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難受
【59】
莫曉芸聽到一陣有條不紊的腳步聲,不知為何,突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随着腳步聲越來越接近,莫曉芸大腦又一個發熱，她“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來,偏頭看見旁邊的衣櫃，想也沒想,在段慕年打開主卧的房門之前，莫曉芸躲進了衣櫃……
她整個人躲在櫃子裏，聽到外面有一陣輕輕細細的衣料摩擦身影，像是有人在脫衣服，她耳朵一豎，聽到有人往衣櫃這裏走來,聲音越來越近，莫曉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
“吱呀”一聲，衣櫃的門被人打開，幾絲光亮透了進來，不多時，光亮被一片黑暗擋住，她感覺自己的跟前被陰影罩住。莫曉芸聽到細微的呼吸聲，透着涼涼的薄荷味道，她慢慢擡起頭來，落入眼底的是段慕年精壯的腹肌。
段慕年只穿了一條西裝褲，窄腰往下是一條簡約而名貴的黑色牛皮帶，腹肌十分漂亮，莫曉芸的眼神不禁往上，将他肌理分明的身材完全看清，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莫曉芸的眼神繼續往上，對上段慕年低垂下來看她的眼神，他的眼底并無異色，透着一股冷漠，看得莫曉芸不禁啞口失言，段慕年似乎并沒有要跟莫曉芸說話的意思，他甚至沒有多看莫曉芸一眼，伸出胳膊拿了一件襯衫就開始穿上。
莫曉芸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說：“你別誤會，我是來找我的草莓小錢包的，找完就走。”
段慕年聽言還是沒有什麽特別的神色，他冷漠地看了莫曉芸一眼，若無其事地将襯衫的紐扣一顆顆扣上，說：“晚上回來後，我不希望看到你還在這。”
聽到他這麽說，莫曉芸的一顆心落得更低，她咬了咬唇，剛想說些什麽，張開口卻又發現不知道該怎麽說，可段慕年卻沒有等她說話的耐心，他扣上最後一顆襯衫紐扣，之後竟關上了櫃門。
莫曉芸一愣，重新被掩在一片黑暗裏，她的心落到了谷底，眼睛因為委屈和失落而漸漸有些潮濕，莫曉芸怔怔地呆在衣櫃裏，聽到段慕年穿上西裝，之後離開主卧、下樓離開的聲音。
她的心情就像是被人打落到地獄一樣，滿滿的都是死灰，他是真的生氣了，又似乎并不願聽她解釋，莫曉芸想着想着，一顆眼淚珠子就這麽砸了下來，她伸出手，用手背擦幹淨眼淚水，心裏更加委屈。
莫曉芸又在衣櫃裏呆了片刻，之後才恹恹地離開段宅。
……
莫曉芸的行李還留在段宅，那天去段宅，因為段慕年地她态度冷淡，莫曉芸心裏難受，竟忘記了将行李箱從段宅拿出來，事後又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回去段宅，行李便暫時留在了那裏，還好宿舍裏還有日常用品和一些換洗的衣服，莫曉芸也不至于缺這缺那。
可雖然她不至于缺這缺那，可是跟段慕年鬧別扭的這些天，莫曉芸總是心不在焉。她有一段時間沒有跟段慕年聯系過了，她不知道段慕年有沒有想她，反正她很想他就是了，天天想，時時想，一顆心總是蕩着，魂游天外的模樣，曲放都一一看在眼裏。
曲放知道莫曉芸心裏難受，也想安慰她，但是卻無奈他從小到大并不擅長安慰人，他聽人說女孩子都喜歡逛街，便拉着莫曉芸去街上逛逛，想給莫曉芸買些衣服和好吃的，想讓她的心情稍微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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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半天下來，莫曉芸的笑容依舊勉強，給她買什麽她都不要，曲放看着擔心，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走着走着，莫曉芸覺得有些累，看到旁邊有一個長椅，便拉着曲放過去坐，她剛坐下就嘆氣一聲，曲放嘗試着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心，想要借此安慰她，他的手心碰到她的頭發，莫曉芸也沒抵觸不适應，還微微擡頭對他輕輕笑了笑。
曲放見莫曉芸對他輕輕微笑了一下，終于放心地将手心完全落在她的頭頂，曲放動作溫柔地揉了揉莫曉芸的頭發，輕聲說道：“想他的話，就去找他，跟他說清楚。”
