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品相關(2)

作品相關 (2)

一陣子,雖然臨時哥哥青淺看起來蠢蠢的又很難伺候,但自己作為睿智大度的仙人,還是得跟他搞好關系才行。如果整天跟哥哥吵架,不但沒有仙人的風度,也是丢了師父的臉,有辱師門,這樣子真的不太好。

那麽,跟哥哥拉近關系要從哪裏開始呢?

給他送禮,讓他高興一下吧。

送什麽呢?

雲深看看地上,剛才被青淺踩壞的黑殼子(其實就是墨鏡)還凄慘地躺在地上,一直都沒人來收走。雲深不知道新身體的情況如何,如果法力尚存的話,把這個壞掉的東西修好是沒問題的,然後再把它完好無損地送還給哥哥,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于是,雲深伸出手,小聲喊:“起!”

墨鏡碎片起先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竟然泛出淡淡的熒光,四散着從地上飄了起來,浮到半空中。雲深十分驚喜,這肉體凡胎的資質居然不錯,雖然施法的時候覺得有些遲滞,但這是初次施法的正常現象,今後稍加修行就會好轉。

顯然,新身體是個修仙的好胚子呢。

不愧是師父,處處都安排的這麽周到。

雲深十分開心,他凝神聚氣,小聲又喊:“逆!”

立刻,墨鏡碎片就像電影倒帶似的,被踩碎的過程逆轉了過來,碎片重新湊在一起變回了原本完好無缺的嶄新墨鏡。墨鏡飛到雲深的手裏,他仔細端詳着,十分滿意,點頭笑了起來。

這就是下一次給蠢哥哥的見面禮,可得提醒他以後不要再亂搞破壞,浪費金錢是可恥的呢。

但是,好困……

雲深打了個哈欠,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只是施了一回逆轉仙法而已,全身居然已經疲憊不堪,精力像是全都被抽幹了似的。雲深也沒多想,以為自己是以凡胎體質施法,消耗過度所以才累了,這種情況在法力淺薄的仙體上很常見,只要睡一覺就會好的。

他把墨鏡收進床頭櫃的抽屜裏,蓋上被子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希望,夢裏能遇見師父吧。

雲深心裏想着,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發出輕輕的鼾聲。

他的手從被子裏滑了出來,昏暗的病房裏,只見手心的魂珠正在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熒光上方,隐約浮現出幾行字——

仙階:魂珠系統喚醒低階

仙力:20/100

仙力來源:情源

純淨度:高

強度:低

下一進階:魂珠系統喚醒高階

狀态:系統啓動

作者有話要說: 注:雲深可以變貓的!

☆、青淺雲深

住院生活還是挺悠閑的,雲深滿懷好奇,十分認真地研究了病房裏的各種設備。因為青淺砸下了重金,醫院自然也不敢怠慢,幾天裏把雲深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全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護士姐姐們可喜歡雲深了,他又乖又聽話,脾氣也很好,像個小孩子似的對周遭的一切充滿了興趣。他湊在心電監護儀面前研究滴滴聲的時候很可愛,啧啧贊嘆着撫摸豪華蠶絲被的時候也很可愛,專注地看着窗外麻雀飛過的更是可愛的冒泡。

雲深看麻雀尤其專注,總是睜大着漂亮的眼睛,一副很想撲上去的樣子。畢竟,這副人類的身體裏裝着一只貓咪的魂魄呢,貓咪怎麽能抗拒麻雀的誘惑!

但是,因為忌憚于雲深的邵家人身份,大家也不敢跟雲深多聊什麽,怕會惹青淺生氣。幸好精密檢查的結果還是相當不錯的,雲深除了輕微的肌肉萎縮和飲養不良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要說最大的問題,應該就是雲深的發育有些遲緩,畢竟他昏睡的時候都只靠營養針維持生命。邵雲深受傷的時候才十四歲,今年該十九歲了,但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他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白皙纖細的有些弱不禁風。

當初在仙界的時候,雲深也不過是個小仙。論陽壽他大概有三百多歲了,但是以仙齡标準來衡量,他還稚嫩得很,就跟小孩沒什麽兩樣。身心兩方面都不夠成熟,因此雲深看起來有一種難言的純真清澈,頗是惹人憐愛,如果一直待在醫院裏不回家的話,或許說不定哪天就被怪蜀黍騙走了。

出院的那天陽光很溫暖,青淺專門請了假過來接雲深。但他是口是心非的人嘛,嘴上假裝滿不在乎的對雲深說:“今天算你運氣好,我閑着沒事才勉強跑一趟的!”

