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潛擡起頭來,“姐,我給你口J的時候,你總是特別興奮啊,有那麽舒服嗎?是不是很喜歡我這麽舔,這麽吸,嗯?”
禾藍被他說得窘迫交加,“……別這麽說,求你了。”
“不好意思嗎?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說的都是事實。那些小女生,一個個恨不得都倒貼上來,我都不理她們。我要是願意親她們一下,她們都會高興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現在我用我的嘴幫你,是不是特別亢奮,特別爽?”
禾藍被他說得簡直快瘋了,只想縮到龜殼裏去。白潛趴到她面前看着她,“越是不敢看我,就越證明我說的是事實。看來,姐姐真的很喜歡我這麽做。”
他的笑聲在屋裏回蕩,禾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臉就是忍不住紅地徹底。
——他有的時候,真的好過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JULY兜兜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25 18:43:43
☆、獨家首發
這算是一次不太愉快、也不算不愉快的旅行。禾藍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具體也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生理上,她并不排斥他的碰觸,反而還有點喜歡。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可怕的了,只要想起,她心裏就有一種罪惡感。
早晨,她去買菜的時候,白潛也要跟着她,幫她提着籃子。禾藍心裏很忐忑,總覺得沿途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偶爾碰上個和她打招呼的人,她也會被吓一跳。
“放松一點,臉色這麽難看,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是歹徒,挾持了你呢。”白潛貼在她的身後,聲音輕快,帶着說不清的笑意。
禾藍頭皮發麻,他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撲在她的脖頸處,讓她無所适從。
“不舒服嗎?”
這分明是明知故問,大街上那麽多人看着,禾藍只能忍讓着他。誰知他越來越過分,在她耳邊說些有的沒的,走入小鎮的時候,順勢攬了她的腰肢。禾藍掙開他,忙回頭去看,兩個挎着菜籃子的大媽正好從巷子裏走出來。
看到這一幕,她們臉上明顯閃過幾絲鄙夷。
禾藍面色漲紅,一會兒變得蒼白。白潛冷淡地瞥了她們一眼,二話不說,抓了她的手走入巷子裏。
遠遠的,還能聽到她們的談話聲,“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女孩子怎麽都這樣。”
“專找比自己小的,也不害臊。”
“就是,這小姑娘長得挺清秀的,怎麽這麽不正經。”
……
接下來的話,禾藍聽不到了。但是,那些聽到的話卻不停在她腦海裏回蕩,刺激着她的神經。回去之後,她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禾藍坐在沙發裏發呆。忽然,手心痛了一下,擡頭一看,白潛的神色有些擔憂,“那些三姑六婆什麽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沉凝自然,那一瞬,她的心情奇異地平靜下來。禾藍低着頭,什麽話也沒有說。其實她很敏感,有時看似淡泊,心裏卻很在乎別人的看法。如果有一天,她能正視自己,完全想起過去,正視那些被她遺忘的可怖事情,她是不是就會堅強一點,勇敢一點?
她比白潛大,有時候,心靈的強度卻還不如他。
禾藍苦笑了一下,“我現在好多了,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吧。”
“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看着不太對勁。”白潛伸手一探她的額頭,微微蹙眉,然後摸了摸她的脈搏,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禾藍被他看得莫名,“怎麽了?”
