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得做飯,都是能對付就對付了。

葉舒雯很照顧他,平時家裏做了點好吃的,就讓徐喬轉告劉欣宇來吃飯。

劉欣宇總是姐、姐夫的叫着,吃完飯還負責洗碗,徐喬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惦記他一個人吃不上飯。裝模作樣罵了幾句,之後就放任他長駐沙家浜了。

劉欣宇這個小矮胖子,長着一副憨厚相,其實為人很聰明。

別看他背地裏一口一個姐夫的叫着徐喬,可但凡是在外面,就只叫徐隊。

徐喬就喜歡劉欣宇這樣的,聰明但不壞,也從不動歪心思。對徐喬是一萬個忠誠,崇拜成份居多,也有他本性使然。

這天,劉欣宇又開着車帶着徐喬一起來蹭飯,徐喬從內樓梯走。他則是把車停進商服,就鎖了門進院走正門。

徐喬先一步上樓,劉欣宇進來時關了門,壓低着聲音湊到徐喬身邊說:“姐夫,你猜我剛才在樓下碰見誰了?”

徐喬對這個問題很警覺,遂問道:“誰?”

☆、第 19 章

劉欣宇朝廚房裏瞄了一眼,見葉舒雯開着煙機在炒菜,應該是聽不到這邊的聲音,就還是壓低着聲音說:“唐淨”

說着關了客廳燈,帶徐喬到窗前,指着對面那棟樓說:“我看見她把車停在那棟樓下的車庫裏,然後出來上樓了。”

徐喬看着對面的樓問道:“她怎麽會住在這兒?”

劉欣宇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之前我在這兒住從來沒碰到過她。要不是今天恰好遇到,真不知道她也住這兒。”

“明天去查查”

說完徐喬就拉上了窗簾,這才敢打開客廳燈。

之後每天徐喬回來,都帶着劉欣宇,都要劉欣宇先進屋,把窗簾拉上他才肯進來。

後來葉舒雯發現了,就不等劉欣宇進屋去拉窗簾,只要是到晚上開燈的時間,她就先把窗簾拉上。

直到有一天,葉舒雯下班回來正好遇見唐淨,才知道徐喬防的是什麽。

這時劉欣宇也調查清楚了,在他遇到唐淨那天,是唐淨搬來第二天。

而前一天,徐喬因為值班所以沒回家。

這就是說,唐淨根本還沒在這裏看見過徐喬。

她住在葉舒雯家正對面,樓層比葉舒雯高一層。這是個很容易觀察對面的位置,只要她用上心,準備一個好點的望遠鏡,就能看清徐喬和葉舒雯在家裏的一舉一動,當然是在他們不拉窗簾的情況下。

唐淨這一行為很是讓人費解,一沒發現徐喬住在這兒,二又對她自已工作生活不便利。

要知道,唐淨是有自已房子的,而現在的房子是租來的。

而且,唐淨自已的房子是電梯房,小區位置不錯,管理的也很好,距離單位也不遠。

她的這一行為,如果單純是被葉舒雯發現,并不會多想,最多認為是巧合,因為她對唐淨了解的很少。

可偏偏是剛露面就遇到了劉欣宇,之後就落在徐喬眼裏,調查過後,徐喬就布置人跟蹤了唐淨。

跟蹤了一個禮拜也沒有什麽反常,她的一切都很正常。

劉欣宇去樓上鄰居家串門,那鄰居是他家以前的老鄰居,當初跟他家一起買的房子。

他拎着個望遠鏡過去,說是隊裏剛買的,他拿家來玩玩兒。

那家男主人對這個很感興趣,就跟劉欣宇一起擺弄着。

借着調試的由頭,劉欣宇觀察了唐淨家老半天,那裏并沒有望遠鏡。

難道是他們猜錯了,唐淨搬過來只是個巧合,根本沒要監視葉舒雯?

