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了這麽一句。

“哦。”黎知南舉杯喝了口水,也表示贊同。

“以前宋環可是為難過小冉。”沈宣一臉無辜的樣子,從兜裏拿了盒藥放在桌子上。

“我本來也不喜歡康小冉,跟宋環沒有關系,他做的事,不過是我也想做的,您也經常冒犯我。”黎知南放下杯子,“證據不足而已,要不我早逮捕你了。”

“把藥吃了。”沈宣說完低頭整理衣服,坐進沙發裏。

“什麽藥?”黎知南拿起了藥盒認真地看了看,餘光看着沈宣打開的電視機。

“那天不是給你下藥了,這是提高免疫力的特制靶向藥。”沈宣随意調換着電視節目。

确實黎知南那次被下藥之後就感冒了。

“你到底糾纏我有什麽事?”黎知南把藥放下問沈宣。

沈宣也不在意,關了電視起身向黎知南走過來,“沒什麽,就是對你,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沈宣的手扶住黎知南的胳膊。

“怎麽,你要出門。”沈宣突然發現黎知南穿的很利落。

“嗯,去警隊。”黎知南吓到了,黎月和他長得不是很像,若說是相像,應該是性格和喜歡,黎月也是謹慎且條理十分清晰的人。

“我送你?”沈宣放下手揣進兜裏。

“不用了。”黎知南從衣挂上拿了外套穿上,又拿了鑰匙。

“那你送我吧。”

黎知南看了看沈宣,指了指窗外,“你不是開車過來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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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知南剛才早已經在窗外看見了沈宣停着的車,最新款erw汽車私人訂制系列。

“你總不能讓我疲勞駕駛吧。”

沈宣一路從公司開過來,也不過二十分鐘的路。

“那快走吧。”黎知南擡手看了眼手表,他知道沈宣對他還有興趣,既然如此,他也願意順水推舟。

先去市中心,再回南郊警隊,黎知南要用不少時間,還好夜裏不堵車。

“所以咱們現在算熟人了吧,黎警官。”

“你覺得呢?”黎知南反問。

“我覺得,我們挺熟的了。”沈宣在副駕駛上點了顆煙,黎知南嘗過那味道,很苦澀,又嗆人。

“黎警官,你說,咱們是不是有緣分。”沈宣又問。

“孽緣吧。”這句話黎知南是真心的。

“那天我就是在大橋上看見你,康小冉又說了一遍你的名字,我就記住你了。”沈宣又吸了一口,掐滅了。

“康小冉,他是個挺善良的小孩兒。”黎知南喃喃道。

原來,黎知南也叫他小孩兒,可沈宣看着黎知南,也覺得他是個小孩兒,沈宣這麽欺負他好幾次,黎知南不僅沒反抗,對他依舊是很平常,還有那句,“只要我能給。”

黎知南的那種溫柔,善良,別人看是冷漠,可在了解他內心的人眼裏,是那樣溫柔的,卻不濫情。

黎知南也很珍惜自己對人的感情,這世界上的人太多,可遇見的人太少,所以黎知南待人接物皆保持距離,守着分寸。

即使命運不甚如意,黎知南心懷的,也依舊是大半是憐憫,他經常所被觸動的也是恻隐之心。

黎知南什麽都會,若說黎知南最不擅長的,應該是表達他自己。

“到了。”黎知南提醒沈宣。

“後天能一起看個電影麽。”沈宣掏了個名片遞給黎知南,他那天忘記帶了。

“最近可能不行。”不過黎知南還是收了名片,表示自己有時間會給沈宣打電話的。

黎知南開車回去的一路,他反而覺得沈宣為人,也算坦蕩,但是人心難測,黎知南看不透他……

☆、劫持,贏家

黎知南在警局坐一會兒,他沒去現場,是因為怕太黑了,他還會發生那天在電梯的狀況,還有就是洗完澡,看見李慎特意在工作群裏說了現場布了機關。

黎知南在辦公室用公安網絡查詢了與林月案相似的案件。

其中有一個案件與劉月有些類似,黎知南想更近距離的看這份案件,他決定去檔案室看紙質版。

檔案室在旁邊的二號辦公樓三樓,黎知南還沒去過,但宋環有一次跟他說過檔案室的位置,所以黎知南就記住了。

到了二號樓,由于是淩晨兩點,天還沒亮,二號樓的性質主要是用于存儲,所以這裏的樓道的燈很暗,又有點冷風從年久失修的窗子外裏滲,黎知南沒戴眼鏡,所以他就選擇了比較快速的還有燈的電梯。

