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底牌
第四十四章 底牌
更新時間2013-5-30 7:52:10 字數:2770
第二日一早,天朗氣清,漆黑的山脈化作了層層浮雲相繞,一派仙家蓬萊境地。
衆人用過早膳,便齊齊下山,不過清菀已下令珈藍山之上所有人等皆不得下山,一切都要等到楚将軍親臨海神宮審視過後再議。而下山的路上,不複上山時念詩的悠閑,反而平添了一層淡淡的陰雲,不知是海神宮失竊寶物一事的影響,還是那個魁梧威儀的男子始終不解的濃眉。
一直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鐵達穆,今日的面色很不好看,甚至含着一股明顯的戾氣,身側一雙粗狂的手微微有着凍傷的跡象。盡管清菀三番兩次好心地主動請教自己恩公的狀況,可惜那個素來狂傲冷漠的恩公一語不發,半個字都沒有應答,只是偶爾會将伶俐到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落在同女子并肩而行的泉淙身上,分外陰狠。
直到他們重新走到那一處休憩的瀑布邊,滿山的海羅蘭綿綿長長地開滿了整座山頭,從上而下的眺望裏,浩然一色,鐵達穆金色的眼眸才微微透出一片深情如水的柔光。
一不小心觸及到這個目光的清菀不尤心想,如果這是她與鐵達穆相識的第一面,她一定不會相信他是一個殘忍兇狠的海盜。
狂龍的海中血鯊,鐵達穆。
王軍的海上将軍,楚智軒。
清菀捋了捋胸前的發絲,垂眸一嘆,輕起的嘴角裏泛過一絲無奈的苦澀。
華燈初上的清菀閣,泉淙還守着一月不入公主寝殿的賭約,而另一個男子全然沒有這樣的顧忌,好似把這個女子的閨房當做自己的寝居一般。寬敞的雅閣裏,只有坐在書案前的清菀手邊燃了一盞燭臺,如月的光暈清雅地灑在女子青色的衣衫上,朦胧一片。
“鐵船主做梁上君子做習慣了嗎?”
踏窗而來的男子面色陰沉,冷叱一聲,“不是你在邀約我麽,否則只要讓你忠心耿耿的護衛守在門口,我自然進不來。”
“呵,本宮夜未更衣,的确是在等鐵船主。”
清菀端坐在太師椅上,神色淡如三月煙雨,然而男子的眼神卻好似八月燥熱的烈陽,片刻都隐忍不得。
“為什麽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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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船主這話問的稀奇,本宮還什麽都未做呢。”清菀應得委婉,持起一旁的簽子挑了挑燭臺。可是鐵達穆再也按耐不住,一步沖上前來,隔着一張書案,狠狠地抓住女子握簽的手腕,滿臉愠怒。
“我從來都不喜歡拐彎抹角,昨天晚上你是故意的?!嗯?!”鐵達穆又将清菀向自己拉近了一些,也不管自己頗重的力道會不會在女子纖細的手腕上留下淤青,“做什麽隔着窗故意說那句話給我看?”
一如既往的房間,一如既往的境況,一如既往的陽剛之氣,清菀心裏覺得有些好笑,嘴上應得不疾不徐,沒有絲毫懼意,“本宮昨日說了許多話,不知鐵船主在意的是哪一句?”
“你!”
“噌”的一聲,男子撐過書案跳到清菀的面前,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地鞏固在他與太師椅之間。然而女子既沒有掙紮,也沒有喊叫,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眸只是透過縫隙盯着屋中唯一的明火,不知在想什麽。
這種無視他的眼神,令鐵達穆原本就怒火中燒的胸口如火上澆油一般,赫然爆發。
“你和他有沒有做過?!”
清菀垂眸輕笑,應得慢條斯理,“他是誰?我們又該做過什麽?”
猝然,女子只覺得自己肩上一痛,然後是唇上一冷,鐵達穆的灼熱之氣撲面而來,厚實的唇瓣狠狠地壓在她的嘴上,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這一刻,清菀的頭腦是清醒的,對于一個王族公主來說,既是酒後的意亂情迷都是不被允許的,天曉得那一夜她的腦子裏被灌下了什麽迷魂湯藥,才會對眼前的海盜失了一時的神智。
鐵達穆自然感覺到了女子的默然,不似前一次的順從甜美,然而只是這刻的缱绻纏綿,便足以讓他胸口的戾氣化去一半。男子依然保持着禁锢的姿勢,但嘴上的語氣稍稍放軟了一些。
“說,他昨晚有沒有對你這樣做過?”