就算是這樣,徐喬還是一點不敢松懈,也沒放棄跟蹤唐淨。

當初唐淨半路去參加葉舒雯單位的未婚聯誼會,就讓徐喬很是戒備。

他一直隐隐覺得,唐淨跟舍道中的某些人有聯系。

不管發生什麽事,也不管又出現什麽人,生活都一樣繼續,日子一天天過的飛快。

轉眼間葉舒雯已經走馬上任半個月,農歷新年也快要到了。

年前她更是忙的不可開交,整天下鄉去扶貧慰問。不光走涼城市下轄鄉鎮,還要走涼城地區所轄市縣。

臘月二十三的小年,她都沒趕回來過,這時她已經四天沒回家了。

徐喬帶着劉欣宇,不是倆人在家煮泡面,就是叫了外賣湊和着吃。

兩個大男人過的慘兮兮的,整天催葉舒雯早點回家。

可他們催也沒用,葉舒雯自已也決定不了這件事,并且也不确定自已到底什麽時候能回家。

兩天後回來一趟,卻也只住了一晚。

徐喬整晚都粘着她,抱住就不松手。就連她做飯時,他都是摟着她的腰,把頭搭在她肩上。走一步跟一步,推也推不開,甩也甩不掉。

葉舒雯被他氣笑了:“我這是被惡鬼附身了嗎?”

徐喬抱的更緊了:“被我這樣的惡鬼附身,不死不休。”

劉欣宇也沒好意思過來礙眼,正好快過年了,就開車回了父母的工廠,住一晚再回來。

被徐喬纏了一晚上,早起時葉舒雯覺得整顆心都是暖的。雖然舍不得扔下他一個人在家,可工作,沒完沒了的工作卻由不得她。

到單位開完會,又去下鄉關懷慰問那些青年農民創業者。之後還要參加鄉鎮的共青團組織的活動,這都是她份內的工作,部長不親自下去,只有她這個專門負責這塊的人去了。

這樣直忙到除夕那天晚上才回家,春聯都是早上上班前匆忙貼的。還都是徐喬買回來的,她連上街辦年貨的時間都沒有。

她原以為徐喬會回池州過年,可徐喬說自已是單位領導,除夕要值班,不能回去,家裏也理解他。

其實他值班也不用整晚都在,吃完晚飯去看看,大概□□點鐘,上級領導來轉一圈,人家走了他随後也就可以回家了。

徐喬沒敢告訴葉舒雯,之前他那個訂了婚的未婚妻打過電話來。說是要過來陪他過除夕,之後跟他一起去拜年。

徐喬當然知道她什麽意思,什麽拜年,不過是要拉着他去見她想攀上的關系。而這層關系,只有徐喬母子倆能做到,連他的父親都沒辦法接近。

徐喬推說要在單位值班,過年這些天他也離不開。拜年就不必了,這時候機票不好買,以後有的是機會,不争在這一時。

未婚妻沒太過為難他,說是要過來一趟,給自已家在這邊的親戚送些年貨,同時也來看看徐喬。

徐喬回複她,看我就不必了,什麽時候我有時間回池州再說吧。再說,我們的婚約也不是因為愛情,就沒必要培養感情了。

未婚妻還是來了涼城,不過卻真的沒來看徐喬,只是到涼城時給他打了個電話,走時又打了個電話。

葉文斌沒有讓女兒回家過年,但除夕夜卻早早的發了紅包,又發了祝福語過來。

姑姑葉文敏三不五時的就會聯絡葉舒雯,逢年過年更是從來不會落下。

過年又邀請葉舒雯去她的酒廠過,葉舒雯拒絕了,說是跟朋友約好了,要一起過年。姑姑問是不是男朋友,她沒敢說是,就說是普通朋友,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不回家的人一起過。

姑姑說去過她家了,可那裏換了人,問她現在住哪兒,給她送年貨過來。

她沒敢告訴姑姑地址,怕跟徐喬撞上,就說過幾天休假了去給她拜年,年貨就留着她去時在那邊吃吧。

除夕夜,姑姑也發了紅包,葉舒雯收下了,之前她從不收姑姑的錢。但現在跟父親的關系破冰之後,她反思覺得自已之前萬事不求人的性子有點傷人心。

她也早就讓徐喬幫她買了禮物,有送給父親的也有送給姑姑的。

葉文敏在哥哥葉文斌那裏得知了葉舒雯的工作變動,就送了一大箱子東西去她單位。

除夕這天,葉舒雯下班抱個大箱子回來的。

她到家時徐喬已經回來了,雖然不會做飯,可還是盡力的幫她處理要做的食材。

放下箱子,葉舒雯連衣服都沒換,就洗了手跟徐喬一起做飯。

就兩個人,也不好做一大桌子菜,吃不完還累人。

當四菜一湯上桌時,徐喬笑說:“媳婦兒,你是不是下鄉習慣了?”

