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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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黎知南抱着衣服摁緊了耳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躺姿讓自己更舒服些。
沈宣則坐着翹腿看外語報紙,“我要份加糖冰淇淋,謝謝。”沈宣帶着半個耳機對空姐展露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飛機一路行駛平穩,黎知南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醒的,飛機上熄燈,沈宣還睡着,冰淇淋吃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已經化了。
黎知南才發現自己蓋着沈宣的外套,就拿下來想給沈宣蓋上,又覺得剛才人家給自己蓋了外套,總不應只還回去,遂把自己的也脫掉了給沈宣蓋上才出去上廁所。
回來的時候沈宣正暖暖和和地坐在先燈下擺跳棋。
“醒了。”黎知南輕輕地問,跨過沈宣坐進了裏面。
“嗯,不困了。”沈宣額上微微發亮,應該是剛才出了汗。
“下飛機帶你去吃飯,好不好。”沈宣又問,語氣也是輕輕的。
黎知南:“我确實好餓。”
“吃糖麽。”沈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巧克力,“是你最愛吃的巧克力。”
“你怎麽知道?”黎知南接過,放進嘴裏。
“你猜呢?”沈宣笑着回答,就認真地繼續擺跳棋。
“嗯,現在那邊應該是黑天,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去找宋環他們。”黎知南靠着座椅思慮了一下。
“好,聽你的。”沈宣随口道。
沈宣說道做道,請黎知南吃了飯,又讓林荞找了家賓館供兩人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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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間小套房了,黎警官……”沈宣拿着房卡讓它乖巧地滑進了黎知南口袋裏。
“那就麻煩沈總監跟我将就将就。”黎知南盡量優雅地笑道
一個大床,一個淋浴間,不過這屋子倒是也寬敞。
沈宣接過行禮替黎知南拿進來。
“這裏還真是誇張,還有玫瑰花瓣呢。”黎知南坐下來摸了摸撒床上的花瓣,沈宣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林荞幹的。
黎知南看了看沈宣,他們從相識在電梯裏,到現在,居然要住在同一個床上了。
半夜黎知南和沈宣沒有脫衣服,兩個人均是阖衣躺下了。
黎知南睡覺很安靜,所以也很輕,只要有輕微的打擾都會醒。
沈宣起身接電話他自然也知道。
“嗯,知道了。”沈宣挂了電話就睡不着了。
“怎麽了?”黎知南問背着身問。
“公司的事兒,睡吧。”沈宣說完也躺下,不過這次更靠近的黎知南一點。
“怎麽,你冷麽?”黎知南察覺他的沉默,這裏的氣候比新界暖和多了,不過屋子裏有些潮濕的陰冷感。
沈宣閉着眼睛更湊近了些,“是有那麽一點,你願意摟着我?”
“你可太客氣了。”黎知南擡手拿了被子扔給沈宣“自己蓋上。”
早上的時候是宋環來接。
他一臉黑,黎知南猜測是早上林荞告訴了宋宇,而宋宇告訴了宋環。
宋環平時穿着實驗服的樣子已經夠勾小女孩子的了,這一身休閑的短路半袖簡直像是從電視走出來的綜藝愛豆。
“我爸媽在呢?”黎知南扯開話題順便把行禮遞給宋環。
