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背對着屋子,煙霧從他臉散開,他低頭,将煙頭踩滅,黎知南按下遙控将透明玻璃窗折疊了起來就從床上下來往沈宣那邊走。
“沈宣!”黎知南現在十分懷疑是沈宣搞鬼。
只見沈宣一副羞憤欲死小婦人的模樣,“黎知南,你別過來!我不活啦……”
“我……”黎知南無奈攤手,他幹什麽了呀他。
“噗通。”沈宣居然當着黎知南的面跳海了。
如今早上水溫僅有不到五攝氏度,黎知南想都沒想就脫了衣服,跟着跳進去,去抓沈宣。
黎知南抓住沈宣的衣服将他從海水裏拽出來,“沈宣,你瘋了。”
沈宣只是眯眼傻笑,臉上全是鹹的海水,他直接擡手環住黎知南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
兩個人都浸濕了個徹底。
黎知南冷得抽氣,推也不是,拉也不是,“阿生!”他轉向上頭的甲板喊了一聲。
沈宣這個時候掰過他的臉與他對視,“黎知南,你愛上我了,你承認吧。”
“你再說我就撒手了。”黎知南知道他現在還是被沈宣抱着,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
“阿生。”
甲板上探出頭來。
沈宣看了眼黎知南,低頭在他頸上咬了一下,不顧黎知南在冷水裏的掙紮。
明明是泡在冰冷的水裏,黎知南只覺得幹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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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知南終于推開沈宣,“沈宣,你別亂發瘋。”
黎知南知道那不是夢了,他知道了,他為沈宣情動,可又能怎樣呢?什麽也改變不了。
沈宣順手抓過甲板上垂下來的繩子,也不說話直接系在了黎知南的腰上。“上去吧。”
黎知南看了眼沈宣,“一起走。”
沈宣只覺得黎知南有點傻,“阿生可拉不動咱們兩個人。”
黎知南直接解開繩子,扔給沈宣。
“你先。”
沈宣上去了,黎知南覺得更冷了,身上開始發疼,只聽見甲板上傳來的呼喊聲,卻無法回應。
再醒來時,黎知南整個頭都是脹得發疼,一種冷從針管灌進身體裏,讓他難受,發覺自己應該是在沈宣的小別墅裏。
黎知南使勁拔掉的手上的針管,去摸自己的手機,應該是被水泡壞了,黎知南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在沈宣的屋子裏。
“咚咚咚”是敲門聲。
黎知南在床上坐直,他的聲音略帶鼻音“進來。”
是阿生,黎知南輕輕松了口氣。
“老板說晚點回來。”
黎知南點頭,阿生要走,他才想起來,這跟他有什麽關系,“我……回家。”
阿生又走回來,“老板說想您留下來。”
黎知南态度很堅決,“不了。”
阿生攔住起來的黎知南,“老板希望您留下來。”
黎知南忍着頭疼想推開阿生,“對不起,告訴他,我今日不能奉陪了。”
阿生又攔,十分為難地道:“老板……希望先生留下來。”
黎知南看了眼阿生,自是不願意為難他,只得坐下等沈宣回來。
沈宣回來時,黎知南又因為傷寒睡着了。
沈宣看了眼站在床邊的阿生,“他醒過麽。”
阿生點點頭。
沈宣放心地松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宋宇打電話,“喂,黎知南在我這兒,他手機壞了,告訴你弟不用擔心。”
黎知南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早上了,他手上還是紮着針,可一條手臂橫過來給他的頭環了一個舒服的角度,而手裏攥着他的輸液管。
沈宣閉着眼睛,還睡着。
黎知南輕扯了一下輸液的手,旁邊的人就醒過來,看着他試圖要拔下輸液管。
黎知南皺眉,神色不爽,還當真扯開了針管,要用力坐起來。
沈宣也坐起來,看着黎知南,“你太不乖了。”
黎知南唇色蒼白,“我得走了。”
沈宣掀開被子下床,黎知南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冷。
沈宣倒了杯水走過來,“外面的謠言已經滿天飛了,你現在走,外頭你人還以為你是被我玩壞的。”
黎知南看了眼沈宣遞過來的水,偏過頭去,“還不是你……咳咳……”
沈宣放下杯子,“我在旁邊的屋子辦公,有事去那找我,外頭的事有阿生處理,你不用擔心。”
黎知南心道,“現在擔心還有用麽。”
沈宣又拿手機出來遞給黎知南,“你手機壞了,先用我的吧。”
黎知南看了看沈宣,拿過自己的手機取出卡,安在了沈宣的手機上。
黎知南撥通電話,說了幾句,面色就冷了下來,還看着旁邊的沈宣。
沈宣笑了一下,“怎麽了,你還要吃我啊?”