雲深默默看着他,不忍心拆穿這個拙劣的謊言。

他是貓呢,耳朵很靈的,剛才青淺在走廊上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聽見了,這家夥明明對着電話在使勁解釋:“我有急事要辦,今天什麽活兒都不接!”

哥哥明明就是特意抽空來接他的嘛,為了掩飾真心,居然還吹牛。

唉,人與人為什麽要互相欺騙。

雲深沉思着。

青淺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惡狠狠地問:“看什麽看!”

雲深嘆了口氣,從床頭櫃裏拿出用法術修好的墨鏡:“哥哥,這是上次被你踩壞的墨鏡,我把它修好啦。”

青淺一怔,他接過來看看,居然還真是。

這不對吧,他明明記得那天墨鏡都被自己踩得粉碎了。後來幾天因為工作忙,他也沒顧得上去換一副新的,雲深居然還能把它修好?

太不可思議了。

青淺奇怪地問:“你怎麽修的?”

雲深笑笑:“螺絲松了,擰一擰就好啦。”

青淺大驚:“你胡扯,它明明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雲深又笑笑:“你記錯了,沒有壞得這麽嚴重。”

青淺有些呆滞,他不知道自己的哪個記憶環節出現了錯誤。那天踩碎墨鏡的畫面明明還近在眼前,如果他真的記錯了,這難道是老年癡呆症發作的前兆?!

雲深暗自偷笑,臉上裝作一本正經地說:“哥哥,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我好不容易幫你修好了墨鏡,你要好好珍惜,以後不要再胡亂弄壞東西了。”

青淺還是渾渾噩噩的,他勉強瞪了雲深一眼,把墨鏡搶到手裏:“……要你管!”

收拾完東西,青淺這就帶着雲深出院了。畢竟雲深也是住了五年,醫護人員送別他的時候都有些依依不舍的,但他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這五年來大家一直都戰戰兢兢的,最後總算是平安無事的撐了過去,沒有出什麽意外。

車在醫院的後門等着,那邊比較偏僻,不容易被記者發現。雲深第一次看到汽車,這巨大的鐵塊怪吓人的,他下意識的往青淺身後躲了躲,嘴裏小聲問:“哥哥,這是什麽呀,看起來好可怕,會咬我嗎?”

青淺把他拉過來:“不要拽我的西裝,會皺的……這是汽車,我們要坐着這個東西回家去。”

雲深很好奇:“汽車?是汽做成的車?”

青淺略無力:“不是這麽理解的。”

雲深又問:“是汽車跑得快,還是馬跑得快?”

青淺都懶得跟他啰嗦了,打開車門把雲深塞了進去:“馬怎麽能跟汽車比,快上車去,別啰啰嗦嗦的了。”

Eric今天也來了,他是青淺的生活助理,時刻聽他差遣,基本上是跟青淺形影不離的。Eric看到雲深,沖他笑了笑:“雲深少爺,你好。”

雲深好奇地看着Eric:“你好,你是哥哥的朋友嗎?”

青淺關上車門,坐到雲深旁邊:“這是我的助理。”

雲深回頭看看青淺:“豬……什麽?”

Eric笑笑:“不是豬,是助理。助理就是協助處理的意思,青淺在工作之外有什麽需要或者遇到了什麽麻煩,我都會幫他解決的。我叫Eric,今後雲深少爺有事也可以來找我的。”

雲深皺着眉:“愛……瑞?你的名字好難念。”

Eric摸摸雲深的頭,對青淺說:“這孩子真有意思。”

青淺看着窗外,哼唧着:“他什麽都不懂,很麻煩的。我在考慮給他找幾個老師,各方面的知識都得從頭學。”

Eric笑笑:“這不是很好嗎,他就像一張白紙,你們可以重新教育他。他會很聽你們的話,就不用擔心他胳膊肘往外拐了。”

這時候,雲深正好奇地摸着Eric的頭發:“Eric,你的頭發好奇怪啊,硬邦邦的,還有一撮黃一撮黑的。”

Eric略訝異:“雲深很聰明啊,這麽快就能把我的名字念的很準呢。硬邦邦的那是抹了發蠟,一撮黃是叫做挑染,挑染可以把頭發改變成各種各樣的顏色。”

發蠟?挑染?雲深又學會了兩個新詞。

那既然挑染可以改變頭發的顏色,也能改變毛的顏色吧?話說師父是九尾靈狐,有九條尾巴,那如果把它們分別挑染成九種顏色的話……

雲深在腦海裏幻想着那樣的畫面,情不自禁就笑起來了。

Eric看着雲深自顧自傻笑的模樣,心裏充滿了問號。他小聲問青淺:“雲深他以前就是這樣的嗎?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青淺皺着眉:“都說了我跟他幾乎不認識,沒法回答你的問題。我還想問你呢,現在小孩都這麽奇怪嗎?是不是我跟雲深有代溝?”