葉舒雯不明所以問道:“怎麽了?”

“幹部下鄉,四菜一湯。”說着徐喬還拿出手機拍了照片。

葉舒雯得意的一揚頭:“本幹部下鄉可從來沒只吃過四菜一湯。”

徐喬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有什麽可得意的,你們下鄉就胡吃海喝的,是違規了知不知道?”

葉舒雯撇撇嘴:“我怎麽不知道,可有什麽辦法,我都說了不算。別說我沒決定權,就算是有也不敢用,會被人排擠。凡事還是随大流的好,不可以太表現個性了。”

“也許将來會有那麽個人,或者說是那麽一股力量,把這些事都一刀砍斷,凡事不再有潛規則吧。”徐喬一邊遞飲料給葉舒雯,一邊嘆道。

葉舒雯接過飲料放在手邊,卻是給兩人各添了一碗湯,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她突然話鋒一轉,又回到這個話題上:“那麽多的幫派,哪那麽容易理得順。誰能有這樣的鐵腕,這得多大的決心。這可不是一般的事,頑疾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愈的。別看那些派別平時争的你死我活的,一旦有人動了他們的奶酪,就立馬合力掐死你,不死不休。”

徐喬笑了:“媳婦兒,也就是我,換個人都跟不上你這跳躍的思維。”

葉舒雯也笑了,随即徐喬說道:“總會有那麽一天的,事極必反。”

“像我這樣的小公務員,不管發生什麽事,不被波及就是好的了,那些錯綜複雜的人脈網絡,想要弄死我,就跟輾死一只螞蟻那麽容易。”說到這葉舒雯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随即擺了擺手說:“大過年的,說點高興事,總說這些糟心事幹嘛。”

徐喬還是叮囑了一番:“要想不被波及,就不要站隊,現在這些私下裏的派別,哪一隊都不适合咱們去站。我身不由已,也深受其害。等我能脫身了,咱們也不是非吃這碗飯,到時咱倆就辭職,天高海闊的哪裏容不下咱們倆。”

吃過晚飯,徐喬洗了碗收拾了廚房就又回去上班了。

葉舒雯一個人在家準備年夜飯,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心慌。

太像跨年夜那一晚了,徐喬也是去上班了。她在家等着他下班回來一起跨年,可等來的卻是他訂婚的消息。

在徐喬買了手機給她之後,她從來沒刷過GPS看徐喬的位置。今天卻是一直在刷,時刻關注徐喬的位置。

直到把菜都準備的差不多,面也和好了,餡也拌完了,徐喬還是在隊裏,她這才略放了點心。

這時也有心情去打開姑姑給她送來的大箱子了。

箱子裏有糖果、幹果,還有一些零食,還放了一套連體家居服。

珊瑚絨的面料,卡通的款式。粉紅色的史迪奇,還搭配一雙大腳爪。

在試穿大腳爪的時候,在裏面發現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小姑娘過年要穿新衣服”。

沒有署名的紙條,葉舒雯卻認出筆跡,那是父親留的紙條。

是有多少年沒收到過父親送的新衣服了,雖然這次的有點搞怪,她還是當時就紅了眼眶。

換上衣服穿上大腳爪,拍了視頻發給父親。

葉文斌收到女兒視頻的時候,正在做年夜飯。拿着手機跑到卧室,推開門說:“雯雯穿了我給她買的新衣服,給你看看。”

走出卧室時,他眼睛紅紅的。

發完視頻葉舒雯就把家居服脫下來,又換回了原來的衣服。

春晚開始了,葉舒雯一邊包着餃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春晚。高壓鍋裏炖着肉,外面時而稀稀拉拉的響起鞭炮聲。

她每隔一會兒,就要刷新一下徐喬的位置。

他還在隊裏,只是都九點半了,還沒回來。

打過一個電話說領導這次來的晚,剛才聽說到刑警支隊了,估計也沒多久就會來他這邊。

叮囑葉舒雯先別包餃子,等他回來一起包。

葉舒雯看着都快包完的餃子,笑着答應了他。

要換別人家,除夕的餃子怎麽也要包夠一百個,最後一個還要是盒子。可這個家就他們兩個人,包那麽多也吃不完,就只包了50個。準确的說,葉舒雯包了49個,最後一個盒子留着徐喬回來包。

