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越晚越好
陸清遇沒說什麽，但還是跟着林灼悄悄地溜了出去，林灼帶着他去超市買了兩瓶脈動，來到了操場後面的一片小樹林。
他倆坐在石階上，林灼拿着自己那瓶和陸清遇碰了碰，“還氣呢？”
陸清遇仰頭喝了一口，沒說話。
林灼側頭看他，控制不住地擡手幫陸清遇順了順發尾。
陸清遇忽然轉過頭，看着他說：“你不是要聊嗎？聊什麽？”
他們倆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正式地聊過了，林灼想了半天才說：“小魚，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學理科，現在剛分班，你去找主任提交個申請，來得及。”
陸清遇低着頭，林灼看不見他的表情，“你覺得有什麽用，我不覺得。”
林灼啧了一聲，耐着性子說：“你說實話，你真認為自己适合學文科嗎？”
“沒有适不适合，”陸清遇說，“只要我學，就都能學好。”
他這話說得很狂，但林灼知道陸清遇沒有在吹牛，他确實有這個本事。
林灼沉默了片刻，“那大學呢？大學怎麽辦？你真的要學一個你不喜歡的專業以後從事一份你不喜歡工作？”
陸清遇皺了皺眉，“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對我來說做什麽都是一樣的，而且我都已經說過了，我可以選擇轉專業，或者考研究生，這都不是什麽問題。”
林灼定定地看着他，很久都沒再開口。
陸清遇偏頭看他，林灼忽然擡起手，特別溫柔地幫他把碎發別到耳後，“小魚，這些在你這裏都不是問題，對嗎？”
陸清遇沉默，林灼繼續問道：“那什麽才是問題？”
陸清遇躲開他的手，重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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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林灼嘆了口氣，從石階上蹦着站了起來，他站到陸清遇身前，擋住了陽光，影子完完全全把陸清遇罩住了。
陸清遇擡頭看他，林灼勾着嘴角，“走吧。”
陸清遇愣了一下，“這就聊完了？”
林灼笑了笑，“還有什麽可聊的，反正就是我們家小乖乖離不開我呗。”
他彎腰把陸清遇拉起來，“離不開那就不離，咱倆大學也一起，工作也一起，反正幹什麽都一起，這樣行了吧。”
陸清遇淡淡地笑了一下，“找女朋友還能一起？”
林灼啧了啧，“那就找雙胞胎，不是雙胞胎不找。”
“瞎扯。”陸清遇說。
他看着林灼，忽然上前抱了他一下，沉聲說：“小豬，我不是沒有朋友所以一定要黏着你，我只是……不太适應，我想晚一點兒再分開。”
林灼摸着他的長發，笑着說：“我也沒說你黏着我啊，今天還不讓我碰呢，而且你說得好像我能适應一樣，我也想晚一點兒，越晚越好。”
陸清遇的世界很小，他只有林灼一個小豬，林灼的世界很大，可其他人誰都不是他的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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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和好之後，放學就一起回家，因為早上都沒騎車，所以他倆直接走到了地鐵站。
其實陸清遇家有車，但是陸遠上班開着，下班又比他們放學時間晚一些，而且早上如果是騎車來的，自行車也不好放，所以他倆基本沒怎麽被家長接送過。
陸清遇一直舉着小風扇，吹一會兒自己再吹一會兒林灼，還是覺得很熱。
林灼幫他把後面的頭發撩起來，拿過風扇幫他吹了吹脖子。
陸清遇舒服地眯了眯眼，“要不是你，我真想把這破頭發剪了。”
林灼笑了一下，“哪有破頭發，一點兒都不破，好着呢。”
“你這麽喜歡我剪下來給你接上。”陸清遇說。
林灼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笑得停不下來，“算了吧，在你頭上才好看。”
陸清遇瞥了他一眼，林灼止住笑，清了清嗓子認真地說：“真的，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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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飯，林灼在陸清遇房間寫作業，宋玉蘭給他倆送了點兒冰冰涼涼的罐頭進來，順手在林灼頭上摸了一把。
“兒子你等會兒再吃，幹兒子随便吃，不夠還有。”
陸清遇嘆了口氣，“不叫幹兒子都沒人知道你是幹的。”
林灼笑着舀了一個黃桃喂他，“來來來你先吃，嘴裏含一會兒。”
陸清遇咬了一口，皺眉道：“太涼。”
林灼把剩下的半個吃了，“爽。”
今晚林灼認認真真地寫完了數學題，伸了個懶腰說：“天快黑了，應該不怎麽熱了。”
陸清遇看他一眼，“你要幹嘛？”
林灼笑了一下，轉着手腕說：“好幾天沒打球了，手癢。”
陸清遇沒說話，林灼拿着他一小縷頭發刮了刮他的臉，拖長了聲音撒嬌道：“走吧——”
陸清遇陪着林灼來到了小區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公園最裏面有一個沒什麽人來的小球場。
林灼拍着球，剛來就順手投了個三分。
他把球撿回來，對陸清遇說：“陪我玩一會兒。”
陸清遇摘了耳機，順手綁在了頭發上，“來吧。”
其實陸清遇球打得很好，動作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但是除了林灼，他不喜歡和別人打配合，也不喜歡球場的貼身相撞和大汗淋漓。
他和林灼兩個人玩了将近一個小時，最後陸清遇投了個兩分，“出汗了，不玩了。”
林灼把球撈在手上，“走，買水去。”
林灼買了瓶冰水，陸清遇慢慢喝了幾口，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
林灼坐在籃球上，把水接過來喝了半瓶。
陸清遇看他一眼，“剛運動完別喝這麽急。”
林灼擦了擦嘴，随口應了一聲。
陸清遇重新戴上耳機，一邊聽歌一邊吹着好不容易有些涼爽的晚風。
林灼碰了碰他的腿，“聽什麽呢？”
陸清遇示意他坐過來。
林灼站起身坐到他身邊，陸清遇分了他一只耳機，
是一首英文歌，旋律很輕快。
林灼聽了沒一會兒就跟着哼了兩句。
陸清遇側頭看他，林灼翹着腿，痞痞地笑了一下，“幹嘛，羨慕啊？”
陸清遇雖然愛聽歌，但他唱歌跑調，所以基本不唱。
他在林灼露出的小腿上拍了一下，“羨慕你被蚊子咬嗎？”
林灼往腿上看了一眼，“我靠，什麽時候咬了這麽大一個包？”
陸清遇笑了一下，林灼看着他說：“你別笑我，你也被咬了。”
陸清遇皺了皺眉，“哪呢？”
林灼輕輕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這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