莫曉芸默默地看着他，微微地搖了搖頭，什麽話也沒說。她有些蝸牛性格，上次鼓足勇氣去段宅跟段慕年解釋道歉，想要好好地哄段慕年一番，哄到他不生氣為止。可是段慕年對她的态度卻那麽冷漠，将她的勇氣全部打了回去。
她骨子裏有懦弱，段慕年一真正動怒，她就不敢怎麽動作了，又或者說，莫曉芸害怕自己的熱臉卻貼上段慕年的冷屁股。
看莫曉芸有些憔悴的模樣，曲放心裏也并不是滋味，他伸開雙臂，将莫曉芸輕輕攬進了懷裏，莫曉芸一愣，讪笑了幾聲想要将曲放推開，可曲放卻不願松手，他不會用言語安慰別人，他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借她一個擁抱靠一靠了。
莫曉芸也着實覺得心累，見曲放不願放手，她便幹脆靠在了曲放的懷裏，心裏腦子裏想的卻都是段慕年，她眼睛又有些濕，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
她腦子裏在想段慕年，竟然就真的聽到了段慕年的聲音，她聽到段慕年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冷漠更盛，之中似乎還有微微的幾分刻薄，她聽到他說：“談情說愛非要跑來我公司前面？”
莫曉芸一怔，意識到聽見這句話并不是自己的錯覺，她連忙推開曲放，一扭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段慕年，他一身名貴的黑色高檔西裝，一身筆挺，兩手自然地插在西褲口袋裏，與莫曉芸不同的是，段慕年身上絲毫不見憔悴之樣，依舊倜傥清俊，翩翩公子。
段慕年臉上有一抹輕淡的嘲諷，看得莫曉芸心裏又是一陣莫名的發沭，她看了眼段慕年身後的宏偉建築物，又想到段慕年剛才的那句話，不禁暗自抱怨，段慕年以前很少很她說有關他事業上的事情，她又怎麽會知道他的公司就在這個建築物裏？
莫曉芸傻傻地看着段慕年，因為他的冷漠而難過，她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往前走了一步，段慕年見她朝他邁出一步，不但沒有說話，反而閑閑地轉身，沒有要跟莫曉芸說話的意思，潇灑地離開，只留給莫曉芸一個英挺的背影。
她心裏更加難過失落。
……
曲放被曲青收養，而肖一敏又是曲青弟弟、曲俊傑的妻子，跟曲放有層親屬關系在裏面。
莫曉芸想着肖一敏大概不知道曲放便是梁奕，之前在電話裏跟肖一敏說過，今天又約肖一敏、曲放出來，三個人一起吃個飯。
酒店是肖一敏訂的，莫曉芸按照地址過來的時候，曲放跟肖一敏已經到了，三個人彼此兩兩都認識許久，自然不會尴尬，肖一敏知道曲放是莫曉芸的弟弟梁奕，竟有種跟曲放親上加親的感覺。
三人聊了很久，莫曉芸也暫時忘記了這些天跟段慕年的別扭，這一頓飯吃得十分愉快。吃過午飯後，肖一敏又提議去附近的咖啡館喝杯咖啡，三個人好多聊聊，肖一敏開了口，莫曉芸當然沒有意見。曲放見莫曉芸今天心情挺好，也不願拂了她的興致，便也答應了。
從酒店到咖啡館，莫曉芸心情并無波瀾，三人坐定後，各人點完咖啡，肖一敏又跟曲放說了些莫曉芸以前初中的糗事，莫曉芸聽到自己以往的“事跡”，不禁也笑出了聲，她的笑容還未斂去，無意間一瞥，竟然看到了段慕年和段慕霖！
她的笑容在看見段慕年和段慕霖朝她們這裏走來時慢慢僵住，段慕年看到莫曉芸跟曲放一起在這家咖啡館喝咖啡聊天，本來就有些不悅，又見莫曉芸笑得花枝亂顫，心裏更加煩躁，再見莫曉芸在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竟然僵住了，段慕年的心情格外糟糕。
他就這麽惹人厭？以至于她看到他都笑不出來了？
不多時，段慕年和段慕霖已經在她們桌旁站定了，段慕霖跟肖一敏打了招呼，又偏頭看向站在一旁面色發冷的段慕年，再看一眼莫曉芸，笑着對段慕年說道：“慕年，這不是你那個小丫頭麽？不打聲招呼？”
莫曉芸聽言，偷看了段慕年一眼，見他全身發寒，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段慕年聽了段慕霖的話，卻仍無異色，他垂眸冷冷地瞥了莫曉芸一眼，語氣裏毫無溫度，薄涼開口道：“我不認識她。”
莫曉芸心髒一提，難受的感覺慢慢升起。
段慕年說完便離開了咖啡館，全程再也沒有看過莫曉芸一眼。
莫曉芸心裏難受，段慕年走後沒多久，她便也跟着曲放離開了，只剩下段慕霖和肖一敏兩人相對而坐。
段慕霖透過咖啡館的落地玻璃窗，看了眼慢慢遠走的莫曉芸的背影，微微笑了笑，說：“看來段慕年對那個姓莫的女孩子的耐心用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