黎知南放下手機,放棄似地扔在一邊,蓋被背對着沈宣躺下了,他依舊感冒難受,剛才他向局裏的人事部請假,才得知自己的局長凋零暫時終止了,就連食品藥品監察部的職位也成了咨詢顧問的事,自然心情不好。
☆、改變
宋環看了眼未接電話,沈宣故意挑釁,又弄出那麽大的新聞,宋環也是氣黎知南非要和他攪和在一起,不過要說黎知南和沈宣真有什麽,他打死也不信。
不過黎知南既然已經恢複通訊了,想來也知道局裏的安排了。
宋環知道黎知南在沈宣家,“喂,你在哪,我去接你。”
黎知南不想宋環也攪進來,對兩家交情不好,“不用了,外面現在有人堵着,我下午試着看能不能出去。”
宋環看的眼牆上的時間,他的會議也要開始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剛好下午下雨,記者媒體走了大半,黎知南将自己的衣服穿戴好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敲了敲沈宣的門,“走了。”
黎知南走到樓梯,屋裏的人才出來,居高臨下地在樓上看着他。
“阿生,送黎先生回去。”
黎知南回頭,“不用。”在門口抽了把黑色的雨傘,“借用。”推門走了。
一路上,黎知南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出租車裏,想起來剛才在沈宣的卧房,很明顯他身上的睡衣與自己新洗的衣服有一樣的薄荷香。
那是沈宣的衣服。
黎知南穿着略有一絲偏大,不過也是貼着身子穿的。
黎知南又輕微的潔癖,可他知道自己心理并沒有排斥的感覺,反而有些留戀……
黎知南回到家,就換了手機,給黎父打了電話。
黎知南從廚房裏端着一杯牛奶出來坐進了沙發裏,“爸,是我。”
黎知南解釋了新聞的事,只說是誤會,黎父只說讓黎知南自己心中有數,其他的也沒說什麽。
至于工作調令的事,黎知南沒說,怕黎父和黎母擔心。
黎知南:“媽還好麽。”
黎清明:“她還好,整日出去和姐妹淘逛街,不過也聽說了你的事,她有些不開心,不願與你說話。”
黎知南頓了頓:“爸,對不起。”
“沈宣做商場上的夥伴可以,可婚姻感情上的事,阿南,要好好考慮。”
電話結束,黎知南強忍着疲憊沖了澡,人卻脫力了似的,有些人,不該想的。
黎知南基本上丢了工作,自然也能睡個好覺了。
不過,黎月的案子還得查。
可黎知南總有件事放在心裏,成了個疙瘩。
他覺得,沈宣不會是那樣的人,直覺。
黎知南明白自己現在的心理,也知道沈宣說的對,他的确産生了依賴感。
不過要說愛麽,黎知南可不這麽認為。
因為,黎知南在跳進大海的那一刻,有猶豫,有後悔,沈宣遞給他繩子的時候,他想先走,可他是人民警察,要保證人民的利益,即使這個人民有這讓人窺探不到的惡毒心腸,他的本質是人。
如果說沈宣是惡人,黎知南也同樣會猶豫,沈宣确實名聲不好,可他對新界的貢獻,不能被一起抹殺。
黎知南起床簡單做了早餐,宋環也來了。
黎知南開門讓開,“進來吧。”
宋環脫鞋進來,給黎知南帶了那個粉色的保溫盒子,“湯,你喝點吧。”
黎知南接過,“我沒事。”
宋環做在黎知南餐位的對面,“你要瞞我多久。”
黎知南開盒子的手明顯頓了頓,“什麽。”
宋環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檔案,“這是黎月案的屍檢報告。”
“自殺,不能認定,是否為逼殺,死亡地點麟大集團郊外廢棄工廠,死者的工位牌上也顯示她是麟大的員工。”
黎知南的手還沒碰到檔案袋。
宋環是出色的法醫,黎知南相信,可現在,他希望他說的是錯的。
黎知南的手放在檔案袋上喃喃道:“她真的死了。”
黎知南忘了,五年前公安建檔共有兩份,一份全檔,一份屍檢,所以黎月的屍檢報告,應該是能盡力獲取到的,沈宣有疑,找了許多辦法,托了許多關系,才換了這份報告。
宋環看着黎知南恍惚的模樣要氣死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
“就為了一個真相,你不惜以身犯險?你讓我怎麽辦,讓你的家人怎麽辦?!”