沈宣剛從酒店裏出來,手裏還拿着半截快吃完的甜玉米,另一手揣西服褲子兜,好不惬意,也不搭。
“黎知南,先解釋解釋。”宋環擡手打開後備箱把行禮扔了進去。
“巧啊,宋法醫。”沈宣随手把玉米杆扔進了垃圾桶向兩人走過來。
“是挺巧。”宋環說完就上車了。
一路上黎知南坐在後面,沈宣則非要坐在旁邊,三個人均是不說話。
是一個假日小別墅,黎父和宋父正在燒烤。
等到了地方,宋環提着黎知南的行李先進了屋子,黎知南則和沈宣一起下了車。
“慢點。”車下就是沙灘,黎知南穿着皮鞋不太方便,沈宣只扶着他的手臂。
“謝謝。”
“知南,沈總也來了。”黎父坐着燒烤,頭上都出了不少汗,還是抽空說了句話,宋父則認真地扇火。
“宋叔。”黎知南笑着走了過來。
“怎麽才來,這兩天宋環天天念叨你。”宋父還認真地扇火。
黎知南撓撓頭,笑了兩下就回屋洗手打算幫忙。
“那個,這個是麟大的沈宣。”黎知南怕沈宣尴尬趕緊給宋父介紹了一下。
宋父才起身抻了抻腰,看了看沈宣,“嗯,不錯,年齡輕輕就有這樣的成績……”
“沈宣……麽……還真是年輕啊……”宋父有些不可思議地拍了拍沈宣的肩膀,确實他和黎父事業有成的時候,也要三十七八歲了。
“正是在下,初次見面,叔叔,請多關照。”沈宣行了十分紳士的禮節。
見他們熟絡了,黎知南想進了屋子去安慰宋環。
“知南。”沈宣叫住黎知南。
“小南吶,沈宣你們吃過早餐了嗎?”宋叔叔問。
确實還沒有。
“你媽做了,帶着小沈上去吃吧。”
到了二樓黎母在看電視,宋母則帶着眼鏡織毛衣。
“小沈。”黎母放下遙控器從沙發起身走過來。
“媽,我也回來了啊。”黎知南有些郁悶。
用過早餐之後,黎母和宋母一起給沈宣量衣服尺寸,說是也要給沈宣織件毛衣,黎知南終于有的空閑。
“宋環呢。”黎知南剛下樓喝了口速溶咖啡,宋宇走進了廚房。
宋環:“他去機場接人了,怎麽樣,關稅的事還順利。”
“嗯,挺好的,物品都是合格的出口品。”黎知南放下杯子回答。
“我爸說想要點新界進口來的琥珀珠子,你可見過誰家有買的麽?”宋宇突然問起這事,黎知南一時也想不起來,不過即使知道,告訴宋宇,也不合規矩。
黎知南想了一下,“我那好像有,我回去找了給你送去。”
到了中午宋環才回來,黎知南才發現這幾天他曬黑了不少。
“這是kures。”宋環給kures拉開他旁邊的座位,黎知南剛好和沈宣從樓上一起下來。
兩家的家長坐在兩邊,宋宇和自己媳婦坐在宋父宋母一邊,宋環和kures坐在他們後邊。
黎知南只好和沈宣坐在黎父黎母這邊。
餐間kures有給宋環夾菜,桌上都是一片和諧的樣子。
“小沈怎麽不吃。”宋父突然問道。
黎母看了黎知南一眼。
“大家讓你多吃點。”黎知南給沈宣夾了塊甜餅,猜測他應該愛吃。
“好。”沈宣笑着看了眼黎知南吃了那塊甜餅。
宋環直接将手邊甜餅盤子推過去,“多吃點,沈總。”
“是,你多吃點。”黎知南順着宋環的話又給沈宣夾了兩塊放進盤子裏。
黎知南不想讓宋環和沈宣有直接沖突,畢竟現在黎家和他也有利益上的合作,撕破臉誰都不好看。
“謝謝你,黎警官。”沈宣從始至終沒吃那兩塊甜餅,他從開始就看出了宋環的火氣不小,自然有些面子也不願意再買給黎知南了。
宋環不鬧,黎知南自然也不會再維護沈宣一次。
就像一個受害者,黎知南可以因為他受害一次而安慰他一次,可如果他一切安好,黎知南也不會動分毫的恻隐之心。
下午黎知南租了游艇帶大家去玩。
黎母心細看出來宋環因為沈宣有些氣悶,黎知南是在哄他呢。
“宋環,咱們去最上面釣魚。”黎知南拿了兩柄魚竿。
上了游艇,長輩們都做在裏面喝茶賞景,沈宣說自己暈船就沒來。
“看哥給你露一手。”黎知南放好裝備甩出魚勾就等着魚上鈎了。
“我釣魚可是專業的。”宋環也甩魚竿。
他們兩個總是這樣和好很快的,有時黎知南也會用與自己平時不太一樣的方式安慰他。
粉色的海和緋色的天空融合在一起,比照片裏的更讓人神往。
“太美。”黎知南不禁感嘆。
“還不是我有品味。”宋環笑着道。
晚上大家坐在沙灘上吃一早就準備好的燒烤。
日子好不惬意。
