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來怎麽說。
趙博文把手從後背滑到她胸前,溫柔的揉捏着:“喜歡和愛慕是不一樣的,我的心态沒那麽年輕,某些事,對着那樣的小姑娘沒什麽反應。”
“回去之後,又是不那麽方便見你了,男人嘛,我理解,總有個生理需要的時候。”說着女人就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你過來一下。”
話沒多說,幾分鐘後一個胸挺臀翹,混身上下透着性感,穿着一身職業裝的女孩走了進來,一點避諱沒有的就進了浴室。
“這是喬雅,以後就做你助理吧。”
趙博文聽到女人的介紹,擡眼看了喬雅一眼,不置可否。
女人挪了一下身體,扭頭對喬雅說道:“你就從伺候趙總洗澡開始吧。”
趙博文由着喬雅幫他從頭到腳,連隐私部位都反複的洗了個幹淨。在反應強烈時,他直接當着喬雅的面跟浴缸裏的女人交歡。
喬雅聽從着兩人迷亂時的吩咐,幫助兩人愉悅到極致。
從浴缸裏出來時,由喬雅拿着浴巾幫兩人擦幹。趙博文幫女人穿好衣服,喬雅則幫他穿了衣服。
之後女人說:“我今天就要回池州了,你們晚點再回去,別跟我的航班太近。”
趙博文沒有碰過喬雅一下,雖然喬雅一直近身伺候他,但他卻幾乎都不正眼看喬雅一眼。
他回到涼城時,是三天以後。
到了涼城就把從海南帶回來的一箱子當季水果,送去給葉舒雯。沒送去她單位,而是在她下班的路上給她的。
回到車上時,喬雅提醒道:“葉舒雯是上邊特別保護的,不讓你對她有不該有的想法。”
趙博文臉色冰冷:“你只是助理,上邊的事我自已會處理,還不需要你來提醒。”
喬雅沒再吭聲就開車走了,一路上趙博文也不再跟她說一句話。
徐喬是個小氣的,葉舒雯也沒敢把水果拿回家,直接就送去了大林那,扔給強子和海生吃了。
臨近正月結束時,涼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原來的地委書記還沒到任期就調走了,新來的地委書記迅速上任。這讓很多人摸不着頭腦,一時之間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事在地委大院裏更是掀起不小的波瀾,所有人都不敢在表面上議論,背地裏卻三五成群的交互着消息。
葉舒雯對這事不關心,也沒有哪個派別會拉她進去,也沒人認為她能知道什麽。
索性她落個清靜,正點上下班,到家就是伺候徐喬和徐二狗,最近也不用下鄉。
所有部門都是寧可無作為,也不想犯了新書記的忌諱。
徐喬最近好像心情不怎麽好,雖然面對葉舒雯時他刻意不讓她看出來。但他只要不在她面前耍賴、撒嬌了,她就知道他一定是有心事。
問了他也不說,葉舒雯以為是他婚約上出了問題,問他是不是要結婚了?
徐喬把她抱在懷裏,讓她放心,婚約暫時不會出問題,不是這事,是有工作上的事讓他煩心,過幾天就好了,不用管他。
話雖如此,可徐喬當晚又出去後,卻沒有一兩個小時就回來。
直到淩晨兩點多才回家,葉舒雯一直也沒太睡實,期間打過一次電話,徐喬沒接。
之後發了條微信給她,說在外面有事會晚些回來,讓她先睡,不用等他了。
☆、第 21 章
姑姑葉文敏一直在催葉舒雯去她酒廠,原本說春節假期會去,拖來拖去說元宵節吧,可元宵節當晚葉舒雯下鄉慰問貧困戶回來的很晚。徐喬又為了市裏的煙火晚會在執勤,兩人一商量,就等什麽時候有時間再去吧。
葉文敏又約她二月二龍擡頭去吃豬頭肉,說是廠裏過年時候殺的豬,豬蹄都給她留着呢。
葉舒雯跟徐喬一商量,正好二月二趕上了禮拜六,雖然還有其他工作,跟領導說一下往後推推,再不去真感覺對不住姑姑了。
二月初一吃完晚飯,徐喬破例哪也沒去,一直在家陪着葉舒雯。可他并不老老實實的陪着,非要一直纏着她。又開啓了惡鬼附身模式,被從廁所裏踢出來一回,換衣服時因為趁機揩油,被從卧室踢出來一回。
