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嫌疑人,我不反對,可按照你的分析對方很有可能是個變态啊。”

“對方是誰都無所謂,我是人民警察,只為死者破案申辯最後的公平,不是你想的目的不純。”

“我就是擔心你。”宋環叉腰,他也許确實不該幹涉黎知南,可有些事,過去了,活着的人還好好的,他原本以為黎知南也該放下了。

可他不是黎知南,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不用擔心。”黎知南覺得自己為了給宋環證明所謂的,自己的清白,剛才也有點太過激,太冒進了些。

“我能進去喝杯水麽。”宋環緩和了一下重新問。

“我屋子裏沒水。”黎知南直白道,“進來坐會兒吧。”

黎知南送走了宋環就開始陷入了沉思,上午的那個沈宣,會是那個沈宣麽……

屍檢報告是宋環傳了份電子版過來。

“李慎那邊我已經送過了,一會還有一個別的專案組送過來的微生物測定,屍檢報告你先自己看一下。”宋環估計是真的忙,只發了個信息過來。

黎知南查看了屍檢報告,四次投屍,屍體已經快能拼全了,但手腕處缺少一塊腕骨,現場屍塊周圍的土質分析中查出微量消毒水的成分。

黎知南準備封鎖南市進行大規模食品整改的申請報告,一直加班到深夜。

“喂,我是黎知南。”黑暗裏手機的亮度格外刺眼,黎知南直接接起。

李慎帶人找到了符合犯罪條件的嫌疑人。

六樓再次召開緊急會議,這次宋環沒來。

嫌疑人趙平生,年齡二十七歲,職業,屠戶,家住南市北邊的一間出租屋,曾有婚史,後離異,半月前曾在便利商店購買一箱消毒水,根據從電務局調取的用電情況,以及其電冰箱的購買記錄他具有作案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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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紋身麽。”黎知南突然轉頭問。

“有,根據走訪,趙平生極愛紋身。”一個警員說。

李慎看了看黎知南。

“女屍缺少一處腕骨,且女子頭部面部特征模糊,這很可能是因為嫌疑人怕暴露身份,所以将能識別女子身份的東西都銷毀了,或是選擇不抛屍。”黎知南捏了捏下巴道。

“現在去走訪他常去的紋身店,如果他帶過一個女人紋過手腕處的紋身,他就是重大嫌疑人!”李慎斷然道。

結果确定是在淩晨兩點,李慎申請抓捕人質,由黎知南親自帶隊。

黎知南穿特警服帶槍,護目鏡下的臉英俊白皙。

考慮嫌疑人的心理狀态可能不夠穩定,沒有熱感儀,不能保證出租屋只有他一人,且嫌疑人所出環境密閉,黎知南打算用速攻的方法快速拿下,否則犯人可能會報複性地繼續攻擊其他女子。

必須有人找進去快速将嫌疑人制服,并确定屋內人數,再由武警部隊快速攻入。

黎知南打算自己先進去。

出租屋太過簡陋,黎知南從窗戶裏進入,夜視儀也不夠先進,黎知南只能小心前進。

還算幸運,卧室裏只有嫌疑人一人,黎知南想按行動按鈕,只覺得有些暈眩,周圍都是黑的,他不小心碰到了周圍東西發生了響動。

只聽卧室有了動靜,趙平生醒了,黎知南迅速反應,快速躲在卧室門後,嫌疑人沒有發現他,黎知南按下按鈕,随後回手扣住趙平生的頸部,一手打掉他手機的尖刀,動作幹淨利索,進來的特警剛好進來幫忙抓了趙平生。

抓捕行動十分順利,黎知南心裏有點亂,開車一回警隊就換了衣服交了槍,打算把封南市的報告提交上去。

“快快快!”黎知南聽見了李慎在外面喊的聲音。

“怎麽了。”黎知南從辦公室出來。

李慎從樓道處跑過來,臉色很難看的樣子,他身後很快就有穿着隔離服的人用霧蒙蒙的塑料封了那一側的樓道,裏面的人看不見,外面的人進不去。

“怎麽了?”黎知南問。

“宋環的微生物實驗。”

“怎麽,失敗了。”黎知南看見有人穿着防護服從電梯裏出來。

是一個透明的亞克力隔離箱子。

剛才宋環穿的實驗服,帶着護目鏡站在箱子裏還在看實驗報告。

“發現了疑似可傳播致命病毒。”

