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樣子的?怎會好好的就忘事了呢。”
“記不得也許是好的。”
“我以前有很多不好的回憶嗎?你又是我的什麽人?我瞧着這個院子也是極大極氣派的,我又是這院子裏的什麽人?”
詩沫雅的問題頗多,任栩塵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頓了頓,言道:“我了解的也是少之甚少,你果真要知道?”
“了解多少便說多少吧。總比我現下腦子裏、心裏,都是一片空白的好。”
詩沫雅說的是。
任栩塵斟酌幾許,與之款款道來,“這裏是軒轅一百零六年,你此時待的地方正是陌家堡。因你的容貌與另一女子相似的緣故,數日前被我們抓來審訊。事實上,你并非我們要找的人,而少仕卻未曾看得出來,所以一直關押着你并曾用刑與你。三日前,你曾問我此間何年,我與你說之。不想,你聽了後竟是臉色蒼白,激動不已,而後便暈倒了。”
“暈倒之前,你念了一句詩,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那日也是我初見你,你身着的衣衫很是怪異,我從未見過。而方才,我與你說的少仕即陌十少,是陌家堡的堡主。而我,正是他手下做事的人。”
“那麽,這個陌堡主現在知道我并非你們要尋的那人了嗎?”
任栩塵輕輕搖頭,道:“你之前說的不錯,我們要找的那人正是他心愛之人。而那女子,偷了他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他恨她。所以每每見你都無法冷靜,自然不會相信你并非那女子之類的言語。而你,也是看透了此事,所以一直不曾與他解釋。他在你的身上遍尋不得那件東西,十分憤怒,因而你受了幾次嚴刑,受了些傷。”
“那我一定很恨他的。”
“這我倒不知了。我與你,今次也就第三次見面而已。”
“是嗎?為何我會覺得我們已經熟悉了許久?”
湖面被扔進一粒石子,漾着漣漪,不多久,又恢複了平靜。任栩塵未言,只是淡淡的笑着,仿佛那笑容是他臉上的标識,卻又好看極了。
詩沫雅有片刻的失神。丫鬟們端來的食物拉回了她游離的思緒,看着一桌子香郁四溢的食物,果真是饑腸辘辘,毫不顧忌形象,大口大口的喂着自己的胃。
Advertisement
“與我容貌形似的那個女子,叫什麽名字?你有沒有去找她?”
任栩塵提着茶壺,讓丫鬟去換一盅新茶,“那個女子,叫柳芊芊。你昏睡的這幾日,我暗地裏尋了許久,卻沒有找到絲毫線索。”
“那女的既有本事魅惑一堡之主,定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怎可能輕易叫你找着。你說她是堡主心愛的女子,那麽應有兩種可能。其一,若她不愛堡主,那麽她一定是拿着偷到的東西留作自己用了,不論是為己或者他人。其二,若是她也愛着堡主,那麽她應該就在這城中秘密關注着一切,只是不敢露面罷了。不過既然是逃亡,應該會換個妝容的。女子換妝與易容之術也是相差無幾了。”
這些她倒是分析的頭頭是道。任栩塵暗笑她的單純與自作聰明。想陌十少與他既是陌家堡的管理者,又怎會想不到這些?只是陌十少的理智被憤怒擊垮,而在這個城裏找一個易了容的女子,又是何其簡單的,遑論他是暗裏搜尋。
“我說的太過輕松了些,是不是?你定在心裏笑我天真。”
任栩塵并不答她,“吃飽了?”
詩沫雅倒了杯茶,疏通堵塞的腸道,“吃飽了。”
任栩塵命人将食物都撤了下去,留了個丫鬟下來,道:“這個丫鬟就留在這兒服侍你了,喚作白霜。”
“謝謝。”詩沫雅思索一會子,道:“那我昏睡的這幾日,陌堡主沒有找我嗎?”
“我說,東西還在你的手中,自然不能讓你香消玉殒了。他是還愛着那姑娘,我這麽一說,他倒也默默應允了。”
“這麽說,我倒是借了那姑娘的福祉?”頓了頓,又道:“那要是一輩子找不到那姑娘,他會不會一輩子不放過我?”
