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8)

停的女生:“有完沒完了你,送客送客了。”

“送了也沒用,一會兒還會來別人。”

于是光看形形□□來拜年的客人喬梁就看到了下午一點多,就是沒有門檻,要不然非踩碎了,他都看困了。

當許爺爺聲稱累了回屋睡覺的時候,他也想睡覺。

“別睡別睡,”許盈月晃喬梁:“出去買東西。”

喬梁翻白眼:“不去。”

“不行,”許盈月扭頭看她哥:“我零食沒了,哥,陪我出去買。”

看到許耀陽拿着外套出來遞過來喬梁就知道,許耀陽這個妹控真是慫,不知道拒絕嗎?你平時拒絕那些女生的态度哪裏去了。

由于小區裏回來不少過年的人,車停的毫無章法,許耀陽看着橫亘在自家車庫門口的兩輛車,揣起車鑰匙:“打車去吧,車開不出來。”

可是他們在路邊等了半天也攔不到一輛出租車,連出租車師傅都回家過年不跑生意了。最後等着等着倒是等來了公交。

于是三個人最後是坐公交出行的,上了公交才知道神馬叫過年了,車上的人少東西多,全是出來大買特買的。

好不容易門口附近那個阿姨把占座的東西拿走才倒出來兩個空座。

許耀陽看依然站着的喬梁和許盈月,下巴向那兩個連排空座揚:“坐。”

倆人一起搖頭:“不坐。”

許耀陽皺眉:“怎麽不坐。”

許盈月瞅瞅那光禿禿的座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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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梁附和的在一邊點頭,這大冬天的,公交公司就不能給座椅套個坐墊麽,這他媽是東北啊!

許耀陽聽後快速脫了外套折起來放在了最裏面那個座椅上,然後扯着他妹塞了進去。

喬梁心裏這個卧槽,你眼裏就有你妹啊。

他在心裏牢騷都沒發完就被許耀陽拽了過去。

許耀陽坐在了另一個座位上,然後将喬梁側抱着放坐在了他腿上。

喬梁被許冰山這舉動暖到了,也沒管其他座位看過來的各種意義不明的目光,一只手摟着許耀陽坐穩了,側臉蹭在許耀陽胸口,壓上去一聽,那怦怦心跳聲讓他回到了小時候。

時間已經不能用快形容了,當時那三個小屁孩已經都長大了。

依然清晰記得許盈月被他爸抱着下車然後站在那扯着裙子的樣子,也依然記得許耀陽穿鞋小背帶褲護着他妹的樣子,當然,還有他痞裏痞氣一副小孩王的樣子。

時光的善待下,他們都健康成長了,童年,少年,青年……也将一生一起。

喬梁矯情的在許耀陽懷裏蹭了蹭,然後坐直身子和許盈月一起看窗外。滿大街都是紅紅的,挂飾條幅光鮮豔麗,看起來熱騰歡喜。

不少店面已經關門了,往日熙熙攘攘的街上瞬間被清空了。

路上車輛極少,真是很少看到這樣的城市。

過年時出來絕對是正确選擇,商場裏從沒有過的人少。喬梁叉着腰站在觀光梯裏向下看,這感覺太酸爽。

喬梁用大眼睛四處看着:“靠,今年這猴子玩偶怎麽都這麽難看。”

許盈月捏了一下旁邊挂着的猴子玩偶:“那也都比春晚那吉祥物好看,那只簡直太醜了。”

“別呀,”喬梁忍不住笑:“外表醜的一定有內涵,是心靈美,上帝是公平的。”

許盈月看看她哥又看回喬梁:“按你的意思那我哥就是心靈醜陋呗。”

喬梁笑出聲的拍許盈月肩膀:“機智啊你。”

許盈月打開喬梁:“別臭美,那你就是心眼小。”

“憑什麽啊,”喬梁快走兩步追上許盈月:“我為什麽是心眼小啊。”

“因為你眼睛大啊。”

許耀陽跟在倆人身後走着,時不時護着點毛愣三光不注意迎面購物車和人流走着的喬梁。

喬梁在四處看時,突然笑着拐到了商場旁邊一電玩城門口,把那兄妹倆甩在了身後。

他擡起手重重在側身對着門口站着的男生後背上拍了一下:“卧槽,你小子這紅襯衫穿的夠騷氣啊。”

郭鵬被打的吓一跳,看清來人後笑着用肩膀撞喬梁:“尼瑪,這也能碰到你。”

郭鵬沖喬梁身後跟過來的許耀陽笑着點點頭打招呼,然後看向喬梁:“也來玩電玩?”

