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然知道屋子裏的人是什麽性兒。不過看着一屋子人由綠菊領着,整整齊齊向雲錦而拜,想必這些人平時聽綠菊吩咐,習慣了什麽事兒由綠菊使喚。
幸喜那鳳娟是老祖宗屋子裏的人,這一次來還帶了四個粗使丫頭,只言孫少爺房裏添了個人了,也應該多些下人服侍。至于曉蘭,在衛家亦只有雲錦可依靠。
如此一來,這屋子裏人多且複雜,也不至于連成一片了。
綠菊笑吟吟的,面容溫和俊俏,一見就叫人心中喜歡。
“今日新做了櫻桃酥酪,正是少爺愛吃的,還有幾樣小點心,少爺可要嘗一點。”
綠菊将這些點心送上,曉蘭很是伶俐,半道兒接過,送到雲錦面前:“小姐,你看這些點心要用嗎?”
衛陵月也沒說什麽,看起來并不反對這樣。至少他飲食起居,雲錦親自打點,并無什麽錯處。
雲錦雖然覺得做的明顯了,可是曉蘭這麽做,也不見得是錯的。至少她一進來時候,綠菊帶着一屋子下人整整齊齊一拜,讓她心中一凜。如今仔細一看,這綠菊不但樣子俊俏,今日還穿得很鮮亮,紮眼得很。
她将那櫻桃酥酪端起來,放在面前看看:“這酥酪做得不錯,又是你愛吃的點心,陵月,可要嘗嘗?”
“你嘗一口吧,綠菊手藝不錯。”
雲錦将酥酪嘗了一口,果然不錯,衛陵月将盞子奪過去,慢慢的吃。他面色還是如常,也沒有什麽變化。這種不動聲色調情,雲錦臉上卻有些發熱,衛家那麽窮嗎,和自己争一口吃的,真是,真是過分。
曉蘭看到眼裏,伸出手帕,捂住嘴唇,輕輕一笑。
十一 敲打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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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菊臉色卻變了變,她只以為自己還能保持從前的親厚,也沒想到陵月少爺一成親,光景自然不同。
從前衛陵月飲食起居,都由綠菊服侍,她在這院子裏,就好似女主人一樣。雖然早知道自己身為丫鬟,當不得衛陵月的正妻,只是見衛陵月娶妻了,到底有些不平之意。
今日她不自覺打扮得十分鮮亮,也有些許示威之意。只因為綠菊平時待人雖然和氣,可到底對自己品貌是很自信的,就連園中的小姐,也比不得綠菊姿色。更何況綠菊也還知道,那雲錦出身也未必有多高,不過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
如今見衛陵月待自己和雲錦之不同。綠菊心中突然酸起來,衛陵月對女色向來沒有別的什麽想法,又不曾撩撥過綠菊。綠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早知道自己會做衛陵月的妾,如今卻突然想起那些小丫頭背後的酸話,以後的時間還長着呢,誰知道是什麽光景,綠菊心中不由打了一個突。
雲錦心中嘆了口氣,看這綠菊,也是存了心的。同為丫鬟,所以惹得曉蘭不滿了。可就算是曉蘭,一心所願,也是想嫁給衛陵月當妾。
不過衛陵月總算将面子和她做足了,雲錦知道自己在衛家的地位,本來和衛陵月的态度息息相關。
綠菊卻暗暗打量這新夫人,她自負美貌,如今卻有幾分自慚形穢。也不知曉這新夫人是個什麽性兒,容不容得下自己。
且不論綠菊與曉蘭,雲錦把在場三個大丫環打量一遍,鳳娟果然不愧是老祖宗房間裏調教出來的,自然有體統得多,整個人不卑不亢,款款有禮,也不顯得招搖,但只往那裏一站,卻有些端莊樣子,凜然不肯犯。
莫說這偌大的衛家,單單這屋子裏,一屋子女人也是不好擺平的。
雲錦暗暗留下心眼了,又想自己若真能鎮住這屋子一幹下人,也還得用些手段了。
且不論綠菊心中忐忑,過了陣子,曉蘭卻說雲錦來問問,這院中平時諸般事務是如何料理的。綠菊心中雖然存了些私意,此刻卻萬萬不敢怠慢,也就大致說了一遍。曉蘭臉上笑吟吟的,也沒什麽疏遠表情,卻讓綠菊心驚。
莫非雲錦有疏遠自己的打算?以後院子裏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說話了?
