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你,權當做一切都未發生過。”

“難道你認為,在下與你不配?”

“自是吟碧配不上公子,想勸你多多思量罷了。”

慕容瑾只道了一個“哦”字,卻是故意拖長尾音,挑眉。一雙桃花眼明顯泛着戲谑。

“我雖為煙塵女子,卻是沒那麽矯情。一向聽人言道,說是慕容公子從來都是爽快人,現下為何會是這般反應?”

“江湖傳言,自是無可信之依據的。聰明如吟碧姑娘,也會當真?但,姑娘既已說到這個分子上,那麽我也直說好了。我慕容瑾決定的事,哪怕是一時興起決定的事,也決計不會反悔的。這個答案,不知道姑娘是否還滿意?”

放蕩不羁的笑意,讓吟碧難以直視,只好幹脆道:“好。既然慕容少爺不想拿回銀子,那麽吟碧也不多費唇舌了。只是到時候,慕容少爺不嫌吟碧煩人就好。”

“自然不會。”煩人?能如何煩他?譏諷的笑意藏于心底。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是看在她長得确實傾國傾城的份子上,他才會花那幾個銀子的。而将來,誰又能奈何他?

“既然如此,那麽還請公子先出去,按我吟碧的規矩來。”吟碧一改方才巧笑嫣然的模樣,瞬間風情萬種,卻也拿捏的恰到好處,讓人心動。

慕容瑾不做分辨,聽話的站在廂房之外。

少頃,房中傳出一聲銀鈴之音,“公子,小小有一副對聯總也想不出下聯,還望慕容先生指導一二。”

慕容瑾先是一愣,随即漾開笑意,“姑娘請說。”

“上聯是:一席墨畫,袅袅炊煙故人家,把酒話桑麻。”

慕容瑾一聽,眼眸頓時一亮,這上聯可是新穎了,片刻後,說道:“萬裏山河,層層卷浪翻雲嶺,沉沙捎折戟。姑娘覺得可好?”

“慕容公子果真博學多識,此聯對的真妙。”丫鬟打開門,側身于門框,笑道,“請進吧,公子。”

與之前入房看到的有些區別。原本空闊的房間多了一道紗幔。一曲琴聲驟然響起,悠遠而清脆。站在門框處的丫鬟舉着一只簫,遞予慕容瑾,輕言道:“請公子用此簫與小姐的琴音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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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略一挑眉,心中有些不爽,也有些許莫名的興奮。

簫執起,一曲空靈而渾厚的簫音與純粹而柔和的琴音互相配合,默契無比。

啪啪啪,簾幕後清脆的掌聲在曲子停下後不吝啬的響起,“真不愧是風月公子慕容瑾。”

“姑娘過獎,可還有要解的題了?”

“自然還有。一幅畫,以斷橋殘雪為題。”

“姑娘很有詩意啊,這麽優雅有情趣啊!”

吟碧颔首,未久後淺言,“莫不是公子覺得,小女子附庸風雅了?”

“那自然不是。姑娘可稍作休息,在下作畫需要些時辰,怕是姑娘站着會累。”

吟碧退至一處,單手支着下颚,瞧着慕容瑾認真作畫。

慕容瑾竟沒想到吟碧這般有情趣,既是對聯,又是彈琴作畫。雖是有些附庸風雅,卻是很大程度上挑起了他的興致。

第一次,他慕容瑾按照別人的要求去做事。想來,他慕容瑾作的畫可都是千金難求。

認真瞧着慕容瑾的吟碧忽然樂了起來。這般認真寫畫的男子,又怎會是衆人口中那個喜于流連萬般花叢的花花公子慕容瑾?果然,江湖傳言,不可盡信。

只是有一點,吟碧想來覺得荒唐。

慕容瑾為何會花重金買下她?只怕是他心高氣傲,不服另一個男子與他不斷叫價,于是索性将價格提到了高處,讓那人沒法與之叫板。雖這僅是猜測,吟碧卻是覺得j□j不離十了。

頓時,吟碧諷刺的笑意在嘴角暈開,滿眼的不屑。

可是,這是自己選擇的路,不論如何,她都要走下去,一定要走下去。縱然輸了,也要輸的漂亮。

直到日暮将晚,慕容瑾才完成了吟碧的斷橋殘雪。

瑞雪初霁,稀疏的人群站在閣樓眺望,銀裝素裹的世界,雪柳霜枝。石拱橋上的冰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消融,露出了斑駁的橋欄,而橋兩端的長廊還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依稀可辯的橋身若隐若現,而拱橋下的白雪奕奕生光,與橋面灰褐相稱。遠遠望過去,似斷非斷。真可謂斷橋殘雪啊!