宋環去哄宋心韞,kures也去了,長輩還坐在外邊聊天,宋宇夫婦站在門口不知他們也在說些什麽。
黎知南喝了點酒就上樓歇着坐在了陽臺的沙發上看着幸福的人們。
沈宣悄悄坐過來靠近了黎知南,“我喜歡你。”他說的很小聲,帶着他的香味,黎知南睜開眯着的眼睛才發現他西裝革履剛剛打扮過,相比較自己的随便的穿搭,黎知南只覺得有點滑稽。“你好正經啊。”黎知南調侃道。
一瞬間,有巨響在天上炸開,化作了絕美的煙火,黎知南有一刻失神。
溫熱的……唇……沈宣的……唇
足夠了,這驚喜,還有酒精,确實足夠讓黎知南情動了。
一觸即分,沈宣放下扣住黎知南頸部的手,看着瞪大眼睛了的黎知南。
屋外的煙火還在放肆的揮霍自己的生命……
☆、火鍋
“怎麽,驚喜麽。”沈宣摟着呆住了的黎知南。
黎知南突然大笑了一聲,“你好香啊,沈宣!”說完噤鼻子真的聞了聞沈宣。
原來這厮是喝醉了。
黎知南略扯嘴角,微微傾身一點,臉擱在沈宣脖子上,輕輕嘬了一口。
“對不起。”他喃喃地對那個他留在沈宣脖子上小紅印子說。
“原來,你就是這樣來的。”黎知南開始研究那個印子。
“傻了。”沈宣突然把人拉起來,揉了揉他的頭起身了,“晚安,黎警官。”他說完就走了。
黎知南眼見沈宣走了,就繼續看煙花。
黎知南第二天就在沙發上睡的脖子劇痛,都回不了頭,至于晚上的事,他以為是做夢。
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宋環叫他,他忘記了落枕的事,猛的轉頭,他整個額角都在跟着抽疼。
“落枕了啊。”宋環替他揉揉脖子随後坐下一起吃早餐。
“哎,沈宣還有kurse呢?”黎知南随口問。
“沈宣公司有時,kures來案子了,他們今早一起去的機場。”
“哦。”黎知南大口吃了口面包。
在外度假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黎知南和宋環每天在海裏游泳又曬陽光浴的,兩個人都黑了好多。
宋父宋母去黎家莊園繼續玩,黎知南宋環和宋宇一家則回新界。
日子還是稀松平常,唯有一點不同,黎知南漸漸放下的黎月的事。
他只是對這件事變了态度,但初心沒變。
黎知南申請了調任新界總局副局長的任職,那裏現在還有空缺,黎知南想試試,相比名利,他也有野心,替黎月走的更高,替她也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模樣的。
還有就是,副局長的身份可以讓黎知南更方便的看到當年黎月的檔案。
很快,黎知南上任副局長的調令就下來了,辦公室安置在了局裏,部裏和警隊的工作也有其他人接手了。
宋環則接了南郊幹警副隊長的任職。
“恭喜啊,黎局長。”宋環點了顆煙應着樓頂的風吸了一口,笑着看黎知南。
“謝謝。”黎知南笑着也迎風站着,看樓下的光景,昏黃的夕陽紅光灑落在這片不夠高級的水泥地上,上面停着的是幾輛小警車,周圍沒有高大的建築,甚至大多是廢棄的工廠和荒地,但這裏卻是黎知南開始尋找的地方。
也是宋環開始的地方。
“那天跟你kures說了什麽。”宋環轉身看黎知南。
“沒什麽,問了問他那邊死者家屬的情況。”黎知南抿唇道。
在沙灘上散步的時候,黎知南告訴了kures有關黎月的事,也說了沈宣和黎月的事情有關。
“哇哦,你告訴我,不怕我告訴宋環他麽。”kures反問黎知南。
“不會,為了他的安危,你永遠都不會告訴他,甚至會幫助我一起瞞着他。”黎知南相信以宋環的魅力,kures不會不喜歡他。
否則kures也不會通過各種關系找人問自己的情況,甚至都讓黎知南自己知道了。
“黎知南,你會為了查明黎月的事兒,放棄自己的生命嗎,也許她也不希望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kures的話還是說的有點蹩腳。
“我當然也希望自己能活着,不過宋環他不能卷進來,所以kures,我信你,你能讓宋環喜歡上你。”黎知南淡淡地笑道。