“玩個屁,”喬梁大咧咧甩甩手:“我看着側影像你,過來一看還真是。”

郭鵬勾起嘴角:“年後有聚會你參不參加。”

“必須參加啊。”

“那成,到時咱們好好聚聚。”

“都誰啊?”

“還是那幾個人呗,回頭群裏喊一聲就行。”

許盈月聲稱他哥和喬梁沒有童年,愣是拽着倆人跑向了零食區。

喬梁被拽走時回身跟郭鵬揮手:“郭子,年後見。”

上大學後雖在一個城市,他和郭鵬見面次數也特別少,但老朋友就是這種感覺,不管多久不見都無需太多寒暄,開口一句話就能回到從前。

高中時代的朋友是最真誠最真心的一批,喬梁不得不承認,後來,再也碰不到這樣一群熱血義氣純粹的友誼了。

人生路上一站又一站,各自有不同目的地在不同路口分開,但只要再相見,還都原始呈現,他對年後的聚會無比期待。

在零食區掃蕩時喬梁在前面巴拉開一群熊孩子開路,許盈月在中間挑東西,許耀陽拎着購物筐在後面跟着。

童年的記憶大概是什麽?喬梁撇嘴,說不出來,轉眼都十九了,流年太快。

但在看到許盈月捧着的一堆零食後他感到特別親切。親親蝦條,哇哈哈,喜之郎果凍,旺旺仙貝,跳跳糖……

熟悉的配色,熟悉的包裝,甚至能夠想象得到那熟悉的味道。

喬梁贊嘆:“行啊你,這你也能找到。”

許盈月笑:“怎麽樣,厲害吧。”

“我以為你說買零食是幌子呢。”

“什麽幌子。”

“以為你出來是想找李呆黑。”

許盈月邊走邊看着貨架上的零食:“我找他幹什麽,他回他爺爺家過年,在郊區呢,太遠了。”

喬梁回頭回腦的找:“哎你哥怎麽沒了。”

許盈月嗤笑:“弄不好找紅豆味糖果去了吧。”

喬梁在最裏面的貨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後走了過去。

許耀陽扭頭看找過來的喬梁,嘴角帶着笑的将人扯到跟前低頭在他唇上快速親了一下。

喬梁擡起手背狠狠擦嘴:“你神經病啊,這有別人。”

許耀陽搭上喬梁肩膀側頭:“我吻我愛的人怎麽了,犯法麽?嗯?”

喬梁無言以對,乖乖跟着走。

也就才半年的時間,在回來路上碰到眼熟的以前洛平的同學就叫不上名了,喬梁只能尴尬的點頭笑,然後回身問許耀陽:“這是誰來着,我記得是六班的。”

許耀陽把喬梁外套帽子扣上後搖頭:“不認識。”

靠,喬梁腹诽,也他媽對,許耀陽在洛平實打實也就才呆了一年,不認識也正常。

說好的包餃子,回去後玩玩笑笑拖到了晚上六點多才開始包。

餃子餡和餃子面是陳姨昨天都準備好放在冰箱保鮮層裏的,拿出來後直接包就好。

最後是許老爺子在客廳看電視,三孩子在中廳包餃子。

包餃子這活喬梁可熟,年年他都跟他奶一起包餃子。看着許盈月一副尊貴小姐的樣子他邊壓面餅邊笑道:“完了吧,不會了吧,來跟哥學。”

許盈月掃喬梁,揪了一小塊面隔着桌子扔過來:“我有哥了,你自己是啥你不知道嗎?”