白潛沒有說話,禾藍卻覺得肚子很疼,體內有溫熱的血從那裏流出來。她捂住了肚子,難受地倒在沙發裏。
白潛說了句,到卧室裏拿了毛毯,緊緊地覆蓋住她,“例假來了,就不要到處亂跑了。你身體又不是很好,每次來都會很疼。”
就算兩人沒有發生那種關系前,他這麽說,她也會覺得臉紅,更不要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突破了那一層。禾藍拉了毯子蒙住頭,只聽得白潛在上方輕笑,“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嗎,幹嘛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會笑你。”
他越是用這種調侃的語氣說地輕松,禾藍心裏就越是別扭。他一肚子壞水,心裏指不定怎麽嘲笑她。
誰知,白潛只是摸摸她的頭,一個人去了廚房。禾藍把毯子掀開一個口子,廚房的門關上了,裏面傳來一些瓦盆碰撞的聲音。她約莫知道他在煮東西,卻不知道他要煮什麽。等了一會兒,白潛端着碗出來,裏面是暗紅色的水。
“什麽東西?”禾藍看着他。
“紅糖水啊,你是女人,還是我是女人?居然問我這種問題。”白潛失笑,把她的身子拖起來靠在自己身上,一勺一勺吹冷了喂她。有時候,她其實挺二的——這個認識讓他覺得好笑,心裏溫溫的,仿佛水流靜靜淌過。
就算一輩子過這種清新寡淡的日子,他也是很樂意的。
禾藍被他喂了半碗紅糖水,肚子暖暖的,覺得沒那麽難受了。白潛給她泡了熱水袋,用毯子裹着抱到了自己的卧室。這個晚上,他什麽都沒做,就抱着她,給她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以前,雖然他們也很親密,可是,他從來沒有對她講過這些。
“……那個地方,天氣很冷,總是下雪,每到冬天,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看也看不清。他們不和我玩,我就一個人玩。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會陪我玩,對我笑,後來,她和他的關系變壞了,整個人心情都很不好,每天晚上都要發脾氣,砸東西。我們的那個院子,漸漸的也沒有人願意來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講一個和他毫不相幹的故事。禾藍心裏說不出的凄楚,佛國的素描畫也是這樣蒼白的,黑白勾勒,層層疊加最後只留下更加黑白分明的界限,而沒有任何多餘的色彩。
年幼的白潛在那個世界裏并不是他,而是一個旁觀者。在她眼裏,在旁人眼裏,白潛都是光彩奪目的少年,如果不仔細想,不去了解,沒有人會知道他的過去。現在,他把這些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禾藍在沉默裏更加沉默。
被子裏已經很暖了,白潛踢掉了熱水袋,從後面抱着她。他的手放地很好,沒有讓她感到不舒服。
過了會兒,等她的身子暖了,他才去浴室端了水,擰幹了帕子幫她擦身。
其實秋冬天氣很幹燥,也不會出什麽汗,不過,禾藍一直都有每天洗澡的習慣。帕子熱熱的,從她的小腿往上擦,還癢癢的,禾藍想動,白潛斜她一眼,“別動!”
她居然真的不動了。
“難得有這麽乖的時候。”白潛笑道,一捏她的臉頰,“我碰了你之後,你就沒怎麽給過我好臉色,姐,不要這樣了,好嗎?我們好好的。”
他輕輕地微笑的時候,她的心是悸動的。禾藍似乎有些明白了,卻沒有應他。
“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白潛在她左臉上啄了一下,才有些少年人的任性味道。禾藍在他的笑容裏,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白天遇到的不愉快事情,也漸漸散去了。
那兩個大媽對她的指指點點,她還是很在乎的,不過,白潛的笑容似乎能化去這種難受。只要她不再去想,專注地看着他,她心裏就會好受很多。
他把她的下半身都擦地差不多了,在她半推半就的情況下,脫下了她的底褲,換了帕子幫她擦下面的污穢。
他忍得額角都出了汗,等幫她全部清理幹淨,時間已經很晚了。禾藍晚上都沒有吃什麽,說沒什麽胃口,他就幫她煮了些玉米粥,喂她喝下去。
夜半的時候,窗外下起了雪,灰白的絮狀物淩亂地撲打在窗子上,風猛烈刮過,還會發出很大一陣聲響。
白潛到了窗邊,把兩層窗子都關嚴實了,才回到床上。禾藍睡得很沉,呼吸平穩,神色靜谧,仿佛做着一個很美好的夢。
白潛一遍一遍地打量着她,不經意間就笑起來,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之後的日子,他們似乎回到了之前的關系,互相照顧、扶持。白潛雖然偶爾會卡點小油,照顧到她的身體狀況,不會太需索無度,禾藍也算松一口氣。
雪持續下了很多天,外面的大街上、房頂上、電線杆上……堆積的都是茫茫一片。到了禮拜六,好不容易等它停下來,人們才得以出行。
因為工作人員有限,像這樣的小鎮是不會被優先考慮的。除了一些大城市已經開始大面積掃除積雪,這樣的小鎮還是銀裝素裹的世界。要是出行,肯定要分外小心,沒準刮來一陣風,頭頂掉下來一大塊雪團,就被壓在下面了。
這樣大的雪災,往常是不多見的。
新年将近,挨家挨戶門上貼滿了對聯和一些喜氣的剪紙,還有些人家在門口挂着特色的香袋和吊墜。
“在煮什麽?”白潛從外面進到院子裏的時候,禾藍在空地上生着口鍋子,正蹲着身子,努力往裏面添柴。因為煙很大,她一把捂着鼻子,一把用火鉗夾柴,差點燒到了自己的眉毛。
白潛接過她手裏的鉗子,把她扶到一邊的臺階上。
禾藍休息着,還在喘氣。
白潛笑道,“以後這種事情,讓我來好了。家裏有我這麽個男人,哪裏用得着你?”