Eric搖頭:“我也沒帶過孩子,幫不了你。要不然,回頭我給你找幾本育兒書?”

青淺罵他:“滾滾滾,我又不是新爸爸!”

雲深對他們的談話沒什麽興趣,一直都看着窗外欣賞風景。車子從醫院的後門繞到了前門的大路上,看到正門那邊醫院的名字,雲深又好奇地問:“哥哥,這裏明明有大門,我們為什麽要從小門走呢?那邊的路好窄,車子都停不下。”

Eric說:“你哥哥是明星,明星的一言一行都被人關注着,處處都必須小心謹慎,盡量低調。”

雲深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醫院的護士也說過哥哥是明星!明星就是戲子,會唱歌跳舞給別人看,讓大家開心,是不是?”

青淺伸手去捏他的臉:“明星不是戲子!別這麽看不起你哥!”

雲深還在不怕死地問:“哥哥你會不會翻跟頭?會翻跟頭的話,大家才會賞你銅板!”

青淺氣得七竅生煙:“翻你妹的跟頭!我又不是猴子!”

Eric早在一邊笑得前仰後合:“雲深太有意思了,青淺,你下次帶他來片場玩兒吧,劇組的大家肯定會很喜歡他的。”

青淺又罵他:“滾!”

鬧了一路,車子經過市區駛向郊外的邵宅。雲深跟青淺鬧累了,就趴在車窗上看風景,Eric也抓緊時間跟青淺聊起了接下來的工作安排。車子下了高速公路就開上一條僻靜的林間小路,在樹林裏開了一會兒以後,眼前的景色就豁然開朗。

邵宅風格古典,遠離人煙,寬敞而且豪華,是當年邵家夫婦留下的巨額遺産之一。但是雲深看到邵宅卻并沒多大驚喜,凡間的宅院畢竟比不上秋離的靈虛宮,論華麗,廣闊,高雅或者蘊含的仙氣程度,都要遜色一籌。

雲深平時都大驚小怪的,看見邵宅卻沒什麽反應,這讓青淺反倒覺得很奇怪。

他推推雲深,指了指遠處那座大宅:“喂,那就是我們家。”

雲深很尋常地點了點頭:“哦。”

青淺挺納悶:“這麽大的房子,你不覺得稀奇?”

雲深反問:“大嗎?”——這樣的規模,可能就跟大師兄尉遲幽掌管的仙幽殿差不多大吧,雲深實在不覺得有什麽稀奇的。

青淺略心累,嘆了口氣懶得多說什麽了。他之前還覺得自己已經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弟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但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又看不透這小子了。

車子在邵宅門口停下,青淺帶着雲深下車了,Eric朝雲深揮手:“青淺,那我晚上再來接你,雲深再見。”

雲深依依不舍的:“Eric不跟我們一起嗎?”

Eric笑着:“我有自己的家啊,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雲深客氣着:“不進來喝杯茶嗎?”

青淺哭笑不得,拉着他就走:“混賬,還沒進門呢你裝什麽主人!你知道茶杯放在哪兒嗎?”

Eric又笑得不行,他饒有興趣地又看了一會兒雲深和青淺鬧,這才開車離去。

邵宅的客廳十分幽靜,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兩個穿着圍裙的中年女人在打掃衛生。雲深四下張望着,覺得挺奇怪:“哥哥,家裏為什麽這麽冷清?”

就算是大師兄的仙幽殿都還有五十多個小仙侍呢,號稱當地有頭有臉的邵家,掃除的居然只有兩個人,會不會太寒酸了?

青淺走在前面,漫不經心地說:“雇太多人也沒意思,我不常在家,大哥又是喜歡清靜的。如果以後你住在這裏覺得無聊,也可以出去找自己喜歡的房子,或者帶朋友過來玩。”

大哥?