黎知南感冒還沒恢複好,确定黎月真的死了這件事,他還需要消化。
黎知南只覺得頭疼:“宋環,我……讓我安靜安靜,一會兒就好。”
黎知南又搖搖頭,有點燙的眼淚甩在了桌子上,“宋環,這事別告訴我爸媽,他們……受不了第二次了。”
宋環拉了黎知南的手臂,“知南,我們回家好不好。”
一晃一年,變化很大。
黎知南不當警察了,回了A國,黎月的事他也放下了,因為他還有活着的家人,還有朋友,後來又帶着黎父黎母放下産業,去了不知名的四季如春s城的海邊生活,那裏有棟小別墅是黎家祖輩的産業。
他和宋環還是朋友。
黎知南知道自己的感情,有些感情既然已經注定,就不該去改變他,他突然想來了,想替沒了的人活着,替她照顧父親母親。
黎家也不缺錢,黎父黎母知道黎知南放下了心思也是高興,對他一直都很支持。
黎知南也想一直這麽過下去。
面前的人遮住了黎知南的太陽,喊了一聲,“喂。”
宋環遞了杯飲料,“天天曬,你都黑了。”
黎知南不以為然,宋環每兩個月就會突擊過來一趟,“也沒地方去,那個……新界一切都好吧。”
宋環笑了笑,也在沙灘上躺下,“放心,世界沒有黎警官,還得繼續轉。”
黎知南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飲料,邊跟宋環唠嗑。
黎知南放下飲料看了看宋環,“kures你倆還好麽。”
宋環沒想到黎知南這麽八卦,“想什麽呢,他被調到新界,不過是協助國際破案,好麽——”
黎知南表示無奈,“哦。”
這日子确實無聊。
不過安逸。
黎知南晚上給大家做飯,他的手藝見長,做了一桌子的菜。
誰能知道是誰進來了,宋宇和kures居然來了。
“我聽說宋環總來這兒,就讓宇哥也帶我參觀一下。”kures的話比以前說的好多了。
黎知南微笑道,“快請進。”
宋環倒是有點驚訝,“哥……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黎知南看着宋環不禁心道:“你每一個月就來一趟,比大姨媽還準,你哥又不是智障。”
黎父黎母去海邊沖浪了,說給年輕人點空間。
黎知南和宋宇坐在一起,kures順理成章地坐在了宋環旁邊,顯得有些得意,四個人兩兩對着用餐。
kures稱贊,“黎警官的菜做的好吃。”
宋環不知哪裏來的自信,給對面的黎知南夾菜,“那當然。”
黎知南尴尬地看着kures笑了笑,“稱我知南就好。”
畢竟他和kures之前也曾共享過秘密,雖然現在宋環已經知道了,但黎知南并不排斥交kures這個紳士的朋友。
別墅很大,裝修比較是黎知南喜歡的現代簡約風,除了灰色牆面,再加上透明的玻璃門窗,十分透亮,陽光照射進來,讓人心裏溫暖,至于空間招待些人完全住得下。
因為,晚上的時候海邊又有煙花了。
黎知南坐在陽臺的沙發上,神色有些淡淡的,正是在發呆的模樣。
“喂,你是住這裏嗎?”樓下一個青年大聲地說道。
黎知南看了看他,“你找誰。”
應着海風,總歸是有些苦澀的味道。
黎知南下樓,kures和宋家兩兄弟正在聊天,黎知南笑了笑,猜測他們應該沒看見門外的人,就披着圍巾出去了。
青年的樣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黎知南覺得有些眼熟,大概是在這海邊住戶。
“給,先生,玫瑰。”看着青年羞澀的樣子,黎知南禮貌地接過了。
黎知南看了看還新鮮的花朵,“謝謝。”
“煙火好看麽。”青年突然湊近了一些問。
黎知南有剎那間的失神,太像了,黎知南不禁流露出溫柔,“很好看,我很喜歡。”
青年叫,楚埙,以樂器命名,确實容易讓人記住,還有,他的臉,與沈宣,有三分相像。
沈宣曾經送過的禮物,黎知南搬家的時候也帶着來着,後來拿出來,是枚戒指,不知是否是緣分,剛好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黎知南就一直這麽戴着,也不拘束什麽,當個飾品,不過也算是替他擋了許多不必要的桃花,宋環曾問他,他也只說是自己随便買的。
黎知南把手伸進口袋裏拿了鈔票遞給少年,“謝謝你的花,我買了。”他微笑着晃了晃手裏在暗光下紅得發黑的玫瑰花。
“我叫楚埙,先生,這錢,就不必了,我就住在旁邊,改天來蹭飯可還方便嗎?”