“什麽?”黎知南氣息不暢,連忙想跑過去,“六樓盡頭就是緊急隔離室,那裏有醫護人員。”李慎拉住黎知南“別去,風險太大”。

黎知南也意識到,即使他現在跑過去,也無濟于事,只會給彼此徒增煩惱。

宋環還沒有察覺黎知南就隔着一道塑料,一道亞克力在看他,他多麽希望黎知南不知道他出事了,但還好行動電話還能用,他也能再聽聽他的聲音。

放在證物袋裏,這裏的隔離設施有限,宋環費勁巴力地按了黎知南的電話。

“喂,老黎。”

“怎麽了。”黎知南克制沖動地,現在緊張的情緒已經無用,宋環能冷靜下來,黎知南自然也能。

他們一個在走廊的一頭,另一個坐在對面的隔離箱裏。

“這幾天,我有事。”

“嗯,我知道了。”黎知南看了看李慎,原來要是他自己不知道,宋環定然是要瞞着他的。

“你在哪?”宋環極力望着那層塑料,他總覺得黎知南好像知道了。

“我……也回一趟家,過一周回來,下午的飛機,你确定不來送我?”黎知南撒謊。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宋環先挂了電話。

技術科和法醫科已經取證,出租屋的冰箱裏有一段屬于女死者的腕骨,屋內也有屬于女死者的血跡,自己趙平生曾用消毒水清理過的痕跡,只需在出一份趙平生自己的審問報告即可立刻移交法院受理。

剩下的事不需要黎知南操心。

不過屍檢報告的一部分還需要個趙平生交代。

黎知南進了審訊室,李慎也在。

“他都供認不諱,咱們可以收工了。”李慎樣子挺高興的,抻了抻懶腰,撩了一下自己前額的寬發。

黎知南點點頭,然後又神色平靜地将屍檢報告的最後一部分遞給趙平生。

“你的女朋友,死前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

“根據DNA比對實驗,的确是你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殺她,但真相已經說明,你做的是錯事。”黎知南又道。

這個案子一結,黎知南申請封南市的報告就上交了,以那裏環境太差的緣由徹底封鎖清理,南市一關,案件再一公布,輿論也就那麽過去了。

黎知南一連幾日都在那塑料前等消息。

都說宋環一切都好,他便也安心一些。

☆、姓沈的朋友

宋宇來警隊了,黎知南根本就不知道,宋宇先去了李慎的辦公室。

黎知南是被辦公室電話叫去的。

一進來,黎知南就看見了一個背影,是宋宇的。

“黎隊,都是熟人吧。”李慎道。

“嗯。”黎知南回手關了門,理衣服坐在了辦公室對面宋環旁邊的轉椅上。

宋宇和宋環是完全不一樣的人,黎知南也對待他們,也是同樣天差地別。

“宋環呢還在觀察期,病毒也在進一步檢驗中。”

“宋環不是愛和專案組随便合作的人,他最讨厭的就是走麻煩程序。”宋宇直接說。

宋宇帶着黑框眼鏡,相比宋環他這個當哥哥的反倒是有些偏瘦,只穿着靓藍色休閑西裝,應該是剛從公司過來。

“合作也屬于正常,宇哥,南郊警隊這邊有最好的法醫實驗室,資源合理利用而已。”黎知南側頭解釋道。

“我先走了,宋環的事,拜托李隊了。”宋宇起身道。

“我送送。”黎知南也跟着起身出去了。

李慎一愣,宋環和黎知南那麽好,可他的哥哥對黎知南好像并不友善,現在不拜托黎知南,拜托他做什麽。

李慎辦公室的門一關。

宋宇也不再往前走。

“黎知南,宋環他對你那麽好,你是瞎麽。”宋宇一下就質問了這麽一句話。

是啊,宋環那麽好。

“專案組的事,沒經過我這兒,你的話我不認同。”黎知南并不在乎宋宇為了刺激自己說的話。

“黎知南,這麽多年了,宋環為了你受了多少傷?怕是一塊兒冰也會被捂化了。”宋宇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宋環是第二天出來的,病毒檢測結果,只是形态相似的無致命性病毒而已,黎知南請他吃了飯,又送了一枚收藏版經典郵票作為禮物。

