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4)
了。
一邊下樓一邊給葉舒雯打了電話,告訴她要回池州一趟。也沒瞞她,說了是擔心劉立霞,手機一直關機,他還不知道張偉的聯系方式。
葉舒雯正被關在家裏不讓上班,平時除了早晚徐喬帶出去散步,其餘時間都是跟葉文斌一起待在家裏。
聽到這個消息,又怕徐喬一個人開車着急再出點事,就要求跟着一起去。
葉文斌在旁邊聽到是劉立霞可能出了事,就跟閨女說:“把手機給我,我跟徐喬說,你趕緊去穿衣服,穿方便點的。”
接過電話直接跟徐喬說:“你先回家來,我和雯雯陪你一起去,到那邊有個什麽事,咱們還有個照應。正好換下車,你的放家,開雯雯的車去吧。”
徐喬聽着也有道理,就回家換了車,帶上父女倆一起去池州。不過他忙的連樓都沒上,也就沒時間換衣服,直接穿着警服走的。
葉家父女倆一出門,就會有四五個人跟着,這樣徐喬也不用自己開車,就跟葉舒雯一起坐在了後排,葉文斌則坐在副駕駛上。
後面又跟了一輛車,是餘下的四個人。
他們這邊快下了高速了,徐喬先前讓幫忙去老房子看看的人才回過電話來,那邊也是才到。
說是敲門一直沒人應,鄰居說聽到這屋半夜裏有人吵架,吵的很嚴重。
徐喬想了想,問道:“鄰居說沒說,吵架之後聽沒聽到這屋有人走?”
那邊人很快回答說:“這個到是沒說,不過我來時樓下很多人在說,這小區早起發現有人跳樓了。還有人說昨晚就聽到聲音,但不知道是跳樓的聲音。說是個男的,多大歲數也沒人知道,頭都摔的看不出臉啥樣兒了。現在你家老房子樓下都被警察拉上警戒線了,不少警察在這兒呢。”
一聽死的是個男的,徐喬頓時舒了口氣。
這一行人到老房子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這時都中午了。徐喬剛一下車,就有一直住在這裏沒搬走的老太太指着他跟旁邊的人說:“他就是501那家人。”
那是個正在排查走訪的民警,開始時以為這裏跳樓的人是自殺,可走訪了跳樓的那個單元,竟沒人知道跳樓的人是誰,也沒有誰家有人失蹤。
現在派出所的民警正配合刑警在小區內排查走訪,重點區域就劃定在徐喬家老房子所以這個單元。
先前來的朋友,還是在民警的陪同下,才上去敲了門的。
見徐喬身穿警服,而且警銜級別不低,兩個警察就很客氣的過來跟他了解情況。雙方握手之後,徐喬問:“跳樓的是什麽人?”
民警回答道:“目前還不知道身份,身上沒有身份證明的證件,也沒有手機。”
刑警這時問了一句:“請問你是在池州工作嗎?”
徐喬禮貌的笑了一下:“之前在省廳,現在在涼城。”
說着他就掏出了警官證,對方接過去看了一眼:“哦,你家住這裏?”