二號樓有五層,黎知南眼看着自己的樓層數直接從“三”路過,黎知南不信神魔鬼怪,終于,電梯在五樓處停止,黎知南看着門緩緩打開,卻沒有人,只有空蕩黑暗的走廊。

黎知南按上了關門鍵,眯眼看着漸漸關住的門,什麽都沒有。

黎知南察覺仿佛問題,按下了電梯保護系統,可燈閃了兩下滅,黎知南轉而打電梯電話,可電梯幾乎是失控般地下落,黎知南只得放棄電話,靠着欄杆半蹲,減少極速墜落的巨大震動。

再後來就是無盡的黑暗,失重的感覺消失,電梯門緩緩打開,昏黃的燈光擠進來。

黎知南立即站直了身子,倒退了一步,面前的人仿佛很熟悉。

那人拿着匕首向黎知南揮來,黎知南擋開,袖口被匕首刺破,黎知南反手一拳,不輕不重,将那人推開了些,他手裏的匕首也飛到了黎知南腳下。

“你是誰。”黎知南正了正聲色道。

“林易。”

當年黎知南在食品藥品監察部的時候,破的第一起就是大案要案,如果沒記錯,林易正是犯人林海純的兒子。

“是你。”黎知道平靜地道,“你涉嫌襲警,已經觸碰了法律。”話音剛落,只見林易按下按鈕迅速關上了電梯門,黎知南站在對面只是蹙眉看着。

“黎知南,我不信你清清白白。”林易瘋魔了。

“你說什麽瘋話?”林易這次掏出的是一把□□,直對着黎知南的臉。

“你怕了吧,黎警官。”林易的頭上都是大汗,黎知南知道,林易現在自己也很緊張。

“我怕!”黎知南雙手舉起來,“但今天我死了,你将與之對抗的,就不再是你痛苦的日子了。”

“你他媽還敢威脅我?!”

“黎家缺項目?啊?”林易依舊持槍于黎知南僵持,這時電梯已經到達樓頂。

“什麽項目,你是說A國的那個項目……你也想要?”黎知南蹙眉。

林家也算高幹一族,可沒收了大部分財産也就沒落了。

“你敢說你不知道?”林易偏頭示意黎知南從電梯裏走出來,又伸手示意黎知南把手機交出來。

“項目我知道,但不知道你也是參與競争的人。”黎知南說的是實話,當初聽說黎父說完這個項目,他只看了項目有關的文書,但所有競争者他沒來的及看。

等上了樓頂,大概還有四五個小混混,黎知南知道身上沒有穿防備可能打不過,更何況林易可是有槍。

“你想怎樣?”黎知南問。

“錢,我要錢。”林易想都不想。

“是麽。”黎知南自知林易特意來這兒警隊,挾持他必然不止是為錢。

“麟大集團,和項目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想來你一是為了毀了我們黎家的聲明,二是通過此事炒作擴大麟大集團的名聲,麟大集團的股票必然高漲,如果沒算錯,你已經買好了大筆麟大的股票了吧。”黎知南停下踢了一腳地上散落的煙頭。

“可你忘了,我根本不在商圈,影響力也不大,你挾持我,最多會增加的,只是民衆對警察的同情心,而你到時真正抵抗的,是全民的正義。”黎知南娓娓道來。

黎知南幾乎剖析了全部。

“你……”

“所以,林易,收手吧。”

黎知南從二號樓消失不見了有一個小時,電話也沒有信號,後來又有電話說黎知南被綁架了,李慎趕緊帶人去查二號樓的監控。

“喂。”沈宣坐在了辦公室軟椅上懶懶地接了個電話。

“總監,林易去了警局。”

