一進別墅大門,女仆們都提裙行屈膝禮:“伯爵大人,您回來了。”
郁秋染一路暗暗打量裝飾,心中松了口氣。女仆長的執行力非常可以,目前看都準備妥當了。
換好衣服後,三人坐在花廳邊聊邊等花澄雅。
郁秋染問起來:“怎麽是你們充作助理陪阿澄?他瞞着家裏人嗎?”
敖景羿解釋了一番。
花澄雅與學姐的合作,确實一直沒有讓花家知曉。對外界而言,剛嶄露頭角的神秘設計師Cheng,是個毫無背景的平民小子。
有的皇室在采用設計師時,身份上的篩選也是一個考量标準。敖景羿和戰沉朗不忍心花澄雅錯過這次機會,就想來給他撐一下場面。
敖景羿道:“之前我跟安德森王子打過照面。而且也考慮到你在寶石|國探親,我們打算聯系你一起游玩。”
郁秋染喝了口茶。
在東芒會三人之中,敖景羿自然不用說,各種大場面都見過。
戰沉朗雖然性格不喜社交,但跟着戰家主也沒少歷練。
唯有花澄雅,作為花家不受寵的幼子,并沒有得到太多家裏的人脈支持,反而時常被上面的兄姐使絆子。
想到這裏,她放下杯子,坐直身體問道:“既然如此,你們要不要留下來參加王子的訂婚宴?”
訂婚宴是擴交人脈的好機會,對三人都有好處。尤其是花澄雅,無論是為他暗處的設計師身份Cheng,還是他作為花家嫡系,這都算一個可以有效改善他處境的契機。
郁秋染又補充道:“而且我近期沒辦法出門游玩。你們如果沒事,可以留在這裏跟我一起。”
敖景羿有些意動:“阿染你這樣沒問題嗎?”
皇室的訂婚宴,賓客名單是要經過嚴格審核的,并不是随便一個人就能拉人進來,敖景羿擔心給郁秋染添麻煩。
郁秋染擺擺手:“沒關系,就說東芒會是安德森的朋友。我回頭跟他提一提,讓他發請柬給你們。”
再說以四大家族在華夏的地位,族中嫡系出席這種宴會,非常夠格了。
另一邊,花澄雅與西爾維娅敲定好設計稿的細節。
安德森王子起身打算去處理事務了。
臨走前,他一邊跟花澄雅握手,一邊真誠地邀請道:“既然你們都是染的朋友,就留下來,到時候一起參加我的訂婚宴吧。”
安德森已經安排內務長在夏宮給三人打理好了住處。
花澄雅盛情難卻,答應下來。
他臨走前,又看了一眼這棟別墅內以淺色調為主,清淡雅致的裝飾風格。
可西爾維娅無論是本人的衣着,還是剛才對設計稿提出的修改意見,都無一不顯示出她偏愛濃烈熱情的繁複設計。
今天阿染從這裏的卧室出來,處處透露着違和感。阿染雖然随性,但不像是會在表嫂卧室換衣服這種沒有分寸的人。
花澄雅一路思索着,回到了“染伯爵別墅”。
花廳裏的三人都笑着歡迎他回來。
他的目光掃過郁秋染身上的常服,在她肩膀的位置停頓了一下。結合安德森王子進門時的那句話,他心中産生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接下來幾天,幾人在夏宮安頓下來。
作為寶石|國皇室禦用的花園式莊園,這裏不光自然風光優美,還分館別放了皇室歷年來不同類別的藏品。
花澄雅在畫設計稿之餘,去參觀了禮服和首飾收藏館。
戰沉朗則一頭紮進了冷兵器和中世紀铠甲的博物館。
惟有敖景羿天天來找郁秋染,占據了她大量的時間。西爾維娅每次想跟她玩,總會因為有第三人在場而沒法聊很多話題。
要不然就是直接撲空,得到兩人已經出門的消息。
這次也一樣。
很多次被落下後,西爾維娅這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打算提前把郁秋染拉出去,非得讓敖景羿也嘗嘗撲空的滋味不可。
結果等她到伯爵別墅,女仆滿懷歉意地告訴她:“染殿、染大人已經出門了。敖少爺一早來約她,想和她一起去賞清晨的湖景。”
西爾維娅氣沖沖地回去,登上自己別墅的高塔,拿望遠鏡探查,發現了正泛舟湖上的兩人。
敖景羿劃着小木船,看着郁秋染伸手從旁邊的水裏薅起一朵剛綻放的睡蓮。
她笑道:“一會兒回去把這個給西爾維娅,她前幾天還跟我說就等着睡蓮開花呢。”
敖景羿頓了頓:“你很喜歡她嗎?”