黎知南得知少年是鄰居,有些尴尬地手裏錢,搓撚着轉了兩下玫瑰花,“可以。”黎知南又問:“你都愛吃些什麽。”
畢竟收了花,剛才黎知南又覺得對少年有些唐突了,所以他想盡力彌補一下,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少年對着黎知南笑了笑,“什麽都好。”愉快地跑遠了。
黎知南當真羨慕他這樣的活力,拿着玫瑰花回屋子了。
宋環從剛才的聊天中回過神來,突兀了問了一句,“幹什麽去了?”
黎知南倒是覺得沒什麽,随手把那支玫瑰花插進門口的琺琅花瓶裏,走過來和大家坐在一起,“出去溜達。”
海邊雖也有地方購買日用品,不過玫瑰花,肯定是沒有。
宋環放下酒杯,“誰。”
黎知南拿過宋宇遞給他的酒杯看了宋環一眼:“鄰居,怎麽,你認識?”
宋環因為自己哥和一kures在場,微笑着拿起酒杯跟黎知南手裏的杯子撞了一下,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原定計劃,宋環他們應該第二天該走了,可黎知南清早起來透過玻璃門發現,宋環正坐在門口的搖椅上看書。
宋環的氣質,有些清冷,有時比黎知南還拒人于千裏之外,脾氣又差,這些年,黎知南沒見他有幾個朋友。
黎知南推開門,“你不上班。”
“我請假了,我哥和kures回去了,說感謝你的款待。”宋環繼續翻書。
黎知南低頭看了眼手表:“太見外了。”,就回屋做早餐去了。
黎知南好久不做三明治,宋環吃了好幾只。
那個少年是中午的時候來的,黎知南開車帶着宋環和他去鎮上吃飯,想着順路采買些新鮮蔬菜回來。
這裏距離海邊近,這幾年城鎮旅游業發達,這地方很偏,也很小,在地圖上都看不到,但是黎知南理想的安生之地。
去了家西餐廳,宋環選的。
“我要份牛排和沙拉就好。”黎知南把菜單遞給了楚埙。
少年的面容有些青澀,但舉手投足見并不幼稚。
宋環要了三份牛排,整整三份。
他一生氣就吃得多。
三人買好東西,黎知南下車就要送自己的新鄰居回家,讓宋環先進屋。
宋環跟着兩人,輕輕踢了腳車後背箱發出聲響,“你不先搬東西?”
黎知南自然不能先搬東西,楚埙他們不過兩面,總不好讓人家幫忙。
“我幫黎哥搬吧。”楚埙說着就要開後備箱幫忙
“黎哥?”宋環鄙夷地看了眼楚埙,使勁按住後備箱門不讓楚埙打開,“你他媽叫誰吶?”
黎知南沒想到宋環反應這麽大,走過來将楚埙護在身後,“宋環,你發什麽瘋,楚埙是我的客人!”