雲深眨了眨眼。

☆、幽靜宅邸

對哦,大哥。

家裏還有個大哥呢。

青淺這麽一說,雲深才想起護士姐姐們似乎确實提起過,他們邵家是三兄弟。因為景軒沒有青淺那樣抛頭露面,普通人也對他不太了解,給不了雲深更多的信息。

大哥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如果也像二哥那麽難伺候,雲深想了想那種畫面就覺得頭大了。

他謹慎地問:“大哥容易相處嗎?他的脾氣怎樣?”

青淺思索了一下,說:“大哥他……比較奇怪。”

雲深問:“有你這麽奇怪嗎?”

青淺說:“他跟我的奇怪不一樣……等等,我哪裏奇怪了!你再敢說一遍!”

雲深立刻敏捷地跑開了,還對青淺做鬼臉。邵家這麽大,也不像醫院的病房這麽狹窄,雲深有信心能夠逃開青淺的魔爪,蠢哥哥絕對追不上他!

然而,牆角擺着一個吸塵器,雲深只顧着跟青淺鬧,一不小心就絆在吸塵器上摔了個踉跄。特別不幸的是,他的腦袋磕到了吸塵器的開關,那機械立刻嗡嗡的咆哮起來發出巨大的聲音。

打掃的王姨剛拆走了吸塵器的地刷接頭去清理,只留下長長的塑料軟管。吸塵器咆哮着,塑料軟管像是章魚觸手似的瘋狂地扭動起來,一下子吸住了雲深的腿。

這一連串意外全都發生在幾秒鐘之內,雲深只見一條觸手突然怒吼着朝自己撲來,還牢牢地吸住自己的腿,吓得臉都白了:“救命!”

青淺一頭黑線的看着雲深和吸塵器搞在一起,十分無語。

王姨連忙跑過去關掉了吸塵器,把塑料管從雲深的腿上扯下來,又小心地扶起他:“雲深少爺,您沒事吧?”

雲深臉色煞白,顫巍巍地看着那個妖物。

孽畜,你好生了得,會咆哮,會扭動,竟然還會攻擊本仙君,好好的人類家裏居然會有這麽可怕的妖物!必須記上黑名單!雲深默默把吸塵器記上了黑名單,他打算修煉一陣子以後傾力跟這妖物大戰一場,讓它魂飛魄散身首異處,還邵家一個清靜。

當然,等到後來他認識了其他的貓族同類,才知道好多貓咪都害怕吸塵器。這東西真是又奇怪又可怕,人類的黑科技太無法理解了。

吸塵器的髒東西都沾在了雲深的頭發上,青淺把他拽過去:“你事真多!”

雲深掙紮着:“那是妖物,我要替天行道!”

青淺扶額:“閉嘴!”

雲深挺不情願的閉嘴了,妖物果真是個禍害,就算是不可一世的哥哥也只能屈服在它的淫威之下。看來斬妖除魔的重任只能落在他這個仙君頭上了,改日非得給這個妖物一點顏色看看。

青淺一手拽着雲深,一手提着他的住院行李,他的兩只手都忙着,上樓以後到了房門口,只能狠狠一腳踹開門。

雲深好奇地探進頭,聽見青淺在說:“這裏是你的房間。”

房間的朝向很不錯,陽光充足,通風采光,還有一個寬敞的陽臺。站在陽臺上能看見邵家的私人花園,這個季節正是百花盛開,空氣裏帶着淡淡的花香味,聞起來甜絲絲的很舒服。

雲深走進房間四處轉轉,看見床邊有一面全身穿衣鏡,他走到鏡子前面看着自己,摸了摸臉。

鏡子裏的雲深,幾乎跟前世的容貌沒有任何區別。要說有什麽不一樣,那也只是個子高了一點,身材瘦了一點,皮膚更加白皙了一點而已。

醫院的盥洗室裏也有鏡子,雲深第一次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時候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師父是怎麽辦到這種事的,投胎到凡間的時候擁有一個修仙基礎優秀的肉身,這倒是還能理解,但為什麽他的容貌也能與前世毫無區別?

雲深幾乎有一種錯覺,他都覺得自己并不是重新投胎了一次,而只是原原本本完整地下了凡,然後睡了幾年才變成了現在這樣。但這也不可能啊,成仙之後他就成了虛幻缥缈的仙體,早就沒有肉身了,根本不可能像個凡人那樣能夠在鏡子裏看見自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不明白。

在仙法道術的方面,雲深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青淺見雲深在鏡子前面發着呆,出聲喊他:“你在幹什麽?睡了幾年不認識自己了?”