之後還是死皮賴臉的跟着,葉舒雯看電視他也不看,躺在沙發上,把頭枕在她腿上,臉貼在她身上拱啊拱的。
葉舒雯氣的扯着他的耳朵就往出拎:“啥事趕緊說,再這麽粘着我就把你踢出家門。”
徐喬陪着笑臉撒着嬌:“媳婦兒,讓我跟你去姑姑家呗,我不想一個人在家待着。”
“不行”葉舒雯嚴厲的拒絕了他。
徐喬還不死心:“你說我一個人在家飯也吃不上,覺也睡不着,電視也看不進去,孤零零的多慘吶。”
葉舒雯被他氣笑了,雙手搓着他的臉說:“不認識我時你幹什麽不也都是一個人,那時也沒見你粘着誰,這是兒時不幸福嗎?非在我這兒補償。”
徐喬把臉在她手裏蹭着,含糊的說道:“就是啊,我小時候可慘了,整天都是一個人,沒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現在有你了,還不讓我粘着,那我不是要慘一輩子了。”
葉舒雯撇撇嘴:“你小時候是挺慘的哈,就差沒拿個破碗蹲街邊要飯去了。”
徐喬還在她懷裏蹭啊蹭、拱啊拱的,葉舒雯被他鬧的直心慌,扯着他頭發往出拉:“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說,你到底為啥非要去我姑姑家。”
徐喬立馬嚴肅了:“怎麽是你姑姑家,是咱倆的姑姑家,我本就應該去拜個年的,這都出了正月才去,還讓你一個人去,多不尊重她老人家啊。”
葉舒雯噗嗤一聲就笑了:“要讓我姑姑聽見你管她叫老人家,非得把你暴揍一頓不可,我可告訴你啊,我姑姑才四十出頭。可能是因為一直沒結過婚,比同齡人年輕不止十歲,人長的也漂亮。就是現在出去相親,都保準一相一個準。”
徐喬這回不鬧了,好好的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色說道:“剛才都是逗你玩兒的,其實我是覺得,咱倆的關系雖說對外不能公開,但是對你的家人還是可以的。但這不包括葉舒群母子,至于你父親,我還不确定。”
葉舒雯看着他的眼睛,有一會才說話:“你就不怕去酒廠鬧騰一天後患無窮嗎?”
“沒事,早點去,晚點回來。盡量不在廠區轉悠,應該遇不到什麽認識我的人。”
“容我考慮一下吧,還有我爸那邊我也要考慮一下。我爸跟姑姑關系一直很好,姑姑知道的事他肯定也很快就知道。你要是不想讓我爸知道咱倆的事,就堅決不能去姑姑家。”葉舒雯說着就掏出手機。
徐喬趕緊攔了她一下:“先別急着聯系你爸,我有點事兒跟你說。”
葉舒雯擡頭看着徐喬,見他很嚴肅的樣子,不由得心裏就有些緊張。
徐喬看出她緊張了,就緩和了語氣,盡量溫柔的說道:“我派人跟蹤過你爸,當時是想知道你媽長什麽樣。可跟蹤了一個禮拜他們兩人都沒一起出現過,後來還是劉欣宇通過微信找到你媽和葉舒群的照片,我才知道她長什麽樣的。”
“你直接說她名字就行了,別總說她是我媽,從小我爸就不讓我管她叫媽。”說這話時葉舒雯有點煩。
“行,那就說張秀芝。”徐喬哄着她,還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之後又接着說道:“我現在有點懷疑他們兩個并不住在一起。”
此時,葉舒雯笑的滿是嘲諷:“她糾纏我爸這麽多年,其實從我記事兒開始,就沒見我爸跟她住在一起過。”
“哦?能說說關于你和你爸的事兒嗎?”徐喬說着還起身去倒了兩杯水回來,這是打算長談。
葉舒雯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準備開始說:“對于小時候的記憶,我這裏都是片段式的。”她指了指自已的腦袋。
徐喬點了點頭并沒應聲,他打算做個合格的聽衆。
葉舒雯接着說道:“我按時間順序講吧,這裏有我的記憶,也有奶奶和姑姑告訴我的。”
開始時候,就是在葉舒雯13歲之前,她認為父母都是親的。
在13歲之前,她有個快樂的童年。
