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流火 流、氓、

冉月雖然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但是整個晚上都沒怎麽睡,睡不着。秦時說的一句話像是魔咒似的回蕩在耳邊。

他聲音低低的,說的不緊不慢,帶着誘人的暗啞,“有句話怎麽說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一直都沒問...你準備怎麽報?”

冉月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對不對,雖然心存悸動,但是從來沒有真切的這麽想過。

原因很多,腦袋也很亂。

他們之間,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她在床上仰躺着,手不經意間觸到了唇邊,想起剛剛,舌尖下意識的舔舐了下裏面破掉的一點軟肉,一股燥熱從胸前悶着沖上了腦門,仿佛又回到了剛剛。

她甚至都不用去費心思再去想那天在攝像頭下面到底有沒有被人親,就可以直接做出确定。

原來他說的話不算是調侃,他真的會做。

冉月一手遮着眼,一手觸着嘴角,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驀地,就往上挑起了一個弧度。指縫開了一個度,漏進來了一縷光線在眼中。

流氓!

雖然工作上來了個搶位置的,但是絲毫都影響不到冉月的心情。

此刻她正同某個大塊頭,懶散的倚坐在酒店後花園一角的假山處,偷、閑、

“哎,我說,你這頭跟剛被家暴過似的,是怎麽做到有心情吃下這麽多的?”薛田田一臉賊兮兮的,“說說,昨晚都發生什麽了?”

冉月往嘴裏填了一口某人從後廚帶過來的最新出來的西點,嘴裏不慎清晰的說:“昨晚有個鬧房的。”

“什麽玩意兒?”薛田田一把拽着冉月繼續往嘴裏塞點心的手:“哎呀你別吃了,你怎麽跟餓死鬼似的。我可聽說你最近有點不務正業,飯碗都要被人給搶了,你還淡定如山的。副職,把你這正職給架空了,有這麽一回事兒沒有?”

冉月鼓着兩邊腮幫子,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好像有這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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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田田啧了一聲,“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冉月忽閃了兩下大眼睛,表情氣死人:“那我該怎麽辦?”

“我——”薛田田一口氣差點噎死,“你最近腦袋裏是不是糊屎了?”

冉月不停往嘴裏塞點心的手終于停下,沖人斜過眼,罵了一聲滾。她其實是最近想放松一下,不想想那麽多。

怎麽就...糊屎了呢。

薛田田接收到冉月一個大大的白眼,“行了行了,那先不說這個,你剛剛說,鬧床的那個,什麽情況?”

冉月被噎的嗆了一口,“不是鬧床,是鬧房。”

“有區別嗎?”薛田田擰了一口冉月手裏的小甜糕,往嘴裏一填,接着憑空蹦出一句:“你看我對你好吧,廚師長剛研究出來的新品,菜單都還沒來得及填上,客人都一個還沒嘗呢,先給你帶來了。”接着話鋒又一個急轉,沖冉月擡了擡下巴:“有區別嗎?”

冉月愣了一下,緩了緩,有點跟不上這丫頭的腦回路,“什麽有區別嗎?”

“啧,就鬧床啊!”

“沒區別嗎?”

“……”薛田田多了點不耐煩,“行了行了,你就跟我說說來龍去脈吧。”

“你怎麽那麽八卦,就是,”冉月組織了下語言,“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跟另外一個男人,開了同一間房。”

薛田田嚯了一聲,眼睛放光,“玩這麽大?”

“……”

“那怎麽就,欲.火燒到你了?”

“……”冉月就知道會是這樣,問題,是一連串的,接着就把前因後果詳細的跟她說了一通,想着可以徹底打消她的疑問。

薛田田聽後拉着長音,哦了一聲,像是也聽明白了。“那你說,這看着別的男人,搞自己的女人,這場面,是不是還真的挺刺激的。”

“……”冉月眼睛一個走神,臉色一繃,将最後一口糕點咽下,像是只聽到了後半句,嗯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開始放空,慢慢的拖着音,“好像...是挺刺激的。”

“……”

薛田田将臉磨過看過冉月,冉月繃着的臉同樣與其看了個對臉,“怎麽了?”

“你體驗了?”

冉月聞言下意識的連忙搖頭,急忙撇清,“沒、沒體驗過。”

“那你刺激個啥?”

冉月耳根一熱,心虛卻佯裝淡定的将臉別過一邊,“我也不知道,反正沒體驗過。”

“……”

秦時和蘇瀚一同說笑從外邊回來的時候,冉月剛巧從假山方向繞着走到了前院,眼看再往前走就會是正對面,冉月及時剎住了車拐進了旁邊的布草消毒和幹洗店。

太慫了。

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慫過。

其實也不是慫,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诶,剛剛那小姑娘有點眼熟啊,是不是那小白兔?怎麽鑽進洗衣房去了,她不是客房經理嗎?”蘇瀚說着看過秦時繼續調侃,“你該不會是大少爺病犯了,又欺負人家把人貶了吧?上次後廚,這次洗衣服,怎麽,伺候的不行?”

秦時腦中過着剛剛一閃而過的身影,口是心非,“你眼神不好,看岔了。”

“你放屁,我眼神不好,我視力可是招飛最高水準,你敢說我眼神不好。剛剛那個就是小白兔,你是不是眼瞎了?”

“滾!”

蘇瀚眼中閃過一絲促狹:“哦,那是裝瞎?”

秦時被氣笑了,“你有完沒完?”