包完的餃子放在陽臺上,就等徐喬回來包完那個盒子,就可以燒水煮餃子了。

快十一點徐喬才進屋,歉疚的進門就說:“對不起,對不起,媳婦兒,我回來的太晚了,領導在我們那坐到家裏人都催了才走。”

葉舒雯從面盆裏拿出兩個劑子,一邊擀皮一邊讓徐喬去洗手。待他洗手出來後,讓他把這最後一個盒子包了。

接下來的活兩人分着幹,徐喬負責燒水煮餃子,葉舒雯就負責做菜。

之前就做好了四個冷盤,有自已熬的皮凍;有買現成的香腸和醬豬蹄切盤;用內脂豆腐做的皮蛋豆腐。

一道家常涼菜,裏面是黃瓜絲、白菜絲,幹豆腐絲和粉絲,加了蒜沫,辣椒油,鹽、糖、醋,又用炒了點肉沫放裏。

肉沫是油熱下鍋,炒散加醬油,炒熟之後加醋關火出鍋,然後就放進涼菜裏,拌好蒙上保鮮膜放在冰箱裏鎮着。

又炸好了一盤各種糯米球和春卷,盤子四周擺了一圈炸蝦片,當做是點心。

所有的菜量都很小,因為只有兩個人吃,不算熱菜還有那50個餃子呢。

熱菜做了一道孔雀開屏,其實就是把魚切好擺盤,放上蔥姜絲和蒸魚豉油入鍋蒸。蒸好後把蔥姜絲挑出去,再放上新的蔥絲,還用青紅兩種線椒切斜片,在魚片上擺出孔雀尾的造型,再燒了熱油澆上去就可以了。

先前高壓鍋裏的是糖醋排骨,這種做法是葉舒雯獨創的。排骨焯燙去血水之後再用蔥姜爆鍋炒一下,放了醬油和十三香,加半瓶啤酒之後再加水,然後加點南乳汁,就可以上高壓鍋壓着了。

待肉壓到酥爛時出鍋,倒進炒鍋裏再加鹽和糖,大火收汁到濃稠再放白醋。關火出鍋前灑上白芝麻,就可以上桌了。

口感特別酥爛入味,甚至都脫骨了。就連徐喬這個平時不愛吃甜食的人,都特別愛吃葉舒雯做的糖醋排骨。

又做了一道四喜丸子,其實她做的是紅燒獅子頭,恰巧是四個獅子頭,她就直接把這菜叫四喜丸子了。

最後一道是炒菜,炒的是大蝦。

把大蝦過油,之後炒鍋留底油,下蔥姜和幹紅辣椒爆鍋,再把蝦放進去翻炒。不用炒太久,原本蝦就是熟的,這個炒的過程主要就是調味。

放醬油,鹽,然後扔裏一把香菜,香菜可以多放些,這樣炒出來的香菜也特別好吃。

淋半碗芡汁進去,勾出薄芡就可以關火出鍋了。

徐喬沒太早下餃子,直到葉舒雯準備要炸大蝦時,他才把之前燒開了水又關了火的鍋重新開火。

餃子和菜幾乎一同上桌。

兩個人共計九道菜,意為長長久久,也可以說是天長地久。

這按別人家的說法是不吉利的,年夜飯只吃雙不吃單。

上桌之後,徐喬就有點介意,起身就去廚房弄了幾個水果,切了裝盤湊了一個菜。

他說這樣才好,這叫十全十美。

剛坐下徐喬又想起來沒放鞭炮呢,就拉着葉舒雯下樓。倆人從樓道裏走到二樓進去,商服的閣樓上放着徐喬之前買好的鞭炮。

在商服門外點燃鞭炮,兩人在門裏看到放完,就趕緊落下卷簾門。徐喬牽着葉舒雯的手,兩人一路跑回家。

進屋落座之後,就先是倒滿兩杯紅酒,幹了這杯酒才開始吃飯。

在零點鐘聲敲響時,兩人擁抱着,徐喬動情的說:“這輩子,從今天開始,以後每一個除夕都一起過。”

葉舒雯很感動,卻沒讓眼淚掉下來,人家說除夕夜是不能哭的,不然一年都會哭。

她抽了抽鼻子說道:“我的新年禮物呢?”