“那就承蒙黎警官吉言了。”kures優雅地舉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宋環上來,兩人也只是相視一笑不再說了。
黎知南上任,來恭喜的各行精英董事不再少數,除了沈宣,他一個也沒見。
“來了啊,坐。”黎知南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
“又升遷了,黎局長。”沈宣把一袋東西放在桌子上。
“怎麽,你今天來是有事?”黎知南不搭他話只問他。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沈宣在椅子上坐下,辦公室的環境如新,比南郊更好,不過也更簡約一些,與黎知南家裏的風格很像。
“哦,那就一會兒一起吃飯吧,我們樓下的食堂有旋轉火鍋。”黎知南看了眼手表,接下來他還有個會,所以要離開一會兒。
“不了,你忙,改天吧。”沈宣起身,才想來今天的來意。
“那個,琥珀珠子聽說你最近在收購,這袋子裏的幾顆,是送你的。”
“這太貴重了,我不好白收……”黎知南掏出錢包要找卡給沈宣。
“不如晚上你去我家給我做飯吧。”沈宣說完擺手就走了。
說不定去沈宣的家裏,可以找到一些有關黎月案子線索,上次去的太過匆忙,又有林荞和阿生,黎知南無從下手。
晚上黎知南買了食材,如約而至。
“吃什麽?”沈宣倚在廚房門口問。
“火鍋,行嗎?”黎知南在廚房裏切菜。
沈宣發現黎知南超愛吃火鍋,基本每次吃飯黎知南都愛吃火鍋。
不過跟着黎知南吃火鍋也很好,他不吃辛辣,不吃重口,不吃油膩,基本就是清湯鍋煮點蔬菜加上蘸料吃兩口,但其實沈宣總愛吃辣的,偶爾不吃,也覺得挺好。
“你吃火鍋也吃這麽清淡的?”黎知南才想起來,每次吃火鍋沈宣也要清湯鍋的,但飲食上,黎知南觀察,他并非是不愛吃辣的。
“嗯,我一向清淡。”沈宣點頭,客廳電話響了,他示意黎知南自己離開一會兒。
快到冬天了,還沒有供暖,屋子裏開始冷了,沈宣就提前打了空調,兩個人就暖暖和和地坐下吃飯。
沈宣的襯衫領口開了,露出一小塊淡青色的淤痕,黎知南知道沈宣,卻沒想到這麽快他就不是單身了。
“最近有好事兒?”黎知南用公筷夾了肉放進沈宣碗裏。“不過,頸部周圍有許多大動脈,還是注意一點。”黎知南吃了口丸子提醒沈宣。
“黎局長,脫了褲子就不認人了,是吧。”沈宣笑着看黎知南。
“什麽。”黎知南沒聽出沈宣的言外之意。
“呵,這就是男人。”沈宣繼續吃火鍋。
黎知南想起來了,那個夢,他和沈宣是互相親來着,但沈宣不至于這也能知道了吧。
“對了,那個kures,是什麽人?”沈宣突然問。
“他是林易的哥哥,林家的私生子。”黎知南頓了頓。“不過他和林家沒有瓜葛,所以……哦對,他也是警察。”
“怪不得,他和林易長的那麽像。”沈宣的話讓黎知南一愣。
當初他的确是被林易綁架,但沈宣說到底也只見過他一面,怎麽會如此細節到看見kures就覺得眼熟的地步。
“當初林易要你十個億,你沒有分毫猶豫,是因為什麽。”
“我看見狙擊手了。”沈宣夾菜放進碗裏,又看了看黎知南,“難道你以為,我是為了救你就可以被任人擺布的嗎?”
“不會,你這個人不像是輕易妥協的人。”黎知南繼續撈火鍋,心裏卻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過沈宣那天既然來救他了,就說明項目的事情确實有鬼,沈宣一定知道參與競争項目的人有林易,否則不會出面幫助當時剛剛認識不久的黎家,借以擺脫自己的嫌疑。
黎知南放下筷子擦了下嘴,“所以,林家到底怎麽得罪你了?”
“沒怎麽,當年沈家沒落,我妹死了,林家落井下石,他們走到今日,我沈宣也沒冤了他們,更沒做違法的事情栽贓,是他們自作自受。”
黎知南淡淡看看着沈宣,說,“可項目的事,你知情卻故意吸引我爹幫你做了,你怎麽解釋。”
沈宣也撂下筷子,雙手交叉放在下颌處,眼睛看着黎知南,“我怎麽解釋,要看黎局長怎麽說了。”
黎知南有些生氣,“插手跨國項目,沈宣,你不想活了麽?”