餐廳是宋環以前愛去的一家。

晚飯吃過了,兩個人步行回家,熏遠大橋下的梨江,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托人買的,希望你喜歡。”見宋環接了,黎知南有一種大功告成的感覺,抿唇拍了拍宋環的肩膀。

“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了。”宋環停下擋風點了顆煙,轉身對着江邊吸了一下,夜裏看不清煙霧的形狀,淡淡的苦澀味道,夾帶着宋環身上的古龍香水味,絲絲繞繞,很快就吹散了。

“你沒事了,帶你慶祝一下。”黎知南也停下掐過他手中的煙,輕輕吸了一口。

“苦。”黎知南連咳嗽了兩下皺眉抱怨,他也搞不懂為什麽他們都喜歡這苦了吧唧的東西。

“黎知南,我要你給一個交代,一個很重要,與你一生有關的交代。”宋環一臉嬉笑說着仿佛毫無所謂的話。

“對不起,我給不了任何人交代,包括我自己,因為她對我來說太重要了。”黎知南遞過煙。

“她……”宋環嘆氣,又吸了一口。

“宋環,她是我親姐姐,若是連她怎麽死的我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麽好好活着?你不試想若是那時死的人是宋宇,你就知道我在新界大學的時候有多痛苦,那是我最無能為力的時候,可現在只要有可能,即使違背所有原則,我也得知道她究竟是怎麽死的。”黎知南的眼淚都不知在什麽時候直接掉在手上。

宋環擁住了黎知南,風吹在他後背上,宋環不知道自己還能保護黎知南多少,但是現在即使是一點風,他也不想他再吹到了。

“宋環,好好活着,不要不珍惜自己。”黎知南道。

熏遠大橋上的一輛黑車過去,隐入在絢麗明媚的盡頭。

“黎知南。”康小冉看着大橋邊相擁的兩個人喃喃道。

“他就是你一直放在心上的那個相好?”沈宣狠踩油門,咧嘴一笑,誰能信這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

“喂,做什麽?”康小冉佯裝愠怒的樣子有點做作,但在沈宣眼裏也不失可愛。

“沒什麽,你別被他那小白臉勾了魂似的,怎麽?他能滿足你麽?”沈宣直白地問。

康小冉不語反而是沉思了起來,黎知南可是得過擒拿術第一的人物,又比沈宣年輕,這點,康小冉還真不能确定。

“怎麽,你這小孩兒,還真在這兒比量呢?”沈宣又往下使勁踩了一下油門。

“你……”康小冉咬着嘴唇依舊不語。

“我一會兒回家,先送你回去。”沈宣倒是不糾結,他自信自己的技術。

康小冉也絕對深有體會,沒次他都被弄的不是暈了,就是哭了。

“我不想回。”

“那我給你開個房。”沈宣側頭溫柔地提議道。

康小冉考慮了一下自己不太舒服的腰,也是搖搖頭,他是想去沈宣家的,他們在一起也做了半年,可沈宣從來都不邀請他。

“沈宣。”康小冉在沈宣面前一向大膽,沈宣偏偏喜歡他這種可愛。

“怎麽了,小孩兒。”沈宣親昵地問道,同時一手打方向盤拐彎,一手找康小冉小區的通行卡。

“我想去你家,可以麽。”

車內只陷入兩秒的沉默。

“到了,我就不進去了。”沈宣停車,看着康小冉一臉委屈地下車,而他面色依舊溫柔,康小冉又回去湊過去輕輕親吻了他的淺灰色的眼睛。

他寵康小冉,但不愛。他選擇故意看着他的難過和委屈,卻從來不願意成全他。

沈宣開車的時候,看着大橋的夜景飛速的後退,他只覺得無限的舒爽和刺激。

康小冉一開始也跟着沈宣也沒動真心,可沈宣溫柔的樣子,任是誰經歷一次絕對至死難忘。

康小冉的第一次就是沈宣的,他溫柔,用好聽的聲音,濕潤的親吻給了康小冉那種誰也給不了的快樂。

可這樣的溫柔和柔軟,沈宣誰都可以給,唯獨他的心。

“小孩兒,你放松點。”沈宣每次做都叫他小孩兒,康小冉就會緊緊抱住沈宣,肌膚相貼,康小冉就會說“沈宣,我愛你。”