綠菊突然發現,她也只是一個大丫鬟而已,雲錦是她的主人,以後什麽事情怎麽做主,她也無權幹澀。大丫鬟算是府中品級較高的奴仆,可也有些大丫鬟連主人面也不好見見。
她心驚肉跳,卻也不好挑明。畢竟雲錦只是派曉蘭來問問,身為少夫人,關心這些,本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曉蘭含笑聽到最後,然後說:“這些事情一直都是姐姐管的,今後也當然是姐姐管。小姐說了,也莫因為她突然嫁進來,鬧得人仰馬翻,雞犬不寧。以前怎麽着,今後也怎麽着。”
她突然将一個紅包塞到了綠菊手中:“這是小姐今日給的賞錢。”
待曉蘭走了後,綠菊看這賞錢頗為豐厚,一時不知該怎麽想,慢慢的,又覺得這個少夫人高深莫測起來。三言兩語,卻能讓自己心驚膽顫,然而又高高落起,低低放下,言談之間,有些沒有說出口的警告。
雲錦自然知曉曉蘭很不喜那綠菊,去尋綠菊說話,自然不免刻薄些。她也不以為意,故意如此。這綠菊似乎有些不安分,因為從小侍候衛陵月,不免有些自持起來了,自然要着意敲打一下。
至于那鳳娟,舉止間,卻顯得知進退,并無不當言行。衛陵月也不知是不是看老祖宗面子,對鳳娟也顯得很客氣。
“雲錦,鳳娟在老祖宗身邊久了,衛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知道的。你初來有些不懂的,盡可問娟兒。”
雲錦含笑點點頭,拉着鳳娟的手說:“如此就要勞煩娟兒了。”
鳳娟模樣顯得精明幹練,聽見雲錦那麽說,連忙道:“少夫人太客氣了,鳳娟愚笨,只是五歲入府,多知道些事兒罷了。”看這鳳娟的形态,果然也不是個輕狂的人,只是若要收了她的心,卻也有些困難。
夜來紅燭點燃,照着燈罩畫影。雲錦沐浴之後,換了一身金絲白綢紫娟花的底衣,解了一頭長發。她拿起一把梳子,輕輕梳理發絲,心中卻有些不安。今日夜了,自然該和衛陵月同床的。
只說第一晚,兩個人不曾同床,還可以說過分羞澀緊張了。可是今天一日相處,兩人也親近很多,自然也該做那夫妻之事。
然而雲錦還是覺得不安,她做這衛家少夫人,并不覺得什麽快活,只覺得衛家上至老祖宗,下到一個小丫頭,都是心眼很多,須得小心應付。這衛家少夫人,居然是一件苦差事。而對于衛陵月,雲錦雖然有些好感,可也沒有親近到這種份上。
這時候衛陵月也換身衣服來了,着蜀中絲袍,也是散了頭發。他一進來,見着雲錦梳頭時候模樣,頓時一呆,眼前的女子,就如畫中的仕女,鏡前梳妝,卻如一幅畫似的。
衛陵月走到燈前,用手撫摸燈罩,低聲說:“夜了,也該睡了。”
雲錦心中雖然不安,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只說道:“确實,卻第一天在衛家,倒比在家忙一月還要累。”
十二 發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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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先走在床上,放下了外面的簾子,又松了床裏的細沙帳。衛陵月在外面,只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雲錦大約是坐在床上,縮着雙腿,又伸手攬住膝蓋。
衛陵月将其餘的燈且先滅了,只留下一盞,又點了香爐,房間裏生了暗香。
他也悄悄走進去,輕輕上床了。衛陵月坐在了雲錦身邊,伸手一抱,正好将雲錦那嬌小的身子抱住了。雲錦雖然沒有推拒,衛陵月卻也感覺到,雲錦這身體硬邦邦的,顯得很是緊張。
“今天你累了吧。”
雲錦含含糊糊嗯了一聲,心裏自然十分緊張。
“若是累了,就靠我睡着,也不做別的什麽。”
雲錦十分羞窘,聽到耳裏,點點頭。衛陵月先躺在床上,又拉雲錦靠在他的身上,接着拉起了百花金繡薄被。雲錦先是全身僵硬,後來身體也松開了,也沒有那麽緊張。
大約是常年點香的緣故,衛陵月那衣服上隐隐有些沉沉的香氣。當然這種香氣,也不是十分濃郁。平時雲錦也聞不到,如今靠的近了,方才聞到了這種香氣。雲錦臉頰微微一熱,也不知怎麽了,居然睡去了。
衛陵月卻是有些難受,他完全正常且血氣方剛,現在小腹一熱,有了莫名的沖動。這個世上怎麽可能有妻子在身邊自己卻不好意思下口的悲劇事情發生。
如此過了一夜,清晨時候,雲錦聽到響動。卻是衛陵月起來了。
他看見雲錦醒過來了,不覺歉然一笑:“我習慣早起,将你吵着了。”
雲錦張眼一望,外面天色還暗,自然還是很早的。看起來衛陵月并不同于錦郡那些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