跟爺爺奶奶住在當時還叫葉家燒鍋的酒廠後院裏。
姑姑在涼城念完高中也沒考上大學,後來就在涼城第一百貨商場租了節櫃臺賣衣服,那時早上一年學的姑姑虛歲才18歲。
那時的葉舒雯,特別喜歡讓奶奶帶她去姑姑那玩兒。
因為,一去姑姑那,就會有很多好吃的和很多玩具。
姑姑的自行車後面安了兒童座椅,商場一關門,就騎着自行車,帶她出去玩兒。
帶她去公園看耍猴的,去夜市吃個飽再回姑姑住的出租屋。
總因為在外面亂買東西吃,她跟姑姑倆人被奶奶追着罵。姑姑就抱着她,嘻嘻哈哈躲着奶奶。
她從小過生日就會有生日蛋糕吃,每次都是奶奶打電話讓姑姑買回來的。
姑姑到年紀該找婆家了,奶奶四處托人給她介紹對象。
可有一天,奶奶接到姑姑打來的電話。
說她現在跟同學在廣州,商場的櫃臺她兌出去了,再加上她自已掙的錢,她要在廣州幹出一番事業來,不衣錦不還鄉。
奶奶知道她那個同學,一個在省城批發市場給別人賣貨的小姑娘。知道那姑娘家在景家屯住,就趕緊去了那姑娘家。
問了那家父母,這倆姑娘去廣州他們知不知道。
那家父母說是知道的,自家姑娘老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之前也去廣州考察了兩次,這次是有譜才去的,只是他們不知道是跟葉文敏一起去的。
這樣也好,倆孩子是個伴兒,有點啥事兒,也有個人商量。
奶奶從景家屯出來,就去了鄉裏派出所。找了大兒子葉文斌,問他這事兒怎麽辦。
葉文斌說,看看自已能不能請下假來,要是能,就去景家屯問了葉文敏在廣州的住址。
親眼去看看,要是行,就自已回來。那兒要是不好,就把葉文敏綁回來。
可葉文斌終于還是沒去廣州,到不是他不想去,具體原因,小葉舒雯并不知道,只聽奶奶整天的罵大兒媳婦兒張秀芝。
到八歲該上學的時候,葉文斌回來接了父母,讓他們帶葉舒雯去鄉裏住。畢竟鄉裏的小學,比這邊幾個屯兒共用的一所小學要好,而且也不用每天走好幾裏地去上學。
爺爺奶奶考慮了幾天就同意了,但不肯住在兒子家裏。可家裏又拿不出那麽多錢再買一套房子,要租別人家的,也是跟人家走一個門,住東西屋。
後來兒子跟他們商量,把門房收拾一下,原來是37的牆,外面貼磚,中間加保溫層,加成50的牆。後院的房子開個後門,跟前院在中間隔道牆,一家變成兩家。
分成東西兩側,中間有一個大門洞的房子,被加蓋成了一整座,大三間。東屋盤了大炕,西屋做成一個小套間。
裏屋是鋪小炕,外屋是個小客廳,現在想想,說是小書房更貼切。
要搬家之前,葉文斌回了父母家。父母說把前院那些當年沒怎麽用的新家具,搬去那邊。
葉文斌說什麽也不肯,說前院那些東西,一點也不能動,他已經買了新家具放在那邊。
而且西屋裏是找人打的現在最時興的組合櫃,淺藍色的,還新買了一張寫字臺。
炕上鋪的是藍白相間的地板革,地面抹了水泥。趁晚上下班的時間,他都給刷了油漆,以後每天用水擦擦就行。
葉舒雯坐在父親懷裏,看見奶奶哭了,她趕緊伸出小手給奶奶擦眼淚。回頭問父親,奶奶怎麽哭了。
這一回頭,她發現,父親正在擦眼睛,她小小的心裏,直覺父親好像也哭了。
她從小就跟母親不親,但只要見到父親,就會粘着他。
父親常常會把她舉到肩膀上,帶她在酒廠院子裏玩。
奶奶說,她膽子特別小,兩歲多了還不敢自已下地。
那天,她在炕上玩,奶奶在給她做棉衣。爺爺從前院回來後,就坐在窗下修着一把舊椅子。
葉舒雯就聽爺爺朝屋裏喊了一聲:“雯雯,你爸回來了。”
奶奶說,就看見小葉舒雯,骨碌幾下,就自已下地了。等爺爺奶奶反應過來,她都撲到剛進門的父親懷裏了。
嘴裏歡快的喊着:“爸爸、爸爸,騎馬馬、騎馬馬”
葉文斌把女兒舉到肩膀上,轉身就出了門:“好,爸爸讓你騎馬馬。”
奶奶追出來給葉舒雯穿了一件小坎肩,笑着跟兒子說:“雯雯一聽說你回來了,都會下地了,剛才就是自已從炕上下來的。”
葉文斌從母親懷裏抱起葉舒雯,親着她的小臉問:“雯雯這麽厲害,要什麽獎勵?”