徐喬笑了,這個破壞氣氛的高手,真是拿她沒辦法。他回到自已那間卧室,從衣櫃裏拿出一個盒子。

遞給葉舒雯時,她心裏有些緊張,心跳的很亂。

輕輕打開盒子,兩枚戒指靜靜的躺在盒子裏。徐喬拿出那枚女士的,執起她的手,給她戴在左手無名指上:“這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又把那枚男式的遞到她手上:“這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

葉舒雯拿起來看了下戒指內圈,的确是刻着她的名字。

在給徐喬戴戒指之前她問道:“戴上會是一輩子嗎?”

徐喬堅定的點頭答道:“是”

“你會後悔嗎?”葉舒雯又問道。

徐喬的回答還是堅定的:“永遠不後悔。”

葉舒雯把戒指戴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端詳了一下說道:“你一個當警察的,平時是不能戴戒指的,戴一會就放回去吧。看上去就挺值錢的,你別弄丢了。”

徐喬頓時苦了一張臉:“媳婦兒,你能不能不破壞氣氛啊?”

葉舒雯很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恐怕不能。”

徐喬本是打算戴完戒指要吻她的,可這一下子氣氛被她破壞了,人也沒了興致,就拿起酒杯苦着臉喝酒。

葉舒雯偷偷笑了,轉而拉下臉來在他臉上捏了一下:“你一個大男人,總這麽矯情幹嘛。”

徐喬做勢不理她,葉舒雯就陪他喝了一杯酒。酒是喝了,可他還是不說話。

葉舒雯裝做生氣的樣子,嗔道:“你再生氣我不理你了啊。”

徐喬扭頭氣呼呼的看着她:“我生氣你不會哄哄我啊。”

“要怎麽哄?”葉舒雯還在故意逗着他。

徐喬擡手指了指自已的臉,斜晲着她,那意思就是親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葉舒雯別開頭看向別處,緩緩的站起身。

徐喬更生氣了,倒滿自已的杯子就要喝。葉舒雯伸手就搶過他的杯子:“我喂你喝了這杯酒,你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徐喬抿緊着唇,還想繃一會,可又怕把人繃跑了,就同意了。

葉舒雯卻沒直接喂他,而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轉而放下杯子,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擡腿跨坐在他腿上,把他的頭按低唇就湊了上去。

一口紅酒喂給他一半,自已喝了一半,舔了下唇才問道:“還生氣嗎?”

徐喬沒回答她,而是直接把人又按向自已,近似瘋狂的吻着她。

良久之後,兩人的心都跳的急促而慌亂,呼吸相纏之間徐喬低啞的問道:“可以嗎?我想要——”

還不待他說完,葉舒雯就趕緊擡手捂住了他的嘴,紅着臉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就這樣被冷落了,偶聞卧室裏傳來的雲翻雨覆聲,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都變得索然無味。

這方動情,那方卻落寞。

在零點鐘聲敲響時,葉文斌一人坐在餐桌前,電視裏放着春晚。他身邊放着一把椅子,卻沒有人坐在那裏。

手邊擺着另一副碗筷,那個杯子裏被他倒滿了酒,他用自已的杯子碰了一下那個杯子,溫柔的說道:“又過年了,你不會怪我沒叫雯雯回來過年吧?”說着他就幹了那杯酒,放下杯子才又道:“你應該不會怪我,你知道,只有我離她遠一點,才能避免她像你一樣突然就走了。我還要看到她結婚生子,被自已喜歡的人愛着,和那人相伴一生,不離不棄,沒有哪個先放手走了。我不是怪你當初抛下我,我一直知道你也沒辦法……”

他總會在除夕夜守歲,那是他二十多年保持下來的習慣,也總會在這個時候喋喋不休的唠叨着。

就這樣一年年的過來,他的鬓邊生了白發,臉上有了皺紋,可習慣卻從沒被打破過。

☆、第 20 章

春節假期對葉舒雯來說太難得了,她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徐喬做為單位領導,在別人休假的日子裏,他還是要堅持上班的。不過是作息時間有了變動,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在單位,剩下的時間就可以窩在家裏。