可那句“我愛你。”沈宣從來都不會信。

因為沈宣從來就不相信這句話。

黎知南有些累了,他洗了個熱水澡就睡覺了。

那天沈宣的模樣他依舊記得,所以夢也格外清晰些。

他夢見沈宣要殺黎月,淺灰色的瞳孔就那樣看着側頭自己,黎月暈倒在地上,黎知南也動彈不得,他在這樣的夢境裏面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姐!”黎知南猛的坐起來,屋外有雨聲,看來是下了雨,黎知南用手帕擦了汗,就起來關窗子,去收拾行李。

第二天宋環一早來警隊,才知道黎知南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去A國了,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些反常的反應,黎知南是知道他做微生物實驗出事兒了,而且一直在六樓的另一頭等他。

隔離的那段時間,宋環特意只交代了宋宇不要讓爸媽知道。

黎家原來是做生意的,,可兩個孩子都不願意從商,後來黎月去世,黎家在新界失意,黎父黎清明就把資産變賣了,搬到A國買了處大宅院,放松心情。

黎知南有院子的通行卡,直接就進去了。

黎母正在看着黎清明澆花,時不時地提點着。

“看看那花,都要被你澆死啦。”黎母皺眉,黎父手忙腳亂。

“媽,爸。”黎知南站在栅欄在,陽光落在英俊的臉上,他身後拉着皮箱,一手挂着外套,幹淨利落。

“哎呀。”黎母也不管花了,忙從花田裏繞過來,黎知南擁抱了母親。

黎宅僻靜,黎知南很喜歡這樣安靜的地方,黎母問起宋環的事,黎知南只說還挺好的,黎母說讓黎知南回去讓他捎份禮物給宋環。

黎家與宋家一向交好,可宋環對黎知南的感情太過特殊,說不定會讓兩家走到不能回頭的地步,所以黎知南會謹慎再謹慎,他和宋環,絕對不能越界。

所以這次回來,黎知南也是給他和宋環彼此冷靜的時間,沒有告訴宋環,也是為了守住朋友的分寸。

黎知南總是在反思自己,宋環對他的感情,他也覺得是自己太過縱容,又太過溫吞,才讓宋環誤會,也是自己沒有守住原則和底線的惡果。

宋環有打電話過來,黎知南接了,也是說的十分疏離。

“你回A國了?”

“怎麽了,警隊有事麽。”黎知南正專心地盯着水面,故意道。

黎知南的言外之意,就是除了公事以外,不要打電話給我。

“你到底怎麽了,我哥跟你說什麽了?”電話那頭宋環焦慮道。

“我就是想我爸媽了。”黎知南悠悠道,他正在自家的小人工湖裏釣魚。

黎知南委屈,卻不想用宋環來成全自己的委屈,更何況與血濃于水的親情而言,他算什麽,又有什麽信心相信宋環會站在自己這邊。

黎知南所做所為,從來沒有想牽連任何人的分毫,即使宋環願意,願意用他的同理心去關心他,黎知南也不願意,因為有些代價,他承擔不起。

黎月是他黎知南的姐姐,不是別人的,要查明真相,也不需要別人插手。

“我過去。”

“警隊不能沒人,你是一科之長,別那麽任性。”黎知南揉了揉額頭,放下釣魚的魚竿站起來。

“宋科長……”估計是那邊有事了。

“你去忙吧,我過段時間就回。”這次是黎知南先挂了電話。

黎知南剛撿起魚竿,身後就有腳步聲響起。

“周叔叔。”黎知南喚了一聲,“您怎麽來了。”

“少爺,今日您的朋友來拜訪。”

黎知南在A國也有些朋友,不過頭回願意來這大老遠的郊外宅院的很是少見。

“是誰?”黎知南把魚竿遞給周叔。

“是一個姓沈的公子。”

“什麽?”黎知南說完外套都沒拿就往別墅那邊跑……

未完待續

☆、好巧

果然,果然是沈宣。

關于黎月案件的事情,黎家已經拼盡權利逃開了,黎父黎母更是連自己女兒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沈宣的的這個線索,也是黎知南借用公職查看黎月案件證物時發現了黎月曾潛伏麟大集團的工作牌發現的,而麟大集團的沈宣,正是公安部一直嚴密監控的重點對象。

