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天林增月和幾個滑板社的同學一塊聚會,其中有他室友,還有兩個外語學院的學姐,他們玩了一整天,吃完火鍋又去密室逃脫,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一行人臨時起興要去酒吧,點完酒室友突然問他:“你和陸雯真分了啊?”

他慢吞吞地答:“你才知道啊?”

男生的目光很驚訝,透露着費解:“不是才知道,就是不敢相信……你咋想的啊,她長得不是挺漂亮的嗎?家裏條件還好……我聽說,他爸是區長還是區委書記來着……”

林增月冷哼一聲:“那又怎麽樣?”

“切,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追她呀。”

“我跟她沒法在一起,因為我倆是兄妹,同父異母,你說的她爸也是我爸。”林增月一本正經地說。

幾個同學豎着耳朵聽着,然而沒一個人相信的,大家都笑他胡扯,這種有情人終成兄妹的狗血情節他也編的出來,林增月也跟着笑笑,沒有再說,只是掏出手機,看到那個熟悉的女生頭像,打開對話框輸入三個字,手指懸在發送按鍵上,卻沒點下去,三個字又被他一一删除。

道歉的前因和後果分別是當事人悔過自新和有切實的彌補作用。

他哪一種也不算,因為他既改變不了什麽,也不後悔自己的做法。

大家說說笑笑,聊着學校的八卦,他喝了一口青蘋果菲士,點開另一個很土氣的風景頭像,那邊的消息還停留在幾天前,按理說鄰市那麽近早就該到了,那人卻一整天連個信兒都沒有,林增月莫名有些煩躁。

室友問他:“這次又談的哪個?”

“什麽哪個?”

“就你現任啊,也是我們學校的?”

林增月的表情十分複雜,無語道:“誰跟你說……”

室友毫無意外地挑眉:“還用說啊?誰都看得出來啊,太明顯了好吧?”

“聯誼會你也不參與,跟你要微信的小姐姐你也不加,你這段時間都不和女孩一塊玩了,要麽是有人管你,要麽就是你對她們沒興趣了,這不是很明顯嗎?”他一說完,對面兩個學姐也煞有其事地點頭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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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增月愣了愣:“好像是。”

他又說:“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麽。”

室友意味深長地道:“不,我剛才提到‘現任’,你眼神飄忽了一下,第一時間想到誰了?這個人在你心裏絕對不一般。”

林增月:“……”

察覺到他遲疑的神色,一群同學都湊過來打聽,七嘴八舌地八卦:“誰啊?是我們院的嗎?長得怎麽樣?身材呢?”

他跟個閉嘴蚌殼一樣怎麽撬也撬不開。室友和兩個學姐對了個眼神,開始張羅搖骰子玩游戲,還提前說好了失敗懲罰:“輸了的給手機裏聯系次數最多的人打電話。”

因為社團裏有個女孩一直喜歡林增月,今天她沒來,所以他們不留餘力地試探他,目的就是替那個暗戀的小姑娘套出他的話,一局下來,林增月果然輸了。學姐得意地說:“快打快打,讓我們聽聽!”

她剛剛搞了些小動作,林增月看在眼裏也沒說,拿出手機先看看時間:“十一點了,他可能已經睡了。”

室友說:“哪能睡這麽早?當代年輕人還有不熬夜的?你趕緊打啦。”

林增月心說,老年人作息的确就睡這麽早,不會有人接的。他撥出去放免提,那邊卻立刻接通了,傳來一聲低沉又磁性的男人嗓音——“喂,小乖。”

兩個學姐瞪着眼睛,激動地拉彼此的袖子,在場的男生都有些傻眼。

“小乖?”

“還沒睡嗎?”

那邊有些細細碎碎的雜音,像是還在外面,林增月問:“你怎麽沒睡?你在哪?”

他不回答,電話裏的異響更大了,好像有什麽東西摔碎在地上,男人的氣息也不太穩,他語速很快:“我現在有點忙,明天給你打回去好嗎?”

“你到底在幹嘛?”

“沒什麽,在加班,明天聯系。”他說完就挂了,林增月握着手機,和目光驚詫的好友對視,聳了聳肩做無謂狀:“這是我爸。”

室友的神情頓時放松下來:“我說呢,我還以為你是——”

“是什麽?”他的視線幽如深谷,室友又把後半句咽下去了,只剩兩個學姐還握着彼此的手,用眼神傳遞興奮,就算是爸爸叫小乖什麽的也太犯規了吧……

林增月挂了電話興致缺缺,直到散了場,他不想回宿舍,于是伴着如水的夜色,一個人搭末班地鐵。

空蕩蕩的房子,他盤腿坐在沙發上,又撥了一遍電話,沒人接,再撥幾遍,幹脆不通了,語音提示着關機,他有點生氣,又說不清原因。

連着一個星期,林增月心裏都有股邪火,一直沒有聯系那個人,直到今天,他終于忍不住了,眯着眼睛陰森森地問:“高叔叔,你是說我爸休年假了,單位根本沒有出差計劃?”

“是這樣沒錯……”高秘書頭疼不已,他以為領導的兒子知情的,才會把電話打進座機,無意間說漏了。

“好,謝謝叔叔,沒事我就先挂了,您要是找他打他手機吧。”林增月挂了電話,突然就從床上跳起來,拿着身份證和手機出門,他也不知道他這是為什麽,但是一種毫無理由的占有欲掌控了他的大腦,驅使着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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