“早不住這兒了,這裏的老房子一直空着,昨天我媽住在這兒,我一直聯系不上她,就過來看看。”
刑警馬上說道:“我們也跟你上去看看吧,整個單元,就你家裏沒人。”
徐喬痛快的答應了,于是葉文斌和葉舒雯,以及先前開車的那個司機也跟着一起上了樓。另一輛車裏的四人,則被留在樓下。
老房子沒有電梯,爬到五樓時葉文斌有些氣喘,那個民警關切的問道:“這位先生如果跟不上,就歇歇,慢慢上去沒關系的。”
葉文斌擺了擺手:“沒事兒,還能跟上。”
徐喬這時接話道:“這位也是警察,他是涼城地區公安局政治部主任,只是前段時間受過重傷,正在休養。”
說着就退回到葉文斌身邊,跟葉舒雯一人一邊攙着他說道:“爸,不着急,慢慢上就行。”
說着把鑰匙給了司機:“你先帶他們上去開門,我們慢慢上。”
司機接過去,刑警則沒走開,而是讓派出所的民警跟司機一起先上去了,他一直在這三人身後跟着。徐喬和葉文斌都笑了,這是刑警應有的警覺性,不會因職業和職務關系,就随便的放棄了對誰的懷疑。
不過葉文斌沒由着兩人一直攙着他,而是拍拍徐喬手背說:“你跟上去吧,我跟雯雯慢慢走。你趕緊上去看看,你媽別出什麽事兒。”
這時刑警在身後說道:“我幫你攙着他,你先上去吧。”
這樣徐喬才肯先上樓,看出來他很着急,是直接跑着上去的。
很快就追上了先上樓的人,他接過鑰匙說:“你們要是能跟上,咱們就快點上去,我怕我媽是出了什麽事兒,不然她手機不能關機。”
民警和司機聽了他的話,也都跟着疾步上了樓,很快三人就到了門口。
徐喬先用鑰匙開了門,開門時他說:“人應該在家啊,這門只是關上了,并不是用鑰匙鎖的。”
打開門,只邁進了一只腳,環視了一下小客廳,徐喬就擡手止住了後面人說道:“不對,這屋裏有變化,先別進來,等一下那位刑警同志。”
三人這就站在門口誰也沒進去,後面的人好一會兒才上來。民警馬上把徐喬剛才說的話跟刑警說了,刑警朝徐喬點了下頭,這算是肯定。
司機和民警退到一邊,那個刑警跟徐喬一起站在門口,徐喬指着屋裏的陳設跟他說:“這個房子十幾年都沒變過樣,陳設和布置都是當年搬走時的樣子。就算是每周打掃衛生,之後還是恢複原樣。可現在變了,還少了東西。”
刑警問道:“什麽變了,又是少了什麽?”
“沙發上的抱枕本來是三個,現在只剩一個了,茶幾上原來有個煙灰缸,還會有兩個杯子放在那,現在茶幾上什麽也沒有。”
他又看了一眼沙發說道:“而且沙發上以前是有蓋巾的,是一條毯子。”
之後他又指了窗前桌子上的新電腦說:“那臺電腦是多出來的,以前沒有。不過這個可以考慮是我媽買給他兒子的,她昨天打電話跟我說,要帶她兒子在這邊住段時間。”
刑警有些詫異,就問道:“你媽的兒子?這是怎麽回事?”
徐喬解釋道:“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是從小帶大我的阿姨,跟我媽是中學同學,幾乎是從我出生起,就是她帶着我。小時候我不知道她不是我媽,我就一直管她叫媽,直到現在。她兒子我沒見過,但知道是叫張偉。她在兒子六歲那年跟丈夫離婚,之後就一直住在我家,就是這裏。”
這時刑警就打電話讓下面的人上來勘察現場,民警就在門口拉上了警戒線。
在等着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徐喬就在樓道裏跟刑警詳細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家裏的情況。
因為他也是警察,知道這個刑警想知道什麽。而且,他這樣做,也是讓這個刑警快點放棄對他的懷疑,不然他很難自由的去調查。