“什麽警局?”沈宣放下了煙。

沈宣的行動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現在聯系南郊公安幹警隊。”沈宣挂了座機。

“喂。”沈宣眯眼聽着。

“好,卡號。”沈宣答應道。

那幫小混混一聽黎知南自己說自己是個對股票沒用的,都慌了神,林易就狠下心直接給沈宣打了電話。

至于號碼,在黎知南手機上查出來的。

林易自己都沒想到沈宣願意用一個億換黎知南一條命。

黎知南背對這五樓的高空坐下,看着林易,“你還真信他。”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林易現在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塌了。

“投案自首,把你的槍是哪來的好好交代了,我會轉達法院,酌情替你減刑。”

“閉嘴,黎知南,你們黎家難道沒有做過一點髒事兒。”林易不滿黎知南的答複。

黎家沒有,黎父和黎母都是生意人,即使業內有競争,可黎家和宋家也是世家,從沒有生分過。

“清者自清,多說無益,何況黎家現在不在新界。”黎知南回答。

黎知南再勸說林易也沒有用了,沈宣知道了,估計林易必定是要落網,黎知南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新界的售賣槍支脈絡裏,幾乎沒有幾把林易的AF47槍,這種□□價格高昂,且後挫力很小,所以一般都是警隊才有的高級裝備,而林易,他又是在哪裏拿來的。

直至半個小時後,黎知南徹底被綁架,頭也被黑布蒙着,只能通過聲音判斷周圍的環境。

“什麽……真的到了一個億……”林易看着手機上的信息。

黎知南心漏了一拍,沈宣跟他不過相識幾天,怎會為了他一次犧牲個一個億,還是他另有所圖。

不過看來沈宣現在是黎知南唯一的一顆救命稻草了。

黎知南被領着,眼前太黑,他什麽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被推着往前走。

終于停下。

“松開。”黎知南的手腕被松開,蒙在臉上的布也被拿下來了。

是林易的聲音。

視線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一點了。

“放人,此事我沈宣既往不咎。”沈宣身後的應該是直升機,樓上也被螺旋槳卷起風來。

林易毫不客氣地将搶抵在黎知南的脖子上,“沈宣,項目的事,你也有份參與,既然你那麽在乎黎知南,他的命,要不要全看你。”

“林易,沈宣可不是吃硬的人。”黎知南淡淡道。

“好,你說吧,還要多少錢,開個最終價。”沈宣在對面站着。

“十個,再要十個億。”林易試探性地道。

黎知南深吸了一口氣,閉眼。

“好。”沈宣毫不猶豫地答應。

“嘭。”

那幾個小混混也被輕易地抓起來了。

林易是被特警狙擊手擊斃的,黎知南早就發現周圍有特警埋伏了,只是沒想到林易會如此執迷不悟。

黎知南看着地上的渾濁模辯的血液,沈宣則也走到了他的旁邊。

“想來明天七點股市一開,麟大集團又是贏家了。”黎知南調侃道。

“哦,那就承黎警官吉言了。”沈宣像是心裏有氣一樣踩滅了自己扔在地上的煙頭。

沈宣的煙,和那些廉價的煙,混在一起,被踩在腳下。

“謝謝你,沈宣。”黎知南淡淡道。

“不能陪我看電影,看個日出總可以的吧。”沈宣問完,不管黎知南同不同意,直接拉着人跟他一起坐下。

天還暗着,日出還要等上一會兒。

黎知南确實有點累了,也是強打着精神,沒有拒絕,沈宣很想把風衣給他披上,但黎知南的性格肯定不要。

“黎隊。”跑過來一個幹警。“案子有進展了。”

黎知南看了沈宣一眼然後就站了起來,太陽已經出來一半了。

“你回吧,我自己看看就好。”沈宣的眼裏有些失落。

“案子不能等人,那就再見了,沈宣。”黎知南走了。

“黎知南,我還沒贏。”沈宣起身,幾十億和看日出什麽的,和一個黎家的黎知南相比,又算個狗屁。

沈宣看着遠去的英挺背影停下,轉身又跟自己揮手,“回去吧,警隊要清理現場了。”

黎知南的身影沒入樓梯……

☆、相似,劉月案(2)

劉月的案子已經查了一天,線索也在進一步深入。

根據技術科分析,散落在屍體附近的照片是在一家叫作伶人館的照相館拍攝的,館主今年二十八歲,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李慎已經帶人去抓捕了。