“你好,叔叔阿姨,我是知南在新界的朋友。”沈宣禮貌客氣地雙手遞過禮物,黎知南走到黎母身旁看了他一眼。

黎父黎母并不知情眼前這個溫柔謙遜的成熟男人,是很有可能是殺害黎月的犯罪嫌疑人。

“沈公子實在客氣,你我不過一面之緣,電梯的事我還沒去感謝您,您倒好不打招呼,如此就來了,不覺得……有些冒昧麽。”黎知南言語冰冷,卻不怕,沈宣不知道黎月和他的關系,況且他是公安工作者,沈宣這樣探聽他的住址不對在先,他随時可以逮捕他。

“黎少爺何必動氣,本來是聽說黎家原是商業之家名氣甚大,想來聽一聽黎叔叔的課,又聽說了黎隊就是黎叔叔的兒子,便覺得十分親切。”沈宣一說完,就十分紳士地行禮,“不過,還是沈某唐突了。”

黎母頓時好感激增,“知南,去給客人倒水。”

黎知南見沈宣一笑,自然是得意的模樣,想來自己爸媽也不會說姐姐的事,自己剛才那樣不過是該有的正常反應,如果現在趕沈宣走了,才會讓他起疑心。

“黎少爺可接受我的道歉。”沈宣又問。

“你跟蹤警察可是……”黎知南的話被打斷。

“這裏可是A國,不是新界,況且我可是救過黎警官的,而且黎家盛名,我的确是打聽到此處的,黎少爺放心。”沈宣轉而一笑,“對了。”從口袋裏拿出了個類似絲絨包裹的盒子遞給黎知南。

“這是小禮物,特意帶給黎隊的。”

黎母瞧着兩人沒有緩和,“不如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家知南今日在湖邊釣了魚,剛才聽說你還救我家知南,應當好好請客才是。”

“是,你這孩子,我看就十分不錯,我家知南馬虎,想來是不少麻煩沈公子了。”黎父也跟着應和道。

黎知南知道自己母親是真被蠱惑了,沒想到自己父親也被勾了魂,好在沈宣是沖自己來的,想來剛才那麽冷言一通,他必定不會多想黎家和同姓的黎月是什麽關系。

黎知南接了盒子,“謝了,沈少爺想要什麽去我房裏挑選就是。”

“知南!沈少爺可還救了你,況且确實咱們家的地方認識的商圈還是有人知道的。”黎母湊近道。

黎知南無奈“知道了,媽。”,只得去倒水了。

黎知南端着玻璃器皿出來,沈宣不在客廳,黎父黎母也不在,黎知南一擡頭就發現沈宣人就在樓上。

黎知南故作冷靜地倒了杯水拿上樓。

沈宣對自己父母動手的概率應該不大。

“我爸媽呢?”

“他們去買菜了。”沈宣由上而下地看着緩緩上來的黎知南。

“這是我的房間。”黎知南用剛拿着水杯的食指指了指其中一個房間,心裏卻輕輕地松了口氣。

別墅裏的裝修風格是A國常見的,也算是入鄉随俗。

沈宣點點頭,跟着黎知南進去。

黎知南一進屋就把水杯遞給沈宣,自己則打開衣櫃,随便翻動。

黎知南的屋子很整潔,沈宣走在其中,似乎能聞到房間裏淡淡的味道,類似木質的,很冷,又不香,不招人喜歡的味道,更像是沈宣心裏想象的黎知南的體香。

黎知南找了個扁扁的其貌不揚的盒子出來,好像是原來用來裝糕點的。

一打開,大概都是些的精致的禮品盒子,有些甚至還沒拆開。

“這是我前幾年收藏的一些物件,還有別人送的,你看看喜歡哪個,就拿吧。”黎知南坐下把盒子放在床上。

沈宣也坐下,像看玩具一樣看着盒子裏的東西,讓黎知南很不舒服,也更緊張,卻隐隐覺得有點慶幸。

“你不看看我送你的是什麽?”沈宣緩緩道。

“随便是什麽,反正都是要擱在這盒子裏落灰的。”黎知南說着就真的把沈宣的禮物好好地放進了糕點盒裏,即使沒有黎月的事,黎知南自不會對沈宣有什麽太都好感。

黎知南知道現在沈宣絕對還不知道黎月就是他姐,否則他不會冒險跟着單獨一個人自己進房間,而且剛才黎知南翻東西的時候偷偷給黎母發了短信呼,說是自己想吃山楂罐頭。

“好的,大兒子。”黎母也回複了,正是她一貫的口吻。

“黎警官不會逮捕我吧。”