“男人?”禾藍拍着膝蓋笑。
笑了一陣,才發現白潛的臉色很不好看,冷冷地看着她。禾藍吐了吐小舌頭,忙打着回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是年紀還小嗎?其實,我……”
真是越描越黑,禾藍索性道,“反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白潛抱着肩膀,“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禾藍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啐了他一聲,低頭去編制手頭的紅繩。
白潛忽然從旁邊過來,一下子把她撲倒在臺階上。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圓高領衫,脖頸處有圈白色的絨毛,兩人貼地近,那溫暖的絨毛會在她臉上輕輕地掃。
禾藍越加臉燥,推着他,“白天呢!”
“又沒人!”白潛嗤嗤地笑着,唇從上落下來,抱着她在冰冷的臺階上喘氣。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男女主角上了之後就有一堆人棄文,先給自己點蠟~~QAQ~~
我的男二和最重要的女二還沒粗長呢~~我的劇情還沒有完全展開呢,你們不要離我而去~~
≥﹏≤
感謝蘇葉MM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26 22:15:46
人渣受之有愧~~後面有一部分會走劇情流,希望不會渣掉~~_(:з」∠)_
PS:不關注【作者有話要說】的,後面的紅燒肉自己腦補吧~~╭(╯^╰)╮
☆、獨家首發
按照這地方的習俗,到了大年夜的時候,鄰裏間應該拿着自家做的年糕湯和點心去串門,互相慰問。
連着幾天假期,禾藍休息地骨頭都有些發酥了。早晨的陽光透過晨霧,在安靜的小鎮上打出一道長長的金色脈絡,冰雪有些消融的趨勢,天氣就更冷了。她穿了衣服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聽到了廚房裏傳出的“噼噼啪啪”的響聲。
她去洗漱的短短時間裏,白潛已經把做好的東西裝在了紅黑相間的漆木雕花盒裏,交到她手上。這種盒子,很久以前就在這個小鎮沿用了,具體有多遠,卻不怎麽記得清了。邊緣小鎮上的人,總是比繁華都市中的忙碌人群更加念舊。
禾藍也喜歡這種盒子,不管是圓形的,還是方方正正的,都分外好看。
白潛夾了年糕給她吃,禾藍咬了一塊,只是微笑。
白潛道,“一定很好吃。”
“我都替你臉紅。”她拿過盒子,小心地放到紡布袋子裏。出門的時候,白潛抱着她,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早點回來。”
禾藍點點頭就出了門。
小鎮的道路還是很難行走,雪裏混着泥水,一不小心踩下去,連鞋子都會濕掉。走過巷口的時候,她踩到了一塊凝積的滑雪,差點滑倒在地,幸虧有人從後面拉住她。回頭一看,居然是白潛。
“你忘了帶這個。”他把一盒點心放在她手裏,拉住了她的手。禾藍抽不出來,忙四處看了幾下,白潛在她身邊微笑,戀戀不舍地放開她。
“就算有人看到,又怎麽樣?姐,你總要學着去面對。”
禾藍在他清澈的目光裏沉默,不知道要說什麽。
“好了,我說笑的。”白潛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扶着她慢慢踏過巷子裏的積雪。腳下的路很難走,周圍的空氣也是冷的,她心裏卻有種淡淡的甜。喜悅湧上心間的時候,眼睛竟微微泛酸。
