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痊愈

雲間月色迷蒙鈎沉,依稀撩動葉影清淺。

池前廊亭,紫陽坐在朱隸溪懷間,手環着他的腰際,頭埋進他的胸膛內,微阖着眼眸,漾出些許倦色。

夜影朦胧間,他眸光愈發柔和,神色溫和淺淡。

“要睡了?”他啓唇,暖暖的聲調。

紫陽點點腦袋,迷糊的“嗯”了聲。近來朱隸溪身子已然好的差不離,趁着夜半無人時刻,更确切的說是徐婉瑩已然入眠時分,就總愛喚她出來賞月。

起先的頭兩日紫陽倒還興致勃勃,可日日如此,着實影響了她的睡眠時間和質量。所以,之後通常的情況是……她擡頭象征性的瞪眼月亮之後,便恹恹的挨在朱隸溪的懷裏,閉上眼睛養起神。

見朱隸溪無反應,紫陽倦怠着聲音接着喃喃問道:“我們可以回去了麽?”

“好。”他答,聲音沉穩而輕快,通常此刻他的心情都會愈發的好。紫陽不知,就賞個月而已,為何他自始至終都會如此的興致盎然,精神指數随着時間的推移不減反增。

紫陽正待起身,便覺他扶在她腰間的力道一重,生生壓住了她要起身的趨勢。紫陽睜開眸子,從他懷中探出身。不待她問,他的話音響起,“本王抱你回去。”

她暈染睡意的雙眸不由一怔,幾乎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不要。”

他眉頭不察的微微一收,不動的眸光深沉,又似打趣,“為何不要?”

“為什麽要要!”

“因為本王想要。”他的聲色去了幾分柔和,多了些許讓人不容拒絕的堅定。

“為什麽你要我就要給,我不願意。”紫陽彌散的睡意眸光頃刻散近,取而代之的神态是……孑然不屈的挑釁!

好大的膽子!朱隸溪劍眉一展,幽漆眸光犀利,冰冷而緩緩的聲調反問:“你不願意有用嗎?”

豔陽般的微笑暈開在紫陽的嘴角,朱隸溪愣神的當晌,只覺腿上的力道一輕,懷中的人兒似若一只蓄勢待發準備已久的兔子,沖開了他手上的禁锢并且一下竄出老遠。然後頭也不回的一路疾跑,消逝在了茫茫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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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隸溪望着遠去的嬌巧身姿,無奈而又苦澀的一笑。

紫陽一路疾馳回了屋內,“噼啪”一聲關緊了門,迅速的落上門栓,這才心神松動,背倚着門大口的喘着氣。不待多久,門外朱隸溪幽沉的聲音響起,冷似冰寒,“朱紫陽,開門。”

紫陽一笑,輕快的音調完全忽視過他懾人的惱意,悠然而得意的反問:“王爺,如此本公主的不願可還是無用的?”

“今次而已。”沉沉的話音,只此四字。

紫陽得意的神色一冷,露出些許受挫。的确只是今次而已,至于以後……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今日這種讓他吃癟的機會着實難得,鑒于以後不知還能不能遇見。所以,紫陽鼓起勇氣狠狠的下定決心,讓朱隸溪吃癟到底。“那個……王爺去其他屋子裏睡吧!今日本公主要一個人睡覺。”

此話一出,心間氤氲升起的濃烈的,似是一種揚眉吐氣之感究竟是腫麽一回事。讓朱隸溪吃上了閉門羹……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幸福的事情。

可……門外怎不僅毫無應答,且不現一絲聲音?

是他已經走了麽?

“朱隸溪?”沒反應。

“王爺?”沒動靜。

這是……生氣走掉了?要不要開門看一下呢?