那個刑警見他有些焦急,但還是跟他說道:“這屋裏很可能就是第一現場,你如果當過刑警,應該對這種血腥味很敏感。”
徐喬點了下頭,聲音很輕:“我在刑警做過政委,只是事關自己的親人,就不願意承認。”
上來的技術員裏除了法醫組,痕跡檢驗和理化生物檢驗兩個小組很快就開始了工作。
可以說,這是個被處理過,但手法很不專業的現場。
就算是被擦洗過,也很快就還是檢驗到了血跡,而且沙發底下還有那把張偉用來刺傷劉立霞的水果刀。
其實原本這把刀不在沙發底下,而是幫張偉抛屍,哦,或許應該說是活埋劉立霞的兩個人,特意把有張偉指紋的水果刀踢到了沙發底下。
那把刀上有血跡,也有張偉的指紋。
看到這把水果刀時,一直在門口站着的徐喬頓時心就揪了起來。葉文斌一直站在他身邊,扭頭看他一眼,強自鎮定的說:“你媽走時跟我說,兒子要是不需要她,她會早點回來的,沒準是跟兒子吵完架,現在已經回涼城了呢。”
徐喬沒說話,但這話誰也勸不了,就連葉文斌自己都不信。
這個房子被封鎖了,就算是徐喬的家,他也不能進來,就算他是警察,這事關他的親人,他也不能參與。
因徐喬提供的線索,辦案人員開始搜尋前一晚曾住在這裏的劉立霞。
徐喬也在努力尋找劉立霞的下落。
這種老房子,小區裏面疏于管理,也沒有監控探頭,只能找幾個出口附近的商家,他們都會有監控安在室外。
☆、第 48 章
這樣還真的找到了一些線索,在監控裏看到了一輛黑色SUV,雖是一閃而過,但曾在淩晨一點之前到天亮前,先後兩次進來又離開。
于是刑警們就開始了這輛SUV的搜尋工作,并且及時控制了一部份洗車、修車行。
剛剛把這個消息由派出所民警告知轄區的洗車、修車行,就有消息傳回來。
一個包街民警在一家洗車行裏發現了疑似車輛,車主正準備洗車,就被民警及時控制,并且上報了。
刑警那邊趕到的時候,車主一臉茫然,一直在問:“你們扣住我幹什麽?我就是來洗個車。”
民警上前跟刑警說道:“我進來就看這車跟你們要找的那輛很像。”
刑警帶來的痕跡檢驗和理化生物檢驗小組,馬上開始了工作。
很快就在後備箱裏發現了泥土,刑警問車主:“你車裏的泥土哪來的?”
車主還是一臉茫然:“沒有啊,我也不知道啊,我沒用這車拉過土啊。”
理化生物檢驗小組也很快在車裏找到了血跡,車主和他的車同時被帶走了。
一路上車主都是懵的,到刑警隊被訊問時才知道,自己的車曾經半夜出去過。
他趕緊解釋說:“我昨晚跟哥們喝酒去了,後來喝多了,跟一哥們兒倆人一起把這車開回家的,早起我才發現自己在車庫裏睡了一宿。”
刑警迅速問道:“那你那個哥們兒呢?”
“他也喝多了,我倆一起在車裏睡到天亮的。”
這時另一組派出去的人,已經傳消息回來,在車主家所在小區裏調到了監控。
這輛車到家後不久,就又開出小區,天亮之前又回來的,之後并沒人從車庫裏走出來過,直到兩個醉鬼早起把車開出來。
刑警馬上問車主道:“你一晚上沒回家,你家沒人找你嗎?”
“我家不在池州,這邊就我一個人。”
車主被扣留後,并沒找到他所說的那個哥們兒。
連他提供的名字和工作單位都是假的,而這個哥們兒他也是在當天飯局上才認識的,倆人聊的投機,又喝的美了,就倆醉鬼一起開車回的家。
人雖然沒找到,但根據車後備箱裏的土樣,得出結論,那是草甸子上的土,因為那片草甸子的土質堿性很強,老人們都習慣管那片甸子叫堿溝。
又在出城路口找到這輛車的出城影像,順着查下去,那是去涼城的路。
刑警曾刻意安排讓司機見到了徐喬等人,但司機表示從沒見過這些人。
徐喬對這一行為并不抵觸,換做是他來辦案,也會這麽做。
此時已經找到前一晚和車主一起喝酒的幾個人,但唯獨少了那個跟車主一起回家的人。
大家說起這人,說是酒局到一半的時候來的,而且是車主出去上廁所之後,倆人一起勾肩搭背進來的,他們都以為他倆認識。