沈宣斬釘截鐵,“你是擔心你們黎家。”
黎知南反問:“是又怎樣?”
“那我要說我沒有做過,你會信麽?”
黎知南選擇拿起筷子往鍋子裏下肉,“……”
屋子裏的兩人吃這熱氣騰騰的火鍋,可也只有鍋子是熱的。
“我信你,你沒有做不好的事,如果以前做過,那麽以後也不要再做。”黎知南只是試探,試探他曾經有沒有做過傷害別人的事。
沈宣調笑道:“那我答應你。”
☆、溫水
吃完火鍋後,黎知南又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沈宣自然會去沏茶。
沈宣的宅子裏的裝修跟黎知南公寓裏比起來很是複古,也對,他現在已經三十歲了,黎知南才想起來。
黎知南随便轉了兩圈,去了後門看了看花園,現在這個季節都沒花了。
沈宣端着杯子走過來,“一直是阿生在打理,不過再開花,還要等半年。”
“阿生呢?”黎知南随口問。
沈宣喝了口熱水,“他……我讓去辦點事。”
黎知南不再追問,呆了一會兒就開車回去了。
其實是康小冉,沈宣從黎知南那次來家裏取檔案之後就甩了他,康小冉心裏憋悶,不是割腕就是喝藥的,所以讓阿生去看着點,別到時候出了什麽不能挽回的事。
至于那天突然回來,也是因為康小冉,沈宣是絕情,但到底是一條人命,況且要是真是玩死了人,對麟大也沒有半點好處。
其實看電影那天沈宣和黎知南生氣了之後就一時沖動又讓阿生帶康小冉回來,不過也事先說好了只是玩玩。
等到黎知南在酒吧看見沈宣的時候,沈宣剛從康小冉那兒回來,那藥是康小冉給下的,沈宣沒說,也是怕黎知南心裏會有什麽看法。
等到了家,黎知南熱了杯牛奶就做在餐桌上辦公,回想沈宣的話,黎知南知道沈宣很圓滑,卻不想,他也如此狠心。
黎家的那個項目,如果真的是沈宣個人投的,那大概算的上是黎家賺多少,沈宣個人就虧多少,等于是白白給黎家送錢。
沈宣竟然願意用這麽多的錢釣林易這條魚,林家用的所有的錢,卻競标失敗,也就此斷了林家最後的生路。
而說到kures的身世的時候,當時沈宣的筷子明顯地頓了頓。
他到底和林家有什麽仇怨。
單單一個kures,僅僅是血緣關系,一個和林家毫無關系的人,沈宣也仿佛像動殺心一樣。
“喂,宋環,是我。”
“怎麽了。”宋環問。
“林家和沈宣到底有什麽瓜葛,我心裏有個疑惑。”黎知南剛洗過澡,頭發還濕着,水滴在衣服領子裏,他忍不住用毛巾抓了兩下。
“用我問問kures麽?”宋環打了個哈欠右手拿着手機在辦公桌前坐直了,他剛才不小心在辦公室睡着了。
“也許……是他也不知道的事情……”黎知南突然想起什麽……
“怎麽了,知南,你知道什麽了,是嗎?”
“會不會,是那場金融風暴……”黎知南忍不住扶額,經濟方面他有太多不懂,還好宋環應該比他懂上許多。
“沈宣我記得,大約是在……五年前建立的麟大,至于那場金融風暴,是因為九年前新界領導人隊伍裏的錯誤決定導致的,而至于原來的沈家,我查過,不過……仿佛是沈宣故意掩蓋起來了……查不出什麽。”
“九年,會不會,黎月……”黎知南有些呼吸困難。
宋環斬釘截鐵,“事情沒有定論,你不要瞎想。”
“對,不會,黎月不會這些事情攪和在一起。”黎知南放下手看了看黑暗下照映在玻璃上自己的臉,是啊,誰也不能肯定任何人的品行……
當時的新界領導人之一,也有黎月,不過是被內部多年隐藏起來的,時刻作為新界領導人的新生後備軍,而去麟大的秘密行動,黎知南猜測是她的終極考驗。
因為黎知南記得黎月曾很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姐姐很快就能保護所有人了。”
當時只有二十歲的黎知南還對着比自己矮了大半截的姐姐笑,覺得她天真,不曾想那是最後一面,也至此,黎家舉家離開新界,改換了國籍,不過黎知南執意留在新界要讀完自己的專業,後又考進警官學院修了犯罪心理學,直至今日,他用了五年時間,卻什麽也沒有改變,也依舊無能為力。
沈宣本就可疑,如果他真的是九年前金融風暴的受害者,那麽黎月很可能是他要報複的對象。
可惡!