轉身,手剛碰及門栓,又忙打住了。要是……沒走怎麽辦?嗯,不能開門。去床上,睡覺。

約莫過去了一個時辰,紫陽依舊了無睡意,于是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了看門外。此時的月光薄弱,朦胧間似現一團黑黑的影,投射在門棂的白色糊紙之上,勾勒出一個人的形狀。

他,沒有走,卻也沒有動靜……是要等着自己抑制不住好奇,然後去開門嗎?紫陽心間無緣由漾起的一團郁悶的火氣,他不知自己現下還是需要好好調養休息,如此一夜不睡,真是不把自己當回事!

紫陽皺了皺眉,掀開被子,下了床,拖上鞋便去開了門。

剛開了一個門縫,便見正當中一個直挺挺的身影。于是反應迅速的紫陽便趕緊關門,可對之于已然嚴正以待,有意識的做好了充分應對準備的朱隸溪,此次的關門自然是不同于适才從他懷中逃脫般的那麽輕巧了。縱然紫陽使出了全身力道來關門,也依舊不得不認命的接受了最終被朱隸溪反扣在門上的悲劇結尾。

朱隸溪目光緊貼,微惱。

對之于他冷意悠然的眸,紫陽嘴角漾起讨好的笑,柔聲道:“隸溪,我錯了。”

朱隸溪嘴角噙出笑意,“為什麽要來開門,覺得我還沒走?”眸光狡黠似若洞察入底,配上那冷峻不含表情的神态,讓紫陽的心不由一凜,身子瑟縮了一下。紫陽繼而露出懊惱的神色,點頭誠摯悔悟,“嗯,自己不該好奇的。王爺真是好有耐心!”

朱隸溪微微側頭,目光透過紫陽,看向門外。便見樹影晃動,在絹白的窗棂上留下稀疏的暗影。他的嘴角不由噙出一抹了然得意的笑,繼而眸光沉沉逼視紫陽,悠然間又似含着幾分古怪的邪氣,“的确,需要付出代價。”

目光觸及,是他深潭般吸人的眼,暈出惑人的歡快光亮。世事浩渺,而此刻他的眼裏,仿佛卻只有了一個自己。這一瞬,紫陽的心神抽離,思緒一股腦兒皆傾注在那般的眼神裏,再移不開。

待到回神之境,腳下一空,已然被他橫空抱進了懷裏。唔……還是被她抱了麽。這勝敗之勢,扭轉的未免也過快了些吧!

朱隸溪将紫陽放到床上,繼而俯身要替她脫去腳上挂着的鞋子。紫陽依照往常的節奏,往裏挪了挪,給朱隸溪騰出歇躺的位置。好像有什麽步驟忘掉了麽,哦……沒有服侍他脫衣服。

轉眼,朱隸溪正背對着自己,在自力更生的自己來。嗯?貌似惹他生氣之後的福利待遇相當的好麽。那以後,要不要,多多氣他幾次呢?

紫陽正認真的思考着,忽覺身上一松,蓋着的被子似乎被人拿掉了,而後力道一沉,就被人重重的壓住。紫陽猛的睜眼,便對上了朱隸溪的眼睛,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紫陽有些許無措。這個……自受傷之後,朱隸溪都很規矩。除卻親吻和擁抱,還有那啥捏捏之外,再無其他。今番如是,已然超過了這幾日的規矩之外了。又鑒與往昔這般态勢的那幾次,經驗告訴紫陽,朱隸溪壓倒自己有可能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即便是真的,她貌似也可以将其扭曲,變成不是真的。鑒于以上種種思量,紫陽便就坦然鎮定了。

“那個,王爺想要幹嘛?”她的話音很是冷靜清淡,且真的帶着幾分不解的疑惑。見其如此,朱隸溪心間冒出幾許無語的受挫悶火,幽漆的眸光,挑釁而魅惑,“阿紫覺得呢?”

