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流火 上、來、幫、個、忙、

冉月鐘宇他們被折騰到了大半夜,先是弄清楚了莫名闖進去206房間的陌生房客,也就是被那正主男房客一腳踢出來的男人的情況。

責任也确實在于酒店,是酒店重複登記了房間。

也就是将原本有客人的房間,又登記給了新的房客。

而新的房客剛好喝醉了酒,進去,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雖然發生的少,但是也的确是有發生的可能。

客房工作人員忙糊塗了,或者登記系統癱瘓有了疏漏,就有可能發生。

糟糕就糟糕在了男人喝了酒,做了出格的事情。

冉月額頭的傷已經腫脹很大,看上去很是撼人。

從派出所拖着腳步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鐘宇手上拿着的消毒藥水和棉簽。

“結果怎麽樣了?”鐘宇因為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所以沒能進去,就只能在外邊等着。

冉月顯得有點累,旁邊是個帶噴泉的花壇,她轉身坐到了花壇的石臺面上,在裏面費了半天的口舌,腮幫子說的都是脹的,擡臉看了眼鐘宇說:“不好意思啊,你也是我們酒店的客人,卻是跟着我受累,其實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她一個小姑娘,深夜獨自面對這樣的問題,能力不能力的暫且不說,鐘宇蹙了蹙眉,倒是有點讓人心疼。鐘宇沒吭聲,轉身也坐到了旁邊。

冉月擡手捋了下被風吹亂的發絲挂在了耳後,眼神放空的看着遠處來往的車輛,燈光一動一動的,還打着閃,“206還在做筆錄,我看另外那男人也酒醒了不少。不過那人喝了酒,派出所估計也會就事論事,就不是咱們管的了。該承擔的責任,我這邊就只管如實往上面報就行。做酒店時間長了就會發現,其實麻煩事多了去了,比這奇葩的數不勝數,沒事的。”

冉月聲音伴着稍許的嘶啞,鐘宇微側過頭看過人:“你還小,累了就別幹了,換個輕松點的來做好了。至于工作,關鍵還是要遵從自己的興趣愛好。”

興趣愛好?

冉月聞言表情微哂,沒吭聲。

Advertisement

“我給你買了藥,我來幫你擦一下額頭吧,我看情況不是很好。”鐘宇說着将買來的藥水放到臺面上,下手去擰消毒藥水的瓶蓋。

冉月連忙上前制止,“不用了,你給我好了,我帶回去自己擦,謝謝了。”不管怎樣,人畢竟幫了忙的,“今天也挺麻煩你的,改天請你吃飯。”說着扯了扯嘴角。

鐘宇聞言也露出了一絲笑,其實今天整個下午下來他都覺得不怎麽盡興,甚至有點掃興。尤其是在酒吧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還害怕人對自己印象不好,“好啊,那我可是等着呢,不準再食言。”

冉月聽到食言兩個字,想到之前答應人的事情沒能兌現,略顯尴尬的笑了笑。

冉月他們帶着人進去監控室,就又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她原本是要鐘宇回去休息,但是他執意不肯,也就沒再強求。

206的房客大大咧咧的坐在監控室一旁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晃着腳。看上去此刻心情變好了,還哼起了小曲兒。和剛剛暴躁的人,天差地別,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冉月和鐘宇則是站在一邊,盯着監控這邊看,時間調在了206房客入住的第一天。模式自然是快進的模式。

監控室深夜值班的中年大叔,打了個哈欠,有點恹恹欲睡,沒什麽精神。

206房客一共是訂了七天的房,今天是第五天。監控的第一天看到一半部分,終于見到了206房客帶着一個女人刷了房卡進了門,這是入住當天。然後一直到深夜就一直沒再見兩人出來,中間應該是叫了一次餐。有服務生推着餐車進了門,接着出來,然後就一整晚無事發生。

接着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一切都很正常,不過是中途有一個別的房間房客路過時候将放在206門口的水培花束給順手撈走了,另一只手扯開衣服将花束給遮了遮,房客四周看了看,甚至還特意多瞅了兩眼攝像頭。

估計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天這個監控被人調出來看。

這種事情也是很難避免,酒店大多的處理方式就是裝瞎,一束花,之後工作人員見了會随手再補上。

緊接着206就獨身一人出了門,女人沒出房門。男人是臨近傍晚時候才又回來的。

接着就是第三天,白天一整天,很正常。男人同樣早早的出了門。

然後到了下午開始,冉月原本看的都快瞌睡了,結果看到了兩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沒錯,那就是她自己和薛田田。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她怎麽不記得?

瞬時冉月瞪大了眼,只見薛田田扶着自己開了門,然後将自己送進房間,就又出來了,看上去還偷偷摸摸的,做賊似的。

這丫頭搞什麽鬼?

緊接着沒多大會兒,冉月所住的203房門又開了,從裏面搖搖晃晃出來了一個人,正是她自己,還特意看了眼不遠處的攝像頭,目光呆滞渙散十分不正常。

冉月努力回想着那天她到底做了什麽,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接着腦袋裏就有了印象,那天好似自己心情不錯,去了人家喜宴,偷喝了一口酒。

對,就是那天。喝了一口酒,記憶缺失了大半天。

記憶回籠,冉月确定自己喝了酒,面對監控錄像,有點沒眼看。況且旁邊還站着別人,而她又不好開口說,畢竟是來辦事情的,不能因公徇私才對。擡過眼偷瞄了一眼身邊的鐘宇,卻是發現他看的十分認真,甚至接下來,還蹙起了兩道眉毛。

看到什麽了?