擡頭一看,像做賊一樣馬上低下頭。還好,他沒有看見她這副丢人的樣子。
禾藍慶幸着,輕輕呼出一口氣。白潛在上面觀察她的表情,一路走來,也沒有戳穿。她臉上一點細微的變化,都能讓他注意很久。當你關注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你都會覺得——這是很好的。
送完年糕湯以後,他們去了就近的菜市場買包餃子的皮和餡。白潛幫她挑着,不時回頭詢問她幾下。
禾藍對他微笑,大多數時候都會點點頭,偶爾也會搖頭。
付了錢之後,走回安靜的小鎮。這個時候,早市剛開,再加上大雪封住了道理岔口,路上還沒什麽人。兩人一前一後走了會兒,白潛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禾藍停下了步子。
她還沒有說話,白潛就對她嬉笑道,“不會有人看到的,就讓我拉一下。”
禾藍躊躇了一下,白潛已經拉着她往前走去。他的手寬厚溫熱,讓她感到了莫大的安慰。走了會兒,心裏忽然非常平靜。
那些困擾她的事情,不去想,也就不會到她腦子裏了。
路過一個岔口的時候,白潛忽然回過頭,捧起她的臉親了一下。“啵”的一聲,她的臉頰都被弄紅了,禾藍愣愣地看着他,仿佛還沒有從這種變故中回過神來。白潛抓着她的肩膀,輕輕地笑,笑聲越來越大。
又被他作弄了!
禾藍真想給他一個栗子,可惜,站着的時候,兩人的身高差距實在大。她要是踮起腳丫來打他,不一定打中,沒準還要出醜。
她這副有氣沒處撒的模樣,真的非常好玩。白潛捏着她的鼻子,貼上去,用自己的鼻尖磨蹭她,脖頸處衫領的容貌也弄得她癢癢的。禾藍情不自禁笑了會兒,推開他,“不要鬧了,早點回去吧!這幾天天氣不定,沒準還要下雨。”
白潛擡頭望天。
禾藍氣笑了,一推他,“別裝作沒聽見!”
“你說什麽?我真的沒聽見,我不知道。”他低頭看着她,還是微笑,臉上的神色不露分毫。
禾藍一扭他的胳膊,白潛吃痛,馬上閃開,“饒命啊!謀殺親夫了!”
唯恐他亂說,禾藍忙捂住他的嘴,“小聲點,被人聽見怎麽辦?”
“聽見怎麽樣,你早晚要承認的。”他這話說得駐定,挑着眉,一副賭氣的樣子,其實還是少年心性。
禾藍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到快要灼燒起來,低頭挽了一下發絲,用指尖順了順。
“我幫你。”
白潛的手永遠都是一個溫度,順着她的發絲,擦過她的面頰,臉頰上的餘溫都是沁涼的。不過,她卻不覺得冷。在他的微笑裏,禾藍一點也不覺得冷。他一直看着她,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轉頭前行了幾步,腳步硬生生停下來。
厲言穿着褐色的夾克衫,在小路盡頭望着他們,不知道來了多久了。
他的目光分明是震驚的,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共事很久,禾藍幾乎沒有見過。厲言朝他們走近了點,嘴唇張了一下,還沒有開口,禾藍就匆匆越過了他。
“禾藍!”他心裏翻騰地難受,突破了理智,在她的背後奮力地叫喚。
“人都走了,還鬼叫什麽?”白潛在他身後涼涼地說。
厲言猝然轉身,提起他的衣襟,把他壓到牆上,“你對她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白潛疑惑道,“難道你沒有長眼睛,看不到嗎?我在幫她理頭發,和她接吻,擁抱她……”
厲言忍無可忍,一拳打在他臉上。白潛膚色白,半張臉都青腫了,嘴角還滲出了一些血絲。閉口不談,神色清冷,只是挑高了一邊眉峰瞥了厲言一眼,似乎在冷笑,似乎什麽表情也沒有,雙目顯得更加濃麗深遠。
“生氣?心痛?”這次,他是真正地冷笑,“你有什麽資格?”