紫陽很是坦然的手環住朱隸溪的脖子,聲調輕松歡快,“隸溪,我親親你,算是認錯。然後,我們就各自好好睡覺。”

朱隸溪臉色“嗖”的一沉,恰似身邊呼嘯閃過的一只快箭,掠動其肅然的寒風冷意。好懾人的恐怖眼神表情,紫陽心一沉,小小的擔心。

“本王是想睡覺,但不是各自。”朱隸溪平靜道,又似含幾分失落抑郁,繼而身子稍稍向上,不再與紫陽貼合的不差分毫,目光沿着她的眼睛一路游離向下。

他話中挑明的意思很明白,紫陽忽略過他看向自己時眼裏的j□j暧昧,鄭重道:“王爺的傷還沒好。”

“已經好了。”朱隸溪誠懇道,眸光上擡,再次與紫陽對視。

“沒有,明明還沒好的。”藥都是自己幫他上的好不好,前幾日才結的痂,怎麽可能幾日就好。所以,紫陽回的也很篤定。

“已經好了!”朱隸溪确信滿滿,随即道:“你不信,自己拆開來看。”。

紫陽無語,“如果沒好呢?”

“那就如你所願,我們各自好好睡覺。”

紫陽一挑眉,表情歡快豔麗,“好的。”然後手稍擡,衣袖垂落,露出一雙如玉般凝白的手臂,柔美而纖細,繼而如春筍般的纖指微展,靈巧的解開朱隸溪的中衣,他堅實的胸膛坦露,撩動出些許暧昧的氣息。

紫陽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在幫他脫衣服,而她整個兒身子則都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下。如此态勢,勾火的j□j撓人,不可謂不暧昧。心跳的節奏不由加快,臉上一燙,身子也跟着熱了幾分。輕輕吐氣,收斂稍事慌亂的心神,而後手上的動作加快,迅速利落的解開他肩上的繃帶,露出已然結好的痂。随即眉目一揚,擡頭道:“你看,還未好的。”

“這還不算好嗎?”朱隸溪定然反問,昧意溫醺的眸光淺笑。

紫陽微囧,又一次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的确已經不妨礙他做某些運動了。思及此,臉色不禁更燙了幾分,“但是,的确是還沒有好的。待到痂落,才是真實意義上的好。”

朱隸溪輕笑,否定:“狡辯!”話音間寵溺滿滿。

紫陽的心無緣由的一暖,嗔怪道:“狡辯的是你!王爺要說話算話的。”

朱隸溪不說話也不動,只用深沉的眸光靜靜看着紫陽,炙熱間又含着幾許渴求的委屈。紫陽避開他焦人的目光,惱着催促:“快些從我身上下去。”且作勢的去推他,柔嫩的手掌朝着他的胸膛用力,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

誰知不但沒将他推下,自己手上的被壓制的力道一重,他顯然用了些許力氣。然後,他的唇毫無預兆的落下,鎖住了她還未來得及的驚呼。

這樣的吻,灼熱而霸道,仿佛積蓄已久,含着幾分不曾得發的火氣。被紊亂禁制住的呼吸,讓大腦一時悶悶的,讓人不好受。紫陽本能的用夾在彼此間的手,掙紮着去敲打他的胸膛。

可朱隸溪似完全忽略掉了,根本未曾理睬她抗議滿滿的小手。無奈,紫陽只能擡腳去蹬他。朱隸溪倒是有了反應,腳一閃一擡,然後就将紫陽那條不安分的腿牢牢壓制禁锢住。嘴上他緊覆的唇伴着這個動作一松,紫陽嗚咽一聲,便有襲來的他的吻。紫陽只覺身體裏的燥熱空虛在不住的叫嚣,唇上的力道似若那唯一的解藥,漸漸的,她開始小心翼翼的迎合,手撫上他的後背,圈住。

伴着這些撫慰而溫柔的動作,他的吻漸漸緩緩溫和。輕柔的吻,仿若竹影翠葉間流淌過的細密雨絲,點點輕觸肌膚。

他擡頭,幽潭般的光氣暈缭繞,迷蒙而渴求。撩撥人的渴求低喚:“阿紫……”

她知,他這是在征詢,如果此刻自己篤定的說不願,他不會強求。這就是他的隸溪,有時候,她看他看的那麽清。待她好的,讓她都替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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