小小的葉舒雯,一雙小手捧着爸爸的臉,小臉兒貼着爸爸的臉:“雯雯要跟爸爸睡。”
“好,那今天爸爸就不走了。”
葉舒雯掙紮着下了地,一雙小短腿撲蹬撲蹬跑回屋,在炕邊使了老半天勁也沒上去。
急的都要哭了,站在她身後的爸爸把她抱上了炕。
她打開炕櫃的門,拿出自已的小枕頭、小被子:“爸爸,睡覺覺。”
葉文斌接過她的小枕頭和小被子:“雯雯忘了,這些前院都有啊。”
這些事兒,都是奶奶講起她第一次會下地的時候,講給她的。葉舒雯并不記得,但她只知道自已從小特別粘爸爸。
葉舒雯第一次回到父母家,是在她要上學的時候。爸爸接了她跟奶奶過去,爺爺一人住在酒廠這邊。
當看見爸爸給自已布置的房間時,她笑着、跳着,撲進爸爸懷裏,親的爸爸滿臉口水。
水藍色的窗簾,有着漂亮的荷葉邊。地面光溜溜的,她光着腳在地上跑,被爸爸抓住抱在懷裏,帶着她參觀她的新房間。
那組合櫃好漂亮,上面還放了漂亮的小鬧鐘。
一個小魚缸裏,兩條紅色的金魚,還有翠綠的水草。
貝殼粘的小免子,還有兩只紅眼睛。
會動眼睛的洋娃娃,旁邊是一個有溫度計的筆筒。
寫字臺前面放着一把紅色的折疊椅,上面放了厚厚的座墊。
寫字臺上面放着粉紅色的書包,裏面有雙層帶磁扣的文具盒。
爸爸打開寫字臺下面的櫃子給她看,裏面裝了滿滿一櫃子零食。
葉舒雯不明白,為什麽奶奶又哭了。
當晚,爸爸陪她在新房間睡的,早起送她去學校上學。
鄉下孩子上學都沒家長接送,可爸爸不但第一天把她送到學校。以後只要有時間,就會去接她。
下雨天,還會去班級接,然後背着她,給她穿上雨衣,她就幫爸爸撐着傘。
三年級時,爸爸救火受傷了,在鄉衛生院住院。
她每天放學就去醫院陪爸爸,後來爸爸的左手,有兩根手指再也伸不直了,她聽說每天按摩就能好。她就每天給爸爸按摩那兩根手指,爸爸值班,她就趁奶奶不注意,偷偷跑去派出所,幫爸爸按摩。
每次都是爸爸背着她送回來,下次,她還是會偷偷跑去。
爸爸學會騎摩托車了,借了同事的摩托車,回家接上女兒,帶她出去兜風。
每次這些事被葉舒群知道,葉舒雯就會挨他的打。開始時,葉舒雯能打過他。後來漸漸的都長大了一點,葉舒雯就打不過他了。
但每次葉舒群打她,不是被奶奶抓過來揍一頓,就是被爸爸踢的滿地直打滾。然後就是家裏被張秀芝鬧的雞犬不寧幾天,才能消停。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抵觸爸爸,再也不肯跟爸爸說話了呢?