厲言額頭的青筋暴跳出來,雙拳捏地啪啪作響。
白潛在他身邊繞了兩步,漠然回頭,“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再纏着她。否則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他的語氣也沒有很凝重,厲言就是聽得心頭冰冷,強忍着,吐出一口氣,“……你們,到什麽地步了?是不是……”
“你猜不到嗎?”白潛惡意地靠近他,在他臉上吹了一口氣,“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你覺得——他們最親密的關系是什麽?”
“不可能!”
“是不可能,還是你在自欺欺人,你自己心裏最清楚。”白潛一手搭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一下,和他擦肩而過。
他的力道用得不大,和厲言碰着的時候,厲言卻險些摔倒在地。
白潛的話像一顆顆釘子,毫不留情地釘在他心裏。
他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去想。禾藍不可能答應的,她……厲言心裏一團亂麻。記憶裏,禾藍一直是保守、清雅的女孩,她怎麽會同意和自己的弟弟……
可是,親眼看見的事情,可能是假的嗎?
他的胃裏有點不舒服,想到他們朝夕相處了那麽多年,可能做過很多次那事,他就很不舒服。
在南江一帶,大年夜一向是最重要的日子,但是,白天卻不算太受重視,主要的節目都集中在晚上。
入夜時分,小鎮上都亮起了紅色的織錦燈籠,垂着各種樣式的流蘇,都是自己姑娘親手編織的。禾藍在院子裏挂,踩着板凳上去,勾撈了很多下,都夠不上,不由有些洩氣,最後也只能跳下來,讓白潛來挂。
他手臂一撈,那燈籠就一個個都上去了,簡單地很。
禾藍感慨。
身高真是個優勢。
“傻站着幹什麽呀,年糕湯要燒幹了。”白潛笑着,白她一眼。
禾藍“哎呀”一聲,丢下他就沖進了廚房。鍋子果然沸騰了,泡沫從邊緣處不斷冒出來。禾藍急得手足無措,差點端了鍋子燙了手。
白潛無語着,把她拉開,有條不紊地關了門閥,盛了年糕入碗,又把湯倒入了最大的盆子,回頭嘆了口氣,“姐,你真是又蠢又呆。”
他這話聽着像是貶低,眼睛裏卻泛着星光一樣的笑意,滿滿的都是寵溺。
禾藍的臉紅了,低頭端過案板上擱着的年糕,和他一同出去。
夜深了,外表的燈火卻更加通明。漆黑的夜色,分明是明亮而溫暖的。白潛關了燈,像往常的年夜一樣點了白色的燭火。光影在他臉上搖曳,笑容也在她眼底搖晃,禾藍給他拿了碗筷,“多吃點。”
“姐姐做的,我能不多吃嗎?”
他夾了一塊送入嘴裏,臉上的表情很誇張,“你想象中還要好吃,比去年更好吃,一年比一年好吃。”
“你就一張嘴!”禾藍哼笑。
白潛的聲音輕輕地送過來,“我要吃一輩子。”
禾藍愣愣的,半晌,回頭往臉頰一抹,眼睛濕了。
很多年以後,他說過更多暖心的話,可是,禾藍永遠記得這一天,在這樣的夜晚,他說過這麽一句簡單的話。
等他拉着她的手,帶她走遍大江南北、走遍她想去的每一個地方,她才知道那句話真正的意思。有些東西,漸漸在心底發芽,經過歲月的積澱,只會讓它越來越沉凝。有些事情,很容易忘記,有些事情,生命裏不可割舍。
年糕在嘴裏嚼了幾下,沒有幾下,禾藍就吃不進了,眼睛酸酸的,心裏也酸酸的。
“這樣就飽了,胃口太小了吧?”白潛取笑她。
禾藍擺擺手,“真的吃不進了。”
“好吧。”白潛把她的碗移過來,接過她的勺子,低頭吃起來。他吃得很香,也很自然,禾藍道,“我吃過的。”
白潛道,“你吃過的,我就不能吃了嗎?你還嫌我啊。”
“哪有,是你……”
“我怎樣了?不要浪費嘛。”他對她擠眉,繼續吃着。
小時候,只有她母親吃過她吃剩下的飯,連她父親有時都會直接倒掉。原本以為,只有真正血緣相親的人才不會在乎。他吃得這麽自然,她心裏有種微妙的不自然,別過了頭,面頰還熱熱的。
小鎮的夜晚很冷,雖然一間間民居裏燈火明亮,外面卻冷風瑟瑟。厲言在鎮上流連,不知不覺,到了外面城市的街區。
晚上的冷風不斷吹在身上,卻一點也沒有讓他清醒。
生平第一次,他去了酒吧。
吧臺上有個女郎坐到他身邊,長腿自然地搭到他膝蓋上,“請我喝杯酒吧。”