叫什麽名字,有人記得,有人不記得,看來都喝的不少。就算是記得的,說的名字跟車主是一樣的,也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
偏偏他們喝酒那家餐館是沒安監控的,位置也很偏僻,在一條小街道上,旁邊到是足療保健什麽的比較多,只有這一家餐館。
足療保健的更不會安監控,這線索就在這兒斷了。
在老房子裏的警察,找到了張偉的身份證。
這時根據張偉的身份證信息,找到了他奶奶家裏。一見老人七十多歲,刑警也沒敢說太多,只說想找張偉父親了解點事兒。
老人現在對這個兒子非常不滿,一聽來人是警察,就馬上告訴兒子的地址,還追着說:“這個不孝子,娶個媳婦就忘了娘,也不管兒子,你們趕緊把他抓起來。”
警察也不了解他家的情況,也沒敢多說,就趕緊去找了張偉父親。
随後張偉父親跟警察去認了屍首,結果确認那就是張偉。
水果刀上的指紋比對也出了結果,這時天已經黑了。
證實了水果刀上的指紋是張偉的,而血跡不是,也就是說張偉曾用這把刀刺傷過人。
而劉立霞一直下落不明,雖然根據那輛車上搜集到的土樣,和車的出城影像,一直在去往涼城的路兩邊搜尋,可就是沒有一點線索。
在張偉父親去認張偉屍首的時候,徐喬也在。他一直想确定這個跳樓的人到底是不是張偉,結果在那就遇到了張偉父親。
徐喬之前并沒見過他,但這時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待刑警對張偉父親問話之後,徐喬跟了出去。
上前說道:“你好,我是劉立霞帶大的那個孩子,我叫徐喬,可以跟您說幾句話嗎?”
張偉父親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了一下徐喬:“哦,你就是李湛的兒子,我記得你小時候是叫徐喬恩的。”
徐喬點了下頭:“嗯,就是我。小時候我以為她——她是我媽,所以從小到現在,我一直都管她叫媽。”
張偉父親看不出太多悲傷,更多的是讓人感覺他很疲憊,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她讓你來的?”還不待徐喬回答,他又顧自說道:“也對,這孩子讓他奶奶教育的,把他媽的心都傷透了,她不想來我也理解。”
徐喬把人請上了自己的車,上車之後才說道:“其實,不是我媽不肯見他。是他之前約我媽來池州,我媽當時特別開心,走時還跟我家裏人說,如果兒子需要她,以後她就不回去了。”
張偉父親很茫然的看着徐喬,徐喬點了下頭說道:“他們母子倆昨天一直在一起,半夜時還有人聽到他們吵架,我想知道,張偉最近有什麽反常舉動嗎?有什麽特別的人,或者說是陌生人接觸過他嗎?”
他搖了搖頭說道:“剛才裏面的警察問我,我都說過了,我平時很少見他,他需要錢,都是讓他奶奶跟我要。我上次見他還是五月節回家吃飯的時候,他也是出來拿了飯菜就回自己屋去了。”
徐喬又了解了張偉平時的生活習慣,都做什麽,平時的活動範圍和結交的人。
之後他就把着眼點放在了張偉的手機和電腦上,現在手機找不到,他就想去張偉奶奶家,去查一下他的電腦。
可他們到的時候,刑警已經帶走了張偉的電腦。
他們只能跟張偉奶奶側面聊了幾句,可這老太太也不知道是精神有問題還是怎麽回事,除了罵現在的兒媳婦,就是罵劉立霞這個前兒媳婦兒。
當然,還罵孫女,罵兒子。好像是她所認識的人,都對不起她了一樣。
見跟她也了解不出什麽來,徐喬到張偉房間看了看,除了髒亂,氣味直沖鼻子,也并沒發現什麽線索。
臨走時徐喬壓低聲音問張偉父親:“您打算以後怎麽安置老太太?”