雲深看着鏡子,認真道:“是有些不認識了,我覺得自己變得好英俊。”

青淺略無語:“你還挺自戀吶。”他走到一邊,推開角落裏的門,“進來吧,這裏是浴室,我給你剪一下頭發。然後你還得好好洗個澡,你都幾年沒洗澡了,好髒。”

在醫院昏睡的時候,只有護士姐姐幫着擦身,雲深自己也覺得渾身都髒的不太對勁。其實他對洗澡有一種複雜的情緒,做貓的時候只要舔舔毛就行了,雲深喵讨厭沾水;可是既然在人類之中生活,不跟着人類一起學着洗澡也不行呢。

浴室很豪華,還自帶按摩浴缸。作為注意形象的大明星,青淺是很講究衛生的,他不但自己講究衛生,對身邊人的衛生情況也很挑剔,所以雲深就慘了。剪完頭發以後,他被青淺按在浴缸裏洗了好久,全身上下每個角落都刷得幹幹淨淨,連唧唧和蛋蛋都刷幹淨了。

坐在浴缸裏,雲深全身都是泡泡,他對青淺說:“哥哥,你果然是處女座嘛。”

青淺忙着洗他,莫名其妙地問:“幹嘛突然提這個?”

雲深說:“醫院裏的護士姐姐說,處女座龜毛,挑剔,潔癖,事兒媽。哥哥每一條都很滿足,果然是處女座。”

青淺氣死了:“滾!”

雲深笑起來:“哥哥你真容易炸毛,好好玩。”

青淺簡直要被這個小混蛋打敗,他氣呼呼地用熱水沖幹淨雲深身上的泡沫:“混賬東西!洗完了,快站起來把自己擦幹淨!”

雲深把大毛巾裹在身上,想了想,突然湊上去在青淺的臉上親了一下:“哥哥,雲深喜歡你。”

青淺一愣,頓時表情尴尬至極的扭過頭:“胡說什麽呢!”

雲深大笑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摸透青淺的脾氣了。他雖然嘴硬又愛炸毛,但其實是一個心軟害羞口是心非的好哥哥呢——唔,有種同類的惺惺相惜之感。

青淺給雲深剪了一個簡單清爽的短發,洗過澡以後,雲深穿上新衣服,整個人的氣質都煥然一新,還真有些富家少年公子的翩翩風度。雲深帶着他在邵宅裏轉了一圈,認識了各種房間的位置,也見過了打掃衛生的王姨和趙姨,大家就算都認識了。

三樓以上是大哥景軒的書房和收藏室,因為景軒收藏了許多價值連城的藝術品,那些東西珍貴而且易碎,所以他不在家的時候三樓以上都是鎖着的。對雲深而言宅子本來就不算大,三樓以上又不能去,也沒什麽地方好逛的,師父的靈虛宮有九仙殿十二仙堂三十六仙院,相比之下,邵宅也就跟雲深自己的一處寝院差不多,稍微到處轉轉就很熟悉了。

餐廳很寬敞,也很冷清,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飯菜,但只有青淺和雲深兩個人在吃。雲深看看四周,問:“王姨和趙姨不吃嗎?”

青淺在低頭看着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她們在隔壁有小餐廳。”

雲深又問:“家裏一直都這麽冷清的嗎?”

青淺說:“進門的時候不就跟你說了嘛,大哥喜歡清靜。”說着,他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你吃完了嗎?我要去午睡了。”

飯菜很好吃,但其實雲深吃的不多,因為桌子上沒有魚。一頓沒有魚的飯是不完整的飯啊,但雲深才剛進邵家門,也不好意思提什麽要求。他在心裏遺憾地默默嘆了口氣,嘴上還要裝作很滿意地說:“吃完了,我吃飽了!”

青淺狐疑地看看雲深碗裏剩下的米飯,想了想,也懶得探究其中的深意,起身走了:“那我午睡去了,碗筷趙姨會來收拾。你自己玩兒去吧,我午睡的時候不準來打攪,不然就揍你。”

雲深問:“哥哥你都這麽大了還午睡嗎?”

青淺已經渾渾噩噩了,回頭睡眼迷蒙地瞪他:“閉嘴!”