蘇瀚嗤的一聲冷笑,“看來是真的了,不是眼瞎,而是心盲。”

秦時懶得搭理人。

默認了。

“你還沒說呢,你嘴唇怎麽回事?被誰咬的?”蘇瀚拐過走廊,上了一個臺階,聲音變低:“聽說你們劇組昨晚有個角色殺青,然後聚餐去了。你該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

秦時有點受不了,停下腳步啧了一聲,“你怎麽比有些女人還八卦?”

“哪些女人?”

“……”

秦時依舊懶得搭理人。然後在兩人走下八樓電梯的時候,還真看到了一個女人。

就立在803的門口。

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極了她的名字,陳楚楚。

蘇瀚見到人有點尴尬的撓了兩下頭,覺得自己好似來的不是時候。偏過頭看了眼秦時:“不巧啊,打擾你好事了。昨晚該不會是她吧?”

秦時目光漸冷,直接了當:“不是。”

蘇瀚依舊嘴碎,沒覺察到哪裏不對:“嘶——我聽旁人說,她在你家秦老夫人那很吃、得、開、什、麽、的……”後面幾個字,一字一頓,還特意咬的很重。

“哦,這樣啊。”秦時一手抄兜,一手擡起松了下領口。“那她...還挺有本事的。”

“陳氏獨女,門當戶對,秦老夫人能不喜歡麽?”蘇瀚說完,不禁輕笑。“你爸肯定也喜歡。”

秦時聞言頓了頓,“他要是想娶二房,我也沒意見。”

“……”

蘇瀚忍不住笑着操了一聲,“人家想當你老婆,你要人當你媽啊?”

秦時眸中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接話。

接着兩人很快一前一後,就走到了門邊。

蘇瀚禮貌的沖人招了招手,打了個招呼。

秦時表情恢複以往的散漫,沖人亦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秦時哥,你昨晚沒事吧?我打那麽多電話,你都沒接,我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陳楚楚穿着一身嬌俏的洋裝,嬌柔的很,說出來的話都是軟的。

秦時微低着頭,沒看人,語氣淡淡的,“我能有什麽事。”走到門邊,掏出手機瞄了一眼,接着又去掏房卡。

陳楚楚盯着他嘴角處的一塊破口,眼內充血。

秦時刷卡,推開了門。手背上幾道紅色抓痕,在陳楚楚眼前一閃而過,卻是十分惹眼。

秦時習慣性的擡手拎起衣領向後,将外套脫了仍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我餓了,咱們點餐吧。”蘇瀚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仿佛每次過來這邊,真的是為了蹭飯。接着擡了擡下巴,一并又将陳楚楚給招呼了,“那個,陳姑娘,你想吃什麽?”

陳楚楚進來之後,站在那裏,規規矩矩的。

“秦時哥吃什麽,我吃什麽好了。”

秦時換好一身衣服,從卧室走了出來,拿過旁邊櫃子上的手表,帶上,接着擡腳往外走,“你們吃什麽随便點,我去辦點事。”

蘇瀚聞言不願意了,從沙發上翻身而起,“合着都是過來找你的,你倒是跑了幾個意思?”

“秦時哥……”旁邊的陳楚楚聲音都發了一絲顫,“鐘姨也特別擔心,所以特意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昨晚你喝了那麽多的酒,又一直不接電話——你昨晚——”

秦時在門口換鞋的動作一頓,然後擡頭掃了一眼房內,不慌不忙,看上去十分好脾氣的淡淡出口解釋:“真的有事。”

接着便轉手給兩人帶上了門。

蘇瀚蹙了蹙眉與陳楚楚大眼瞪小眼。

“那個...我吃牛排,你、要吃嗎?”

陳楚楚沉下聲,終于繃不住了,“你自己吃吧。”然後轉身也走了。

蘇瀚:“……”

切!

自己吃就自己吃。蘇瀚拿起旁邊叫餐電話,就撥了出去。

有時候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冉月剛走着步梯上來六樓,就看到了從電梯裏走出來正擡手看表上時間的秦時。

一個急剎車,就讓她直接又調轉了頭鑽進步梯樓道裏去了。

可是剛下來兩步,還沒走到臺階處,就被人從後面拽着胳膊拉着靠在了牆上。

秦時居高臨下,兩手抄兜。

而冉月腦袋一熱,不知所向的直接轉過身面向了身後的牆。

秦時笑出了聲,呼出的熱氣灼燒的冉月耳根發燙,“面壁嗎?”

冉月氣不過的轉過身,面紅耳赤的怼人:“為什麽是我面壁?犯錯誤的又不是我。”

目光短暫相接,秦時沒吭聲,嘴角依舊勾着痞笑,直白的看人。

冉月率先敗下陣來,将視線收回看向了一邊。

接着秦時視線聚焦在了額頭一點,從口袋裏抽出一只手向上去撩冉月遮着傷口的劉海。

動作太突然,冉月下意識的偏頭向一邊躲。

秦時動作倒也很快,撩起看了一眼,随即将手又收了回來。

“怎麽上個班,還被人身攻擊了?”

“沒辦法,運氣不太好。遇到的不是流氓,就是土匪。”

“……”

秦時聽出來了,這是拐着彎的在罵人。“你躲我是覺得我耍流氓?”自己竟是失了算,他原本想着人可能是太害羞,“昨天晚上,有點安全意識,你都不該靠我那麽近的吧?嗯?”

冉月小聲嘀咕,“我又沒說昨天晚上。”

秦時似是想到了什麽,兩手抄兜,微低着頭,盯着人,聲音低沉,湊在冉月的耳邊,伴着柔情缱绻,“我要真想耍流氓,昨晚那個情況,怎麽着都不會那樣算了,來委屈自己。”

冉月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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