那要從她10歲說起,那一年爺爺去世了,酒廠沒人管,姑姑就從廣州回來了。把自已在廣州賺的錢,都投入到酒廠裏。
13歲時奶奶也跟着去了,姑姑的酒廠正在擴建,葉舒雯就一個人住在前院。
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飯也做不好。爸爸每天上班走,都會把一天的飯給她做了。可那時候家裏沒有冰箱,冬天還好說,夏天就不行了。早上做的飯,到晚上再吃時就馊了。
她就開始自已學着做飯,做生了就生着吃,做糊了就糊着吃,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她還不如葉舒群養那條狗吃的好。
那時爸爸已經是派出所長,工作忙的根本抽不出那麽多時間回家。
多數時候,是在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爸爸睡在身邊,她才知道爸爸回來了。
有一天,爸爸去市裏開會,本來要住一晚。可不知道為什麽,當晚就自已騎着摩托車回來了。
那時都進了臘月了,爸爸進屋,還沒等暖和過來手腳,就看見女兒吃着半生不熟的飯,裏面拌着大醬。
他搶下女兒的碗,去煮了鍋面條,父女倆吃完,他讓女兒自已在屋寫作業,後院有什麽動靜也別過去。
她知道,爸爸又要跟媽媽吵架了,她攔着爸爸不讓他去,可爸爸不聽她勸,執意去了後院。
她跑到院子裏隔牆聽着後院的動靜,開始并聽不清什麽,只知道是吵起來了。
後來就聽見後院的戰争從屋裏轉移到了院子裏,張秀芝在罵人,罵的很難聽。
她聽見張秀芝說:“你這麽護着那個死丫頭,難不成是你的種?”
她聽見爸爸壓抑的吼聲:“你又胡攪蠻纏什麽?我明明走時候給孩子買了面包和香腸放在屋裏,不是你偷着給拿走她會自已吃糊飯嗎?”
張秀芝張狂的笑着,那笑聲讓人聽得直起雞皮疙瘩:“怎麽沒見你給舒群買過一個面包、一根香腸呢。你又不是那個死丫頭的親爹,對個野種你上什麽心?還想養大了跟了你嗎?”
葉文斌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就聽見清脆的一聲,接下來就是張秀芝歇斯底裏的哭聲。
一邊哭一邊罵着:“葉文斌你不得好死,你為個野種打我,你還打我兒子。你知不知道,葉舒群才是你的種,才是你的兒子。那個野種算什麽,我能讓她住在這兒就不錯了……”
或許是一聲聲的野種,刺痛了葉文斌的心。
當晚,張秀芝住院了,肋骨斷了兩根,身上再有沒有其他傷,葉舒雯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張秀芝的娘家人鬧上門了。
不但在後院大罵了一通,還沖到前院來。張秀芝母親剛舉起椅子要砸葉舒雯最喜歡的組合櫃時,被剛從衛生院趕回來的葉文斌一把推開。
此時,葉舒雯呆呆的坐在裏屋小炕上。
葉文斌把張秀芝娘家人趕出門外,張家人又不依不饒的要去一把火燒了後院的房子,然後把女兒接回娘家。
葉文斌在攔住張家人之後,回到前院時,葉舒雯已經不見了。
他瘋了似的找孩子,派出所裏的同事,都幫他找着。
而葉舒雯這時,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向十幾裏地外的酒廠。
進門就哭着問姑姑:“姑姑,我真的不是我爸親生的嗎?”
姑姑搓着她凍紅的小臉,把她凍僵的手揣進自已懷裏捂着:“傻孩子 ,誰跟你說你不是你爸親生的了?”
“那個女人說的,她還說我是個野種,說我爸是想養大我,讓我跟了他。”葉舒雯撲在姑姑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姑姑給她灌了一碗姜湯,又捂的厚厚的,就騎着摩托車帶她回家。
姑姑那天是氣壞了,聽說張秀芝住院了,她帶着葉舒雯追到鄉衛生院。
非要殺了還躺在病床上的張秀芝,頓時跟張家人就打成一團。
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姑姑被張家人打的,是瘸着一條腿帶着葉舒雯走出醫院的。
姑姑送她回家時,派出所的教導員張志軍的媳婦兒被留在那等她。
一見這姑侄倆進門,沒來得及問一句葉文敏的傷,就趕緊跑去派出所,臨出門前匆忙跟葉文敏說:“你哥快急死了,我去派出所讓人給他打傳呼。”
葉文斌回來時,葉文敏直接就吼起來了:“你這回到底離不離婚,還要讓雯雯受多少氣?”