“走開!”厲言心裏很煩,哪有那個閑情去理別人,叫了幾杯酒就一個人喝起來,形象全無,看着就像牛飲。
“神經病!”女郎把紫紅色的貂裘圍脖往肩上一搭,扭着腰肢和屁股走開了。
灌了一杯又一杯,厲言的頭昏昏沉沉,視野裏的景物變成了一層一層的疊加,顏色也變了。他用手背揉了揉,好了一點,一會兒又糊成了一團,索性不去看,仰頭灌起酒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店面都快打烊了,酒店裏的人卻漸漸多了起來,都是些逢年過節不回家的“浪子”。厲言端着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入舞池。身後有人撞了他一下,連忙向他道歉。
厲言沒有放在心上,全身心都投入了熱舞中。他從來沒有這麽放縱過,在人群裏擠來擠去,煩躁絕望的心情,似乎舒緩了不少。
直到幾個刑警沖進店內,把他從舞池裏拖出來的時候,他才清醒了一點。
“幹什麽?”
兩個刑警面無表情地說,“我們接到匿名舉報,說今天有人在這裏涉嫌毒品交易,請和我們走一趟。”
厲言的酒頓時醒了,掙紮起來,不斷解釋。可是,這兩個刑警似乎駐定了他的罪行,一番搜查,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從他衣袋裏逃了出來,拷了他,“這是什麽?”
周圍聚集了很多人,不停對他指指點點。
在大庭廣衆下被這麽羞辱,厲言還是第一次,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表明身份,不然,只會更加丢臉。兩個刑警押解着他,拖出店外去。
厲言出事的消息,禾藍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同事在電話裏一番敘說,她的心差點沒跳出嗓子眼。
最後,那人作出了總結,“他這次算是栽了,應該是得罪了人。”
挂了電話後,禾藍去警署看了厲言。他比平時憔悴很多,臉色灰白,一言不發。禾藍給他帶去了一點年糕湯,他也沒怎麽吃。
厲言的脾氣不好,平時得罪過不少人,卻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麽倒黴。回去之後,禾藍還在想這件事。
“怎麽了,悶悶不樂的?”白潛撫了撫她的頭發,坐到她身邊。
禾藍道,“是厲言的事。”
白潛疑惑地問道,“厲隊?他出了什麽事?”
禾藍把厲言涉嫌販毒的事情告訴他,白潛皺眉唏噓,“那真是件不幸的事。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警察總不會冤枉人。你在這兒瞎擔心,也于事無補啊。”
禾藍想想也是,呼出一口氣,倒在床裏。
白潛壓到她身上,撫弄着她的身體,一勾一挑,靈巧地把她的上衣挑開。
禾藍抵住他的胸膛,“今天不要了,我很累。”
“又不用你花力氣。”白潛把她翻了個身,拉開她一條腿,抵着入口從後面慢慢深入進去。裏面被脹滿了,流出的水很快把雙腿間打濕。雖然他很大,她也能适應了。等他在裏面進出、拍打,禾藍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念在她真的很累,這次他很快放過了她,抱住她的臀部狠狠操了一陣,拔出後,盡數洩在了她腿間。禾藍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擡起來,放到浴缸裏清洗。就算是洗着她,白潛也樂此不疲。
這一夜,她睡得比平時更沉。
白潛把給她喝過的半杯牛奶倒掉,給卓寧打了個電話,才抱着她睡了。第二天其他,禾藍就接到了關于厲言的不好消息。
因為案情涉嫌重大,他被轉移到北上嶺川的南城監獄去了。
禾藍的心涼了半截。
早上去買菜的時候,她還魂不守舍的。到了路口,和人撞了一下,差點把籃子裏的豆腐腦灑到別人身上。
有棵青菜掉到了地上,她剛想伸手去撿,面前已經有人彎腰幫她撿了起來,“給。”
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膚白斯文,戴着副金絲邊眼鏡。他穿得很簡單,一身白色的西裝西褲,但是,只是匆匆一眼,禾藍就可以看出這普通的一件白色西裝都是高級定制的,而非商場大廈裏的那些成衣。