小木船劃進了一處狹窄的河道。
河邊的矮樹郁郁蔥蔥,彎腰探向水面,有藤蔓攀上其身,開着潔白小花的長藤悠悠垂下,将兩岸的景象遮擋得嚴嚴實實。
兩人仿佛置身于一個由深深淺淺的綠,随意又舒展描畫而成的長廊裏。鳥鳴啾啾,船槳波動水面發出嘩嘩的聲響,卻顯得這裏更加靜谧空寂。
郁秋染把睡蓮在船中放好,與敖景羿相對而坐。她答道:“喜歡啊。西爾維娅是個性格很好的姑娘,有趣又爽朗。”
她誇贊得很真誠,但情緒卻很平靜。與她處處想着對方的妥帖不同,敖景羿覺得她眼中展現出一種強烈的抽離感。
船劃出那段河道,進入了寬闊的湖泊。
敖景羿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遠處水天相交一線。淡灰色的晨霧裏,郁秋染清澈的眼睛映着廣闊的天地。
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種淡淡的不安。
他們從封閉的樹影劃進寬廣的薄霧裏,依然還是他們二人,但那種狹隘的,隐秘的親近感消失了。
郁秋染也拿起木槳,興致勃勃地劃起來:“阿羿你劃挺久了,累不累?歇會兒我來吧。”
敖景羿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他伸手輕輕摘掉了郁秋染剛才蹭過花藤時,掉落在她發間的小花。
他嘆了口氣:“很多美好的東西都留不住。”
郁秋染從他手心把花拿起來,丢進水裏,由它随波而去:“你已經見過它最美的時刻了,明年還會有的。”
敖景羿瞥了一眼她灑脫的神情。明年再有,也已經不是今年這一個了,就像阿染身邊的女孩子一樣,一波又一波。
她對人總是很真誠,但似乎最終很難為誰停留,像風一樣自由,難以捉摸,抓不住。
他突然為他們的友情感到擔憂。
兩人劃到一個轉角處上岸,郁秋染跳上岸邊的石頭時,不小心踩到苔藓滑了一下。
敖景羿慌張地張開手臂接住她。
為了保證郁秋染的安全,他任由她的頭重重撞上他的下巴。
郁秋染站直後,看到他臉上被自己磕出的紅印子,伸手幫他揉了揉,然後把睡蓮遞給他:“送給你。”
敖景羿有些詫異地問道:“你不是要送給西爾維娅嗎?”
郁秋染一揮手:“讓別人再幫她摘,我親手摘的還是給阿羿好了。”
敖景羿接過花笑起來。
高塔上的西爾維娅放下望遠鏡,若有所思。雖然她聽不見兩人說什麽,但總覺他們之間的氛圍不對勁。
她決定試探一下。
郁秋染和敖景羿剛吃完早飯,就看到西爾維娅興高采烈地前來拜訪:“染,他們說教堂布置好了。我打算先去看看,安德森太忙,你陪我去吧。”
郁秋染也起了興趣。她一口答應下來。敖景羿陪同參觀。
他們走進教堂。高高的穹頂上畫有宗教故事的彩繪。光透過五彩斑斓的玻璃,将美麗又鮮豔的色彩投在一排排潔白的長椅上。
在這樣肅穆又神聖的氛圍中,他們都忍不住放低了聲音。
西爾維娅緊緊挽着郁秋染的手臂,從兩排長椅中間的過道莊重地走過,還時不時把頭靠在她肩上,姿态十分親密。
綴在後面的敖景羿突然感到自己好像有點生氣。
西爾維娅瞥了一眼他的臉色,不知從哪兒又變出一張彩箋和一只羽毛筆,聲音甜蜜地提議道:“染,你寫一張祝福箋給我吧,祝我永遠美貌好了。”
敖景羿皺起眉頭,西爾維娅今天叫郁秋染的名字時,似乎比平時尾音拖得更長,總有種撒嬌的意味。
教堂布置好,對方不等着未婚夫一起來看,先把郁秋染拉來寫祝福箋,總覺得似乎打着什麽壞主意。
這裏的教堂可以寫下祝福話語,然後把信箋投進神臺下的信箱裏。
郁秋染沒有多想,接過筆應了下來。
她直接聯想到了之前西爾維娅說她很喜歡的一首詩,刷刷提筆寫到:“Shall I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她引用了莎士比亞的那首十四行詩:我是否可以把你比喻成夏天?雖然你比夏天更可愛更溫和……你永恒的夏天将沒有止盡,你所擁有的美貌也不會消失……