冉月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再次落到了電腦屏幕上,突然看到自己的門前多了一個立着的男人。

男人身材挺拔,氣宇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冉月再熟悉不過,她明明幾個小時之前還跟這男人見過面說過話的。

可這矜貴的803,為什麽會在她203的門口立着。

接着更令她目瞪口呆的是,自己搖搖晃晃的,比剛剛的錄影更誇張的從不遠處的一個樓道口處拐了出來。

因為看的是監控,從高處,可以輕而易舉看到她背後拿着的那個酒瓶子。

冉月閉了閉眼。想直接上手,将這段給掐了。

無奈她發現此刻監控室裏安靜的很,剛剛的206嘴裏的小曲兒也不哼了,監控大叔也不瞌睡了,包括立在自己身邊的鐘宇,幾人齊整整的盯着電腦屏幕,像是要一眼看穿。

再接着冉月看到秦時不知道同自己說了什麽,酒醉的自己竟然同他說了很長時間。

冉月頭皮發麻,努力回想那天,說什麽呢?

再看電腦屏幕,就又看到自己發着酒瘋似的跑着去拍人家的門,被秦時連拖帶拽的攬在懷裏直接摁在了門板上。他們站的太近了,從攝像頭監控的方向來看,只能看到秦時的一個後背,完全将冉月給罩住了。

那居高臨下的樣子,像極了,像極了——在做某種暧昧的事情——

接吻兩個字瞬間蹦進了冉月的大腦,跟放鞭炮似的,響的噼裏啪啦,腦袋轟轟的。仿佛周邊一切都靜止了,有股重新回到那個時間,再次親身體驗的感覺,臉也漲的通紅。

剛剛哼曲兒的206房客似是終于禁不住啧了一聲,打眼瞄了一眼冉月,可能是看着有點像的緣故吧,但是他或許也不能确定,畢竟錄像不是特別的清晰。他也沒将人多看。

而旁邊立着的鐘宇臉色緊繃,沒有一絲好看。他那天是見了這個人的,從對面冉月的房間裏,大搖大擺的走出來的。

縱然穿着休閑運動裝,光是看人的那淡漠眼神,都能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之後他們看到的就是又來了一個人,像是送來了房卡,刷卡進了門,過了有大概五分鐘的樣子,秦時從裏面走了出來。路過攝像頭的地方,臉部放大,照的十分清晰。俊朗的五官下,若有似無的,好似漫出一絲淺笑,就挂在嘴邊。看的冉月,呼吸一滞。

冉月根本沒有心思再繼續往下看,看的什麽也不清楚,滿腦子的全部裝着秦時最後從攝像頭下面走過時候留下的那半邊臉,監控鏡頭下的他猶如真實站在自己面前一樣,讓她一陣心悸,尤其是他嘴角勾起的笑。

一直重複,揮散不去。

甚至監控錄像是什麽時候放完的,自己怎麽糊裏糊塗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都不清楚。

鐘宇一直默不作聲,直到親眼看着冉月彎腰拾起絆到腳尖的那袋子酸奶,接着推開房門,再進去房門。

冉月關上房門,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吃了虧。

一頭紮進床上沒來得及疊的被子裏,哼哼着恨不得将自己生生悶死。

趁別人醉酒怎麽可以做那種事情呢?

耍!流!氓!啊!

然後見到自己卻像是什麽都沒做過一樣。

還真的是……能裝!

冉月躺在床上左翻右翻的睡不着,也不想睡,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兩只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天花板上面的圓形複古吊燈,伸手往旁邊去摸被自己扔到一邊的手機。

翻開微信,找到了那面紅色國旗,點進去對話框,還是自己上次孤零零一本正經的那個笑臉。

其它任何交流都沒有。

雖然攝像監控裏面看的真真切切,但是畢竟方位不同,如果可以,冉月其實內心還是想從秦時的嘴裏能夠問出個一二。

為什麽要問?

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就是想問。不然總覺得心裏藏着一個疙瘩。

解、不、開、

揮、不、散、

如果他親了呢?

那他為什麽要親?

為、什、麽、

???

冉月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戳出一個“你”字,就停下來不知道該怎麽展開話題,扭着身子又翻轉了半邊,眼睛不經意間,就瞟見了那袋子被自己從酒吧打包回來的酸奶,戳着手機,指尖微動,打了一行字,發了過去。

然後愣愣的看着那行字,盯了半晌,覺得這個開場白似乎還不錯。

含蓄而不直白,像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不着痕跡,讓人很難一眼看穿自己的真實目的。

接着滿意的将手機撂到一邊,翻過身躺在那裏閉上眼,等待着回話,腦海中過着自己發過去的那行字。

[蔚藍天]:你想喝奶嗎?

嗯——

不錯。

……

等等!

冉月閉着眼睛,眉頭擠出了一個川。

你、想、喝、奶、嗎、

怎麽,哪裏怪怪的?

接着冉月像是想到了什麽,整張臉脹的通紅,比剛剛的任何一個時候都紅的厲害,手下一陣慌亂的摁着發過去的一行字想要撤回,不過可惜,貌似已經行不通。

她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是受刺激了,腦袋進水了,怎麽找話題不行,怎麽就——偏偏就——發了這個——

反正就是,她思想比較龌龊,想的多……

不過想到這是深夜,人家未必能夠眼下立馬看到,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氣。

但緊接着一聲叮的提示音在安靜的房間驟然響起,冉月心頭一陣,接着就看到剛剛發出去的信息,下面多了一條回複:

[圖片]:上來幫個忙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