“黎知南,你可真他媽的行。”宋環最後錘了一下後備箱回屋了。
“楚埙,咱們走。”
“黎哥……”
“走,我送你。”
場面有些尴尬,黎知南還是堅持送了楚埙回去,回來的時候宋環已經走了。
黎父和黎母必然是聽見了剛才兩人外頭的動靜,更何況宋環突然就走了。
黎母披着外衣下樓迎黎知南,“剛才宋環說,他警隊有事,先回了。”
“嗯,他剛才跟我說了。”黎知南挂上鑰匙。
黎知南打給機場,打聽了,最後一趟回新界航班還有四個小時。
思慮了一會兒,黎知南還是開車去了機場。
記得那次宋環在機場等他,那時天冷,宋環差點感冒了,可到最後居然是黎知南感冒了。
等到機場的時候,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小時,黎知南刷了證件就趕緊進去了。
宋環穿着黑色外套,裏面的西裝筆挺,頭發幹淨整潔,不少路過的女孩都不禁被這樣的神仙人物吸引的目光,手裏已經拿了票和證件,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飛往首都新界的航班的旅客……”廣播聲音想起。
黎知南看着一點點進入通道的背影哂笑了下,他在幹什麽。
黎知南看着自己,就想一個得了病的醫生,他終究無法對別人打開心扉,否則會是一場沒有盡頭的連環錯誤,導致最終一個他們都無法承受的惡果。
他對沈宣有好感,因為楚埙和他相像,還有煙火和玫瑰花,所以他忍不住親近,希望他能醫治自己心理的病。
可宋環不一樣,他是朋友,是知己,是要保護的人,沒有其他感情。
黎知南不能因為宋環的喜歡而喜歡,這對他們彼此都不公平。
黎知南目送完,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宋環,“到了新界,記得回信。”
黎家和沈家的合作還在維持,不過,第一黎知南不會露面,第二黎清明只在A國面見沈宣。
這是黎知南提出的,他只說自己讨厭沈宣身上的商業氣息,黎父黎母沒再過多過問。
作者有話要說: 兒子要戀愛啦^_^
☆、再見
黎父和黎母因為一些商業上的事返A了,不過楚埙常來做客,黎知南也不無聊,只覺得這孩子有這可愛和古怪。
“黎哥,你結婚了?”楚埙咬着吸管,黎知南給他做了杯冰奶茶。
黎知南估計楚埙是因為他手上的戒指誤會了,但他并不想隐瞞楚埙,“沒有。”
“黎哥,你愛看電影麽?”
黎知南很少去看電影,即使是黎月還在的時候,他對電影也不是很感興趣,後來有時候看黎父和黎母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時候,黎知南總會想到那個人。
“還行。”黎知南撒謊了。
他對沈宣的事,對自己要求很嚴格,所以他不想把看電影當做是因為沈宣而産生的負擔。
“真的!那明天去我那兒。”楚埙倒顯得有些興奮。
黎知南停下擦杯子的手,挑眉道,“這算是邀請麽?”
第二天,黎知南就去了楚埙家看電影,楚埙家的高清大屏幕,在加上黑暗的四周,讓黎知南很有感覺,兩個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時不時探讨電影劇情,黎知南給楚埙做年輕人都會喜歡的爆米花,還有漢堡。
中間,楚埙去給黎知南拿毯子。黎知南才看了半個小時前響過的手機,是一封陌生號碼發過來的短信。
黎知南覺得應該是誰啊不小心發錯了,就繼續聚精會神地看電影。
“黎哥,你笑什麽呢?”
他們看的是搞笑電影,《荔枝柿隐》別名,傲嬌将軍霸道妻,主角掉冰裏了,黎知南就笑了。
黎知南看着黑暗裏小孩兒好看的面容,“沒什麽。”
楚埙貼心地給黎知南蓋上,“毯子。”
然後自己也鑽了進來,黎知南只覺得有些溫暖。
那種感覺,很舒服,讓黎知南有些困意。
黎知南的手機又響了兩次,不過黎知南怕楚埙會覺得失禮,就靜音了。
楚埙又試圖多靠近了些,“黎哥,你好暖。”
不知道什麽時候,楚埙和黎知南的肩膀已經靠在了一起。
屋外響起了警報聲,黎知南看了眼楚埙,從他身邊坐了起來,“應該是警報誤觸,我去看看。”
黎知南微笑着摸了摸楚埙的頭發,因為警報聲不小,怕吵到鄰居,黎知南走得急忘記拿手機了。
等到門口,黎知南發現自己家的玻璃門被砸了,別墅的安保系統不會誤觸,黎知南是不想楚埙有危險。
“黎知南。”
黎知南正無措地看着破碎的門,都忽略了身後的腳步聲。
一年了。
黎知南不知道沈宣怎麽會找來,又怎麽會找他。
沈宣穿着高定的黑色禮服,依舊是一身的黑色,貴氣又神秘,他的瞳色是正常的,想來是做了修飾。
黎知南還沒說出話來,“你……”
沙灘上有個人影,“黎哥。”是楚埙。
青年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沈宣的眼睛就跟了一路,黎知南關了惱人的警報。
“黎知南,你夠厲害的。”沈宣的言外之意。
黎知南不理沈宣,轉而溫柔地跟楚埙說話,“楚埙,我家沒事,你先回去吧。”
黎知南和沈宣見楚埙走遠了才繼續說話。
黎知南問,“你砸的?”