任栩塵聞言又是輕笑,“說不定他會移情于你。到時候,我再于你與他說幾句好話,說不定他還會愛上你更甚是娶了你。”
不知怎的,說出這句話時,湖面又似被扔了石子,漾了幾圈漣漪,又恢複了平靜。
“移情怎麽說都是移情。退一萬步說,就算陌堡主真的愛上我了,我也未必會愛上他。不知怎的,只是聽着他的名字,我竟也有稍許的抗拒。真不知他此前是怎麽對我施以嚴刑的。”
詩沫雅僅是随口一說,卻是驚醒了任栩塵。
陌十少并不知曉詩沫雅的身份,自然是把她當做柳芊芊。而以少仕的性子,怒極了也是會做些偏激的事情來,但并非柳芊芊的詩沫雅自然是不能接受的。如此一來,便也能解釋為何詩沫雅此前會那般怨恨着陌十少了。可此話,任栩塵卻不想告知詩沫雅,讓她少知道些也是好的。
任栩塵瞧了瞧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再休息休息,莫要亂跑。”
詩沫雅聽了他的叮囑,在白霜的服侍下又歇息下了。
夢裏隐約閃過些許別樣的片段,卻是看不清也記不得。真真是紅塵初妝,不見來時路。
紅塵初妝,不見來時路 (二)
因之前一直都在昏睡,昨晚上睡下的也早,所以今兒早上醒的極早。正值破曉之時,詩沫雅穿着整齊,坐在房前小院子裏的假石之上,瞧着日出,心滿意足。
莫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丫鬟白霜尋着詩沫雅,站在她的面前,驚恐未定,“小姐,你怎的不說一聲就出來賞日出了,害的奴婢好找。”
“是了。下次我出來賞日出的時候,定然叫着你,不讓你錯過這麽好的景致。”
“奴婢不敢。小姐還是回房用膳吧。”十五六歲的白霜怯懦的瞧着詩沫雅,又暗暗低下了頭。方才一時失言,若是這位小姐怪罪下來,還不知上頭的人會怎麽罰她。
詩沫雅依着白霜的話,回房用了早膳。
白霜收拾好碗筷之後又回到房中候在詩沫雅的身邊,悄然無聲,若不靜下來聽聽,只怕連呼吸聲都聽不見。詩沫雅瞧了瞧她,問道,“丫頭,你在這個陌家堡多少時間了?”
“奴婢白霜,在這裏已有四五年的時間了。”
“那你可知道,那陌十少與柳芊芊的故事?”
“奴婢雖然在這裏已有四五年的光景,卻是一直都在後廂做事。堡主與柳小姐的事情雖然略略聽得幾句,卻也等于不知道的。”
“丫頭啊,我也不是什麽尊貴的人,以後別再奴婢奴婢的稱呼自己了。”
白霜無辜的望着詩沫雅,道:“小姐,奴婢不稱奴婢,那稱奴婢什麽?”
“你可以只稱白霜二字,或者直稱是我。若是你實在介意或是改不了口的話,在有旁人的時候,可以規矩些。”
“小姐,你待下人一向都是如此嗎?要是白霜早些跟着你,就不會在後廂吃那些苦了。”
白霜聲音嚅弱,聽着有幾分可憐與委屈。詩沫雅有些心疼,又覺她單純的可以。
“倒也不是。”詩沫雅駁了她的話,“我也記不得從前了。只覺得丫鬟仆人也是人,做什麽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卻把丫鬟仆人踩在腳下不當回事。這樣的做法,着實叫我很不舒服。”
沒想到詩沫雅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着實叫白霜吃驚了不少。雖說她也沒讀過書,但在這裏,總是耳聞目染了些,可小姐說的竟與她知道的那些都截然相反。她若是不覺着奇怪才是真正的怪了。
“怎麽,覺得我說的有違禮教?”
“白霜不敢,只是從未聽過有人說出這樣的言語,所以才感到……略微的驚訝罷了。”
“沏一壺茶來吧,我似是有些渴了。”
“是,小姐。”白霜應聲,拿着茶壺退下了。
未久,一道陰影自門口投下來。來人遮住了陽光,望着詩沫雅清澈的眸子,竟是一句話都沒有。可詩沫雅覺得,他正在積聚身上的怒火,只待爆發。
“我只聽說栩塵救了你,卻沒想到他将你養在了這裏。柳芊芊,這幾日是不是覺得很舒服?”
“昨晚上才醒過來,還沒來得及感覺是否舒服呢。”
果真如她之前所預料,僅僅聽着他的名字便已覺得厭惡。看到他本人,竟然不由自主的惡言相向。
“還是這般伶牙俐齒。怎麽,這次沒忘了我是誰?”陌十少面若寒潭,每進一步都似用了十分的氣力。
詩沫雅無謂的笑了笑,“我忘或不忘,又有何區別?你不是總會來提醒我?”
“提醒你?柳芊芊,你是不是以為我很悠閑?”
望着他憤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