每天這六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他一點也沒浪費。

要想脫離控制,就要做好規劃。而反抗的同時,還要顧及不傷害到不想傷害的人。

他想調離涼城,哪怕是平級調,甚至是降級調。

這算是最卑微的打算,先逃離這座被控制的城市再說。

要想安全逃離,就要先了解這裏。到底被什麽樣的人控制,又是控制了哪些方面。布置了什麽樣的人,暗藏着什麽樣的力量。

這就像一個作案的人先踩點一樣,先了解到哪個位置有監控,再成功避開。

認識葉舒雯的時候,是他剛到涼城半年,直到現在,他來到這座城市也不到一年的時間。

之前是安于走別人鋪好的路,從沒往更深了想過。自從認識葉舒雯開始,他覺得自已太弱了,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但他不敢冒然反抗,那會讓他輸的很慘,那個代價有他當時屈從時所在意的人,而現在更大的代價是葉舒雯。

那是他生命的意義,他當真輸不起。

自從除夕夜,她把第一次給了他,他就更堅定了要逃出去的信念。逃,無法抗争的時候只能逃,帶着她逃。

為什麽他不能直接辭職呢?他并不缺生活的能力,也不缺生活的資本。

他不能辭職,因為他在意的那個人把身家性命壓在了他身上。他若就這麽不負責任的走了,或許會悔恨終生。

他不敢讓母親知道他的處境,他有兩個母親,這些事,卻不能讓她們任何一個人知道。

兩個母親,一個是生他的,一個是養他的。

她們兩個是中學同學,也是最好的閨蜜。

他的母親李湛,是個漂亮的混血美女,生下他之後沒多久,就回到上海經營她和哥哥一起創建的公司。而徐喬被留在了池州,交給了媽媽最好的閨蜜劉立霞照顧。

劉立霞住在徐喬家裏,李湛走後,那個家的主人只有李湛的丈夫徐伯佑,和他們幾個月大的兒子徐喬。

劉立霞對徐喬視如已出,在無法見到自已兒子的情況下,她把全部母愛都給了徐喬。

徐喬的性格有很大一部份像劉立霞,而骨子裏也不缺李湛的遺傳。到是那個從小到大都在他身邊的父親,他似乎除了這副樣貌,其餘什麽都沒遺傳他的。

年初四,徐喬讓政委替了一天班,他悄悄帶葉舒雯回了趟池州。

帶她去醫院,戴了節育環。

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不适合要孩子,他又不舍得她一直吃避孕藥,自已還讨厭小雨衣。

兩人一商量,在他瘋狂的折騰了半宿之後,讓她在家好好的休息了一天,才帶她去了醫院。

剛剛開葷的徐喬,又要吃兩個星期的素。好在現在穿什麽或是什麽都不穿的睡覺,已經不會被踢出卧室了,也算聊以慰藉。

初七上班之後都不是那麽忙,怎麽也要過了元宵節才能正常工作。葉舒雯也是每天只在單位待一個上午,11點多回來就不用再去了。徐喬卻不能這麽随意,還是要到下午三點才能下班。

每天下班到家,屋裏就充斥着飯菜的香味。

那個小女人,系着圍裙忙碌在廚房裏。總是在他進家門的時候就回頭對他笑着說:“回來啦,冷不冷?快去洗手,這就開飯啦。”

吃過飯兩人依偎在沙發裏,或是看電視,或是閑聊着。偶爾他會拉她出去,偷偷看一場午夜電影。

心裏期待着,兩人能同時走在陽光下的日子。

劉欣宇的假期也結束了,回來之後就來蹭飯,飯後總是會跟徐喬一起出去。

兩人一走就是一兩個小時,到底去做什麽,徐喬從來不跟葉舒雯說,她也就不問。

後來,劉欣宇不再過來蹭飯了,可徐喬還是每天晚飯後要出去,還是一兩個小時後回來。

時常會帶一塊剛出爐的巧克力熔岩蛋糕回來,她吃蛋糕時,他就在一邊陪着,給她講一些開心的事。

葉舒雯喜歡養小寵物,貓啊、狗啊,甚至于小耗子都喜歡養。可偏偏徐喬特別讨厭小動物,他潔癖很嚴重,總覺得小動物很髒。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買了一只貓送給葉舒雯。在她工作忙的時候,他也會幫她照顧那只叫徐二狗的貓祖宗。

他抗議過,為什麽貓要跟我一個姓,而且還叫徐二狗,難道我是徐大狗嗎?