葉文斌看着那個明顯躲着自已的女兒,堅定的回答:“等她出院就離婚,離婚前她也別想再進這個門。”
葉文斌找了大夫來,給葉文敏檢查處理了身上的傷。
次日一早送完葉舒雯上學,就親自送了葉文敏回家。
但之後,葉文斌并沒有兌現承諾,而張秀芝直到現在,葉舒雯都27歲了,還是在葉家作威作福。
☆、第 22 章
葉文斌每晚都回家來住,但女兒再也不讓他在她的房間裏睡了。
也不肯再吃他做的飯,他給買的零食都原封不動被女兒隔着牆扔到後院。
他安排女兒住到教導員張志軍家裏去,女兒不跟他說話,也不肯去。
後來,張志軍媳婦就常跑來給葉舒雯做飯,有時就直接從家裏端了熱飯熱菜送來。
再後來,張志軍媳婦兒就經常把她帶到自已家,家裏做點好吃的,但凡有自已兒子一口,就不會落下葉舒雯。
但葉舒雯從來不肯住在張嬸家,就一個人在前院西屋住到上了初中。那時爸爸除了值班,都是住在東屋裏陪着她。
後來姑姑就把她送到涼城來上學,一直住在老師家裏。
那裏有七八個孩子,大家一起吃一起住,直到上大學走,她都沒回家住過。
上大學之前,逢年過節和周末,姑姑都會接她去酒廠,每年生日都是姑姑給她過。
後來大學畢業回來了,姑姑的廠子也發展擴大了。
張秀芝就總會隔三差五打個電話,說她有心眼,從小就知道忽悠姑姑,還不是惦記着姑姑的財産。
以後再去酒廠,葉舒群來罵她,張秀芝就打電話來冷言冷語,葉舒雯就再也不去酒廠了。
上大學第一年,學費是姑姑幫她交的,她爸塞了錢給她,她又偷偷給放回去了。後來就自已拼命賺錢,再也沒要過姑姑一分錢,更沒要過爸爸的錢。
姑姑給生活費,她就給退回去。送東西到學校,她就再買一份價錢差不多的,還給姑姑。
從13歲那年,她聽到張秀芝那句話,說她不是她爸親生的。雖然她一直知道爸爸對她很好,可張秀芝的話總讓她覺得惡心。
就是那句,說她爸把她養大,是想讓她跟了他。每次想到這句話,她就忍不住的惡心,也很害怕。
後來她追問過姑姑,想知道她的身世。可姑姑卻一直沒告訴她。後來她問的兇了,姑姑就說她是姑姑的私生女,怕別人知道她的身世會看不起她,才這麽一直瞞着她。
可她不相信,雖然沒證據,可就是感覺自已根本不可能是姑姑的私生女。
姑姑在十裏八鄉可都是口碑很好的一個姑娘,好多人家求娶不成都很遺憾。
再說,葉舒雯出生時,姑姑葉文敏還在上初中,也沒聽說她休過學。而且,本來她就比別人早一年上學,別人十六歲初中畢業,她十五歲就上高中了。
上大學時,每天放學時葉舒雯都在宿舍走廊裏倒賣食堂裏進來的東西,剩下的就是自已的。剩的多了就便宜點賣掉,全賣了她就不吃。
大學四年,她一天家也沒回過。直到大學畢業,攢了點錢,回來後在車廠當學徒,人家包吃住,考了公務員就租了房子自己住。
就葉舒雯敘述的這些,徐喬感覺葉文斌應該是她的親生父親。可為什麽放任女兒恨自已,也不肯告訴她真相呢?
他拿過葉舒雯的手機,找到葉文斌的號碼并沒拔通,之後遞給葉舒雯說:“你先告訴你爸,你明天會帶男朋友去姑姑家,但別告訴他是我。如果他想知道,明天自然會出現在那。這也是咱們對長輩應有的尊重,我覺得,我也是時候面對他了。”
“好”葉舒雯答應之後就給父親打了電話。
果然父親聽到這個消息驚喜非常,一直追問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認不認識,是從政還是從商的?
葉舒雯沒告訴他,就當是賣個關子吧,只說明天會帶男朋友去姑姑家過節,問父親去不去?