黎知南覺得事情有點蹊跷,卻不知道蹊跷在哪裏。
黎月不會去做壞事,如果真的看見有人受害,她一定會拼盡全力阻止內部行動繼續下去。
“黎知南——”電話那頭的聲音讓黎知南從迷茫中回了神,他如同落入泥淖之中難以自拔,他害怕,黎月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那他該怎麽去面對。
“知南,我們離開這裏,去想去的地方吧,黎月要是看見你這樣,也不想的……”宋環安撫性地道。
是走,還是留……
沈宣這頭已經放下戒備,黎知南說不定會又機會查到真相,可這真相……黎知南怕自己面對不了。
“讓我想想。”
通話結束,黎知南就關了電腦上床睡覺
夢裏,他如同浸泡在溫水當中,燥熱,呼吸困難,模糊間只聽見煙火的聲音,跟那天那個奇怪的夢一樣,只不過更加清晰。
他克制不住地親的沈宣,不過是脖子,他想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記。
沈宣一推開了他,黎知南就醒了,已經是早上了。
黎知南坐起來,天才剛剛亮,自己怎麽總是亂做夢,一定是最近見沈宣太多了,才會這樣。
黎知南想起來事情的蹊跷在哪裏了,黎月是秘密領導人的事,只有黎宋兩家以及新界領導人隊伍暗篤,所以沈宣不可能知道。
除非沈宣厲害到可以打開公安系統的科長級別高級人事檔案,才能查到多年前的事,因為最高新界領導人隊伍在錯誤指示後就解散到各部了,所有有關當年的人事信息都被封鎖了,只有科長及以上級別才能查看。
至于黎宋兩家知曉,當年也是因為黎月的透露,不過也從未對外傳過。
所以如果沈宣真的是要殺黎月,唯一的可能性,也只能是因為黎月的秘密行動了。
可公安要調查沈宣,本來就是一直都在進行的事,可為何這麽多年也沒有結果,甚至還導致了幹警的死亡。
黎知南曾在副局長網絡上翻閱過那些秘密死亡的人,确實有黎月的名字,可其他人員幾乎與調查沈宣沒有任何關系。
黎知南知道局裏的水不淺,卻不想會如此蹊跷,可如果他現在翻案,黎家人的身份就會曝光,還有牽連其中的人都可能會有危險。
幕後操縱者,要麽是沈宣,要麽是在暗處的身居高位的內部人員。
黎月的事,黎知南不能在明面上查。
“晚上來我公司看球賽啊。”是沈宣的短信,黎知南的手機亮了。
黎知南拿起手機頓了頓,打字只回複了個“好。”
“起的還真早。”沈宣放下電話自言自語從座位上起來,對着落地窗抻了個懶腰,就打電話要了咖啡和早餐過來。
☆、緋聞
宋環看着被微弱日光塗抹過,放在證物袋裏的一疊照片,是那個小女孩的。
宋環的第一次解剖,死者也不過是個孩子,小小的人躺在冰涼的不鏽鋼臺面上,黎知南那時在警校,宋環忍着難受,在手術室進行解剖,他的老師就在旁邊看着,面色淡漠,只盯着屍體。
看起來很冷血吧,可他們就是這樣的人。
晚上黎知南下班就去了麟大集團,他的車順利地開進去了,黎知南順着一路開到麟大地下停車場。
“我在球場。”沈宣發了信息。
黎知南下車,現在快入冬了,所以他從車後拿了厚的外套穿好,按着指示牌去了球場。
麟大的球場是國際大場,曾經舉辦過很多的大型比賽,黎知南不太看球,但也知道,這場子很有名,而且看人流量也知道,來這看球的人很多。
一進來,就看見阿生帶着保镖在入場口守着,黎知南很順利地就被帶到了沈宣旁邊,他們的座位很好,球場的動态都能看到。
黎知南坐下,看了眼腳邊的礦泉水瓶,低頭撿起來放在自己旁邊。
沈宣看着了,“怎麽,黎局長現在也是環保達人了麽?”