至于屍檢報告的毒物分析,死者死前曾注射過用于制作麻醉藥物的有機成分,學名氰酸鉀。

死者的面部紅潤,确實是與該藥物的中毒跡象相符合。

死者所就讀的中學距離現場不遠,據了解,每年秋末,該校常帶着學生來這裏做秋游活動。

黎知南下了報告會,李慎特意拉住他讓黎知南等一下。

“宋環讓我帶湯給你。”李慎說着從自己剛才的腳邊提起一個粉色的保溫飯盒。

“你回去休息吧,剛才經歷了那麽大的事。”李慎看着黎知南接過盒子,皺眉道。

現在這人真是膽子大,敢來警局劫人,李慎都覺得後背一涼。

“我沒事……你和宋環好了啊。”黎知南倒是一臉輕松地樣子。

“嗐,那孩子就那脾氣,讓着點呗。”李慎無奈,将手插在牛仔褲兜裏,習慣性地用手将自己的卷發往後撩了一下。

黎知南倒覺得李慎雖有些官迷,但到底還不算個徹底的壞人,頂多是想有個權利倚靠,自己一個部長過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有壓力。

“謝謝你了。”黎知南溫和地道。

宋宇家在麟大旁邊有個棟小別墅,雖不大,但獨居獨院,也算安靜質樸。

宋環早上一到宋宇家,就看見自己侄子宋心韞正坐着呆呆地看着電視節目,手裏還拿着個蘋果,上面還沾着亮晶晶的口水。

“你爸呢。”宋環态度十分不好。

“啊……啊……啊……叔……抱抱!”宋環伸手就要宋環過來抱他。

宋心韞才一歲多,會說什麽呀,宋環無奈,只得先脫衣服又換鞋洗手,才抱他放在自己腿上掂了掂。

“爸樓。”宋心韞手指了指樓上,宋宇也真是心大,讓孩子自己待着。

“你媽呢?”宋環試探着問。

“媽困。”

“嘩……”是開門聲,進來的是林姨。

“二少爺回來了。”

林姨是宋家的老人兒了,宋父宋母在國外不放心兩兄弟,就讓人林姨過來的。

“林姨。”

原來林姨是出去買菜的了。

宋環把宋心韞放下給林媽照顧,自己上了樓。

宋宇正坐着看書,“哥。”是宋環的聲音。

“進來。”

宋環在屋裏呆了一會兒就快步下樓了,林姨忙要留住,宋環也沒理,宋心韞想要宋環抱,宋環摔門而出,吓得他哇哇大哭。

宋環和宋宇發生了争吵。

“你那天去找知南做什麽了?”

“我才是你哥,你別裏外不分,好賴不識,宋環!”

“你是哥哥,更應該護着我,而不是把我心愛的人往外推吧,宋宇!”

“你懂什麽叫愛?他媽的,黎知南這麽多年有愛過你麽?你一時沖動地選擇了你最薄弱的微生物實驗,你以為他真的會關心你麽?那麽你若真的出事,又置自身,置爸媽于何地?還有你這樣飛蛾撲火真的有意思麽?”宋宇連問宋環。

“與你無關,宋宇,你就享受爸媽給你的包辦婚姻吧,我寧可追求一個不愛我的人一輩子,也好過你,很一個毫無感情的人為了利益而結婚□□。”

宋環最後看了一眼宋宇,“還有,宋宇,黎知南即使不愛我,可我愛他,就覺得快樂,所以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飛蛾撲火,因為黎知南是光,我飛向他的時候,只覺得溫暖。”

“你真是瘋了。”宋宇看着宋環,看着這個小時候聽話的弟弟,變成了這樣,為了黎知南,從原本的藥物研究的醫學專業轉成法醫,宋宇以為的宋環從來都不是他,那是宋家的二兒子,黎知南面前那個脾氣暴躁,幽默,獨立的人,才是宋環,沒有光鮮的身世,他有的,只是黎知南。

宋父宋母來電話讓宋環回去,宋環一開始沒答應,宋父宋母就要自己過來,宋環只得妥協飛回去了。

宋環原本想打電話告訴黎知南,可上午的事黎知南沒站在他這邊,反而幫李慎,宋環在候機室坐着,冷靜地自己冥想了一會兒。

最終是打破了執念。

“我回家一趟。”