葉文斌立刻就答應了:“去,明天一早爸就去,你想吃啥,爸給你買。”
葉舒雯撒着嬌說:“哎呀,爸,我都快30了,又不是小孩子,可別再給我買吃的了。過年時買那套衣服我還沒說你呢,一穿上就像未成年似的。”
父女倆見面時從來沒有過這麽親近的時候,在電話和微信裏卻全然不同。
徐喬更堅定的認為葉文斌就是葉舒雯的親生父親,但母親是誰卻無從猜想。
這件事他調查了這麽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好像突然的葉舒雯就出現在了葉家,她的親生母親好像從來沒在這個世上出現過一樣。
早起,徐喬就幫葉舒雯把準備好要給父親和姑姑的禮物,都裝上了車。
塞滿了後備箱,後排座也差點堆滿。
那是葉舒雯把這些年不懂事欠父親的禮物都準備了,要在這一次補齊,還有姑姑的。
兩人七點半就到了酒廠,可不曾想葉文斌竟然比他們還早。
葉文斌六點鐘起床,做了簡單的早餐,吃過收拾一下就過來了,比徐喬和葉舒雯早了20分鐘左右到的。
這個時間段,酒廠的工人已經在幹活了,送貨車已經裝完貨離開酒廠。
這會兒院子裏并沒有人,徐喬也就大大方方的下了車。
當葉文斌看到跟葉舒雯一起下車的竟然是徐喬時,臉頓時就冷了下來,而且眼神裏那抹殺氣怎麽也掩不住。
葉舒雯不知道自已父親為什麽會這麽看着徐喬,趕緊走過去把手挽在父親的臂彎裏撒着嬌說:“爸,你怎麽來這麽早啊,我還以為我們倆都夠早了呢。”
葉文斌對女兒卻是狠不起來,這才趕緊收了眼裏的殺氣,扭頭跟葉舒雯說:“爸怕你來早了着急,再說我不像你們年輕人總熬夜,早上就起不來。”
葉舒雯拉着父親就要進辦公樓,因為葉文敏給自已的家就安在辦公樓裏。
葉文斌輕輕拍拍女兒的手,哄道:“雯雯乖,先進屋看你姑姑去,爸跟徐喬說兩句話。”
葉舒雯不肯,就想把父親拉進屋,也好給徐喬解了圍。
這時徐喬上前溫柔的拍了下她的肩說:“去吧,你先進去,我跟葉主任說兩句話,随後就進去。”又怕她不放心,安撫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沒事的。”
徐喬還放在葉舒雯肩上的手,被葉文斌一把甩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葉舒雯也不敢再賴在這兒,怕徐喬一些習慣動作惹急了父親,接下來的事就不好說了。
她趕緊說道:“你們也別站在外面,找間空辦公室坐下來好好說話,我先去看姑姑了。”
朝徐喬狠命眨了兩下眼睛,才轉身跑開了。
院子裏的兩人根本沒有進屋說話的打算,應該說是葉文斌根本就沒打算讓徐喬邁進葉家門檻。
兩人看着葉舒雯進了辦公樓,葉文斌才轉身面向着徐喬,口氣冰冷的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後臺是誰,就憑你的後臺,你就休想娶我閨女。”
徐喬淺淺一笑:“葉主任,您怕是對我的了解只是些表象,我真實的後臺是我自已。而且,一點也不狂妄的說,我自已這個後臺,比您認為的那個要硬的多。如果您願意給我時間,我可以好好跟您說說我的事。”
葉文斌嗤笑:“你們這樣的人,慣會花言巧語,也慣會手段陰狠,就算是我給你時間,你也說服不了我。我堅決不同意你跟雯雯在一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個門你也不用進,我們姓葉的都不歡迎你。”
徐喬并不生氣,很有耐心的說道:“您是怕被我說服了嗎?所以不敢聽我說下去。”
葉文斌斜晲他一眼,嘴角一抹冷笑:“激将法這種小把戲,只适合跟未經世事的年輕人用,看來你也不是個合格的警察。”
“不,您錯了,這不是激将法,而是我真實的想法。您現在并不是完全出于介意您說的那個後臺的原因,才反對我跟雯雯在一起。而是出于一個父親的心理,不管我是誰,不管我什麽樣,也不管我背景清不清白,您都會覺得——您種的一棵好白菜,被豬給拱了。”
葉文斌有些沉不住氣了,但面上還是一派冷淡,卻是沒再說話。
徐喬知道他說對了,于是就接着說道:“那個後臺并不算是我的後臺,他們對我有需求,這個需求要超過他們能給我的。而答不答應他們,全看我願不願意。”
聽到這話,葉文斌才認真的看了看徐喬,随即問道:“連他們都需要借助你的背景,你到底什麽背景?別是年輕人說大話吧?”