黎知南理衣服,“這場賽,是哪兩個隊。”
沈宣随手拿了個文件夾,“你點。”
黎知南知道沈宣任性,蹙眉随便點了兩個不知名的隊,沈宣就叫人去安排。
球賽看了一會,黎知南有點走神。
沈宣拿了杯冰啤酒遞給黎知南,“喝點。”
黎知南說:“我開車呢,你喝吧。”
沈宣坐直了身子,往後串了串,他比黎知南高那麽一點,只穿身深藍色西裝坐着,倒比黎知南看起來還顯眼了,沈宣指了指球場上的隊員。
“你覺得他踢得怎麽樣。”沈宣吸了口啤酒問。
黎知南直言,“我不太愛看球。”
“那你來什麽啊?”
“不是你叫我來的麽。”黎知南氣悶。
沈宣起身,系好西服的扣子,看了眼在他身後坐着的黎知南,伸出的自己的手,“走吧,去吃飯。”
場上都是人,他們斷然站起來,會擋住別人的視線。
黎知南被拽起來就被沈宣牽起手帶走了。
“你……”黎知南被抓着,不敢用力掙紮,怕碰了旁邊坐着的人。
出了球場,阿生已經停車在門口等着了。
黎知南甩開沈宣的手,“你早就準備好的,還來球場做什麽。”
“驚喜,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麽。”
黎知南斬釘截鐵地否定,“我不喜歡。”
沈宣帶着黎知南去了碼頭,上了私家游輪。
黎知南頓了頓,“沈宣,你又要玩什麽。”
沈宣努嘴,“新界的海上風光,黎局長應該好好欣賞一番。”
等上的船,紅酒燭光,果然是沈宣的慣用手段。
黎知南也知道沈宣的好感,也知道沈宣會觊觎自己的身份,斷然不會強迫自己,所以不怕。
在游輪上轉了一圈,黎知南在吧臺旁邊脫了衣服挂上,調了杯酒自己喝,反正今夜是回不去了。
沈宣在門□□代了什麽,才進來,發現自己的獵物自己在喝酒脫衣服了,心情大好。
黎知南看着窗外的夜景,新界燈火璀璨奪目,也從來沒有任何東西,上這個國度暗淡過。
沈宣拿起了吧臺上的杯子,輕撞了一下黎知南的杯子,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他笑着說道,“幹杯”
海面上閃着異樣的亮光,如同黑夜裏的點點星子,黎知南看了看正微笑地看着他的沈宣,“我……餓了。”
晚餐過後,黎知南就和沈宣躺在甲板上鋪好的大床上看夜景。
黎知南因為酒勁困得不行,沈宣一直跟他說話,黎知南才躺着維持半昏迷的狀态,同時也在黎知南不知情的情況下,兩個人在冷風中依偎着,沈宣牽起黎知南有些凍僵了的麻木的手,“醒醒,看煙花了。”
“嗯……”黎知南才緩緩睜眼。
滿天的煙花,映照在如黑夜般的海水上,仿佛置身其中,美的讓人心動,這次不是夢,黎知南沒有喝醉。
沈宣的手臂在他枕下,而他的手,溫暖着自己的手。
黎知南知道,沈宣就像藥,而自己就是違規服用的患者。
喧鬧的煙火結束,黎知南生怕沈宣看出來,依舊裝做沒睡着的樣子,淡淡地看着煙火。
“謝謝你,陪我過生日。”沈宣抽身而起,甲板周圍的暗色玻璃自動折疊閉合,将甲板的一半區域包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溫暖的空間。
黎知南躺着,看着玻璃窗外,徹夜沒有休息好。
第二天,黎知南睜眼一醒來,窗外已經陽光明媚,黎知南剛想用手機拍照,宋環來了電話。
黎知南揉了揉被陽光刺得有些酸痛的眼睛,“怎麽了,宋環。”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電話那頭怒氣沖沖顯然是知道了。
黎知南如實道,“在船上。”
宋環笑了一下,“是在沈宣的床上吧。”
“什麽!”電話挂了,黎知南愣了愣神,打開新聞,就是最新的娛樂時經。
他和沈宣在甲板依偎着躺在一起看煙火的照片被放到了網上。
阿生進來,端着早餐,“黎先生,請用。”
黎知南一臉疑惑,“沈宣呢,他哪去了?”
阿生放下東西指了指窗外。
沈宣站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