沈宣手揣兜,打量着黎知南,他瘦了,“怎麽了,你家,我一塊玻璃還砸不得。”
黎知南無語,沈宣的蠻橫倒是沒變,“随你便。”
黎知南拿出電話要給裝修公司打電話,沈宣一把搶過,動作略有些粗魯,阿生以為兩人要打架,趕緊要攔着。
沈宣狠道:“滾!”
阿生擔憂地看了眼黎知南,終于回到車上了。
“你非要報警嗎?”
黎知南看着沈宣道,“跟你,我還不至于。”
“報警!我幫你報。”沈宣當真要打電話。
黎知被沈宣要拉扯碎了,“算了……算了,沈宣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沈宣拉過黎知南的手,“這是什麽?”
顯然是指黎知南手上那枚戒指。
“黎知南,你是不是非要我找你。”沈宣态度馬上柔和了下來。
黎知南抽回手淡淡道:“你剛才反應有點太過激了吧,沈宣。”
沈宣洩氣了似的又複拉回黎知南帶着戒指的手,“算了,那你請我進去坐坐總可以吧。”
黎知南又抽回手問:“你坐什麽。”徑自拿過手機給裝修公司打電話預約維修。
“預約什麽,阿生就能給你修。”
果然沒過十分鐘,裝修公司過來,只送了材料,阿生三兩下就裝好了,就連屋子的衛生也收拾好了。
黎知南開門睨了沈宣一眼,“你早就謀算好我家的門了。”
“反正那玻璃也髒了……快做飯吧,我一路過來都要餓死了。”沈宣耍賴地坐進的沙發裏。
黎知南叉腰看着坐在沙發上背着自己的人,“沈宣,你別誤會,我不記得這戒指是你送的。”
沈宣看着電視上黎知南模糊的臉,頗有意味地點頭道:“嗯,我知道,做飯吧。”
黎知南抿唇,“你怎麽找到我的。”
沈宣沉默了一會兒,點開了電視,“黎知南,我不想說。”
“你又侵犯了我的隐私。”
沈宣從沙發上起身走過來,“我過來一趟這小破地方不容易,黎知南,能別給我找不痛快嗎?”他頓了頓,看着黎知南一身休閑的裝扮,與以前的挺拔西裝相比,少了些沉悶,可他的刻板分毫沒變,“況且,黎知南這一年你拼命躲我做什麽,心裏難道不清楚麽。”
黎知南不輕不重地推開靠近的沈宣,“你當你是誰。”
沈宣站直了看着冷漠的黎知南:“你!……”
黎知南:“我為什麽不在A國麽,為什麽不見你麽?沈宣?你的這些問題到底有沒有意思,還是你非要将我玩弄與股掌之間才能滿足你變态的控制欲。”
沈宣:“我曾經是做了點過分的事,不過黎知南,我也不欠你的,這麽賤地過來,可能真的讓你誤會了。”
黎知南:“沈總指錢麽,是那個你推薦給我爸的項目麽,你扪心自問,裏面沒有分毫利用和算計黎家,沈宣,你真當我是什麽也不懂麽。”
沈宣控制不住地咽了一下,只覺得心空落落的疼,“我……”
确實,他對黎知南一開始,就是利用,還有那奇怪的勝負心。
黎知南太優秀,他有那麽多愛他的人,他那麽溫柔,沈宣想從他那裏得到一份溫暖,就像是別人數年精心澆灌的茂盛的青翠樹木,哪怕只是瞧瞧那大樹的風光也是好的。
黎知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沖動,那樣直接揭開沈宣對自己的利用,就像是一快久久難愈合的傷口,黎知南突然将它揭開了,不為什麽,就是想撕開,看看裏面模糊的血肉,是不是像真相一樣醜陋。
沈宣突然抓住黎知南的肩膀,生怕他就再那麽跑了,可眼神帶着的确實與之截然相反的戲谑:“黎知南,你這是在做什麽?”