徐喬笑了,搖了搖頭說道:“葉主任,您說我這會兒有必要說大話嗎?就算是我能騙得了您同意我跟雯雯交往,難道也能騙得了您同意我娶她嗎?我只說事實,除了必要的不能公開,其餘的不會有絲毫隐瞞。”
“最好是這樣,否則——”葉文斌只說了半句話,後半句是他自從見到徐喬,就開始自動升級為口頭禪的一句,那就是“休想娶我閨女”。當然他現在不想說,因為他都沒同意他們交往,又何談嫁娶。
這時葉舒雯站在辦公樓門裏看着院子裏這兩個人,見他們的氣氛不再那麽緊張了,話也說的多些,就趕緊推門出來朝兩人一邊招手一邊喊着:“爸,你倆進屋來說話吧,姑姑剛熬了酸茶,可好喝了。”
葉文斌見到女兒招手,就像她還小的時候,爸爸下班,她被奶奶牽着小手,在燒鍋大門口等他的樣子。
不由自主的,他就向女兒走去,嘴角含着笑。
徐喬也笑着朝葉舒雯走過去,笑容裏是知足、是幸福。
辦公樓二層最西側走廊盡頭,是葉文敏為自已辟出來的家。格局是三室一廳,裝修完全跟普通住宅樓一樣。
徐喬在葉文斌身後進屋的時候,葉文敏臉上簡直笑開了花,她臉上寫滿了欣慰和滿意。
就是這樣的,高大還帥氣逼人,走在葉舒雯身邊,有意無意的照顧着她。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溫柔的,充滿愛意。
可轉而一看自已哥哥那張臉,怎麽拉那麽老長,這是作什麽妖?
葉文敏剛瞪了哥哥一眼,就被哥哥回敬了一個眼神,止住了她要脫口而出的話。
葉文斌稍一側頭,跟身後的徐喬說:“跟我到裏屋說話。”
葉文敏看了一眼徐喬,發現他正笑着朝葉舒雯點了下頭,再看葉舒雯滿臉的擔憂,心下就在猜想,哥哥是不是更年期了?這麽好的姑爺他還作什麽?
可葉文敏從小就害怕這個哥哥,也不敢多說話,就拉上葉舒雯,去給她拿好吃的了。
兩人進到一間卧室,葉文斌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又指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冷冷的跟徐喬說:“這是雯雯房間,不許坐她的床。”
徐喬微笑着拉過椅子,不遠不近的面向葉文斌坐好。
接下來,徐喬就把跟葉舒雯說過的跟葉文斌又說了一遍,但是他隐瞞了訂婚一事。
這事兒是打死都不能說的,沒哪個父親會願意自已的女兒以小三的身份,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這要是被葉文斌知道了,怕就不只是眼含殺氣了,不要了他的命才怪。
葉文斌将信将疑,冷冷的問道:“你們倆住在一起了?”
這個問題讓徐喬有些尴尬,再怎麽着,也不好跟一個父親說,在沒結婚,甚至沒公開關系的情況下,就跟人家的女兒把該不該做的都做了吧。
徐喬為了掩飾尴尬,習慣性的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我們都有自已的卧室,只是生活在一棟房子裏。”
葉文斌的表情從将信将疑,變成了徹底的不相信,眼刀子嗖嗖的往徐喬身上落,可想想這會兒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起身憤憤的走出房間,之後一句話都不想跟徐喬說。
這真真是有一種自個兒的好白菜讓豬給拱了的心情,這心裏,咋這麽不舒服呢。
怎麽每看徐喬一眼,就有揍人的沖動呢!
不過徐喬卻并不是很在意葉文斌甩他的眼刀子,和那一臉的心緒難平态。
他知道自已是過了葉舒雯家長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