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兩人還沒和諧相處多久呢,陸文用暖烘烘的脖頸給他暖手時,顧昭忽然酸溜溜地說:“你跟他也這樣嗎?”
“您說誰?”陸文下意識地問,然後立即想到他說的是陳岚:“嗯……還好吧,他怕冷。”
顧昭嫉妒地咬緊牙根,眼望到其他地方。
陸文這也莫名其妙呢,顧昭實在是問她太多陳岚相關的問題了,都有種病态感了。
凡事都經不起細琢磨。陸文這往深裏一想,難道一直以來都是她誤會了?
難道顧昭那麽介意她跟陳岚的事情。根本原因不是他不願意碰別人碰過的女人,而是因為……
他喜歡陳岚?
顧昭那些風流韻事陸文還是知道點的,雖都是道聽途說,但就他水旱不忌這點,陸文那是打好幾年前就聽過。再說這有錢人耍流氓是很常見的事,要是有渠道,顧昭睡外星人她都不覺得奇怪。
而說回陳岚,長得是标準的斬男臉,白得跟塊羊脂玉似的。瞧着就是容易被盯上的獵物。
陸文從這角度一想,那很多事情就解釋的通了。顧昭怎麽就能痛痛快快地把場子送他,怎麽就對她頤指氣使的,怎麽就三句不離陳岚,怎麽就成天酸哼哼的。
“您和阿岚……”
“你叫他什麽?”
看吧,果然很介意。
“您喜歡陳岚,是不是?”陸文很确信地說着,末了很坦然地說道:“我真的已經不喜歡他了,不會跟您搶的。”
“啊?”顧昭給她整懵逼了。
但是陸文的話他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她說不再喜歡他了,這讓顧昭很開心,他情緒明顯變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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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更加覺得顧昭是喜歡陳岚了。
于是這晚陸文在城堡裏她的房間睡下時想,以前那些事就算了,別埋怨他了,這就是個癡情的人,你跟他計較啥呢。
翌日一早陸文在餐廳裏看到顧昭,他難得穿了便服,頭發也沒捯饬成那種社會精英架勢,挺簡單地垂在額前。
他手裏握着餐刀,看到陸文時揚了揚下颌:“坐那吧。”
顧昭這模樣還是很少見的,陸文瞧着新鮮,多瞧了兩眼。結果這兩眼給顧昭看得不好意思了,塗過黃油的面包很暴躁地往陸文嘴裏一塞:“趕緊吃飯。”
陸文老老實實地坐那吃面包了。顧昭把咖啡杯放到唇邊,掩飾害羞似的喝一口。
随後就聽得陸文吞咽下面包,開口說道:“陳岚早上一般吃面,而且他吃素,您跟他可能吃不到一起去。”
顧昭一口咖啡差點沒嗆死自己。
他沒尋思陸文還在這琢磨給他和陳岚牽紅繩呢,顧昭好氣又好笑地望向她:“我和他要是好上了,你怎麽辦?”
“我?您放心,我倆早就結束了,我不可能再……”
“我說的是我跟你。”
陸文努力地想了會,試圖尋找一妥當的回答:“這……我都不是您的阻礙了,您就別再報複我了。再說您要是留着我,到時候總不能咱三在一張床上吧,我跟他搞過,跟您也搞過,您再跟他搞,這傳出去多……”
陸文話還沒說完,餐廳的門已經被重重地摔上,顧昭被她給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結果破事到了這還沒完呢。顧昭下午好不容易消氣,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電話是陳岚打來的,顧昭看到這名就一股火,但還是接起來。結果聽到陳岚在那邊陰陽怪氣地說:“你這是做什麽?”
“什麽?”顧昭茫然。
“你讓錢生往我這送花,是什麽意思?”陳岚手裏握着一大捧向日葵,在檢查過裏面沒有爆炸品或者毒物後,一根根插進玻璃花瓶裏。
“……”顧昭也是瞬間就明白了,難怪今天中午陸文要問他借手機,說是跟錢生說點事。顧昭臉色鐵青:“這事跟你沒關系,你把花丢掉吧。”
陳岚肩膀夾着手機講話呢,這邊才把最後一支向日葵的根修好,聞言笑道:“看來不是你送的。讓我想想……難道是小文給我的?”