吟碧極其欣賞這幅畫的意境,目光灼灼,不斷贊嘆,“果然是斷橋殘雪,甚是漂亮。這畫,吟碧留下了。但請公子留下姓名。”

慕容瑾執筆,毫不吝啬的簽下自己的大名,似笑非笑,“不知吟碧姑娘可還滿意?”

“公子真是給吟碧面子,多謝。”

“那不知吟碧可還有題來考在下?”

吟碧聽此,斂住心神,道:“這是最後一題了。今晚剩下的時間,全憑公子說了算。”

“那在下就不推拒了。請姑娘沐浴吧!”

吟碧有剎那的呆愣,随即雲淡風輕,巧笑道:“請公子在此稍後,吟碧去去就來。”

慕容瑾微笑颔首,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茶水喝下,動作似行雲流水。

只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吟碧就已收拾完畢。回到房中,卻不見了慕容瑾的身影,但見桌上留有一紙信書。

書信言之曰:吟碧姑娘,見信時,在下已然離去。切勿擔心,屬于我慕容瑾的,我自然還是會讨回來的。吟碧姑娘還是随時做好準備吧。勿念。慕容瑾留。

吟碧微恙嘴角,心道:這慕容瑾倒是有意思,只是不知他打的什麽主意。

紅塵初妝,不見來時路 (一)

棉絮飛揚,空氣清新。

粉色紗幔上刺着幽紫色蝴蝶,隐約裏,可以看見紗幔後紅木做出的床,刻着蝴蝶圖騰,漂亮極了。

紅木床上躺着一個睡着的少女,眉黛如畫,膚若碧玉。她看起來似乎睡得并不安穩,眉黛微微蹙起,似乎是夢見了不好的事。未幾,少女自夢中醒來,擡眸間,閃過一瞬無奈。而後,瞳孔一片清澈幹淨,若剛出世的嬰兒,純潔。

掀開薄被,少女下床走動一番。

此時正值六月,又是向晚。空氣綿薄清爽,隐約有芙蓉的香味,嗅在鼻尖,舒服極了。

少女伸了懶腰,循着夕陽的方向望過去,擡手放至空中。斜陽襯着姑娘姣好的臉龐,一抹氤氲的霞紅照射下來,美輪美奂。

時至許多年後,任栩塵也從未忘記這幅精美絕倫的畫面。少女嘴角的那抹輕笑,成了他此後數年,一直記掂的紅顏。

良久,少女轉過身子。走廊的盡頭處,突兀出現的任栩塵把她吓了一跳。

任栩塵原本停頓的腳步,因少女發現了他而又邁開。似笑非笑,溫柔缱绻,“姑娘可是醒了,睡了這些天,該是餓了吧。”

不說不覺得,一說竟真的感覺餓了。

少女無奈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笑語闌珊,“我想吃……”

側頭搜刮菜肴的名字,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竟是沒想出任何一種食物。好怪異,腦子裏竟沒有适合的菜肴名字出現,她竟不知道要食什麽。

任栩塵見她想的辛苦,含笑道:“方才得知姑娘已醒,我便已通知廚房。待稍後你嘗之果腹。”

少女點頭,随他一道進了房間,又是仔細打量了任栩塵。一身月白錦繡,翠竹繡于領口袖口及裙擺處,栩栩如生。那一雙如星光一般的眸子隐約可瞧見他斂住的笑意,溫潤如玉。

少頃,任栩塵望着少女,疑惑道:“姑娘,你怎的不穿好衣服?”

少女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衫,略有不解,“那我身上這個是什麽?”

只此一言,問得任栩塵心中一動。少許,他柔言道,“此為襯衣,姑娘需在襯衣外面再穿一件衣衫才是。”

語畢,任栩塵踱步為她拿了床頭凳子上擺着的桃紅衣衫,遞予她。

少女素手接過,将衣衫散開,瞧了許久才套上自己的身上。雖是不明白,卻也沒再糾結,只問說:“你是誰?”

任栩塵望着她,直待到少女等不到答案而好奇的望着他時才說,“任栩塵。栩栩如生的栩,塵土的塵。”

“哦。栩栩如生竹葉青,陌陌紅塵任何人。”

“好詩。”

少女聽其贊賞,臉色微紅。遂又坐其對面,好奇的問他,“那我又是誰?”

任栩塵拿着水杯的手一頓,遂而答道:“詩沫雅。”

“詩沫雅?這是個什麽名字,怎麽這麽俗氣?”少女撇嘴,似是很不喜歡這個姓名。

“倒也不俗氣。時影如泡沫,勿棄當是時。如此一來,生命短暫,自然要活的風雅些。”

“說得倒也是。只是……”

任栩塵嗯了一聲,提了提調子。詩沫雅滿懷憂傷的看着他,道:“我似是,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你既然認識我,可否與我講一講之前的我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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