張偉父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接到我家去,我們二十幾年的夫妻都能讓她攪散了,如果不接,我弟弟已經被她作死了,現在就我一個兒子,總不能把她推給我妹妹就是了。”
徐喬朝外屋瞄了一眼,繼續壓低聲音說道:“找家養老院、老年公寓什麽的吧,我可是知道她當年怎麽對我媽的,您要是把她接回去,我看就憑她的精神頭,您沒準都走她前面去。”
張偉父親無奈的點了點頭:“張偉的事兒先別告訴她,不然她這指不定會怎麽作呢,我是真沒精力了。”
之後兩人出了張偉卧室之後,老太太追上來問兒子:“我大孫子說是去找他那個破鞋媽要錢了,聽說那個破鞋現在可有錢了,認了個副處級的兒子,還是個富二代,以後看你那個媳婦還敢不敢欺負我大孫子了。”
雖然是面對一個老人,可徐喬實在是壓不住火了,冷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就是劉立霞的兒子,就是你說的那個副處級富二代,放心,你教育出來的寶貝孫子不會從我媽那得到一分錢。”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急了:“你就是那個破鞋跟別人生的私生子啊,破鞋這些年就沒管過我孫子,這是你們欠的,你今天必須給錢,聽我孫子說,你至少有一百個億,你不拿出五十億來補償我孫子,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
徐喬被她氣笑了,沉聲說道:“你知道賢惠善良的女人福佑三代嗎?而你的家、你的孫子——”,說到這兒徐喬還是忍住了說出真相的沖動,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張家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是今天的樣子,而造成我媽一輩子不幸的也是你,我會替我媽記住這個仇。錢——你是一分也拿不到,有本事你可以用你不多的餘生去告我,我很樂意奉陪。順便把你這輩子對別人做過的惡,都公之于衆,讓大家來評判你吧。”
說完不顧老太太的撕扯和叫罵,徐喬擡腿就走。
說完這一番話,他心裏并沒痛快到哪去。劉立霞還沒找到,而現越來越确定,人已經不在了。可生不見人,死總要見屍啊。可就是這樣,人不見,屍也找不到。
當晚徐喬一行人在池州住下,直接住到了徐喬家裏,并不是那個老房子。
那是座落在江邊的一處江景房,自從徐伯佑去涼城工作後,這處房子就也空了下來。
徐喬也是自從去了涼城,就一次也沒回過這個家。
而這裏,李湛是從來也沒來過。
房子不大,大概有九十多平,裝修也很簡單,但就位置來說,這房子的價格卻不低。
葉文斌不大習慣住在徐伯佑的房間裏,還是徐喬親手幫他換了所有床品,并跟他說,這個房間半年多沒人住過了。
而葉舒雯是跟徐喬一起住在他的房間的,這裏之前就不怎麽做飯,幾人是在樓下吃過飯才上來的。
随行的人,被安排在不遠處的賓館裏,只有一個司機跟來,住在很小的一間保姆房裏。
三人剛睡下不久,徐喬就接到電話,說是找到了劉立霞,但是卻是劉立霞的屍體。
刑警連夜搜尋那片荒甸子,一個有經驗的老警察說,明面上沒有抛屍痕跡,或許可能在墳裏。因為他曾經就辦過那樣的案子,被害者屍體就是在墳裏找到的。
不過當時屍體藏的匆忙,是被發現了痕跡,而現在顯然是隐藏的很仔細,但也不要放過這個可能。
于是就在那處新墳周圍,喧軟的地面上找到了幾個雜亂的腳印。經痕跡檢驗的人給出的結論,其中一個很可能是屬于張偉的。
結果,在還沒找到家屬的情況下,就挖開了墳。當發現裏面放着一具大棺材的時候,刑警們幾乎可以确定,這就是抛屍地點了。