喬梁愣,看了看站在旁邊安靜拌餃子餡的人後問許盈月:“什麽叫我是啥啊,我是啥了我。”

許盈月頭一歪:“沒自覺啊你,你是我嫂子呗。”

喬梁甩甩手裏的面餅,撸起袖子,臉通紅,往椅子上一坐:“我…我不跟你犟。”

許耀陽把拌好的餃子餡按類別放好後拽個椅子坐在了喬梁旁邊,好聽的聲音帶着點雲淡風輕:“你也犟不了,是事實。”

喬梁啧道:“遠點兒,伸展不開。”

許耀陽斯文不動,嘴角勾起,熟練的左手攤握面餅,右手用筷子舀餡放在面餅中間,然後回攏手心,快速捏扣餃子邊,随着修長手指的順時針動作,十分順利餃子成型。

“哇,”許盈月驚訝的趴在桌子上看她哥手裏的餃子,“哥,你怎麽會包餃子?”

說實話喬梁也看傻了,他沒想到許耀陽會幹這事。也瞪着大眼睛等回複。

許耀陽将那只餃子輕放在一邊面案上後輕笑:“軍隊裏學的,過年我們自己包。”

那倆人聽了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軍隊果然是個鍛煉人的地方。

記得喬梁在看許耀陽從軍隊帶回來的留念照片時還連連誇贊過帥哥都去當兵了。

想到這他坐在那捧着面盆去看認真包餃子的許耀陽,心裏不知哪裏來的優越感,被傳的那麽棒的兵哥哥他就擁有一只呀。

許耀陽,顏正,條順,腿長,背板,低音炮,性格好,笑起來陽光燦爛,哭起來性感魅惑,拽起來靈動潇灑,打起來幹淨利落,有男人的堅毅,也有男生的純真,有高冷的風範,也有逗比的屬性,善良勇敢有擔當……

喬梁被自己吓到了,他什麽時候在心裏這麽花癡的給許冰山改了标簽,他連忙扭頭繼續包餃子。

許耀陽沒錯過喬梁帶着小心思的眼神,他擡手在喬梁鼻子上捏了一下。

喬梁略帶叽歪的躲開嘟囔:“幹什麽。”

繼而他把手裏包好的餃子往桌子上一攤,洋洋得意:“怎麽樣,好看吧。”

許盈月努努嘴:“你是不是因為眼睛大所以包的餃子也大呀,傻大傻大的。”

“嘿你怎麽說話呢,”喬梁擡手指了指他的餃子:“這叫實在。”

“好,是實在行了吧,”許盈月笑着跑開:“你們包吧,我陪爺爺看電視去。”

喬梁動作倒是快,沒一會兒包好了幾個排隊放在了他那邊,想象着他的餃子軍隊一定完勝許耀陽的。

他笑嘻嘻的跟許耀陽包着餃子,偶爾擡頭瞅瞅許耀陽包多少了。

許耀陽捏着餃子看喬梁,然後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嘴唇。

這無聲的示意讓喬梁慌了神,他猶豫一下後表面極其不情願的貼過來在許耀陽唇上親了一下。心裏直埋怨許耀陽真是不分場合,客廳還一老一小呢。

沒想到他這舉動竟讓許耀陽笑出了聲,喬梁瞪眼:“笑個屁。”

許耀陽盯喬梁,開口道:“我是在提醒你的嘴唇上沾到了面。”

聽了這話後,喬梁刷的再次臉紅,燈光下他尴尬道:“那你不會說啊!”害得我理解錯了。

許耀陽笑而不語。

餃子快包完時聽得到客廳傳來春晚的開場旋律,喬梁忍不住滑着椅子探身去看。

依然華麗麗的開始,不知道內容是不是又不盡人意。

雖說近幾年老百姓對春晚的風評不太好,不少人大聲嚷嚷拒絕觀看,不過看春晚确實已經成了中華民族過年的一項必要活動。

不管內容精彩與否,都是一種共鳴。全國那麽多人,都在看着同一場晚會,是多麽的齊整和震撼。過年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嗎?這是一個民族的偉大标志,幹嘛不看。

就算不喜歡,還可以吐槽嘛,喬梁在那看的來勁,手裏那塊面都被他團成了球。

許耀陽走過來輕推喬梁的背:“去看,餃子夠了。”

“真的?”喬梁回頭。

在許耀陽點頭後,他嗖的起身去了客廳。

許盈月笑着拍旁邊沙發:“快過來快過來。”

喬梁剛要挪過去,就被許爺爺叫到了旁邊。

他倒也不客氣,十分爽快的往那一坐抓起玻璃幾上果盤裏的一個橘子:“主持人還這幾個啊。”