黎知南終于從自己異常的失态中回過神來,“你別拿黎家開玩笑。”
沈宣偷偷感受了黎知南的溫度,終于撒開手,“當然,不會。”
這是沈宣的保證。
黎知南隐藏自己的失落,看着沈宣的無動于衷,也知道是自己輸了。
黎知南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反思了很久,給自己做了詳細的心理治療計劃,可大多都失敗了,他搞不懂對沈宣的感覺是否與自己放不下的黎月有關,亦或是當真是多年的執念讓他生了心理疾病。
“你瘦了。”
黎知南問,“你來,有什麽事”
“後退。”
楚埙拿着手……槍,抵在阿生頭上,從門口緩緩走進來,沈宣和黎知南齊齊看過去。
楚埙終于看見了黎知南,面色很是高興,可□□依舊死死抵在阿生頭上,“黎哥!”
黎知南推開擋住自己視線的沈宣,“楚埙?”
黎知南蹙眉要過去,“你做什麽,快放下。”
沈宣眯眼一笑反手攔住黎知南,兩人抓住,“阿生,他可不是我們的朋友……”
黎知南試圖躲開沈宣的懷抱,“放開我?!”
楚埙的笑讓黎知南覺得有那麽一瞬間的陌生,“沈宣,你死定了。”
黎知南感覺楚埙時刻會扣動扳機。
阿生試圖征求沈宣的意見,“公子?”
“楚埙,不要殺人。”
“沈宣……他是我的朋友!”
“黎哥……我只是……”
“事情與你無關,從此以後不要再見我。”
楚埙拿槍抵在阿生頭上那一刻時,黎知南就知道,他總是看錯人,楚埙沒錯,是他的錯,是他将他當做的替代品,可有些東西再眼前,他無論如何,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楚埙雖不甘心,終于放下□□,就在和黎知南對視間,還有沈宣那張臉,那打擊足夠大了。
沈宣放開黎知南,低聲吩咐阿生,“把他趕出去。”
晚餐是黎知南随便做了兩個菜,沈宣則在客廳翹着二郎腿看電視節目。
這裏都是的節目s城的語言,沈宣聽不懂。
沈宣對着廚房大喊了一聲,“黎知南,我要在客廳吃!”
黎知南穿着圍裙端菜,“我做完了,說吧,你來幹什麽。”
沈宣邊說照顧着黎知南坐下,“吃完說。”
“這是什麽電視劇。”沈宣沒滋沒味地吃飯,眼睛卻看着黎知南。
“愛情片,你看不見麽。”
“你翻譯翻譯。”
“……”
黎知南學習能力很強,語言也學的很快,與s城的居民正常交流沒什麽問題,在這裏許久除了家人,也就楚埙用他的母語喚過他的名字。
沈宣吃完了,黎知南去刷碗,沈宣起身消食,發現黎知南不知道什麽時候摘了戒指放在了電視櫃上。
沈宣緩緩坐下透過玻璃看背對着自己刷碗的黎知南,“我來是因為項目。”身影明顯頓了頓。
果然,沈宣就他娘的不是個好人,黎知南扔了碗,搞了半天,就為這事兒,“你跟我爸說去。”
沈宣輕輕地笑了,“我想立刻收回項目。”
黎知南彎腰繼續刷碗,“這麽急,不合規矩,而且我爸不會同意,與黎家翻臉,之後你想在A國的發展就別想了。”
“黎知南,我來,單純是為了合作共贏。”
沈宣說着跷起二郎腿,“不妨告訴你,我現在确實需要一大筆錢,所以收回項目,只是想擴大投資再賺一筆。”
黎知南擦幹了手,轉身看沈宣這個神經病,一時無語,錢就那麽重要?這是他的疑問,他見過太多的罪犯為了錢付出過慘痛的代價,對于錢,即使它很必要,但黎知南并不喜歡。
“當然了,我一定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開個滿意的價錢。”
黎知南走過來拉開凳子,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你說吧,我現在跟我爸說。”
黎知南确實想讓這項目徹底脫手,只是黎父一直不同意,黎父是生意人,就算沈宣頑劣,不會跟錢過不去,也是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