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而是迅速起開棺材板,劉立霞那具滿身血跡的屍體就被找到了。
放下手機時,徐喬攥緊了拳頭,好一會才下床穿鞋,緩慢的穿上衣服。
他走出卧室時,葉文斌站在客廳裏,輕聲說:“我跟你一起去。”
徐喬點了點頭,葉文斌對剛走出保姆房的司機說:“你來開車吧,他現在不能開車。”
徐喬沒敢留葉舒雯單獨在家,回頭對她說:“你穿上衣服跟我一起去,留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葉舒雯這時就差外衣沒穿,還提在手裏,很快穿上就跟着他們一起走了。
見到劉立霞屍體的時候,徐喬一句話沒說,葉文斌對刑警說:“是她,是劉立霞。”
徐喬走到屍體近前跪了下去,卻還是不說話。
他跪了有一會,葉舒雯拉了拉葉文斌的衣角,示意他過去勸勸。葉文斌上前勸道:“徐喬,你媽已經走了,我們現在應該盡快找到兇手,讓你媽入土為安。”
徐喬還是沒說話,而是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跟在一邊的刑警很是唏噓,現在明顯劉立霞是被親生兒子殺死的,可前後為她奔忙的,卻僅是她帶大的孩子,跟她一點血緣都沒有。
回到家後,徐喬一直沒睡。
早上七點多,就給母親李湛打了電話,沒敢告訴她劉立霞的死訊,只說是病了,現在住在醫院裏,留人陪着她呢。她現在手機鬥地主上瘾,怕她累着,他回來時就沒收了她的手機。讓母親盡快回來一趟,好好勸勸她,不然她不肯老實的住在醫院裏,非要回家。
李湛也并沒多想,說現在就訂機票,到時把航班信息發給他,讓他到時去接機。
下午一點多,李湛就到了池州。
這時徐喬才敢把真實情況告訴她,李湛跟徐喬剛見到劉立霞屍體時的反應一樣,什麽話也沒說,就那麽呆呆的坐在車上。
直到見到劉立霞的遺體時,李湛才像是反應過來。
而她的反應跟徐喬又不一樣,她開始幹嘔,随即沖到衛生間開始吐,一邊吐眼淚一邊嘩嘩的往下掉。
臉色青白着被攙出衛生間,她一句話不說,哭也是沒有聲音的。她伸出手要握住劉立霞的手,被徐喬攔住了:“媽,別摸了,會留陰影的。”
李湛甩開兒子的手,固執的握住劉立霞冰冷的手,這才開口說話:“你說你到年底就回來,以後就不走了。咱倆不是說好了嗎,等兒子結婚了,我也退休,咱倆去周游世界。你怎麽就說話不算數,咱倆不是說好了嗎?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除了咱們的兒子,誰也靠不住。咱倆到老了不給兒子添負擔,咱也不缺錢,到時就滿世界玩去。不是說好了嗎?不是說好了嗎?你答應過的呀,現在扔下我一個人怎麽辦?”
徐喬和葉舒雯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把李湛拉走,這時葉舒雯也哭了,葉文斌也跟在身後掉眼淚。
事發後,徐喬也是第一次掉下眼淚。
之後李湛就是喋喋不休的一直說着話:“你們知道嗎?我十四歲就認識她了。她比我大兩歲,她上學晚,又留過級。從認識她開始,她就一直當我是妹妹一樣照顧我。四十年了,我們四十年了。這三十年更是幾乎沒怎麽分開過。她知道我跟徐伯佑的婚姻也完了,她勸我趁年輕再找一個,她說她不打算找了,讓我不用惦記兒子,她會幫我把兒子帶大,讓我再找一個。我當初也想讓她再找一個,可找來找去,我們倆都發現,誰也不可能再相信男人。”
突然,她扭頭看着徐喬說:“兒子,你會恨媽嗎?”
徐喬搖了搖頭肯定的說:“不會,我這輩子都會感謝你們這兩個媽,你們一樣愛我,一起把我養大。”
李湛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是想問,你會歧視我們嗎?”