清菀微微偏着頭,這個模樣像極了她那日酒醉的樣子,酡紅的色澤,羞澀的神情,那個清冷含笑的聲音裏難得嬌嗔一喚:阿穆。
書案上的燭火倏地爆開一個星光,熒熒燭光下,隐隐含了一行燭淚。
“原來你是在說我的夫君,鐵船主不覺得打聽別人夫妻間的閨房之樂,委實有些失禮嗎?”
“瘋女人。”鐵達穆加重了手勁,咬牙道,“不要惹我生氣!”
清菀嘴角輕揚,笑道:“這個場景很熟悉吧?狂龍號上、大婚之夜,你都曾如此對待過我,而且還曾殘忍地将我的同心結丢入海中。鐵船主應該還記得吧,我說過那個同心結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呢?”鐵達穆眼神一眯,只覺得自己說出了的話令心口一痛,“你一直都……記恨着我?”
“鐵船主是不是從來都認為,區區一個同心結比不得久微的滅族之恨?”清菀如常的笑顏在男子的眼中分外刺眼,“但是我看見你也有一個同心結吧?那個又是誰送給你的?”
陰影中的金燦瞳眸裏,好似璀璨的星辰被隐藏于混沌的夜幕之中,漸漸看不清晰。
清菀平靜地繼續說道:“是小舞嗎?她在鐵船主的心裏一定很重要吧?你連提都不準旁人提起的人呢。那你知不知道,送給我同心結的那個人同樣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生氣,很生氣,這個瘋女人到底想做什麽?!最重要的人?她就是為了這個人才如此惹怒他?!
“那個人是誰?!是誰?!”
猶如深山狂獅的怒吼,石破天驚,令清菀的耳畔一震,心口卻是一明。就好像是被挑過的燭臺,只會将屋室照的越發明亮。
“你喜歡上我了?”
男子的瞳眸豁然放大,金色的眼睛裏掩不住那一點吃驚。
“不是嗎?”清菀揚頭輕笑,“特意在我大婚之夜尋來,從久微手中救出我一個王族子弟,甚至提出放棄複仇的想法,如今又在質問我心中最重要的是何人。堂堂的狂龍掌舵人,喜歡上了都國公主?”
平緩的嘴角邊帶着一點嘲諷,似乎是在嘲笑眼前霸道專橫的男子,然而鐵達穆并未像平日那般赫然動怒,反而啞口無言,微微啓齒的嘴半晌未有吐納之氣,就仿佛橫空一支暗箭戳中了他的心口,叫他良久未能有所反應。
“怎麽,這些證據還不夠?”清菀騰出一只手,從略略敞開的衣襟間取出一條墜子,光滑絢麗的吊墜七彩奪目,“那麽再加上這個呢?這可是你當初心心念念的珍寶——七彩玉琉璃,不過自從上岸以來,鐵船主都不曾想起過這個物件吧?這是為什麽?你明知這樣東西為我所有,卻只字不提,是想趁我不備時偷了去,還是你早已全然忘了此事?”
“你這個瘋女人!”
天羽至寶的光華驚醒了鐵達穆一時的游離,往昔為了小舞,不擇手段都想要得到的七彩玉琉璃,此刻生生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卻沒有半分搶奪的欲望。鐵達穆覺得自己回轉過來的思緒越發淩亂無緒,只能強硬地将女子束縛在自己的身下,确保她不會遠離自己來安定心口躍動不停的波瀾。
“鐵船主,海上殺伐武力之争,或許當時的阿紫略遜一籌,但論算計謀略,自幼長于王宮的清菀公主絕不會輸你半分。”
鐵達穆一把奪過女子手中的七彩玉琉璃,身子猛向前傾,幾乎抵住女子的額頭,嚴厲狠絕。
“我不管你是阿紫還是清菀,今夜,我就要你做我的女人!”
烏黑的秀發傾瀉在女子的肩頭,一如那日紅燭下劃過男子的手背,留下一片冰涼而不願遺忘的觸感。
“我想,不會有這個機會了,鐵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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