午睡是青淺從小的習慣,多年來都改不了。再加上今天一大早他就起床去醫院接雲深,東奔西走的累死了,青淺回到自己房間,幾乎一沾上枕頭就呼呼地睡着了。青淺不在,雲深略無聊,他畢竟也是貓,才不會乖乖聽從人類的話,青淺如果什麽都不說倒也罷了,他說了不準來打攪,雲深還就非要做點什麽不可。

他閑晃了一會兒,然後就蹑手蹑腳地上了樓,輕輕推開青淺的房門。青淺這時候已經睡熟了,雲深湊上去看看他的睡臉,想了想,這就厚着臉皮鑽進被子裏和青淺一起睡了。雖然他剛才嘲笑了青淺,但自己其實也很喜歡午睡呢。以前在仙界的時候,雲深每天中午吃飽了都要舔舔毛,然後再在暖洋洋的太陽下面睡一覺,喵生如此,夫複何求。

于是,雲深窩在青淺懷裏,跟着他一起睡着了。

青淺做了一個夢,他夢見有一只雪白柔軟的小貓鑽進了自己的懷裏。那小貓有着澄澈的藍色眼睛,會用尖尖的小牙咬着他的下巴,還用軟綿綿的肉墊拍打他的臉,青淺在夢裏美得不行,他抱着小貓揉來揉去的,心簡直要化開。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青淺睜眼低頭一看,懷裏壓根就沒有小貓,取而代之的反倒是雲深窩在他的懷裏睡得正香,也不知道這個小混蛋是什麽時候鑽進來的。雲深睡得很熟,青淺本來想把他罵醒,想了想還是舍不得。

他默默看着這家夥,熟睡的雲深格外可愛,他微微嘟着嘴,長而纖細的睫毛随着呼吸輕顫着,就像是一塊溫潤無暇的美玉。青淺的心被戳來戳去的,他完全被這貨打敗了,他只能帶着微微的不爽放開雲深輕輕下床去,還給他小心地掖好被子。

等到雲深醒的時候,青淺早就出門去了。床頭櫃上留着一張紙條,青淺說是自己出去工作要明天才能回來,叮囑雲深一個人在家要乖乖的,不準獨自走出邵家大門。

雲深看着紙條,眼珠子一轉,突然開始竊笑。

他心裏在醞釀壞主意了,哥哥要明天早上才能回來嗎?那……

☆、雲喵現形

雲深跑下樓去,見趙姨正在洗衣服。洗衣機在隆隆作響,雲深躲在門口探出腦袋,驚覺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妖物。

趙姨正在把髒衣服塞進洗衣機裏,這,這莫非是吃衣服的妖物嗎?雲深不明白家裏的妖物為什麽比醫院還要多,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說好的家庭是避風的港灣呢!

趙姨一回頭,看見雲深暗搓搓地躲在門邊,笑着問:“雲深少爺有什麽事嗎?青淺少爺吩咐過了,他不在的時候您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跟我們說,但是千萬不能獨自出門去。”

雲深的注意力連忙從洗衣機上收了回來,他故作認真地說:“趙姨,我要在房間裏讀書,不會出門去的。我讀書的時候喜歡安靜,你們都不要來打攪我。”

趙姨笑着點頭:“好的,雲深少爺盡管放心。”

雲深笑笑,又看了看危險的洗衣機。這妖物應該不會蹦跶過來咬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吧?雲深小心翼翼地慢慢後退,一個轉身蹿上樓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仔細反鎖上門,站在鏡子前面。既然這個新身體能夠施法,并且蘊藏仙力,那也就意味着他說不定依然可以變成貓咪的原型!

雲深躍躍欲試,他屏息靜氣結出手訣輕喊了一聲:“變!”

仙力從指尖溢出,一道白光閃過,鏡子裏的少年瞬間消失了。

雲深全身的衣物都盡數散落,掉在地上團成了一堆。然後,只見那堆衣物輕輕動了起來,有只雪白的小腦袋從裏面探出頭。

小腦袋睜大着澄澈的藍眼睛,東看看,西看看,謹慎地鑽出來抖抖毛。

它輕輕的喚了一聲:“喵嗚~”

啊哈哈,現形成功!