徐喬愣住了,葉文斌趕緊拉了葉舒雯胳膊一下,兩父女起身先走了。
李湛像是瘋了一樣,需要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她眼神裏閃現的是溫暖的光:“我和她早在十幾年前就相愛了,不,确切的說,應該是她從認識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十四歲的女孩兒的時候,她就愛上我了。所以當年她才會為了我辭職,不做護士卻做了個保姆。”
徐喬不知道說什麽,他并不歧視同□□情,但也僅限于女人間的同□□情,對男人和男人間的愛情他還是接受不了的。
見有人走過來,徐喬趕緊把李湛帶了出去,邊走邊勸道:“媽,我們回家再說行嗎?我不會歧視你們,我很理解這種——感情。但我自己不是,剛才攙着您的那個女孩兒,就是雯雯,是我要娶的人。我們一起回家,回家再說吧。”
李湛這裏也算穩定了一些,整理了一下衣服,很端莊的跟兒子一起走出去。
出去後還跟葉文斌父女倆打了招呼,但沒握手,她淺笑說道:“我現在不适合跟你們握手,我們先回家吧,有話回家再說。”
那個家李湛卻不願意進去,最後是徐喬讓司機直接開車回涼城,他們回涼城的家。
上車前,徐喬拿出車上常備的免洗洗手液,跟葉舒雯兩人一起幫李湛洗了手。
李湛也沒反抗,依然是她大方端莊的樣子。
回到涼城後,李湛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裏面拿出很多點心,一邊拿一邊說:“這都是她平時愛吃的,我怕她在醫院裏鬧騰不吃飯,就買了這些給她帶過來。”
徐喬接過來,跟葉舒雯一起都放進了冰箱,但并不是留着他們吃,而是不想把給劉立霞的東西就這麽扔了,不想她剛走就忘了她。
徐喬很擔心李湛的情況,葉文斌悄悄跟他說:“我也曾因為失去愛人痛不欲生過,她的心情沒人比我更理解,讓我跟她談談吧。”
李湛并不排斥葉文斌,也很樂于跟他說話。
兩人到不像誰勸誰,你說你和你愛的人,我仔細的聽。我說我和我愛的人,你也仔細聽。
吃飯時兩人在說,飯後兩人還在說。
好像終于在這人世間,找到了一個完全理解自己,而且還和自己有類似經歷的人一樣。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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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從劉立霞的葬禮上回來之後,付碩對一直在徐喬身邊的葉舒雯覺得很是礙眼。她直接聯絡徐伯佑,強制葉舒雯回去上班。
徐伯佑雖然對葉文斌和李湛形影不離這件事很惱火,但并未遷怒到葉舒雯身上。雖說兒子的婚事是他給選的,但對付家人的頤指氣使他心裏十分抵觸。
付碩這通類似指示的話,他當時就未做答複,過後更是置之不理。
但徐伯佑的置之不理并沒什麽用,随後高賀子給葉舒雯的直接領導施壓。
這回葉舒雯不得不去上班了,臨上班那天早上,徐喬牽起她的手說,我陪你去,再送你回來。
兩人從家裏出來後,徐喬問葉舒雯:“如果我讓你辭職,你願意嗎?”
葉舒雯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其實也是想辭職的,不過,以後你要養着我了。”
徐喬是帶葉舒雯去團地委辭職的,可是申請交上去了,卻沒批下來。
于是再交一次申請,還是沒批下來。
徐喬直接找到徐伯佑辦公室,問他為什麽不允許葉舒雯辭職。
徐伯佑說,她是高賀子提上來的人,也是她保的人,你問我不如去問她。
徐喬嗤笑:“你賣了兒子,又被人控制着,就為了一個傀儡的位子,值得嗎?”