“嗯嗯。”許盈月抱着抱枕直點頭。

喬梁扒好了橘子出奇的先遞給了身邊許爺爺:“爺爺您吃。”

許縱接過後拍了拍喬梁肩膀看他孫女:“這小子懂事。”

許盈月看喬梁,一副算你機靈的表情。

屋裏一老倆小其樂融融的看春晚,許耀陽收拾完後洗了手出來,拿着濕毛巾過來把喬梁的手擦了一遍。

喬梁怕爺爺在場這畫面不好,但許耀陽還是帶着強迫性的給他擦:“別動,你剛包完餃子沒洗手,還吃呢。”

喬梁咬嘴唇,我不僅吃了,我還給你爺爺也吃了,怎麽着吧,你個死潔癖,沒聽過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啊。

爺四個過年雖沒有別人家大團圓的喜慶歡快,卻也不少開心愉悅。

喬梁覺得這春晚看的他都高冷了,小品的笑點在哪呢。估計所有電視機前的年輕人都是一臉冷漠轉身刷微博笑成傻逼。

大概十一點半左右,訂的年夜飯準時送來了。

帶着某酒店标記的碟子乘着菜擺了一大桌子。

聽許爺爺說之所以是十二個菜是象征着一年的十二個月。老一輩的一些話還是很有意義的,以前喬梁他奶也總給他灌輸這些,喬梁無比懷念。

為了方便繼續看春晚,餐桌被許耀陽挪到了寬敞客廳,喬梁餓的都忘了放鞭炮的事了。

還是樓區裏別的家燃放的響聲讓他想起來的。

有那麽一刻他是無助的,他看許耀陽:“鞭炮我們沒買。”

許盈月先接了話:“我老舅今早送來了,在陽臺看看那個方形的大箱子裏。”

果真,滿滿的一下子都是煙花和鞭炮。

喬梁邊穿外套邊跟許耀陽往出走,還不忘了回身逗許盈月:“走啊,放鞭炮去。”

“我才不去。”許盈月起身去廚房:“我去煮餃子。”

喬梁和許耀陽搬着箱子下樓站定後,不知哪個方向特別響的一聲鞭炮聲,吓得他身子一震。

許耀陽及時把人扯進懷裏拍着背,喬梁掙吧出來,心想大哥你能別老把我當小孩麽。不過轉念一想,真正愛你的人就是把你當成孩子,是他們寝室老二說的,也他媽不知道準不準。不過喬梁知道,許耀陽真的愛他這事,準。

倆人動作挺快,把鞭炮都放了後留了一個特大號的煙花。

等了半天見許耀陽還不點燃喬梁催促:“點了啊。”

許耀陽又站了一會兒,擡手看表後蹲下身按開手中打火機,将安放在雪堆裏的壓軸煙花點燃。

那動作讓喬梁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個他冬日的生日夜晚,許耀陽也是這樣的帥氣動作去點燃煙花,無所謂時間快不快,他愛的少年還在。

依然是煙花升騰炸裂的聲響,喬梁興奮的笑着仰頭看。

卻被許耀陽搬過頭吻住了唇。

許耀陽固定喬梁腦袋吻着,深邃的眼裏帶着笑。炫麗煙花光色的閃爍下,喬梁的那雙大眼睛裏有他的倒影。

這個跨了年的吻包含了太多愛意。

喬梁被吻的笑了,唇舌輾轉間聽得見周遭其他方向突然爆發的鞭炮聲。

許耀陽最後離了唇,額頭頂着喬梁的,聲音磁性:“新年快樂。”

喬梁沒心沒肺的笑。

自從遇見你,我就沒再羨慕過別人。

自從遇見你,我明白了踏實的感覺。

自從遇見你,我的生命變得有意義。

自從遇見你,流年再快我也不介意。

……

倆人面對面而立笑着對視着。

許盈月在樓上開窗戶喊:“你們幹嘛呢,爺爺叫你們快上來吃飯了!”

“好!”喬梁邊喊邊扯着許耀陽往回跑。

十指緊扣的兩只手緊緊握着,晃動間溢出幸福。

身後煙花燦爛,彼此在一起就是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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