雲深又變回雲深喵啦,好開心。

貓屬于獸類,在雲深所知的修行知識中,獸類的修煉方向有兩個,一是成仙,飛升進入仙界;二是成妖,抛開三界五行進入妖界。獸類修仙比較困難,而且就算成仙了也可能會被其他仙人看不起,在仙界的地位總是低人一等。但不論最後修行到了什麽形态,獸類們最喜歡的總歸還是自己的原形。

身為獸類而勉強化為人形,會持續消耗仙力,需要經常變回原形放松身心舒緩情緒。像是雲深的師父秋離雖然法力深厚,一年之內也會有幾次變回九尾靈狐的原形,野居在山林裏盡情吸取日月精華。

雲深喵長得很漂亮,它渾身都是雪白的絨毛,只有尾巴尖兒上有小小的一撮黑毛。秋離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白玉垂墨”,雲深很喜歡這名字——當然,師父取什麽名字雲深都喜歡,就算師父有時候寵溺地喊它小笨蛋或者小傻瓜,雲深也是開心的不得了。

在鏡子前面盡情欣賞了自己的美貌,雲深喵這就要出發了。來到凡間這是第一次變回原形,它忘了先把衣服脫下來疊好,暫時就這麽随便扔着吧。窗戶早就打開着了,雲深喵跳上陽臺,看看對面的那棵大樹,它後腿一蹬就靈活地跳了上去,一閃身消失在樹影裏不見了。

夜晚靜悄悄的,雲深喵慢悠悠地走在月光下,覺得渾身舒坦。

中午的飯菜裏沒有魚實在是不爽,雲深現在只想找個池塘好好撈幾尾金魚,吃得肚子滾圓那才叫惬意。它伸長脖子四處嗅嗅,夜風帶來遠處各種各樣的氣味,雲深仔細地嗅來嗅去,在其中一個方向感覺到了魚腥和水草的味道。

嗯,就是這邊了,這邊一定有池塘。

邵家周圍有着嚴密的安保系統,圍牆上裝着二十四小時運作的警報器。但是這根本難不倒雲深,它來到牆根四處看看,很快就找到一處松垮的磚頭,用貓爪用力扒開以後,它就看見有個小洞露了出來,那尺寸剛剛合适一只貓鑽進去。

這裏以後就是它的秘密通道啦,雲深喵鑽進洞裏,很輕松就離開邵宅來到了外面。

絨城非常大,近年來城區範圍不斷拓寬,各種住宅區早就延伸到了遠郊。雖然邵宅遠離人煙,但是站在黑暗中,雲深依然能看見不遠處的萬家燈火,這片區域也并不是鳥不生蛋的荒野地方。

有人住,池塘裏的魚就有東西吃;有東西吃,魚們就不會餓死,它們活得滋潤,雲深喵也就可以放心地去釣它們啦!雲深對初次的釣魚之旅期待極了,它一邊走一邊嗅着空氣裏淡淡的池塘味道,同時也沒有忘記回頭嗅嗅邵宅的味道。

離開家的時候可要記得回來的路,要是吃完魚以後不幸迷路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雲深喵沿着氣味走了一陣子,遠處的燈火也漸漸近了。其實這裏是距離邵宅最近的一處新建住宅小區,而雲深心裏以為的池塘,就是如今小區裏很常見的景觀河了。

景觀河的環境不錯,白天經常有人垂釣,也有人往河裏撒魚食,魚們都吃得飽飽的。雲深喵進入小區以後很順利的找到了景觀河,遠遠就聽見鯉魚躍出水面的聲音。

正想吃魚的時候聽見這聲音,簡直是直擊喵心的誘惑。雲深喵睜大了眼睛,湛藍的貓眼亮閃閃的,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它兩三步撲向景觀河,然而這時候,突然只見旁邊的樹林裏蹿過幾條黑影,雲深的去路已經被攔了下來。

它一怔,立刻敏捷地站住腳步。月光下它看見有幾只貓擋在了自己面前,為首的家夥有着黃色的花紋,是一只壯碩的黃咪,黃咪的眼角有一道疤痕,表情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十分可怕,簡直是貓中流氓。

站在黃咪身邊的是兩只毛色雜亂的灰貓,它們一左一右的跟在黃咪身後,一副跟班的狗腿樣子。雲深喵看着它們,心裏已經明白了,看來這是附近占了這塊地盤的野貓,看見有入侵者來了,要把它趕走呢。

黃咪霸氣地看着雲深喵,目露兇光,一旁的灰貓狗腿樣的開口了:“小子,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這是我們黃哥的領地,識相的話就快滾喵!”

雲深一臉的不服氣:“人忌貪心,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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