葉舒雯跟他說,你是一家之主,這個家的一切都是姓徐的。在我心目中你是第一位的,貓是第二位的,所以叫它徐二狗。

雖然感覺怪怪的,可徐喬還是接受了這只貓叫徐二狗。當然,葉舒雯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已,在喊徐喬時那聲“徐大狗”不會脫口而出。

徐喬不讓除兩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徐二狗的名字,可這事兒卻在一次葉舒雯去外縣沒回來,他又臨時要出差的情況下打破了。

他考慮了很久,到底把徐二狗托付給誰。先是想到劉欣宇,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劉欣宇照顧自已還費勁呢,不把自已餓死全靠現在外賣平臺發達。徐二狗要放到他那,估計葉舒雯回來直接可以去收屍了。

沒辦法的情況下,他想到了大林。畢竟大林把小林照顧的很好,都快能做獸醫了。

想到大林和小林時,徐喬心裏平衡多了,終于不再因為徐二狗的名字覺得別扭。

把徐二狗送到大林家時,大林聽說是葉舒雯的貓,想也沒想就答應幫忙照顧。

徐喬把貓糧和零食還有貓窩放下,又踢了小林一腳對大林說:“不許讓你家狗欺負我家貓,不然把它炖了。”

大林抽抽着一張臉看着徐喬,有這麽求人的嗎?

徐喬要走時大林問道:“這貓叫什麽名字?”

徐喬頓時甩大林一記眼刀子:“讓你幫忙照顧你照顧就是了,管它叫什麽名字。”

大林再懶得理他,他出門大林也沒送,就去安置他送來的貓了。

在叫了一天喵喵之後,大林終于忍不住給葉舒雯打了個電話:“雯雯,你家貓到底叫什麽呀?我不能一直叫它喵喵吧?”

葉舒雯已經知道徐喬把貓送去大林家了,就歡快的說:“它叫徐二狗,現在已經知道自已名字了,你就喊它徐二狗就行。”

大林頓時覺得小林的名字太好聽了。

徐喬這一走就是四天,葉舒雯都回來兩天了,他還沒回來呢。

知道徐喬不在家,葉舒雯去接徐二狗的時候,就索性在大林家吃了晚飯再回家。

走時大林幫她把貓的東西放到車上,她抱着貓一邊走一邊溫柔的說着:“徐二狗,你有沒有乖乖的啊?小林欺負你了沒有?”

大林頓時不樂意了:“你們兩口子怎麽回事?一個兩個的都怕我家小林欺負你家徐二狗,一直是你家徐二狗欺負我家小林好不好。”

葉舒雯笑嘻嘻的跟大林閑扯幾句,就上車走了。

兩人幾句對話本是無心,可聽在別人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本來每次徐喬來,都會提前讓大林打發走強子和海生,他們倆也根本不知道葉舒雯現在跟徐喬在一起。

可這次是葉舒雯自已來,也就沒顧忌那麽多。

這個時間也沒人來修車,強子和海生倆人拿着手機坐在車廠裏玩游戲。

葉舒雯走後大林就回後院了,他還有視頻會議要開。

強子是大林的表弟,平時話不多,也不愛八卦。

可海生卻是個嘴碎的,一邊玩游戲一邊跟強子說:“聽剛才大林哥跟雯雯姐說話的意思,雯雯姐是有男朋友了?”