年輕人對她微笑了一下,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禾藍的臉色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把厲言炮灰掉了,可以寫美男出場了~~
離別前的溫暖~~要棄文的請直接點X,不要告訴我,最近事情很多,經常忙到半夜,心情不好,容易受影響~~
我是一朵嬌花,求放過~~┭┮﹏┭┮
☆、獨家首發
白潛去上學了,家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禾藍給他泡了杯茶,年輕人雙手接過,微笑着對她說道,“謝謝。”
“不用。家裏比較簡陋,白先生就将就一下吧。”禾藍的表情很平淡。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東樓,白潛的四叔。”白東樓一笑。
禾藍早有猜測,聽到以後,也沒有詫異。只是,他看着如此年輕,恐怕大不了白潛幾歲,居然是他的四叔?這一點,禾藍倒是有些訝異。
白東樓似乎能看出她的想法,笑道,“我是在夫人四十多的時候才出生的。”
禾藍沒有應他,又給他添了點水,“白先生,不用再拐彎抹角了。你有什麽目的,直說吧。”
“好不近人情啊。”
“如果你來,只是想帶走阿潛,順便威脅我幾下,那麽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禾藍收了茶杯,轉身就要進廚房清洗。
白東樓叫住了她,“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來,是為了和你好好談談,雙方互利互惠,而不會做出讓你讨厭的事情。”
“互惠互利?”禾藍咀嚼着這四個字,難得地冷笑了一聲,“阿潛是我弟弟,不是貨物,把他賣給你們,就是互惠互利了?當初不懂得珍惜,為什麽現在又要來找他?沒見過你們白家這樣的人!”
白東樓也是天之驕子,從小在衆星捧月中長大的,被她這麽指着鼻子罵,卻一點也不生氣。
“我今天來,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柔和,“我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你好。你們這樣生活在一起,也許可以安全幾天,快樂幾天,但是,未來呢?你比誰都清楚。”
“……我清楚什麽?”禾藍面無表情的。
白東樓帶着笑意打量着她,這樣細心的審視,讓禾藍很不舒服,聲音比平時更加冷硬,“白先生,沒人教過你這樣看一個陌生的女士,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給你看一個東西。”
“東西?”
“對,我無意之間得到的。”白東樓從西裝內襯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白紙,在她面前晃了晃,“真是想不到,你這樣普通的女孩,原來也有那樣的父母和過去。”
禾藍怔住了,盯着他手裏的那張紙。
上面什麽都沒有,有的只是一些名字。這是一份很簡單的名單,落在禾藍眼裏,卻像一道驚雷,狠狠地劈開了她塵封的記憶——那些她極力想忘記、選擇性忘記的事情,此刻卻像歸巢的倦鳥,撲扇着翅膀,在她腦海裏嗡嗡作響。
“你父母是那麽出色的特工,曾經還是國安局的情報人員,卻死得那麽慘,真是可惜。如果他們沒有帶着你去做那個任務,想必以他們的能力,不會得到那樣一個悲慘的結局。你不但沒想過要為他們報仇,主持公道,而是窩在這裏小地方當一個小刑警,不覺得很可笑嗎?這樣就可以贖罪,就可以忘記你犯下的錯?”
禾藍一句話也說不出,面色慘白。
白東樓的語氣沒有很重,卻帶着一種失望的意味,“我本來以為,常曦的女兒是很特別的,沒想到,卻是這樣。”
“夠了!不要再提了!”禾藍閉了閉眼,努力平息心裏那種翻湧的情緒。
“因為懦弱,所以你選擇逃避,寧願把那些事情忘記,也不願意去面對。那些罪有應得的人還在逍遙法外,不知道每天晚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