“不是,滾。”顧昭已經連跟他維持表面的和平都覺得多餘。
“呵,你是不是問她太多我跟她的事,被她誤會什麽了?”陳岚這是基本成精了,直接猜出發生什麽,俨然已經開始調戲起顧昭。
“嘟……嘟。”電話已經被挂斷。
顧昭确實是這段時間太忙,沒空教訓陸文,不然給她吃頓苦,她就該知道他喜歡的是誰了。
顧昭跟一個大人物的關系出了些問題,以往都是此人替他行方便的,但近期卻處處都有為難顧昭的意思。此人就是陳岚的父親,雖然怎麽瞧都是陳岚使絆子,但他又覺得陳岚應該沒那麽幼稚。顧昭猜測有可能是因為他想上岸,和陳書記想要扶持的某人産生沖突,陳書記想敲打一下他。
顧昭忙完都快十二點,他拾掇好自己,推門進到陸文房間。就瞧見壁爐火熊熊地燃燒着,窗外雪花在飄,陸文被子卷在身下,薄薄的睡裙把豐滿的身軀裹住,兩條白膩的腿露在外面。
陸文半夢半醒間,就感覺到自己腳被人拿捏着,溫涼的唇吻過每一根腳趾,她睜開惺忪睡眼,看到顧昭半跪在床底。
他擡着灰藍色如貝加爾湖般的眼望着她,靜谧的莊園裏,只有風雪和壁爐的聲響。這是多香豔的場景啊,如果陸文那張破嘴沒有講話:“顧少……您要搞搞陳岚去,別折騰我了。”
顧昭咬了她一口,惱火地把陸文按在床上,手指堵進那張聒噪的嘴巴裏,粗暴地直接辦事。
事辦完了,陸文老實了,蔫巴地縮在他懷裏不敢吱聲。
顧昭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免得接下來的日子裏陸文再給他找不痛快。他喉結微微地動了動,沉眼道:“陸文。”
陸文畏怯地望向他:“顧……顧少……”
所以說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接受了制裁,陸文總算是不敢瞎蹦跶,重新變回了那個謹小慎微的模樣。
顧昭摸着她臉頰,沒忍住又親了兩口,他靠得那麽近,甚至陸文能感受到他講話時胸腔的震顫,他強烈的心跳:“你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嗎。”
“……”陸文搖頭。
“我喜歡你。”
顧昭發現講出這句話不如想象中那樣困難,反倒是有種釋然感。但跟着卻又覺得緊張,局促,他好像在期待某種回應。
白玫瑰早就凋零,但雪懸停于枯樹叢裏,赫然是花的模樣。落地窗外雪虐風饕,房間裏唯獨他兩人,世界是安靜的。
陸文沒能給他回應,她顯得很吃驚,半天說不出話,人都當機在那。
顧昭有些好笑地望着她:“你就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陸文心說從哪感受啊?是從動不動就罵人一頓上感受,還是從粗暴的性行為上感受?
顧昭也不管她怎麽想,捧過她臉用力地吻上去。
唇齒厮磨過,顧昭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用有些發啞的聲音問道:“你真的沒感受到嗎?你就沒有一刻覺得,我是喜歡你的嗎?”
“……”陸文臉頰被他用力捏起,陸文望着他執着的眼。她其實有很多個瞬間都覺得顧昭對她是有感情的,至少在每一次顧昭用這種眼神看她時。但她也覺得那無非是調情,是助興,顧昭不可能喜歡她,愛也不是那樣的。
她不講話,這令顧昭惱火地一皺眉,嘲諷道:“陳岚說喜歡你,你就信,我說你就不信是吧。”他還是放不下陸文跟陳岚的關系,就是特別在意,像紮在他心窩一根浸了毒的鐵釘。
“您……您讓我消化消化。”陸文推了推他,撿起掉到地毯上的睡裙,匆匆在身前圍了一圈,去浴室清洗去了。
她慢吞吞地擦好身體出來時,顧昭已經離開她的房間。壁爐裏火仍然在噼啪地燒,舊式的古堡建築,取暖方式并不是那麽多樣,這壁爐得從初冬燒到融雪,待到夏天偶爾碰上陰冷的梅雨季,還能烘上一烘。
陸文蹲在壁爐前,兩手舉在那烤火,像對着個煮大鍋飯的竈坑。然後她開始自己和自己對話。
“你不能因為他這樣說喜歡你,就覺得他是好人。你就那麽缺愛嗎?”
“可是他說的很認真……他沒有必要拿這種事糊弄我吧,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說他喜歡你你就信啊,他還說他是良好市民呢,你信嗎?”
陸文演着這樣一出戲,直到有些困倦了才回到被窩裏躺好。
然後在臨睡前她忽然後反勁地想,給顧昭這種人喜歡上,不是很麻煩嗎?
不管了,沒準他真就是随口一說,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