電話那頭很安靜,黎知南應該是在工作,“好,自己注意安全,警隊這邊……

你早點回來吧。”

“嗯。”電話那頭應着。

黎知南等宋環挂了電話。

與類似的案件相比,上一個案子的死者,很巧合地是她姓沈,是沈宣一樣的沈字,可按照南郊警隊的品級,只能看到她的個人信息,黎知南是用部裏的網絡查到了這個案子,所以想要詳細的紙質版還要回趟部裏,找公安部的陳部長調取一下。

女孩名字叫沈怡白,很幹淨的名字,檔案裏的照片上也可以看出是個漂亮的姑娘。

上面留的死者親屬的號碼,黎知南打過,都已經是空號了。

案子已經是十年前的了,那時新界的設備不夠先進,從死者體內中提取出來的DNA數據也不能跟劉月的進行比對。

不過如果兇手是同一人的話,他殺人的冷卻期居然這麽長,亦或是其中還有警方沒有發現的死者。

黎知南陷入沉思,還是怎樣的一個人,會殺害不過十幾歲的小女孩,并實施慘烈的暴戾虐待。

“喂,我是黎知南,查找所有與死者特征類似情況的失蹤人口,還有死者遇害的詳細情況絕不可以傳出去!”

如果有人借此模拟作案,會發生大麻煩。

沈怡白的案子發生的時候,黎知南才十五歲,所以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是正常的,所以李慎是有可能知曉的。

原來那個女孩的死亡地點就在南郊警隊的樹林裏!

李慎那時剛畢業,所以有很深的印象。

而那女孩是沈宣的親妹妹。

李慎看了看做在靠椅上的黎知南,黎知南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了。

否則沈宣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攀扯自己。

部長以上才能查看的檔案,看來已經是絕密。

“我現在就申請案件重啓。”黎知南對李慎說。

“這個案子……太過血腥,且犯罪嫌疑人已經入獄了,現在應該還關着呢。”李慎摸着胡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什麽?”黎知男握緊了拳頭。

難道不是同案。

可當年既然是絕密的案子,不會有人做出如此相似模仿案件吧。

“我得回部裏看看檔案。”黎知南趕緊走了。

“喂,我是黎知南,陳部,我想要本卷宗。”

開車到市中心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黎知南停了車就坐電梯一路到了三樓的公安部。

“陳部。”黎知南氣喘籲籲地跑到陳啓雲面前。

“小南,進來說。”陳啓雲開了辦公室的門。

屋子裏挂着幾副色彩明豔的油畫,黎知南記得陳啓雲的兒子是繪畫家。

“叮叮叮。”黎知南電話突然響了。

是沈宣的。

“不好意思,陳部,我接個電話。”黎知南抱歉道完,就推門出去了。

“剛才你給我打電話了麽。”電話那頭淡淡地問。

“沈宣。”黎知南頓了頓,他每次最無助的時候就是面對死者家屬,“沈怡白,你記得她死前見過什麽人或者有什麽反常的表現麽。”

能詳細記住死者的人,只有她的至親,她的愛人,她的父母,她朝夕相對的人。

“嘟…………”電話挂了。

黎知南拿了沈怡白的檔案就回了警隊,陳啓雲要請他吃飯的事他也婉拒完就走了。

沈宣的電話再打還是不通。

黎知南無法,只得開車去公司找他。

“我是黎知南,是沈總監的……朋友。”

前臺的小姑娘打了電話問詢,“我們總監說沒有什麽姓黎的朋友。”

“我是食品藥品監察部部長黎知南,現任南郊公安幹警支隊,現在有事要問詢沈宣,請他下來配合。”黎知南掏出衣服口袋的證件出來。

沈宣是在樓下大堂見的黎知南。

黎知南換了西裝外套,卡其色與他的深藍色也相配,二十四個小時裏,他們見了第三次。

“黎知南,你是要審我麽?”沈宣走過來的時候身上有很濃郁的煙味。

“你知道什麽,全部告訴我,否則可能會有更多像她一樣的孩子死掉。”黎知南壓着心裏的難受站在沈宣面前。

“我憑什麽告訴你,沈怡白死的時候沒見你們這麽殷勤地替我查案吶?”沈宣質問黎知南。

“沈宣。”黎知南嘆了口氣。

沈宣從來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比起來原來的樣子,沈宣面色冷極了,黎知南知道他也許是真的生氣,可當年的案子具體細節已不可知,只能通過檔案和死者家屬進行了解。