徐伯佑沒回答他,而是讓他趕緊讓葉舒雯回來上班,那邊還有葉文斌呢,別因為她影響更多人。
葉舒雯不得不回去上班,她已經在家休假一個多月,回來上班後原來代理她工作人的就在一天內,把工作都交還給她。
于是葉舒雯又開始忙了起來,下鄉,不停的下鄉。
這讓徐喬很擔心,家裏原有的五個保镖,派出三個跟着她,另外兩個是跟着葉文斌的。
但葉舒雯正常上班後,一個多月,都十二月中旬了,也沒出任何問題。保镖們都有些松懈了,每天就是慣例一樣跟着就是了,工作很是悠閑。
付成宇夫婦又提了一次婚事,想在農歷新年之前領證辦婚禮。
徐伯佑把這個消息轉達給徐喬時,他不予理睬。
于是葉舒雯在年末下鄉慰問時,又一次出了車禍。
這次是一輛下鄉收糧的貨車,司機疲勞駕駛,偏離車道,葉舒雯當時開着自己的車,車上坐着她的三個保镖。
在危急關頭,卻有一輛摩托車在她後面超車,擋住了她向一邊躲閃的路。
但葉舒雯沒有猶豫,直接向路邊躲去,不惜撞到摩托車。
摩托車在倒地的一瞬間,騎車人跳車滾進路邊積雪很厚的地溝裏。随即摩托車也滾進地溝,壓在那人身上。
葉舒雯的車此時也被大貨車直接撞的翻進了地溝,将将躲過了摩托車,并沒壓在那人和那車上。
但車上四人均不同程度受傷,好在溝裏積雪很厚。貨車逃逸了,摩托車車主昏迷。
葉舒雯被她的三個保镖從車裏拖出來,幾人回到公路上,先聯系徐喬,再聯系拖車。
徐喬用了四十分鐘趕到現場,此時臨近鄉鎮的救護車已經把摩托車車主接走了。
徐喬還沒到現場時,就接到了付碩的電話:“結婚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徐喬用溫柔的語調回答她:“考慮好了,我正要去接她回來結婚。”
付碩則是笑了,聲音很是輕快:“我不介意嫁給鳏夫。”
徐喬則回道:“我也不介意在娶了你之後變成鳏夫。”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了,開始籌備我們的婚禮吧。”
說完付碩就挂斷了電話。
徐喬接到葉舒雯之後,真的回家就要帶她去領證。
可葉舒雯的臉上有傷,她說等等吧,怎麽也要臉上的傷好了呀,結婚證可是一輩子的事。
徐喬想想也好,總要通知到祝福他們的人,況且現在劉立霞死了不到百日。他這個叫了她三十年媽的人,卻在她剛走的時候就要結婚,的确是太沖動了。
于是兩人約定,春天,春天梨花開的時候再去領證,然後去燒鍋院子裏的梨樹下拍婚紗照。
李湛聽說他們倆打算結婚,就迫不及待的給葉舒雯訂制婚紗。徐喬不允許她帶葉舒雯走,只能量了尺寸,發了全身照給設計師,之後的一切就都在網上解決。
不光訂制了婚紗,又訂制了幾套禮服。
徐喬結婚要穿的衣服,也是訂制了好幾套。就連葉文斌也有兩套訂制西裝,李湛自己也備了兩套禮服。
李湛沒離開涼城,卻在上海給兒子、兒媳準備了新房。裝修一切事宜,每天會跟兒子兒媳婦彙報、商量,還要征求葉文斌的意見。
葉文斌見李湛忙起來就不那麽整天坐在窗前發呆了,覺得這樣也好,就很配合的給她提點建議,兩人時常在葉文斌下班後,就兒女婚事聊的熱火朝天。
葉文斌跟李湛說:“徐喬将來可能還會回池州工作,你在上海給他們準備了新房,我就在池州給他們準備一套吧,算做是宿舍了。”
李湛則是擺擺手拒絕道:“你的工資好好給自己用吧,池州的房子也由我來解決。”
葉文斌笑了:“你別忘了,葉家還有個酒廠呢,那是我和文敏兩個人的。”
是的,葉文斌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謊,那間酒廠暗地裏一直是他跟葉文敏一起做的,只是在賬上并看不到有他什麽事。
周末,葉文斌就跟李湛一起去池州給兒女買房子了。
而兩人同時帶上了能付賬的葉文敏,還有葉文敏那個形影不離的跟班楊翕。
為了給葉文斌省錢,李湛看的都是位置還算可以,但面積都很小的房子,最多夠未來一家三口住的。
此時葉文斌征求了一下楊翕的意見,讓他推薦了幾個位置好,小區建設的也不錯,房子面積也夠大的。
楊翕直接聯系了一家國內比較大的地産開發公司,然後帶着一行人去了售樓處,樣板間就在售樓處。
葉家兄妹倆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奢華的售樓處,簡直像一座歐洲莊園。
雖然是冬天,四處見不到什麽綠意,但還是氣派不凡,而且雪景使之更添大氣。
楊翕也沒征求葉家兄妹意見,直接跟樓盤銷售經理說要去看三室的樣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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