敖景羿見她毫不猶豫地寫下一行又一行流暢又漂亮的花體,目光像是被燙傷一邊,縮了一下,移向旁邊。
西爾維娅拿到後,大聲地讀了一遍,然後沖上來抱住郁秋染,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郁秋染不知道對方在亢奮什麽。她摸着沾到自己臉上的口紅,嫌棄地推開西爾維娅:“我去洗手間擦一下臉。”
教堂內只剩下西爾維娅和敖景羿。
西爾維娅将祝福箋裝進信封,轉頭對着敖景羿很肯定地說道:“你喜歡染。”
敖景羿神色愕然:“你說什麽?”
西爾維娅笑着晃了晃手中的信,将其投進信箱。
敖景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封信,掉落進信箱黑漆漆的縫隙裏。
他聽見對方說道:“或許你自己沒注意,我念起染給我寫的詩時,你臉上閃過了嫉妒和失落,那可不是一個朋友該露出的表情。”
西爾維娅腳步輕快地從他身邊走過:“我不會幫你戳破的,你自己整理好情緒告訴染吧。看在你暗戀的份上,我就原諒你總跟我搶‘他’了。”
郁秋染洗完臉出來,發現只有敖景羿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問道:“西爾維娅呢?”
敖景羿仿佛夢游一般地看着她:“她先回去了。”
之後幾天,他說要遠程處理敖家的事務,很少再來找郁秋染。
郁秋染跟西爾維娅相處的時間又多了起來。
期間郁秋染還奇怪地問她:“你那天跟他說了什麽?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
西爾維娅笑着倒在她身上:“你确定他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嗎?”
郁秋染警惕地反問:“我确定。你不會在他面前說漏嘴了吧?”
西爾維娅搖搖頭:“怎麽會呢?我答應過要幫你保密的。”
看着郁秋染完全不開竅的神情,她大聲嘆了口氣:“唉,雖然是看好戲,但我也稍微有點同情他。”
郁秋染:?
然而她很快也沒時間顧及其他了。
因為她親愛的媽媽伊麗莎白愛女心切,在一次宴會中,高興地提前宣布自己的女兒染會在訂婚宴上初次公開露面。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社交界。大家都确認了皇室中那位神秘的小公主是伊麗莎白公主的親生女兒,名字叫染。
在東芒會四人的下午茶時間,花澄雅突然提起了這個話題。
敖景羿也心有疑惑:“這位公主的名字跟阿染你一樣嗎?”
郁秋染幹笑幾聲:“你們知道的,歐洲這邊,後輩繼承長輩的名字很常見,所以重名率比較高。”
敖景羿看着她靈動的笑容,手指蜷縮了一下,再次陷入了沉默。
花澄雅似乎也相信了這個說辭,沒有再進一步追問。
郁秋染趁機跟他們說起自己不會出席訂婚宴的事。
另外三人一時都很驚訝。
花澄雅眉心微動,借着低頭喝茶掩住了自己的表情。
郁秋染苦哈哈地編借口:“因為某些皇室隐秘,我不便在媒體前亮相,但是訂婚宴的下半場我會參加的。”
因為伊麗莎白給她挖的坑,她無法以伯爵的身份直接出席,只能想辦法先以公主出現,應付過有公開錄像和報道的教堂儀式部分。
然後再以身體不好為理由消失,以伯爵的身份跟東芒會一起出席下半場——只有各國皇室、貴族和名流參加的舞會。
她做了詳密的準備,确保到時候的換裝計劃“萬無一失”。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上半場結束後,她沒能成功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