“你剛才不是說自己是打聽到我家麽?”黎知南問。

“不是。”沈宣坦白,頓了頓又道,“我又不是過來殺你,不過是好奇康小冉為什麽總是記得你這個相好的。”

“你誤會了。”黎知南終于知道了症結所在。原來那天康小冉和沈宣同時出現并非是巧合,黎知南也想起來那天的确是有人保釋的康小冉。

“我們只是校友關系。”黎知南起身,沈宣輕佻地抓住他的手,神色也是,十分輕佻。

“放開。”黎知南直接甩開沈宣無禮的手。

“黎知南,最好你們之間是幹幹淨淨的。”沈宣手微微撐在身後,腿舒服地岔開着,玩味的眼神打量着黎知南每一寸皮膚。

“放心,我也不玩別人玩過的。”黎知南外表一向的禮貌成熟,這一刻也因為沈宣露骨的眼神下變成殘兵敗将。

一看見沈宣笑,黎知南就多想起黎月一點,他好怕自己控制不住這樣的情緒,就會被沈宣所發現,這樣黎月怎麽死的真相就徹底查不出來了。

“沈公子,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吧。”黎知南神色平靜地與沈宣對視。

“我餓了。”沈宣看着黎知南身子前傾揉了揉肚子。

晚餐是黎父掌勺,黎母打下手,味道很好,沈宣連着添了兩碗米飯,又喝了杯香槟。

飯後沈宣又和黎父坐着談事情,黎母則跟着時不時提點一句。

黎知南則是在廚房裏刷碗。

黎知南都沒想到,沈宣居然也能坐在自己家裏和自己的父母聊天說話。

黎知南對沈宣不是恨,因為真相不明他不會也不願冤枉任何一個人,對沈宣他只是有太多的不信任。

“今天謝謝叔叔阿姨的招待,晚安。”黎知南站在沈宣旁邊,手裏拿着鑰匙,沈宣喝酒了,黎知南得送他。

湖上的風吹過來,帶着水氣,十分冷。

沈宣看了看黎知南。

“黎知南,明明是我救了你。”沈宣道。

“我知道,不是也讓你挑了禮物。”

“可我沒拿,我又送了你禮物,加起來現在你可是欠了我兩份人情的。”沈宣這人一向狡猾的很。

“你要什麽,列個單子,只要我給的起。”黎知南給沈宣開車門,替他扶着車門,沈宣坐下時只覺得有點莫名的開心。

黎知南啓動車子。

“去林蔭區。”沈宣打開了車窗看着黎知南道。

沈宣知道是自己派人跟蹤監視黎知南,但沒想到他這麽古板,現在都還在因為這一件事生氣,比康小冉還難哄。

沈宣手機響了一下,應該是來信息了,突然側頭看黎知南。

“你愛吃山楂罐頭啊。”

“嗯,你怎麽知道。”黎知南認真地開車,還好車裏黑暗,沈宣看不到黎知南額頭上的薄汗,也聽不到亂跳的心髒。

黎知南不敢相信沈宣是何時監聽的自己從來都不離手的手機的。

“阿姨聊天時候說的。”沈宣緩緩道。

黎知南克制着自己,接下來的交談盡量使自己跟沈宣說話的語氣和态度平和一點。

沈宣下車前說,“交個朋友吧,黎知南。”

“可以。”黎知南給了沈宣名片。

沈宣看着遠去的深黑色轎車,飛馳而去。

沈宣點了顆煙,才打了電話。

“把人都撤了。”沈宣吐着煙霧看着黎知南遠去的方向,他本來是打算帶人揍一頓黎知南,卻怎麽也動不了手了,就算黎知南說他自己和康小冉有過,他也不信,黎知南這個人太幹淨了,怎麽可能跟康小冉攪和在一起。

黎知南說話時條理清晰,句句犀利,沈宣第一次看見他時只覺得他好看,不想他裏子裏也是令人覺得有趣的。

沈宣踩滅地上的煙頭,低頭進了車子。

康小冉正坐在車裏,眼睛通紅。

“你去哪了?沈宣,我睡不着。”康小冉最會撒嬌。

“好了好了寶貝兒,乖。”沈宣溫柔地摸了摸康小冉的頭,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眼神卻冷漠地看着通過後視鏡看着車前坐着的司機兼保镖阿生。