強子沒應聲,海生已經習慣了,就顧自說着:“應該是姓徐的,不然雯雯姐的貓怎麽會叫徐二狗。”

強子早察覺出來偶爾大林會在還有活的情況下,就打發他跟海生離開,每次他們回來時都發現貨架上規整多了,這是葉舒雯的習慣。

可沒理由葉舒雯來了卻讓他們回避,一定是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想被他們見到。

強子腦子好使,嘴還特別嚴,從來沒問過,也沒跟其他人提起過。

聽海生這麽說,他就悶悶的說道:“我看到是很可能有個雯雯姐讨厭的人姓徐,不然貓姓徐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叫徐二狗呢。”

海生停下手裏的動作,略一思索,深以為然,就沒再說這事,開始八卦別人去了。

過了幾天,葉舒雯來給大林送材料,那是她在外縣工作時得到的。大林正好要回來投資農業開發項目,而那個縣對這一塊的政策給的特別好。

不僅如此,在交通規劃裏不僅拓寬了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還申請到了鐵路延伸繞了個彎,把這個縣劃到區域內,以後交通會非常便利。

那裏原本農業資源就非常好,之前就吃虧在交通不便利上。

如今得到這樣的一手消息,葉舒雯迫不及待的來通知大林。

大林在電話裏得知這個消息就很興奮,馬上去買了菜,讓葉舒雯在這吃飯,邊吃邊說,再把徐喬叫過來。

不然她家那個大齡兒童,媳婦兒出差還不樂意呢,這要是來大林家不帶他,那醋缸倒了,很可能把大林家給淹了。

葉舒雯進車廠時,在地溝裏修車的強子只探出頭來跟她打了個招呼。而在賣貨的海生則閑出屁來的問了句:“雯雯姐,你家貓為啥要叫徐二狗啊?”

葉舒雯正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強子就爬出地溝沖海生說:“趕緊去老趙家取個電瓶回來,大林哥早上讓進的電瓶我給忘了,一會人家就來換了,趕緊的,不然大林哥又急了。”

海生還磨蹭着,強子就把他推出去了,又幫海生把賣貨的錢收了。葉舒雯朝強子笑了笑,沒說什麽就去了後院。

這時在一邊等着修車的兩個車主,有一個是眼神有意無意的總瞄着葉舒雯。

這個舉動并沒被人注意到,強子把海生推出去就又回到地溝裏,抓緊修車了。

他猜想,很可能午飯時他和海生就又要回避了。

海生是一出去就管不住了,四處閑晃着,每次都是踩着飯點回來。

這次強子沒催他,而是自已抓緊把正在修的一輛車修完,另一輛就介紹去了旁邊那家去修,說他有急事要回家一趟。

那個被請走的車主,正是注意葉舒雯的那個人。

那人也沒糾纏,很痛快的就答應了,自已把車開去了隔壁。

強子跑到後院跟大林說:“大林哥,我有事中午不在這吃了,下午兩點多過來,我走時就直接把前門鎖了,你們先從後門走吧。”

車廠的後門就在後院小紅磚房子的廚房裏,那個後門出去是一條胡同,各家車廠都開了這樣的後門,但并不是每家都用。多數的人家後來覺得沒用,冬天還冷,就都用磚砌死了。算大林家,也只有兩家還開着後門,卻也都不常用。

葉舒雯去把後門那裏收拾了一下,門外的雪清理幹淨,從門口到胡同口清理出一條小路來。

大林要去弄,她趕大林去做飯,說自已最近缺乏運動都胖了,正好就當減肥了。

大林就沒再跟她搶,趕緊收拾東西做飯。

徐喬第一次進這條小胡同,在車廠後門見到葉舒雯時他笑了:“地下工作做的越來越像樣了。”

強子這次的提醒無意之中幫了徐喬很大的忙,那個被強子請走的車主,足足在車廠門外等了兩個多小時。最後什麽也沒等着,悻悻的走了。

這件事他也沒敢說出去,因為不确定自已的猜想到底對不對。

春節期間,趙博文一直不在涼城。

整個假期,他在海南的沙灘上悠閑的散步,身邊有“佳人”陪伴。

元宵節當晚,兩人在酒店房間裏泡着溫泉。

趙博文溫柔的幫“佳人”一邊搓背一邊按摩着,手法娴熟,動作優美,那雙極是好看的手,被“佳人”牽到面前吻了下,慵懶的說道:“博文,聽說你對葉舒雯那個小姑娘有點意思?”

趙博文絲毫變化都沒有,手上連僵都沒僵一下就溫柔的在“佳人”的背上親了一下,這才說道:“那種小姑娘我是挺喜歡的,年輕有活力。”

“佳人”臉色不是很好,但并沒說話,等着聽趙博文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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