“不管如何,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黎知南選擇說了最官方的話,他的安慰,不能在黎月的事沒查清的情況下,再施舍給他了。

“呵。”沈宣輕笑一聲,坐進了沙發裏。“黎知南,你真當我是個好脾氣的。”他問。

“沈怡白死前兩天可有什麽異常表現。”黎知南從胸口的口袋裏拿出筆和本子。

黎知南不想再辯論當年的案件裏公安機關的判斷是否有錯誤,但只要有證據證明兇手另有其人,且與劉月的案子有關,那麽整個案情就會有大了進展。

“你別問了,當年的兇手你們不是已經抓到了,我有權利拒絕回答。”沈宣說完就起身要走。

“沈宣。”黎知南拉住沈宣的手腕。

“做什麽。”沈宣沒有躲,但還是背對着黎知南,聲音也是冷冷的。

“重新相信我們一次。”黎知南鄭重地說。

沈宣最後還是走了。

☆、并案,劉月案(3)

案子也算有了突破口。

黎知南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世界上不止他一個人是痛苦的。

沈宣也是,黎知南問他,一是為了案子,同時也是想看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因為黎知南需要更全面的了解他,對他的心理進行更加全面的評估。

伶人館的館主,有重大作案嫌疑,由李慎和黎知南共同審問。

“姓名,年齡,婚姻狀況,家庭住址。”黎知南按部就班地進行嫌疑人基本身份審問。

館主名叫張成,二十八歲,未婚,家住XX巷尾21號樓462。

“死者劉月,認識麽。”李慎說完推過去一張放在證物袋子裏的現場的照片。

“她……就是一個來拍照的小女孩嗎,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麽,不過是負責拍照而已。”張成認真地說。

“不過……”張成頓了頓,“那天是有個男人陪着小女孩來的,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

根據描述,張成獨居,所以案發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按照規定,嫌疑無法排除,所以需要帶上電子監控腳鐐。

“如果張成說的情況屬實,那劉月,真有可能是被那個男人所殺害的。”

“伶人館有監控麽?”黎知南問。

李慎搖搖頭,“伶人館不過是個小破照相館,別說是店裏,周圍的監控大多不能用。”

“不如讓張成描述面貌特征,讓警員畫。”

“張成不過是普通人,沒有太特殊的洞察力,想來無用……”黎知南淡淡道。

死者沈怡白與劉月一樣,腹部是致命傷,身上用白色的布蓋住,周圍散落的是藝術照片。

“沈怡白的案子的照相館不是在伶人館,而是在麟大集團旗下的雜志社拍攝的。”黎知南擡頭想了一下。

“對了,那個當年沈怡白案子的犯人,咱們提審一下吧,我總覺得,當年的案子有問題。”黎知南又道。

李慎點了點頭。

犯人尋某,四十歲。

犯人對案件供認不諱,當年的DNA檢測報告上也說死者沈怡白體內提取出來的DNA與他的一致。

案件陷入一個死結,黎知南仿佛覺得自己是在妄想将兩個案子并案,可确确實實得不到的,就是證據。

黎知南的直覺告訴他,沈宣一定知道些什麽,因為沈宣那種對絕對政權擁有者的絕望和自己是一樣的,他有怨恨,錯不該在沈宣,應該在黎知南和所有與黎知南一樣有權利和能力保護他們的人身上。

黎知南當時想到的,最黑暗的,莫過于他對政治擁有者的懷疑,揣測,所以黎家在新界失意,舉家搬遷到A國,改換了戶口。

黎知南留下,只是為了一個真相。

可現在,他不僅沒有找到真相,反而被當下所困。

黎知南沉思,難道,在警局裏真的有犯罪者的幫手。

那黎月的死,是不是也可以被認定為新界政治掌控者的手筆。

黎知南看了看手上的檔案袋,如果是這樣,按照犯罪者的心理,他一定會找機會欣賞這份他實施了完美犯罪的最後一部分證物。

這個案子是當年南郊處理的,由于兇手自首落網,整理完畢就被移送公安部密封了,除了有關人員有機會碰到,包括自首的兇手和其他人應該是拿不到的,如果真的是有真兇的內線,說不定會有證據表明,兇手不是監獄裏的人,而真兇依舊流竄在外,那麽相似的劉月和沈怡白的案子便可以申請為同一犯罪人案。