沈宣的人不止他一個,康小冉知道的,可現在他只想要他對自己比別人多寵愛一點。

沈宣喝了酒,心裏很亂,現在不想碰任何人,他讓阿生帶康小冉去房間裏睡,“要是他睡不着就找人陪,找幹淨些的。”

沈宣交代完就回套房沖澡。

“只要我給的起。”這句話還在沈宣腦中揮之不去。

黎知南随口的一句話。

沈宣由着水沖洗自己的臉,最後使勁抹一把,鉛筆色的瞳孔被映照在鏡子上,沈宣的身材很好根本不像是三十歲的人,他的白皙臉上還有剛留下的水珠,他直接拿起手機。

“讓康小冉上來。”沈宣說完就挂了電話。

黎知南開車的時候接到了電話,他點開了藍牙耳機,是宋環的聲音。

“喂。”黎知南有點激動,仿佛抓到的救命稻草一樣,他沒有說“黎知南”三個字,希望宋環能聽出來。

按照時差,宋環那邊應該是早上八點,他應該就在法醫科。

“在哪裏。”

“我在開車。”黎知南打方向盤拐彎。

“汽車裏的剎車設備正常麽。”宋環聽出來黎知南的異常。

“好像有些壞了。”黎知南略略有些緊張地道。

電話那頭挂了,宋環應該是明白了黎知南電話有可能被監聽的意思。

回家的時候,黎父黎母已經睡了,黎知南用樓下家裏特意裝的防竊聽的座機給宋環打了個電話。

“我讓技術科的人查了,你的手機沒問題,只是幾個小時前有一份短信有攔截記錄。”宋環話中有點焦慮,黎知南一定是有事了。

“是沈宣。”黎知南淡淡道。

“哪個沈宣。”

“麟大集團,那天在電梯的那個。”黎知南有些慌神。

沈宣突然和自己認識了,還在家吃了飯,宋環知道不定怎麽去鬧呢。

“你和他怎麽遇上的。”果然,黎知南扶額,但沈宣和黎月的事有關,黎知南不能告訴宋環。

“康小冉跟他有關系。”黎知南僻重就輕。

“你跟康小冉怎麽了?”宋環直接問。

“我們能有什麽?”黎知南知道宋環注定不抓重點了,這樣也好。

“知南,沈公子送回去了?”黎母說完,電話那頭像是聽見了一通沉默。

“嗯,媽送回去了。”黎知南知道避不開了,還是用手堵着聽筒拿遠了些。

電話那頭挂了,黎知南再打也打不通了。

黎知南想發條短信過去,但怕被攔截徒生事端。

早知道就不告訴宋環了,可黎知南當時的情況他只想起了宋環,況且宋環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來了電話,黎知南很後悔把他也卷進來。

明天黎家出游去紅郊公園野餐,黎知南先做好了明天的吃食放進保鮮櫃裏,才回房間洗澡睡覺。

A國早上八點,黎知南想開車帶着黎父黎母去紅郊。

他換了部手機,不過原來的那部還帶着。

開車一路到紅郊還算通暢,沒有太堵車,黎父黎月倒是常來這裏,不過今天是兒子一起來,自然是更高興點,但黎知南心裏也沒太多興奮,畢竟沈宣要是回過神來發現了,可能黎父黎母會有危險。

黎知南停車,先去了洗手間,新手機沒有宋環的回信,黎知南蹙眉,洗了個手。

紅郊公園是城市裏人人都愛的區域,尤其子到秋天,周圍滿山在遠處望來都是紅色的,還有古城堡似的hotel,還有游樂園,這裏消費不高,又玩的痛快,所以來的人不少。

也不需要買門票,開車步行就能到。

黎知南選了個熱鬧的,家庭多的地方。

他帶了很多零食吃的,這裏孩子多,以黎父黎母的性格免不了給這個給那個,索性直接就多帶些。

黎知南劄好帳篷,黎父黎母也跟別的家長們正在說話,黎知南洗好手就坐在旁邊給孩子們切三明治。

撇開公安警察的身份,黎知南是個很溫柔的人,他甚至很喜歡小孩子。

到了中午,孩子們都去玩了,黎父去湖邊跟原來的一個商業夥伴釣魚,黎知南就跟着黎母在公園裏随便逛。

“知南吶,你姐的事兒,別太操心,要是查不出來……也別勉強,你爸和我都知道阿月是好孩子,只怪命運,咱們過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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