大概過了兩三天,指紋痕跡檢驗還沒出結果,黎知南卻接到了宋環的電話。

“宋環,怎麽了?”黎知南先接了電話,才想起來自己連禮物也沒備上一份。

“黎知南,劉月的案子我覺得可能涉及到跨國了。”

“什麽?”黎知南起身,果然,犯罪者果然犯了多案。

“krues警官是林家的私生子,前兩天我家辦酒會,他偶然提起,我就以新界警方介入調查了。”

“申請寫了麽。”黎知南問。

“這邊剛同意,你先幫我打一份提交,然後我這邊先跟着案子。”

“好,你不是幹警出身,查案時注意安全。”黎知南囑咐道。

“沒事,你放心,保持聯系。”

kures剛好正過來,宋環那邊現在正是夜間時刻,這邊的警局給他提供了一個臨時辦公點,就在了kures的私人辦公室裏。

“宋環,咖啡。”因為常年說他國語言的原因,kures的發音不太标準,他長得也是混血兒的樣子,留着半長到肩膀的金發,卻不文弱女氣,眼睛是淺藍色的,眉眼間也與新界人略有相似,如此結合起來協調美觀。

“先挂了。”宋環收了手機放進褲兜裏,轉身接過了kures的咖啡。

“謝謝。”宋環擡頭對上男人的目光,kures比他還高上一點。

“不客氣,剛才沒有打擾到你吧。”kures紳士地詢問。

“沒有。”宋環喝了口咖啡,贊美地點了點頭,“不錯。”

“黎知南你認識吧。”kures突然問。

“嗯,怎麽了。”宋環的眼睛突然閃了一下,被kures精确地捕捉到了。

“聽說他前幾天被林易挾持了,林易死了,所以……”kures無奈地聳肩,手裏的咖啡還穩穩地端着。

“怎麽,你看起來很擔心他,宋法醫。”kures有些遺憾,宋環簡直是個十分優秀且符合自己心意的人,沒想到,他居然喜歡那個傳聞中的黎知南。

“kures……”宋環捏了捏眉心,深吸了口氣。

黎知南沒有告訴他,也許是怕自己擔心。

“怎麽了,要不要歇歇。”kures道。

“我沒事,你去忙吧,kures。”宋環走到沙發跟前坐下。

“你們那邊的人都起什麽樣的名字,不如宋法醫也替我想一個。”kures為了緩解宋環的壓力,岔開話題。

“你爸不是林海純。”宋環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太冒犯了。

可kures只是笑笑,也坐了下來。

“我媽媽是這邊的人,她和林海純分開後才發現有了我的。”kures則好像并不介意。

“所以你母親姓什麽。”宋環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來,kures的母親是這邊的人,沒有新界人所謂的“姓”。

“不如宋法醫給我想一個吧。”

“這不太好吧。”宋環拿着咖啡喝了一口。

“沒事,你說一個我聽聽。”

“這樣,不如我回新界找幾個大師給你算幾個。”宋環是不迷信的現代好青年,不過是婉拒罷了。

krues看出來了,就也不再強求了。

☆、日光

沈宣半夜喝多了,嘴裏嚷嚷着要見黎知南,阿生就只好打了電話給林荞。

“我他媽的是藝術總監,可不是沈宣的私人助理。”林荞正對着電腦焦頭爛額地趕稿子,好死不死沈宣這個時候沒事找事。

阿生皺眉撓頭,他怎麽偏偏是張了個這麽個挨罵的腦袋。

不過畢竟阿生都沒辦法了,估計這事還挺嚴重的。

林荞放下筆,先點了顆煙,“誰是黎知南啊?”

“黎知南,南郊幹警隊副隊長。”阿生心情有點不大好了。

“喂?喂?”林荞剛要問人張啥樣,沒想到阿生先把電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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